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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乱堞残阳-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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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湘子真是飘逸得很,右手扇、左手笛刹那间各接十二招,不容何天山喘息,随即反客为主,上去也是一连二十四击,回敬过去。
双方势均力敌,各不相让,也各不吃亏。
董海川微点其道,笑道:“湘子情思不绝,倒不受其扰,这半年来功夫又长了些儿。”
伍云起听了,知道其中必有缘故,但这时根本无暇细想,紧张地盯着萧湘子与何天山的每一招式。
萧湘子与何天山一来一往,拆出了百余回合,双方都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刘兴业怕师弟吃亏,便一步抢上,用八卦刀一拦,说道:“湘子,你退下,我来领教他几招。”
在董海川的几十个门徒中,以刘兴业武功最好,这是因为他多年跟随董海川的缘故。
其次要算董海川的大徒弟尹福,那是个极老实厚道的人,轻易不与人过手,是以江湖上名声不盛,但作为师弟们,刘兴业等十分尊重他。
今天尹福没有随董海川来,故尔也就没有赶上这场较量。
再往下则数马涛,就是伍云起、董大全在福兴居酒铺打了巡捕,救了孩子后,携那孩子去了的那个汉子。
第四才是萧江,号湘子,萧湘子诗词曲赋、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是个文武双全的才子,他曾于同治四年中得二甲进士,现在工部做主事,也是董海川京师坐探网中的骨干。
刘兴业接了萧湘子,与何天山交手,这可以说是董海川门下和沙驼怪魔陆平山门下两代表人物的交锋了,虽然此次比武系不期而遇,并且与两老者当年的约定尚差五年,但胜败荣辱,不说自明。
两人均是十分重视对方,不敢轻敌。
第廿七章
    刘兴业这些年在董海川的指点下专门研讨了对付沙驼怪魔的点穴着法。
何天山也在沙驼怪魔指点下专门演练了化解董海川八卦掌的着法。
双方彼此都熟知路数,因此这单打独斗,谁轻易走险招谁就可能吃大亏。
何天山的判官双笔,刘兴业的的八卦单刀,均是点到为止,生怕对方乘虚而入,打个措手不及。
这样一来,打得就不精彩了,双方拆了三十余回合,连兵器都没有碰上一下,尽是比划,抢位。
不过,在场的皆系内行,大家看出,刘兴业气走刀锋,何天山则力达笔尖,平静里面蕴藏着极大的险恶,这就越发令人捏一把汗。
好戏让莽撞的诺苏搅乱了。
他在“西域十恶”中排老二,除了老大吉拉曼甫以外,别人根本不放在眼里,连沙驼怪魔和何天山也一样,倒不是他的武功高于他们,而是因为这两个汉人在“哲德沙尔汗国”里,受阿古柏伯克的制约,不能不让他诺苏三分。
此次进关,要不是何天山熟悉中原地理人情,他根本不肯听何天山的。
这时他见何天山与刘兴业游斗,不能速战速决,顿时焦躁起来,大吼一声,伸出一双恶爪径向刘兴业抓去。
萧湘子岂能让师兄分心御敌,当即在一旁伸笛接住,连挥铁骨扇子,逼得诺苏不得不后退数步。
诺苏脾气极暴,见这个娃娃般的白面书生阻挡他,一伸手抽出了缠绕于腰间的牛筋鞭,呼呼带着风扫向萧湘子,萧湘子连窜带跳,灵活地闪开,但由于自己是短兵器,近不得身去便无威力,一时也奈何他不得。
正在这时候,忽听芦苇四处响起了呐喊声,原来是巡城的兵勇发现了慈悲庵里的百具血尸,包围上来捕拿强盗。
一时,乱箭横飞,射向土丘,何镇南见再不脱身要吃在亏,发一声喊,和他三弟何抚南一齐向刘兴业扑来,打算来个群殴,杀了刘兴业。
热古拉,买提肉孜恨萧湘子已极,一同扑向书生,也打算帮着老二诺苏扑杀萧湘子。
到了这时,董海川再也不能袖手旁观了,他呼地跃下土丘,如游龙般穿行于人群中,双掌齐出,打得何天山、诺苏等臂折血喷,连滚带爬地往芦苇丛中逃去,而后,他喝令刘兴业、萧湘子一声:“不要与官府见面,否则说不清楚,快撤!”
