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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泣血紫绮琴-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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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古城向这位来自异国的钢琴专家毫不吝啬地展示着她的美丽和气质。当诺顿先生操着不太熟练的中文,一路问到梧桐里的时候,他简直惊呆了。青石板铺成长长的小巷,青砖红瓦映衬得天似乎都蓝了许多。梧桐树的伸展着宽大叶子,优雅得像梦一样。皮鞋扣击着青石板小路,偶尔有干而脆的落叶发出清脆的声响。这一切简直就是《XXXX》的翻版。
丁俊生站在丁静衡的身旁,丁静衡正在专心地弹奏《关山月》,凝重清澈的音符在院子里四下回荡着。一曲终了,诺顿忍不住大声地鼓掌叫好。院子里的人被这个突然出现的洋鬼子吓了一跳。诺顿大笑着伸出他那满是汗毛的大手来,迎面上来热烈地拥抱丁俊生:“密斯丁,你的梧桐里真是太妙了,太妙了。”
丁俊生狡黠地一笑:“还有更妙的地方,你怎么想都不可能想象到的。”
丁静衡稳稳地站起身来,微笑着说道:“中国的神奇美妙可不止这么一点点,先生现在的惊喜只是一个小小的开始。”
这时候,丁一扶着精神恍惚的母亲汪凤琴走了出来。
先是陈守成,然后是从天而降的堂兄丁俊生,再加上这个诺顿先生,沉寂了很久的丁家小院洋溢着说不出来的生机。丁静衡看着被儿子扶着的妻子,突然发现,妻子的两鬓也出现了几根白发。他定睛细看,那头发竟还是如同当年初嫁时一样的乌黑闪亮。一定是阳光反射出现的幻觉,丁静衡想。
丁一这几天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母亲,汪凤琴的精神也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快乐轻松。在丁一的帮助下,经过一番忙碌,诺顿先生接受了中国最隆重的待客之道。
先是那张清代传下来的十六弦古琴,然后是细腻洁白、上面描着精致的山水画的茶杯,然后是满满一桌色香味俱全的中国菜。再然后,诺顿倾倒在丁静衡收藏的古字画里。
4
第二天一早,诺顿先生和丁俊生强烈要求大家上清风观向清风道人讨茶喝。在丁静宣夫妇的口中,那清风观就是人间仙境,那清风道人就是神仙。
当他们得知清风道人已经去世,现在住在清风观的竟是丁一美丽的未婚妻时,更是兴奋不已。他们太好奇了,那是怎样的一个地方,竟然那么的有吸引力。
丁一被众人磨得没办法了,一看陈守成也在一旁撺掇,只好答应下来了。
好在清风观不是太远,两个小时就到了。走过那片松林,众人都屏气凝神,只有诺顿先生操着他那奇形怪状的法国式中文,不停地说:“太妙了,真是太妙了。”
走上台阶,穿过月洞门,锦儿正在浇花。不知道什么时候,院子里多了几盆肆意生长着的荆棘。
杨素心对众人的到来感觉惊讶不已,她以为丁一和陈守成早就离开了西安。当她注意到丁一和陈守成的身后还有两个陌生人的时候,苍白的脸上不自觉地泛起了红晕。
清风道人的猝然离去给杨素心带来的打击,现在几乎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了,只是她比先前又清瘦了些。陈守成的目光,一直跟着忙来忙去招待大家的杨素心,他的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怜惜和敬佩。他惊讶着这样一个女子,在这样简陋的房子里专心研习的精神,那是怎样的一种执着呵。
丁俊生有些意外地握了握杨素心主动伸过来的纤纤素手,诺顿先生则弯下腰去很优雅地在杨素心的手背上吻了一下。
“太妙了,这简直就是仙境,你就是仙女。”诺顿先生直言不讳地说道。
杨素心正要谦虚,锦儿在一旁大声地说:“对,素心姐姐是仙女,我就是仙童。”
“听说这里的神仙都很精通音乐,我们今天特地来欣赏的。”诺顿先生来不及坐下,迫不及待地说。
众人都被诺顿的说法逗得哈哈大笑了起来。
杨素心也就不再谦虚了,大方地取过紫绮古琴,还是那曲《潇湘云水》,听上去比起上次又自然了不少。
诺顿先生惊奇无比地看着紫绮:“这真的是属于人类的东西吗?属于中国人的?”说完掏出一个照相机,征询地看着杨素心,杨素心微笑着说:“请便。”
丁一讲叙起紫绮古琴的来历,诺顿毕竟对中国文化熟悉程度有限,倒是丁俊生和陈守成听得目瞪口呆。
春节刚过,诺顿先生和丁俊生准备起程前往北京,应邀参加北平音乐学院、现在的中央音乐学院的筹备开学工作,顺便也了解一下新中国的音乐教育事业。
