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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战争和人-王火-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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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老是酸酸的,眼泪往外涌。但他不愿给方丽清和爸爸看到,偷偷地将泪水拭了。他心里默默地向金娣无声地告别:“金娣,你不该 死!你死得太惨!”他仇恨日本帝国主义者,也仇恨方丽清。最后,他不知不觉间却又蓦然想到了死去的妈妈──被枪毙在雨花台的柳苇。自 从冯村将这些情况简单告知他以后,他总不免常会想起妈妈。妈妈死在雨花台,她也许就葬在那些乱坟堆里。凄风苦雨,春夏秋冬,她孤孑埋 骨在那里,无人探望,无人祭扫,只是忠华舅舅去埋过一块墓碑……想起这些,能不心碎!当他想起妈妈这些事的时候,反倒减轻了他因金娣 之死而造成的痛苦。对于人生,他似乎越来越懂得多一些了。
火车因铁路路轨被炸暂时不通。傍晚时分,童霜威一家三口,在砰石搭公路汽车到达广州。经历过这次轰炸后,童霜威和方丽清那种希望快到 香港的心更急迫了!急切希望快到广州并立刻就转道到香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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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09…7…19 03:57 PM | 只看该作者 
第六卷 啊!血雨腥风南京城
(1937年12月)
抗日战争中,仅仅一场日本侵略军在南京的大屠杀,中国军民就被杀了三十万,大大超过了两颗原子弹给日本人带来的灾难。我们能不如 实地写出当年的实情使中日现代的青年和将来的人民了解真相吗?“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正确了解历史才有利于中日两国人民世代友好下 去。
──摘自创作手记

南京城的小火车早些天就停开了,不再听到那听惯了的“呜一呜一”的火车汽笛声了。
驻军的军号声,凄凉地不时地响着,在空气中颤动地浮荡着。时近中午,军队吹的是吃饭号。
冬日阳光下的潇湘路一号花园里,显得十分凄凉。铅色般冻结的天空,淡薄苍黄的日光,辉耀着远处逶迤的紫金山脊。花园篱笆上的牵牛 花和茑萝藤蔓早已萎死。草皮早就枯黄了,西北风一阵阵吹得尘土飞扬。除了雪松、龙柏和黄里泛青的竹林外,到处是叶片凋尽的枯树。中央 花坛上是秋菊的残枝,前边清水塘周围是凋零的芦苇和蒿草。池塘面上结着薄冰。那十几只被方丽清吃剩的鸽子,一直被关在鸽房里,不再放 飞。每天由“老寿星”刘三保将料豆喂给它们啄食。矮壮白发的刘三保闲来无事,喝了酒后总是独自在花园里踯躅。他背似乎更驼,枯黄多皱 的面皮上了无笑容,多髭的腮颊上泛着愁闷,独自叹着气、跛着腿一步一步地走。古铜色的脸上似乎更加木讷憨厚。他是个无家可归的老人。 这潇湘路一号成了他的家后,他曾经用他那两条刺着青龙的强壮双臂,将花园收拾得整齐美观。但现在,他毫无整理花园的兴致了,不侍弄花 ,不用推草机刈草,也不用大竹扫帚扫地了。
他预感到也认识到南京即将有一场浩劫降临。日本鬼子杀来了.南京将展开琦防战。
夜晚,当他瞅着月牙儿带着寒气像醉了似的斜挂在天上时,似乎感到金色的月牙儿泛着橙红色。他心里就想:唉,月亮都带着血色,可不 是好兆头呀!
他意识到:南京一定是守不住的,鬼子来一定会大烧杀的。要不然,那些当官的老爷,包括他的东家,为什么早早就都携儿带眷逃跑一空 了呢?
