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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宋人轶事汇编-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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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瞻晚年号老泉山人,以眉山先茔有老人泉故云。又于卷册间见有东坡居士、老泉山人共一印,其所画竹或用老泉居士朱文印章。石林燕语 

子由谪高安时,云庵居洞山,时时相过。聪禅师者,蜀人,居圣寿寺。一夕,云庵梦同子由、聪出城迓五祖戒禅师。既觉,私怪之,以语子由,未毕,聪至,曰:“夜来梦见吾二人同迎五戒和尚。”子由拊掌大笑曰:“世间果有同梦者,异哉!”良久,东坡书至,云:“已次奉新,旦夕可相见。”二人大喜,笋舆出城,至建山寺,而东坡至,各追绎所梦语东坡。东坡曰:“轼年八九岁,梦身是僧,往来陕右。又先妣孕时,梦一僧来,记其颀然而眇一目。”云庵惊曰:“戒,陕右人,而失一目。暮年弃五祖按山寺之名。游高安,终于大愚。逆数盖五十年。”东坡时年四十九。后东坡复以书抵云庵,云:“戒和尚不识人嫌,强颜复出,真可笑矣。”自是常衣衲衣。冷斋夜话 寓简较略 

东坡尝言在杭州时,尝游寿星寺,入门便悟曾到,能言其院后堂殿石处,故诗有“前身已到”之语。扪虱新话 又春渚纪闻一条与此略同,见后。 

退之诗云:“我生之辰,月宿值斗。”乃知退之磨蝎为身宫,而仆乃以磨蝎为命宫。志林 

马梦得与仆同岁月生,少仆八日。是岁生者无富贵人,而仆与梦得为之冠。以吾二人观之,当推梦得为首。志林 

眉山刘微之巨教授郡城之西寿昌院,从游至百人。苏明允命东坡兄弟师之。时尚幼,微之赋鹭鹚诗,末云:“渔人忽惊起,雪片逐风斜。”坡曰:“先生诗佳矣,窃疑断章无归宿,曷若‘雪片落蒹葭’乎!”微之曰:“吾非若师也。”其卒也,范蜀公吊以诗云:“案头曾立两贤良。”颍滨送家安国诗:“城西社下老刘君,春服舞雩今几人?”正谓此。爱日斋丛钞 

吾八岁入小学,以道士张易简为师。童子几百人,师独称吾与陈太初。太初,眉山市井人子也,后为郡小吏。余谪居黄州,有眉山道士陆惟忠自蜀来云:“太初已尸解矣。”蜀人吴师道为汉州太守,往客焉,正岁旦坐于戟门下,遂寂。师道使卒舁往野外焚之,卒骂曰:“何物道士,使吾正旦舁死人。”太初忽开目微笑曰:“不复烦汝!”步自戟门,至金鴈桥,趺坐而逝。焚之,举城人见烟焰上渺渺焉有一陈道人也。志林 

东坡年十余岁,在乡里,见老苏诵欧公宣召赴学士院仍谢对衣并马表,老苏令坡拟之,其间有云:“匪伊垂之带有余,非敢后也马不进。”老苏喜曰:“此子他日当自用之。”至元祐,再召入院作承旨,乃益之云:“枯羸之质,匪伊垂之带有余;敛退之心,非敢后也马不进。”侯鲭录 

东坡自蜀应举,道过华清宫,梦明皇令赋太真妃裙带词,乃六言诗也。觉而记之云:“百叠漪漪水皱,六铢纵纵云轻。植立含风广殿,微闻环佩摇声。”苕溪渔隐丛话 以下应举时事 

东坡刑赏忠厚之至论用“皋陶曰‘杀之三’,尧曰‘宥之三’”,梅圣俞为小试官,以示欧公。公曰:“此出何书?”圣俞曰:“何须出处!”及揭榜,见东坡姓名,欧公曰:“此郎必有所据。”及谒谢,首问之,东坡亦对曰:“何须出处!”与圣俞语合,公赏其豪迈。老学庵笔记 

欧公知举,得东坡之文惊喜,欲取为第一人。又疑为门人曾子固之文,恐招物议,抑为第二。坡来谢,欧公问:“‘皋陶曰杀之三,尧曰宥之三。’见何书?”坡曰:“事在三国志孔融传注。”欧阅之,无有。他日再问坡,坡云:“曹操以袁熙妻赐子丕。孔融曰:‘昔武王以妲己赐周公。’操问:‘何经见?’融曰:‘以今日之事观之,意其如此。’尧、皋陶之事,某亦意其如此。”欧退而大惊曰:“此人可谓善读书,善用书,他日文章必独步天下。”诚斋诗话 

王仲薿字丰父,郇公子也。昔为廌言,东坡应进士举,到省,时郇公以翰林学士知举,得其论与策二真本。论即刑赏忠厚之至也,凡三次起草,虽稿亦结涂注,其慎如此。论卷为道人梁冲所窃,今所存惟策耳。冲以吐纳医药为术,东坡贬时识之。今在京,丰甫欲诉于官取之。师友谈记 

