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是主子-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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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虑本想挣脱,可苏灿的胸膛好温暖,再听他带着悔意的歉语,她放松了警戒,静静地靠在他的怀里。
“我让膳房再做几只橙酿蟹让你带回去。”苏灿下巴顶着吴虑的头,柔声说道,只要能再重拾他小书僮的笑脸,他什么都愿意做。
“可原来那些蟹好可惜。”吴虑叹道。
“蟹肉容易馊,原来那些蟹,等你拿回去后已过了好几个时辰啦,当心一家子吃了闹肚疼。”苏灿揉揉吴虑的肩,心想这副弱骨竟要担起一家子的伙食,这一想更是一阵不舍。“以后你别藏吃的了,我让膳房每日备一份膳食让你带回去。”
“但是事情要是传到老爷太太那儿……”
苏灿松开吴虑,反手于背。握紧拳头,这一刻,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对吴卢的怜惜竟是如此之深,原以为自己只是想在吴虑身上贪些乐趣,没想到一见这家伙掉泪,连错也舍不得责骂,一迳只想着安慰,他何时会如此牵挂一个人?这似乎太不寻常了,对个书僮就算再投缘,也有些疼宠得过分了……
“你放心吧,”他语调刻意轻快地保证。“他们只要我好好读书,听他们的话参与科举,一切都会依着我的。”他是怎么了,竟然让吴虑在他心里占了如此重的分量。
“可你不是讨厌他们的安排么?”吴虑抹干脸上的泪痕。
苏灿瞧着那哭泣后的容颜,水盈盈的晶亮双眸,细致的肌肤像铺上一层浅浅的粉红,整个人像朵出水芙蓉,美得出尘,让他的喉咙发紧,浑身一热,不由自主地深受吸引……
他不自觉咽了口水。
他知道这书僮生得挺俊美的,但此时的吴虑看起来还真像个惹人疼的小姑娘……完了!他是不是良知泯灭了,否则怎会对他的书僮起了奇怪的感觉?
不,不行,快停止这些乱七八糟的遐想。
他有些心慌地把眸光从吴虑身上收回,走向门口。“这橙酿蟹做起来挺费功夫的,我先去膳房交代,你候着,可别先回去了。”
吴虑不解地看着苏灿飞快走离的身影,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副落荒而逃的模样。
她讪讪地在香几旁的椅子坐下,才坐下书房的门又打开了。
苏灿探头进来。“除了橙酿蟹,你还想吃啥?”
吴虑摇头。
见苏灿的头又缩回门外,再瞧瞧自己大剌剌地坐在这里,等着他伺候,禁不住噗哧一笑。
他跟她,到底谁才是主子啊?
半个时辰后,苏灿觉得自己心神已定,完全摒除了那些不该有的邪念后,才回到书房。
他悄声开门,见吴虑坐在椅上打盹,先是松口气,接着玩儿心一起,兴起想都弄的念头。
他打算拿羽毛去搔痒吴虑。
取下墙上挂的孔雀羽毛后,他欺近吴虑,将羽毛对着那秀挺的鼻翼,心里却惊叹着,明明是个男孩,这鼻梁为何生得如此秀气?这眼睫为何这么浓密纤长?这小巧的唇儿红嫩得让人想一亲芳泽,而巴掌大的脸蛋白皙柔细得像掐得出水来……
苏灿不自觉地又瞧得痴了。
他的眸光顺着吴虑的颊边而下,欣赏那弧形优美的颈项时,竟发现了一件不应该出现在吴虑身上的东西。
他忍不住侧首想瞧得更仔细些,然后他浑身一震,惊诧地瞪大眼。
不,不可能……
他甩甩头。
此时吴虑头一点,整个人倾身趴睡在香几上,上衣的领口顺势微敞开来,他看得更清楚了——
吴虑的中衣内穿着一件绝不可能穿在男子身上的……肚兜!
原来,她是个女儿身。
苏灿惊喜之余也松了口气,先前那些对个男孩不该有的意乱情迷的反应,瞬间释然了,同时也感到安心了。
为何对吴虑总有一份莫名的疼惜、为何他这么在意吴虑的情绪、为何自己的心绪总绕着吴虑转、为何他的眼光越来越离不开吴虑,而且不愿吴虑受到一丁点委屈……这一切现下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他庆幸着,吴虑是个女儿身。
傍晚——
苏灿伴着吴虑走出城门,吴虑好奇地偷瞄他好几回。
瞧她鬼头鬼脑的模样,苏灿笑问:“怎么啦?”