声音未落,已自飘出数十丈远。
刘兴业护住董大全,萧湘子拉着伍云起,转眼间便也摆脱了兵勇们。
只是再找董海川时,却连踪影儿都寻不到了。
四人跑到南城墙根儿,刘兴业道:“湘子,你带福生师弟到椿树胡同避一夜,我带这位老弟回家,他臂上的伤须得再调理一下。”
萧湘子一愣,笑道:“原来这位就是咱们原本要件的福生师弟,放心吧,师兄,我会好好款待这位师弟的。明天我们去你府上。”
刘兴业一挥手,道:“好,这样定了。”
拉着董大全往东去了。
萧湘子问伍云起:“师弟,你喜欢喝酒吗?”
不等云起回答,又接着道:“走,上我那儿去,有好酒给你接风。”
伍云起觉得这位师兄真是豁达得很,刚才一番恶斗,他却好象没事人一样。
又佩服他武功高强,遂兴奋地随他往西而去。
萧湘子独自一人住在宣武门外椿树胡同的一个四合院中,甚是清静。
两人吃过午饭,先美美地睡了一觉。
下午约莫申初时分起来,各喝了一盏浓茶提神,一边闲聊。
萧湘子早已从刘兴业那儿知道了伍云起身世,因问他:“当初你曾学过几路八卦掌?”
伍云起:“两路,是董师傅指点,刘师兄亲教的。”
萧湘子点首,说:“这次师傅吩咐,刘师兄教你龙形掌、连环掌,尹大师兄教你八大掌、穿九宫,命我传你散手白打。按说应该先熟习套路,然后再练散打,但咱们不必拘泥,可以套路、散打交相练习,也不无益处。”
伍云起深深揖道:“多谢师兄。”
萧湘子笑道:“你我同门师兄弟,不必客气。走,先看看我的藏书,过会儿便去后花园中练拳。”
伍云起高兴地说:“遵命。”
遂跟着萧湘子往东、西厢房中,观赏他的藏书、藏画和各种古玩。
萧湘子本是大户子弟,家道殷富,先世皆是读书习武之人,故底子颇厚。
所藏宁版书籍、元明手迹颇为可观,伍云起看了,惊叹不已。
又见他所收各种武林秘箱籍,荟萃天下各门各派的拳谱,十已达九,更是佩服之至。
萧湘子笑道:“福生师弟,我奉师傅之命传你八卦掌。你这孟家山庄的庄客,闲来也演练几套孟家拳法给我看看,可好?”
伍云起笑道:“福生学艺不精,孟家拳法十不得一,只怕师兄见笑。”
萧湘子道:“说起来,你也有八九年功夫了,上午我看你的底子也很扎实。我并不要学,因为天下武功门派路数实在太多,若要样样都学,非但学不全,恐怕还要把本门看家的东西荒废了呢。我只想对各门各派都见识些,大有益处。”
又笑着说:“为了这个,我没少与人打架,不为别的,就为看看。”
伍云起听了暗暗好笑,心道:“萧师兄真可谓是个拳迷了。这不是偷拳吗?不过,难为他,为看一种拳,便要打一场架。”
萧湘子看伍云起微笑不语,便抱拳道:“倘若孟家山庄有何规矩,禁止弟子给门外人演练,为兄并不勉强……”
“不。”
伍云起笑道:“师兄过虑了。倘若你不嫌弃,福生便将这几年中学成的几路拳法演练出来,又有何妨。若要深一些的话,须得我那位董师兄臂伤好了,大约可以入得萧师兄的眼。”
萧湘子笑道:“福生师弟不必过谦,现在我们就去后花园印证武艺吧。”
于是二人携手往后花园而来,由萧湘子一招一式地细细传授云起八卦掌散打技击之术。
休息时,伍云起也将孟家拳法并刀法演练给萧湘子看。
二人两相投契,头一天相识,便象故友一般亲密了。
自此以后,刘兴业、萧湘子、尹福三位师兄便遵董海川之嘱,认真传授伍云起八卦掌。
待到董大全左臂伤愈,能够活动以后,沾伍云起的光,刘兴业等破例也教起他来。
伍云起、董大全本身根基很好,学练八卦掌并不拗力,反触类旁通,武功日渐增进,提高很快。
董海川也抽空来亲自指点他俩几回,见两人悟性极高,颇能领略八卦掌主旨,其是高兴。
春去夏至,夏尽秋来,伍云起、董大全进京半年,看看已是九月了,武会试场期日近。
伍云起、董大全仍住在崇文门外花市的客店中,与柳良图等四个河南武举为伴,只是学习八卦掌时方才去萧湘子和刘兴业家中,也很少留宿。
在这期间,刘兴业与伍云起、董大全交往主要是传授武艺,绝口不提起义之事,同时,清茶门的人也都未露面。
伍云起呢,也不敢向刘兴业问及姐姐和弟弟现在的情况,只是闷头练武。
特别是董大全,出身贫寒,天性纯朴,不怕吃苦,学艺心切,每每刘兴业来花市客店,他都热情招待,然后虚心求教,常常月下练功,几乎到天明。
把个刘兴业缠的,只好苦笑说:“我也算是服了你俩了。我随董师傅四处漂流时,下了多少苦功,也没象你俩似的,恨不能一步登天,把师傅那家当全掏过来,这八卦掌是内家功夫,最讲修炼,靠年头的积累。着急吃不是热馒头,看练坏了,欲速反不达。”
六月以后,刘兴业来客店的次数少了,可以看出他的心情十分不畅。
有一回喝酒的时候,董大全谨慎地问及原因,刘兴业长叹一声,悄悄向他们问道:“梁王张宗禹率领的西路捻军,已在黄河、运河之间战败了,梁王不知去向,大队遭到惨重的挫折,都被李鸿章的淮军和左宗棠的楚军打散了。”
他叹息道:“看来,只好作长久打算了。”
董大全愣愣地问:“素梅姐姐的清茶门呢?”
