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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宋人轶事汇编-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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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准卒,有王克勤者,见公于曹州境上。问从者,曰:“阎罗处政。”翰苑名谈 

陈彦育序,丹阳士子,从后湖苏养直学诗。向伯恭为浙漕,访养直于隐居,彦育适在座,一见喜之,遂以其爱姬寇氏嫁之。逾年伯恭登从班,启于思陵,云:“寇氏莱公之玄孙,其后独有此一女,乞以一官与其夫。”陈序遂诏补和州文学。挥麈余话 

陈尧叟 尧佐 尧咨 

陈文忠公尧叟,端拱二年状元及第,文惠公尧佐,是年进士,康肃公尧咨,咸平三年状元及第,三人皆秦国公省华子也。尧佐登第之明年,赐绯,与父同日改秘书丞,故尧叟启事有云:“蟾桂骊珠,连岁有弟兄之美;鱼章象简,同时联父子之荣。”游宦纪闻 

谏议大夫陈省华,家法甚严。尧叟娶马尚亮女,日执馈。马于朝路语谏议以女素不习,乞免其责。谏议答云:“未尝使之执庖,自是随山妻下厨耳。”马遂语塞。能改斋漫录 

谏议大夫陈省华,生三子皆登进士第,而伯仲皆为天下第一。晚年燕国夫人冯氏俱康宁,长子尧叟知枢密院,次子尧佐值史馆,少子尧咨知制诰。每对客,三子列侍,客不自安求去,省华曰:“学生辈立侍,常也。”士大夫以陈氏为荣。渑水燕谈录 

陈尧咨为翰林学士日,有恶马不可驭,蹄啮伤人。一旦其父谏议入厩不见马,因诘圉人,乃曰:“内翰卖之商人矣。”谏议遽谓翰林曰:“汝为贵臣,左右尚不能制,商人安能畜此,是移祸于人也。”亟命取马而归其值。能改斋漫录 

陈文忠尧叟为枢密。一日日欲入时,忽有旨宣召引入禁内。屈曲行甚久,时有帘帷灯烛,皆莫知何处。既到一小殿,已有数人先至,惟记丁谓、杜镐。良久乘舆出,御座设于东,诸臣席西,如常人宾主之位,尧叟等皆惶恐。上宣谕不已,尧叟恳陈再三,上曰:“本为太平无事,思与卿等共乐之。若如此,何如就外间开宴。”尧叟等皆趋下称谢,上语笑极欢。膳具内各出两绛囊置群臣之前,皆大珠也。上曰:“时和岁丰,内外康富,恨不与卿等日夕相会。太平难遇,此物聊助卿等燕集之费。”群臣欲起谢。上曰:“且坐,更有。”如是酒三行,皆有所赐,悉良金重宝。酒罢已四鼓,时人谓之天子请客。梦溪笔谈 

陈文惠公尧佐,初见希夷先生,希夷奇其风骨,谓可学仙。引之同访白合道者,问:“如何?”道者掉头曰:“南庵也,位极人臣耳。”文惠不晓南庵之语。后作转运使,过终南山,遇路人相告曰:“我适自南庵来。”乃遣左右问南庵所在,因往游焉。行不数里,恍如平生所尝经历者。既至庵,即默识其宴坐寝息之处。考南庵修行示寂之日,即文惠悬弧之旦,始悟前身是南庵修行僧也。文惠自有诗记其事。曲洧旧闻 

陈文惠公赴端州,舣舟庐陵,有胡僧叩舷谓公曰:“虎目,凤鼻,猿身,平地不能为也。当有攀附,然后有所食,位极卿相。”僧为诗一绝云:“虎目猿身形最贵,须因攀附即升高。知公今向端州去,助子清风泛怒涛。”诗话总龟 

吕申公屡乞致仕,仁宗询之曰:“卿果退,何人可代?”申公引陈文惠尧佐,仁宗深然之,遂大拜,文惠极怀荐引之德,因撰燕辞一阕,携觞相馆,使人歌之曰:“二社良辰,千家庭院,翩翩又见新来燕。凤凰巢稳许为邻,潇湘烟暝来何晚?乱入红楼,低飞绿岸,画梁时拂歌尘散。为谁归去为谁来?主人恩重珠帘卷。”申公听歌,醉笑曰:“自恨卷帘人已老。”文惠应声曰:“莫愁调鼎事无功。”老于岩廊,蕴藉不减。湘山野录 

陈文惠善八分书,点画肥重,世谓之堆墨书。镇郑州日府宴,伶人戏以大幅纸浓墨涂之,以粉笔点四点,问:“何字也?”曰:“堆墨书田字。”文惠大哂。渑水燕谈录 

陈文惠善堆墨书,与石少傅同在政府,石欲戏之。政事堂有黑饭床,长五六尺,石取白垩横堆其上,可尺余,谓公曰:“吾颇学公堆墨书。”陈闻之,喜甚。石顾小吏舁床出曰:“吾已能写口字。”陈为怅然。贡父诗话 