老泉携东坡、颍滨谒张文定公。时方习制科业,文定与语奇之,馆于斋舍。翌日,文定公忽出六题,令人持与坡、颍云:“请学士试拟。”文定密于壁间窥之。两公得题,各坐致思。颍滨于题有疑,指以示坡,坡不言,第举笔倒敲几上云:“管子注。”颍滨疑而未决也。案此与铁围山丛谈异。又指其次,东坡以笔勾去,即拟撰以纳。文定阅其文,益喜。勾去一题,乃无出处,文定欲试之也。次日,文定语老泉:“皆天才,长者明敏尤可爱,然少者谨重,成就或过之。”所以二公皆爱文定,而颍滨感之尤深。瑞桂堂暇录 

东坡云,国朝试科目,在八月中旬。顷与黄门公将试,黄门忽病,自料不能及矣。相国韩魏公知之,辄奏上曰:“今岁召制科之士,惟苏轼、苏辙最有声望。今闻苏辙偶病未可试,如此人兄弟有一人不得就试,甚非众望,欲展限以俟。”上许之。黄门病时,魏公数使人问安否,既闻全安,方引试,比常例展二十日。自后试科目并在九月,盖始于此。比者相国吕微仲语及科目何故延及秋末,东坡为吕相言之。相国曰:“韩忠献之贤,深可慕耳!”师友谈记 

初赴制举之召到都下,是时同召试者甚多。相国韩魏公语客曰:“二苏在此,而诸人亦敢与之较试,何也?”此语既传,于是不试而去者,十盖八九矣。师友谈记 

东坡同子由入省草试,而坡不得一方,按句似有误字,意谓不得题解。对案长叹,且目子由。子由解意,把笔管一卓而以口吹之,坡遂悟,盖管子注也。又二公将就御试,共白厥父明允,虑一有黜落奈何。明允曰:“我能使汝皆得之,一和题一骂题可也。”由是二人果皆得。铁围山丛谈 

东坡试形势不如德论,不知出处,“礼义信足以成德”,知子由记不得,乃厉声索砚水曰:“小人哉!”子由始悟出樊迟学稼注。吹剑录外集 东坡、子由试制料,其弥封字号东坡□□臣字。子由毛□台字。见司马温公集。 

东坡、颍滨兄弟试制策,各携一端砚。外孙文骥得其一,过葴其一,名“贤良砚”。砚笺 

陈希亮字公弼,嘉祐间,知凤翔府。东坡初擢制科,签书判官事,按东坡初到官时,知府事者宋选,后一年陈始代宋。吏呼苏贤良。公弼怒曰:“府判官,何贤良也?”杖其吏不顾,或入谒不得见。故东坡客次假寐诗:“虽无性命忧,且复忍斯须。”又九日独不预府宴登真兴寺阁诗:“忆弟眼如云不散,思乡心似雨难开。”其不堪如此。又东坡诗案云:“任凤翔签判日,中元节不过知府厅,罚铜八斤。”亦公弼案也。东坡作府斋醮祷祈诸小文,公弼必涂墨改定数往返。至为公弼作淩虚台记,公弼览之笑曰:“吾视苏明允犹子也,某犹孙子也,平日故不以辞色假之者,以其年少暴得大名,惧夫满而不胜也。乃不吾乐耶?”不易一字,亟命刻之石。后公弼受他州馈酒,从赃坐,沮辱抑郁抵于死。或云欧阳公憾于公弼有曲折。东坡不但望公弼相遇之薄也。句似有误字公弼子慥季常,居黄州之岐亭,慕朱家、郭解之为人,闾里之侠皆归之。元丰初,东坡谪黄州者,执政疑公弼废死自东坡,委于季常甘心焉。然东坡、季常相得甚欢,故东坡转为公弼作传。邵氏闻见后录 以下官凤翔时事 

余兄子瞻尝从事扶风。开元寺多古画,往往匹马入寺,循壁终日。有老僧出揖之曰:“小院在近,能相访否?”子瞻从之。僧曰:“贫道平生好药术,有一方,能以朱砂化淡金为精金,老当传人而患无可传者,知公可传,故欲一见。”子瞻曰:“吾不好此术,虽得之不为。”僧曰:“不为,正当传矣。”是时陈希亮少卿守扶风,平生溺于黄白,尝于此僧求方,而僧不与。子瞻曰:“陈卿求而不与,吾不求而得,何也?”僧曰:“非不悦陈卿,畏其得方不能不为耳。贫道昔尝以方授人矣,有为之即死者,有遭丧者,有失官者,故不敢轻以授人。”即出一卷书曰:“此化金方也。公必不肯轻作,但勿轻以授人,如陈卿辈勿传也。”子瞻许诺。一日偶见陈卿语及此僧,遽应之曰:“近得其方矣。”陈固请不已,不得已授之。陈试之良验。未几,坐受邻郡公使酒,以赃罢去。后谪居黄州,陈公子慥在黄。子瞻问之,慥曰:“吾父既失官,至洛阳,无以买宅,遂大作此,然竟病指痈而殁。”乃知僧言不妄也。龙川略志 孙公谈圃、夷坚志略同 