刘兴业摇头苦笑道:“势单力薄,人马太少,眼下只得北走荒漠,与官军周旋,以保存实力。”
由于伍云起、董大全所处的地位,毕竟算是外人,也不好过多地再问清茶门的行踪。
董大全望着伍云起,替他为骨肉同胞的安危而担忧。
如此糟糕情形,伍云起知道刘兴业的心里十分难过,不敢也不便再与他争辩满清朝廷的气数和清茶门的命运,只是深深地叹口气,心中更感到空荡荡的。
九月十三日,朝廷颁布本科武会试的三位主考官名单。
知武举为兵部右侍郎黄倬,其他两位为吏部尚书单懋谦、翰林院侍读学士马恩蒲。
伍云起看了邸抄,三位主考官他一个也不认得,只能怀了个凭本事应考的心思,摩拳擦掌,准备一拚。
巧得很,中了本科文状元的同乡洪钧,这日得了宫门抄,即来店中拜会伍云起。
他带来一个喜信:原来这三位主考官中,那位唤作单懋谦的吏部尚书,恰是今年文科殿试的读卷官之一,因洪钧名列一甲一名进士,便与他有了师生关系。
又馆选公布后,状元照例免朝考而为庶吉士,入庶常馆学习三年,而这单尚书恰又兼了馆中教习,更是名符其实的师生了。
洪钧向伍云起道:“单恩师放了武会试主考官,于兄甚为有利的。弟听京中同仁讲,武科重外场,而内场笔试不过虚应故事而已。这就与文科大不相同了。”
“那又怎样呢?”
伍云起微笑道。
“文科全仗文章好恶取名次,若是指望熟人,不太容易成功的。因姓名、籍贯皆弥封了起来,掉卷子时不很准的。武科就大不相同,外场考试,总不能将举人的脸蒙了起来,不准主考官望见吧?既能望见,便好办了。”
因附耳向伍云起道:“弟屡与单恩师提及仁兄,不点你又点谁呢?”
对于洪钧这种讨好,伍云起不太以为然,他不习惯这种习气,反倒觉着自己有些亏心似的。
“单尚书根本未见过我,场上怎能认出?”
伍云起敷衍道:“中与不中,我也不十分热心,来日方长呢。”
洪钧倒是很热心,认真地说:“单尚书手中是有册子的,仁兄的大名为弟早已告之恩师,到时必会有所照顾的。”
伍云起只得再三道谢,表示体会同乡这片苦心。
洪钧满意了。
他确是真心希望伍云起和董大全名列一甲的。
因为他听别人讲,武科殿试的一甲三名进士,是要挑进皇宫充当头等侍卫的。
倘若一个同乡是这样的地位,而这个地位的得来有他一臂之力,将来是不会没有好处的。
洪钧在客店中与伍云起、董大全小酌几杯,心满意足地回家去了,并且与他们约定,一等科考完毕,就请他们到自己的新居去做客。
需要应酬的事情并不很多,伍云起、董大全二人,将带来的衣衫收拾停当,然后就等十五日开场了。
第廿八章
    九月望日,武科会试终于开场了。
全国十八个行省的上千名举人齐集京师,来争甲榜,谋取功名。
这天,兵部武选司的官员们格外繁忙,他们早已与步军统领衙门联系妥当,调来两营兵丁,把个旗帜招展的校场围得严严实实,弹压围观的商贾百姓,审查入场的武举身份凭证,一面大发其财,暗暗收着银两门包。
须知这与府弟宅院的百八十铜子的门包可不一样,至少得五吊以上,举子们方能进得场门,否则便有麻烦找你。
伍云起、董大全等六人也装束停当,都是锦缎紧身,显得格外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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