陈文惠喜堆墨书。游长安佛寺题名,从者误侧砚污鞋,公性急,遂窒笔于其鼻,客大笑。贡父诗话 

真宗欲择臣僚善弓矢,美仪彩,伴虏使射耳。时双备者惟陈康肃尧咨,陈方以词职进用。时晏元献为翰林学士,上谓晏曰:“陈某若肯改武,当授与节钺,卿可谕之。”时康肃母燕国冯太夫人尚在,门范严毅,陈曰:“当白老母。”既白之,燕国命杖挞之曰:“汝策名第一,父子以文章立朝为名臣,汝欲叨窃厚禄,贻羞于阀阅,忍乎?”因而无报。真宗遣小珰以方寸小纸细书问晏曰:“主皮之议如何?”小珰误送中书,大臣茫然不喻。次日面奏,真宗不免笑而就之曰:“朕为不晓此一句经义,因问卿等。”湘山野录 

陈尧咨以龙图阁待制换观察使,自陈:“臣儒生,尝习俎豆,今荷圣恩,易以武弁,愿佩金鱼,以示优异。”渑水燕谈录 靖按据此则尧咨竟换武阶,合上条观之,则史所谓杖碎金鱼,盖其母不愿其换阶也。 

陈尧咨善射,百发百中,世以为“小由基”。守荆南回,母夫人冯氏问:“汝典郡,有何异政?”尧咨云:“荆南当冲要,日有宴集,尧咨每以弓矢为乐,坐客莫不叹服。”母曰:“汝父教汝以忠孝辅国家,今汝不务行仁化,而专一夫之技,岂汝先人之志耶?”杖之,碎其金鱼。渑水燕谈录 

陈康肃善射,当世无双,公亦以此自矜。一日射于家圃,有卖油翁负担而立,睨之,久而不去。见其发矢十贯八九,但微颔之而已。康肃问曰:“汝亦知射乎?”翁曰:“无他,但手熟耳。”康肃曰:“尔安敢轻吾射?”翁曰:“以吾酌油知之。”乃取一葫芦置于地,以钱覆其口,徐以杓酌油沥之,自钱孔入而钱不湿,因曰:“我亦无他,惟手熟耳。”康肃笑而遣之。归田录 

王钦若 丁谓 冯拯 

王文穆钦若,临江军人,母李氏,父仲华,尝侍祖郁任官鄂渚,而李氏有娠。就蓐之夕,江水暴溢,将坏廨舍,亟迁于黄鹤楼,始免身,生男即公也。时隔岸汉阳居人遥见楼际若有光气,公尝宿村舍,夜起视天有赤文成“紫微”二字,后公每祀神,必朱篆“紫微”二字陈之醮前。青箱杂记 

王冀公微时,薄游临川,寄食蔡参政门馆。天寒,冀公无被,夜冻甚,窃入仆魁陈超被内睡定,超梦有数人叱曰:“宰相睡,何得同床也?”即舁至户外。超甚惊愕,自此谨待之,兼尽力相助。公后贵显,所以存问于超者甚至。超子亦举进士。能改斋漫录 

王冀公微时,往观社,求祭肉,众问尔为谁,曰:“我秀才也。”众曰:“何所能?”曰:“能诗。”时无纸笔,即取炭画猪皮上,句曰:“龙带晚烟归洞府,雁拖秋色过衡阳。”后人谓此句有宰相气象。独醒杂志 蔡绦西清诗话云:真宗尹开封时,见此诗,曰:“落落有贵气。”问知为钦若诗,风云之会,实基于此。 

王冀公淳化二年自怀州赴举,与西京武覃偕行。途次圃田,忽失公所在,覃遂止于民家,散仆寻之。俄见仆阔步而至,惊悸而言曰:“自此数里有一神祠,见公所乘马弛缰宇下。某径至萧屏,有门吏约云:‘令公适与王相欢饮,不可入也。’某窃窥见其后果有笙歌杯盘之具。”覃亟与仆同往,见公已来,将半酣矣。询之,笑不答。覃却到民家,指公会处,乃裴晋公祠。覃心异之,知公非常人矣。公登第后,不数年为翰林学士,使两川,回轺至褒城驿,方憩于正寝,将吏忽见导从自外来,内有一人云:“唐宰相裴令公入谒。”公忻然接之。因密谓公大用之期,仍出书一卷,示公以富贵爵位默定之事,言终而隐。及公登庸,圃田神祠,出俸修饰,为文纪之。湘山野录 

王冀公乡荐赴阙,张仆射齐贤时为江南漕,以书荐谒钱希白易。公时以才名独步馆阁,适延一术士以考休咎,不容通谒。冀公局促门下,因厉声诟阍人。术者遥闻之,谓钱曰:“不知何人耶?若形声相称,世无此贵者,但恐形不副耳。愿邀之,使某获见。”希白召之。冀公单微远人,神骨疎瘦,复赘于颈,而举止山野,希白蔑视之。术者耸然侧目瞻视冀公起,术者叹曰:“人世之贵,有此十全者。”钱曰:“堂内有此等宰相乎?”术者正色曰:“公何言欤!且宰相何时而无?此君不作则已,作则天下康富而君臣相得,至死有庆而无吊。不完者,但无子耳。”钱戏曰:“他日将陶铸吾辈乎?”术者曰:“恐不在他日,即日可待,愿公毋忽。”后希白方为翰林学士,冀公已真拜。湘山野录 又画墁录云:冀公既入,头无冠巾,皂衫黄带,雀跃嘶声而结喉,鄙状可掬,钱意甚轻之。余略同。 