丁俊生极力劝说丁一同行,丁一也很想回去看看母校,从母校出来的这短短意念时间,丁一的生活完全脱离了原来的轨迹,不知道现在的母校怎么样了,还有当初的那帮故人。
但是母亲那孩子般无助的眼神绊住了丁一的脚步,他害怕这一去,就再也见不到母亲了。
丁静衡什么都没说,只是紧紧地拉住了妻子的手。
丁一目送着诺顿和丁俊生离开了梧桐里,他的心飞到了北京。
5
陈守成不声不响地在梧桐里小学应聘,成了梧桐里小学的一名音乐教师。这让丁一和丁静衡大大地吃惊了一番,好在陈守成是一个极为稳重而又知书达礼的人,大家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
整个寒假,陈守成几乎每天不管风雨到会去清风观。丁一忙着整理荒废了许久的学习,开始还每天陪同陈守成,到后来就任他自己进进出出了。
1950年春天,丁一收到了林月的来信,信里热情洋溢地描述了新中国的音乐学院,里面还夹着一封林中立校长真诚地邀请丁一回北京任教的亲笔信。这封来信让蛰伏了整个冬天的丁一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了。
这次丁静衡没有阻拦,他甚至对儿子说:“你母亲的病没什么大碍了,我会照顾好她的,你放心吧。”父亲的态度让丁一感动得几乎流下泪来。汪凤琴也突然出人意料地说出了一番清醒的话:“儿啊,我知道你在家住得不安心,我和你父亲相依为命也满好的,记得你父亲给你写的条幅。”
丁一泪流满面地喃喃着:“慎独即尽忠,守身即孝亲。”
陈守成正好从院外跑进来,边跑边大声地说:“丁伯父,看我给您买什么来了。”他看到泪流满面的丁一,正举着鸟笼子的手忱在了半空中,他疑惑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笼子里一只小黄莺正不安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小院。
丁一没有上清风观向杨素心道别,这次回到西安,他感觉到自己和这个女孩是真的已经越离越远了。他交给陈守成一只信封,嘱托陈守成转交给杨素心,然后离开了丁家小院。
看着丁一的背影远去,陈守成慢慢地攥紧了口袋里的那只信封。他走出梧桐里,掏出那个揉成了一团的信封,顺手瞄着不远处的一直垃圾篓子投了进去,一只正在垃圾里专心翻寻的狗被吓了一跳,一纵身便倏忽无踪了。
“丁一走了,回北京音乐学院去了。是一个叫林月的女孩子叫他去的。”陈守成轻描淡写地对杨素心说。
杨素心停下正在写字的手,惊讶地抬起头看着陈守成,仿佛要从他的表情里找出些什么。
“我叫她来和你告别,他说没必要。”陈守成继续轻描淡写的样子,“你们好象有什么误会是吧?过段时间他应该会给你写信的。”
杨素心放下手中的笔,起身向院子里走去,起得太急了,椅子发出一声沉重而又痛苦的尖叫。
陈守成看着杨素心单薄的背影,嘴角浮起一丝说不清楚的笑意。
6
星期天的清晨,陈守成照例早早地来到清风观。
到西安已经有一年了,除了寒假里回过湖南之外,陈守成几乎所有的业余时间都是在清风观度过的。杨素心翻译古谱的工作进度缓慢而又艰难,陈守成几乎跑遍了西安所有的书局书店,甚至包括比较出名的藏书世家都没有放过。
今天是清风道人的周年忌辰,陈守成来的时候,杨素心早就起床了。她正在厨房里准备祭奠用的供奉,锦儿在大殿里上香。
陈守成轻轻地走进杨素心的房间,紫绮古琴就摆在靠窗的琴案上,上面蒙了一层白色的薄纱。他抚摸着紫绮古琴那精致细腻的云水纹,深深地吸气,一种淡淡的清香慢慢地散发出来。
锦儿疑惑地站在门口,看着陈守成。陈守成突然看到门口的锦儿,浑身一震,但是只有一瞬间便恢复了常态。他笑着说道:“锦儿,早啊。”锦儿警觉地看着陈守成的表情,说:“爷爷在世的时候就这样,我们每天都是这个时候起来的啊。”陈守成尴尬地笑了笑,侧身从锦儿身边走了出来,向厨房走去。
祭奠仪式很简单,杨素心带着锦儿跪在清风道人的坟头拜了三拜,陈守成也鞠了三个躬。香烛的清烟随着微风飘摇着,供奉的果品上面沾上了一些纸钱黑色的灰。
看着那些纸钱的灰烬渐渐地有红转黑,直到完全地熄灭了。杨素心拉着锦儿的手,一直注视着那墓碑,上面是杨素心写的,陈守成帮她找人刻的形状奇特的琴书体大字:“XXXXXXXXX”。正在发呆的时候,杨素心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她着凉感冒已经有半个月了。
锦儿担心地说:“素心姐姐,我们回去吧,这里的风大。”
大家回到清风观里,锦儿为杨素心煎的药正好开了。锦儿懊恼地一拍脑袋,拔腿就往厨房走去,陈守成拉住他,说:“还是我去吧,肯定很烫的。”
不一会,从厨房里飘逸出了浓厚的药香。
锦儿往杨素心身边靠了靠,眼睛盯着厨房的方向,轻轻地说:“我总觉得这个守成哥哥有问题。”
杨素心被锦儿的神情逗得笑了:“什么问题?”