“你今儿个心情明明欠佳的,怎么去膳房回来后,心情突然变得开朗啦?莫非你适合做厨子,膳房里可以让你得到无穷的乐趣?”
“胡闹!”苏灿轻斥。
他的心情的确很好,因为他发现他的小书僮原是女儿身后,他对她的感觉不再使他忧心慌乱,会对她这么特别全是因为他对她动了情,而这情可不是世俗所不能忍的,所以他心情大好。
“还有啊,你竟破天荒地硬要送我回家。”吴虑真的想不通。
“城外危险啊,今后我每日都送你回家。”苏灿承诺。
她个头娇小,模样又生得俊,天天这么城里城外来来回回,难保不会碰上不肖之徒。以前不知道便罢,既然教他知道了她是女儿身,他可不会放任她处于危险中。
“可是……”
“好啦,别可是啦,”他送她到吴宅的小径入口,将一大包的食物递给她。“趁新鲜快回去跟家人分享橙酿蟹吧。”
“喔。”吴虑顺从地接过手。
“我回去了。”苏灿挥挥手。
“嗯。”吴虑目送他修长的身影离去,胸口有股古怪的甜蜜感觉,甚而因他对自己的好而心生感动了,她相信他是真心待她好的……
“对了,”苏灿回头问道:“你还是我的小书僮吧?”
“嗯。”她点头。
今日两人的争执,在她颔首答应后烟消云散了。
苏灿笑开了嘴。“那记得明儿个来书房伴我喔。”
望着他及渐远去的背影,吴虑忽觉自己与苏灿的牵扯,似乎不只是主子与书僮的关系,他真的是因为拜把的缘故才对她特别好吗?
她抚着胸口,那抹因他而起漾在心头的甜味儿,又是怎么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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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岁月悠悠,转眼过了五载。
吴虑身穿一袭宽松的藏青布衣,一头青丝扎成男子的髻,宛若书生的打扮,脚步轻快地踏入苏府的后院。
苏府的家丁对她十分熟识,就当自家人似的,任她自由进出宅院。
吴虑穿过林图山石,上了曲桥,直接走往苏府的书房。
打开书房的门,遍地的书籍与到处散落的宣纸,几乎找不到空隙行走。
“这是啥呀?”她随意捡起地上的宣纸,上头写满了数字。
苏灿从书柜里迎出,见她到来,咧嘴笑得开心。“阿虑,你来啦?不是说你家经营的客栈最近忙得很,这几日没空过来么?”
这几年,吴家由于老三吴涯出嫁而获得一笔丰厚的聘金,加上吴家手足共同的努力,终于经营起一家顺昌府最具规模的满庭芳客栈。
现在的吴家早不需要吴虑再到苏府伴读赚取生活费用,但她已习惯与苏灿相伴读书,因此只要得空就会过来找苏灿。
“总可以找出时间的。”她神情清冷无波,不愿承认只要几日没见到他,就会心心念念记挂着他。“你又在研究啥啦?我才几日没来,这里乱得像强风扫过似的。”她低瞧宣纸上那些数字。
“我最近在研究河图洛书,来,考考你!”苏灿也不管吴虑没兴趣的眼神,一股热劲的继续道:“张家三女孝顺,归家探望勤劳,东村大女隔三朝,五日西村女到,小女南乡路远,依然七日一遭,何日齐至饮酒醪?请说。”
“不知道。”吴虑想也没想就答。她绕过层层障碍,在她的书桌前坐下,这里是整个书房最干净的区域。
“我起先也是算了老半天,但后来我发现一个最简单的法子,你只要按九九歌诀,将这三个数相乘,答案就出来啦。”他兴冲冲地解答。
吴虑冷瞧苏灿因为解出难题而得意的模样。与他相处多年,深知他的聪明才智无人能及,他还熟读诸子百家,甚至对天文地理的研究也颇有心得。
可自从他四年前轻松通过解试,成了贡生之后,就开始藉各种原因不上京参加省试;不是临上京前突然卧病不起,要不就是碰巧扭伤了脚无法行远路。
她冷眼旁观,发现他全在做戏,他在骗人。
为什么?
她真不明白,高中科举虽是苏老爷对他的期望,可就他自己而言,求取功名是唾手可得,不拿白不拿,中了科举之后,他在苏家就不会再被看轻了,他为什么不做?