馆职同列疾王文穆,使陈越寝如文穆之尸,石参政表臣作文穆之妻哭其旁,余人歌虞殡于前后。钦若闻之,密奏将尽逐之。王文正持其奏不下。谈苑 

真宗次澶渊,一日语莱公曰:“天雄军截在贼后,何人可为朕守?”莱公曰:“古人有言,知将不如福将。臣观参知政事王钦若,福禄未艾,宜可为守。”即时进热敕,退召王公于行府,谕以上意。王公茫然,莱公曰:“主上亲征,非臣子避难之日,参政当体此意。”遽酌大白饮之,命曰上马杯。王公不敢辞,饮讫即拜别。公曰:“参政勉之,回日即同列也。”王入天雄,戎虏满野,无以为计,但屯塞四门,终日危坐。七日虏退,召为平章事。东轩笔录 

王冀公罢参政,真宗朝夕欲见,择便殿清近,为资政为优。以公为大学士,以陈文僖彭年并直。一夕公方与陈寒夜闲饮,忽内使持籥开宫扉,独召公,谓陈曰:“请同院不须相候。”真宗与公对饮,饮罢持烛送归,緐若列星。陈危坐伺之,已四鼓,笑曰:“同院尚未寝乎?”陈曰:“恭候司长,岂敢先寝。”公喜笑,倒载解袜褫带几不能,坦腹自矜曰:“某江南寒生,遭际真主,适主上以巨觥敌饮,抵掌笑语,如僚友之无间。”已而遂寝。迨晓盥栉罢,与陈相揖,觉夜归数语颇疎漏,自言:“夜来沉湎,殊不记归时早晚,无乃失容于君乎!”陈曰:“无之。”但殷勤愧谢。既列同趋,出殿门,执陈手语之曰:“夜来数事,止是同院一人闻之。”文僖归谓子弟,大臣慎密,体当如是。湘山野录 

真宗将立刘后,参知政事赵安仁以为刘后寒微,不可母仪天下,不如沉德妃出于相门。上虽不乐,而以其守正,无以罪也。他日,上从容与王冀公论方今大臣谁最为长者,冀公欲挤安仁,乃曰:“无若赵安仁,安仁昔为故相沈义伦所知,至今不忘旧德,常欲报之。”上默然。明日安仁遂致政。涑水纪闻 东轩笔录记此事事略同,而文全别。 

王钦若、陈尧叟、马知节同在枢府,一日因事忿争,上召沂公至,则见钦若諠哗不已。沂公叱曰:“钦若对上岂得如此?下去!”上大怒,命下狱,沂公从容解之。名臣言行录 

王钦若出守杭州,一钱唐尉苍髯白发,步履踉跄,将督责之,问之乃同年进士也,公凄然怜之,表荐于朝。其人以诗谢曰:“当年同试大明宫,文字虽同命不同,我作尉曹君作相,东君原没两般风。”西湖志余 

王冀公自金陵召还,不降诏,止于茶药合内赐御书飞白王钦若三字,而使臣口传密旨。冀公即日上道,至国门,辅臣以下皆未知。老学庵笔记 

王冀公性阴险而权谲,巧于害人。翰林学士李宗谔有才名,王文正欲引为参政,先以告公,公许之。既而阴以白上曰:“李宗谔欠王某钱三千缗,今引用之,在索钱也。”盖参政朝谢日赏给可得三千缗,而宗谔旧尝有借于文正,故言之,阴以倾文正也。及文正以宗谔荐,上果作色而不从矣。秉政日久,四方馈遗,不可胜纪。金帛钱镪,图书奇玩,一日间尽为火焚,无一遗者。又无子,平生所有,悉归他人。乐善录 

真宗封岱,登泰山顶,偕近臣周览前代碑刻,内一碑首云:“朕钦若昊天。”真宗顾文穆笑曰:“元来此事前定,只是朕与相。”青箱杂记 

王钦若尝代真宗郊祀回,上问:“卿家何积累,乃有今日。”对曰:“术者言臣祖坟佳。”上令图以进,其说曰:“通济桥下水朝流,世代出公侯;睦宦桥下水来冲,分土作三公。”上乃举笔引水出坟前曰:“水何不从此去?”明年水决,遂罢相。樵书 

比部郎洪湛,以王钦若贿卖任懿及第,累谪儋州,竟死海外。有相识遇洪于大庾岭,谓是赦还,与执手庆慰,洪曰:“我往捕王钦若耳。”言讫不见,已而钦若病甚,口呼:“洪卿宽我,我以千金累卿,然惠秦已橐百两,不难偿卿九百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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