“他看你的时候的眼神,好象要吃人一样的。”锦儿鼓起勇气说道,“还有,他看紫绮古琴的时候也一样,好象要一口把琴吞下去似的。”
杨素心严肃地说:“不可以这样乱在背后说别人的,这样不好。”
锦儿见杨素心不相信,着急地说:“是真的,爷爷以前都告诉我防人之心不可无的。”
两人正在说话的时候,陈守成端着热气腾腾的药汤走近来,嘴里一边嘶嘶有声地招呼着:“让开让开,小心烫着了。”
锦儿慌忙地收拾着书桌上的纸张,想誊出一个地方放那只热气腾腾的碗。没想到手忙脚乱间,锦儿的手肘正好碰到了书桌旁的琴案,紫绮古琴砰然一声响,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陈守成把碗小心地放在书桌上,对杨素心说:“快点,蔡郎中特意嘱咐过,趁热喝了才有效。”杨素心闻了闻那药汤散发出来的味道,皱起了眉头。她还是顺从地走过去,低头吹着碗里的热气。
陈守成突然一拍手,大声地说:“我知道啦!”声音里满是惊喜和激动?
杨素心被他吓了一跳,险些将药碗都泼翻了。
陈守成疾步走到紫绮古琴跟前,用左手一拍琴身,琴身发出了连绵不绝于耳的振荡之声。杨素心也恍然大悟了。
她一把放下药碗,也顾不上泼出来的药汤将手掌烫红了一小块。手忙脚乱着翻寻着书桌上被压在下面的古琴谱。原来记载琴谱的那块羊皮被她收起来了,现在她找的是仿照那上面誊抄下来的宣纸。
“难怪琴谱上那些奇怪的符号看上去和《礼记》上记载的古谱一样,原来那是伴奏。”杨素心边查看琴谱边说,“没有琴徽的古琴本身的缺陷就是无法定音,把握不好节奏,所以只能弹奏一些简单的泛音。但是如果有鼓点作为节奏的话,定音就准确了,也就好把握了。尤其是那些高音部分总是乱得不成调,就是这个缘故。”杨素心越说越兴奋。
陈守成微笑的看着兴高采烈的杨素心,目光里满是纵容和宠爱。
杨素心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低头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终于找到了古谱的奥妙所在,这让杨素心和陈守成高兴不已。
但是,毕竟这是前人从没有尝试过的方法,至少没有记载过。要想掌握好,也不是意见容易的事。前面所有的翻译工作全盘被这个新的想法否定了,杨素心重新开始按找这个新的思路开始了艰难的研究工作。
7
杨素心独自坐在紫绮古琴面前发呆,陈守成已经半个月没有出现了。也许是她已经习惯了陈守成温和细致的呵护,她甚至开始盼望那个不算高大但很温暖的身影的到来了。
锦儿满头大汗地背着一个布袋走进院子里来,陈守成跟在后面也拎着一个大篮子。
以前清风道人在世的时候,四乡八邻经常有人家来进香推命,所以还有些进项。清风道人本就懂得药理,常常挖些草药叫锦儿出去卖了换米换油,再加上带着锦儿种的一些瓜果菜蔬,日子过得虽然不是很宽裕,倒也还能满足温饱。清风道人去世之后,先前的存粮早就吃光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清风观里开始习惯陈守成按时地买来生活物资了。可是陈守成突然半个月没有来过了,锦儿只好找杨素心想办法,无奈之下杨素心想起了古人卖字仡食的典故,便写了几副对联中堂叫锦儿下山去卖。可是这年头的人们刚刚经历过改朝换代的战争年月,正是千方百计求生存的时候,有谁会对一个十多岁的小孩手里的字幅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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