苏灿瞧她分明想数落却又懒得开口的神情,不必细想也知道她想念他什么。“你又来了!”他不在意地笑笑。“这几年,每隔一阵子你就会恼我不上京考试,我想不通,你根本不在乎我有无功名,为何对考试这事儿还如此记挂?”
这些年,吴虑在他的照料下,吃得极好,原本瘦小的体型丰腴了不少,虽仍是纤细,但多了些女子婀娜的曲线,原就秀美的容貌,少了孩子气,却多了女子柔美的神韵,益发出落得清丽动人。
她是女儿身的身分渐渐瞒不过人了,最后还惹来双亲及大哥的注意,他只好将事实托出。为了留下她,他答应参加地方州府所办的解试,并通过成了贡生。
就这么的,苏府上下对于吴虑扮男装伴读的事也不再置喙。
至于顺昌府的百姓对吴虑一个女子常出入苏府找苏家二公子的事,觉得有伤风败俗之嫌,但碍子苏家官商势力,及吴家家业渐兴壮大,百姓们也不敢多嘴,何况这几年来也早见怪不怪了。
随着年岁渐长,吴虑美得令人心醉,可那清冷的性子倒是多年未变,而除了吴家人,唯一能令她挂心在意的,就只有苏灿。
“你受人轻忽不难过么?”每回只要他见过苏老爷后,回到书房总冷着一张脸,抿着嘴,尽情地在纸上挥毫,这几年收集下来,她都可以帮他集结成册了。
“我心自在,怎会难过?”苏灿倒了杯茶递给她。
吴虑接过手,好似这间书房里,她才是主子。
“是么?”她呷了一口茶。
“当然。”苏灿回复嘻笑的神色,只要有吴虑相伴,那些烦扰立刻一扫而空,当然她要是不提这事就更好了。“你瞧我啥时不自在啦?”
吴虑没点破他明明就是强词夺理,她换了个说法。“可你要不上京考试,我这个书僮会让人从门缝里瞧,我可不喜欢。”
“自你家客栈开张后,咱们碰面的机会少了许多,难得碰面了,你别见到我就一脸恼意,成不成?”他逗她,希望两人相处的时刻,避开不必要的冲突。
吴虑瞧着苏灿开朗的笑容,这样没有刻意伪装的真心笑容只有她才有幸目睹。
“我没恼,只是不懂你到底在想啥?”她无奈轻叹。
苏灿抿嘴一笑。“我说个故事给你听,有一个宋国人为国君雕刻树叶,花了三载的时间雕了一片几可乱真的叶子,放在树叶中,根本分不出真假,你作何感想?”
“愚人啊!绿叶的生成,几日便完成,何须等三载?不过如果打赏丰富就另当别论了。”
苏灿哈哈一笑,轻点她的俏鼻。“你吴家客栈一定生意兴隆,因为有你这位唯利是图的奸商守着。”他就爱她这小好性子,且说话率直,该骂的就骂,可不懂得委婉。
“你呢?你有何感觉?”她反问,喜欢这种两人之间亲昵的争辩。
“我以为这片叶于是世间少有,国君如果能赏识,自然懂得它不同于其它叶子的珍贵之处。”
吴虑语带调侃地说:“所以你这片叶子就隐于顺昌府,不去跟其它的叶子争功名?想等有朝一日你的贤名传人天子耳里,让他三顾苏府?”
苏灿嘻嘻一笑。“聪明!小书僮果然深得我心。”
吴虑瞪他一眼。“没一刻正经,你这模样像贤人么?嫌弃的嫌人倒挺恰当的。”在苏灿的笑声中,她眼神一转。“我也说个故事给你听,有一种鸟叫意怠,跟别的羽族比起来,不喜欢争斗,恪守着族群的规矩,尊卑十分清楚,所以别的羽族无法渗透攻击,它们因而存活了下来。你怎么说?”
苏灿扬眉,知道吴虑在暗讽他裹足不前、无法独立。这个故事出自于庄子,是个自残自弱的僵尸理论。
她是这么看他的么?苏灿有些失望。他原以为在她的心中,他的评价应该更高才是。
“你认为我现在是苟活么?”他大声叹气。“我只能说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撇开他对科举考试的反感,她可知一旦他上京考试,爹爹曾暗示,他那个好友,啥礼部孙大人的,就会将女儿许给他,他可不愿。
吴虑看不出来他的叹息是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