拿二号管仲辉说吧,家眷早走了,东西也搬得差不多了。管仲辉听说是参加防守南京的,有时偶尔回来睡睡,但一般不回来,留着个副官 和勤务兵及厨子看守房子。三号叶秋萍,早全家跑光去了武汉,家具物件也搬空了。房子上了锁,门用青砖封砌了起来。据说,找了卫戍长官 司令部的人给他照顾公馆的房子,整个潇湘路,实际走空了。
刘三保感到无能为力。反正,中国人不会孬种。你小日本来,中国人会跟你拼命!但是,叫我们老百姓怎么拼命呢?他又惶惑得很了!一 个小百姓,又是个残废,能有什么本事扭转乾坤!只有喝酒借醉,懒懒散散,可以寄托一点心里的焦灼与不快。
现在,他同庄嫂和尹二成了不可分离、互相最关心的一家人了!他们三个,都懂得自己不但是被东家遗弃,也是被政府遗弃了的可怜人。 除了留在南京等待噩运,已无可选择。东家要他们留守潇湘路一号这幢大洋房,他们不留守也无处可去。刘三保固然是孤孑一身的残废人,庄 嫂也是一个死了丈夫和儿子的单身寡妇。尹二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只有一个六十三岁的老娘住在安仁街小铁路旁的棚户区,每月依靠他 将工钱送回去买米买菜。现在,他们三人像“相濡以沫”的“涸辙之鲋”,在潇湘路一号度过了炎热的夏天,度过了多雨的秋天。经历过无数 个日机空袭轰炸的日日夜夜,所幸炸弹并没有投到潇湘路一号来。但紧张和危险的折磨是难忘的。他们三人常在一起聊天,心情始终寂寞、压 抑和激奋,互相之间在艰危中产生的友谊,才使他们能够得到一点安慰。
日军在十一月二十五日占领无锡到现在,分兵进攻南京的意图就很明显了:东路日军沿沪宁路进袭镇江后向南京攻击;中路日军沿宜兴、 溧阳、句容直犯南京;西路日军先攻安徽广德,经过宣城想攻芜湖,准备切断南京守军的退路。尹二本是参加军事训练的壮丁。那一阶段,拂 晓时,壮丁们就穿上灰色军服,戴上灰色军帽,打上绑腿,成群结队持枪上刀参加操练,到红日东升、晨操完毕才回家。在上海未失守前那个 阶段,他常幻想着有朝一日,会持枪上前线同日寇决一死战。只要这么一想,立刻热血沸腾,充满了崇高的报国感情,生死丢在脑后。谁想, 上海失守以后,南京面临的形势日渐恶化,壮丁操练停止了,他们成了没人管的人了。他是个有性格的人,气愤得很,却无可奈何。童霜威一 家走了,冯村也走了。潇湘路一号里,无事可干。刘三保用不着收拾花园,也没有客人上门,整天闲着。庄嫂除了收拾一下楼下的几个房间外 ,只是每天例行地办三餐饭给尹二、刘三保和自己吃。尹二闲得发慌,有时回家帮娘洗洗衣服陪娘聊聊。在潇湘路一号除了帮助庄嫂择菜、烧 火,同庄嫂和刘三保谈天外,常到街上去逛逛,打听些消息回来讲给庄嫂和刘三保解闷。他成了“消息灵通人士”。今天中午,他就带了个新 消息回来。吃饭时,他讲给庄嫂和刘三保听,说:“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卫戍司令长官部宣称要死守南京,与城共存亡。一些外国牧师等, 倡仪组织一个‘难民区’,经卫戍司令长官部核准,将中山北路以北地区,也就是从新街口起到山西路止划成‘难民区’,这区内大约可以容 纳二十五万人。你们懂得什么叫‘难民区’吗?就是说:万一南京被鬼子占了,难民逃到这个地区里去可以得到保护。”
庄嫂近来像害了一场大病,人逐渐消瘦,脸色更加苍白,整日价地叹气。一双本来很好看的眼睛变得目光迟滞失神,眨动时,老使人感到 她好像受到了什么惊吓或是在忧虑着有什么不幸。她同她那只黄藤编成的针线筐做伴,缝缝补补,话显得更少了。有时,抬头望着屋角和窗户 上的尘土和蛛网发呆。恐惧像幽灵伸出利爪从四周围上来威胁着她的心。她一向嗟叹自己命苦。她在自己的生活轨道上默默勤劳地干活,精打 细算地攒钱,指望自己年轻时命苦,年老时能不再受罪。过去给方丽清用电熨斗熨衣服时,她总觉得命运对她的委屈是任什么也熨不平的。现 在,这种命苦的感觉更强烈了。她听过不少传说,知道日本侵略军的兽性多么残酷,知道一个弱女子万一面临南京沦陷,会遭遇到什么不幸。 一种孤单、寂寞、末日即将来临的心情充塞心头。她怨恨自己为什么会一个亲人也没有,常常让苦咸的泪水在夜晚沾湿了枕套。只有同尹二和 刘三保在一起的时候,她才感到有些许的温暖。但三个可怜人,凑在一起,每每都说些泄气伤感的话,谁也安慰不了谁。