公在凤翔,罢官来京师,道自华岳,忽随行一兵遇祟甚狂,自褫衣巾。公使束缚之,而其巾自坠。人皆曰:“此岳神之怒也。”公因谒祠,且曰:“某昔之去无祈,今之回无祷,特以道出祠下,不敢不谒而已。随行一兵,狂妄遇祟,而居人曰:‘神之怒也。’未知果然否?此一小人如虮虱耳,何足以烦神之威灵,纵此人有隐恶,则不可知,不然,以其懈怠失礼,或盗服御饮食等,小罪尔,何足责也,当置之度外。窃谓岳镇之重,所隶者广,其间强有力富贵者,盖有公为奸慝,神不敢往彼肆其威灵,而乃加怒一卒,无乃不可。某小官,一人病,则一事缺。愿恕之可乎?非某愚直,谅神不闻此言。”出庙,马前一旋风突而出,忽作大风,震鼓天地,沙石惊飞。公曰:“神愈怒乎?吾不畏也。”冒风即行,风愈大,惟趁公行李,人马皆辟易,不可移足。或劝曰:“祷谢之。”公曰:“祸福,天也。神怒即怒,吾行不止,其如余何!”已而风止,竟无别事。师友谈记 

范镇言:“苏轼治平间父死,韩琦与之银三百,欧阳修与之银二百,皆辞不受。今言者以为多差人般贩私盐,是厚诬也。”长编 

某倅武林日,梦神宗召入禁内,宫女围侍,一红衣女童捧红鞾一双,命某铭之。觉而记其一联云:“寒女之丝,铢积寸累。天步所临,云蒸雷起。”既毕,进御,上极叹其敏,使宫女送出。睇视裙带,有六言诗一首云:“百叠漪漪水皱,六铢纵纵云轻。植立含风广殿,微闻环佩摇声。”志林又冷斋夜话略同。此与苕溪渔隐所载诗同而事异,时亦异,故并存之。以下为杭州通判事。 

吾昔在钱塘,一日昼寝宝山僧舍,起,题其壁云:“七尺顽躯走世尘,十围便腹贮天真。此中空洞浑无物,何止容君数百人。”其后有数小子亦题名壁上,见者乃谓予诮之也。周伯仁所谓君者乃王茂弘之流,岂此等辈哉!吾尝作太白赞云:“生不识高将军,手污吾足乃敢憎。”今复书此,欲使小人稍知自揆也。志林 

东坡倅杭,不胜杯杓。部使者知公朝夕聚首,疲于应接。乃号杭倅为酒食地狱。后袁谷倅杭,诸司相疏,袁曰:“正值狱空。”可谈 

旧读苏子美六和寺诗云:“沿桥待金鲫,竟日独迟留。”初不喻此语,及倅钱塘,乃知寺后池有此鱼如金色。复游池上,投饼饵,久之,略出不食,复入不可见。自子美作诗至今四十年,苟非难进易退而不妄食,安能如此之寿耶!诗话总龟 

钱塘西湖寿星寺老僧则廉言,先生作郡倅日,始与参寥同登方丈,即顾谓参寥曰:“某平生未尝至此,而眼界所视,皆若素所经历者。自此上至忏堂,当有九十二级。”遣人数之,果如其言。即语参寥曰:“某前身此山僧也。今日寺僧皆吾法属耳。”后每至寺,即解衣盘礴,久而始去。则廉时为僧雏侍侧,每暑月袒露竹阴间,细视公背有黑子若星斗状,世人不得见也。春渚纪闻 

杭妓琴操善应答,东坡善之。因在西湖戏琴云:“我作长老,尔试参禅。”问琴云:“何谓湖中景?”答云:“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何谓景中人?”答云:“裙拖六幅潇湘水,髻挽巫山一段云。”“何谓人中意?”答云:“随他杨学士,鳖杀鲍参军。”“如此究竟如何?”坡云:“门前冷落车马稀,老大嫁作商人妇。”琴操大悟,即日削发为尼。泊宅编 临安县玲珑山琴操墓残碣,东坡书。万历十七年被发见,枣林杂俎。 

子瞻倅杭日,府僚湖亭高会。群妓皆集,独秀兰不来,营将督之再三,乃来。子瞻问其故,曰:“沐浴倦卧,忽有人叩门,急起询之,乃营将催督也。整妆趋命,不觉稍迟。”时府僚多属意于兰者,见其不来,恚甚,曰:“必有私事。”秀兰含泪力辨。子瞻亦阴为之解,府僚终不释然。适榴花盛开,秀兰以一枝献座上。府僚愈怒,责其不恭。秀兰进退无据,但低首垂泪而已。子瞻乃作贺新凉,令秀兰歌以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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