也不知从哪天开始,庄嫂就对尹二怀着一种特殊的感情了。这比她小五岁的年轻人,正直、能干、正派、孝顺母亲,平时同她在一起,善 于体贴她,总是和和气气的,总是帮助她干一点随手可干的活,总是很尊重她。最初,她有时候甚至想过:他像她的兄弟一样。可惜她从来没 有过兄弟。后来,也不知从哪天开始,她又感到:倘若让她同尹二能像夫妻一样地一同生活,那该多么好。尹二是个实在人,是座可以依靠的 山。她相信,他同她结成夫妻,感情一定会融洽。她会对他关心,他也会对她好。尤其是在童霜威一家离开南京以后,潇湘路一号变得清静了 ,她变得空闲了,更寂寞了,这种想法就更冒头了。但是,她又羞于这样想。她比他大五岁。他从没有结过婚,她却是一个死过丈夫的不吉利 、不干净的小寡妇。她怎么能痴心妄想?她只有把心里的企望努力抛到脑后,可是要做到根本不想又是多么困难啊!生活,对她来说,似乎像 不测风云的天气,该来风云就来风云,该来晴天就来晴天,她自己,无法预测,也无法抵御或改变。
其实,在尹二的心底里,也早埋藏着一颗爱情的种子。难说是从哪天开始的了。有一次,一个冬天的夜晚,尹二开车回来得迟了,晚饭还 没有吃。庄嫂给他留着菜和饭,滚热的,外加一碗特为他做的榨菜汤。汤里竞特地加了好些虾米。她像个姐姐似的爱怜地说:“快吃吧!特地 给你做的!”尹二突然发现:庄嫂围着那条天蓝色的“波俏”非常漂亮。她那用小镊子扯细了的黑眉毛,配上她那白白的脸也非常标致。又有 一次,尹二的上衣在钉子上挂了一个口子,她看见了,眼里闪烁着动人的湿润光泽,说:“来,我给你补上!以后,缝缝补补什么的我给你做 !……”这话使尹二咀嚼橄榄似的回味了许久。再有一次,他修车时,不小心将左手食指划了个口子,血流得很多。庄嫂看见了,马上将晒干 了的乌贼鱼骨头搓成粉撒在他的伤口上,撕条白布给他包扎上,责怪地说:“啊!怎么这样不当心?”埋怨和心疼的神色,使他既吃惊又感动 。他又回味过许久。那晚,她还用木盆给他端来了洗脸水,说:“你手伤了,我给你打水来了。”一次,尹大娘生了急病,她知道尹二养家手 头拮据,用手帕包了十块洋钱悄悄递到尹二手里,轻声地说:“给,快给娘拿去治病,不够,我还有。”类似的事,数不完也想不断,很多属 于细微末节,却时常会拨动一个年轻人的心弦。
尹二本来姓陈,从小死去了当木匠的父亲,娘靠帮佣和替人缝穷将他拉扯大。娘在他九岁时,实在因为生计艰难,改嫁给了一个姓尹的司 机。姓尹的司机本来有个儿子,死了老婆,重新娶了妻子,就将妻子带来的男孩叫作尹二。司机待尹二很好,他的大儿子长到十几岁时患霍乱 死了。尹二长到十七岁时,做司机的后父在一次撞车事故中负伤不治。从此,尹二又成了无父的孤儿。尹二长到现在这样二十六岁,除了娘的 爱抚,还从未受到过别的女性的关心和怜爱。庄嫂的身世他清楚。她比他大五岁,又是寡妇,但在他心目中,庄嫂楚楚动人。他觉得她像姐姐 般的体贴和爱护,更有一种他自己也无法形容和名状的妻子般的关怀。这种感觉难道就是爱情?他想看见她,想同她谈话,甚至想拥抱她亲亲 她。但他又有理智:庄嫂是正派的,一个寡妇的节操是不能侵犯的。再说,娘能愿意吗?一个比自己儿子大五岁的寡妇!他是孝顺的,他又懂 得尊重别人,既无勇气向娘诉说,也无勇气向庄嫂倾诉。他始终在犹豫和徘徊中,始终在痛苦中。尤其在童霜威一家走后,潇湘路一号变得冷 落、空旷了,他常常有了同庄嫂单独在一起的机会。每逢这种时候,他发现她局促不安,他也发现自己手足无措。好多次,从夏天的一次傍晚 ,到秋天的一个月夜,现在又到了冬天的短促白昼,他有过单独接近她的机会,又总是强忍住心头火一般奔放的热情。有时,他竟暗自偷偷地 生气,用拳头打自己的大腿:“唉,看你这没用的窝囊废!”有时,他竞发疯般地突然跑走,离开庄嫂,像个流浪汉似的独自上街去逛荡,独 自回到安仁街铁道旁的棚户区里,去待在娘身边帮娘烧火办饭、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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