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黄与蚩尤-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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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上放火不成?”
“句龙,你小小年纪,怎如此对我说话!你可知,放虎归山,遗下无穷后患,又该当何罪?”
“炎帝刚刚说过,轩辕不是敌人是客人,我救他出火何罪之有?你是不是又在给共工氏罗织罪名,准备组织联军来攻打?”句龙不依不饶,把朱明那点心事全揭穿了。
“你,你…你怎么知道?”朱明气急败坏,语无伦次。到了这个份上,他只好把心一横,干脆把话挑明:“我向炎帝的报告,你怎么能听到?”
“老兄,难道你没听说过‘隔墙有耳’这句话吗?”句龙的回答十分坦诚。
轩辕恍然大悟,把自己带出神农穴的那条蛇,正是这个句龙,或者是他派去的密探;那条光溜溜的暗道,竟是共工氏为窃听炎帝谈话经常出入的秘密通道!
轩辕不愿卷入炎帝集团的内部纷争,于是抱拳说道:“轩辕初次南来,给弟兄们添了不少麻烦,心中甚是过意不去,还望二位莫因轩辕而阋于萧墙,就此告别!”说罢,跨上牦马向北进发。
朱明见句龙背后就是一个蓄水湖,如果动手,正好让他发挥水战优势;自己又烧了人家的山林,感到理亏,若再争执下去,于己不利,只好气哼哼地掉头南去。
句龙向轩辕赶来,说:“在下共工氏句龙,慕先生久矣;今既到此地,何不到我的共工之丘盘桓几日,指点一下九丘十八川的治理方略?”
“共工氏世代治理九土,祖传有方;轩辕本当借此机会考察学习一番,怎奈国有急事,传我速回,甚感遗憾。句龙兄弟对我的情意,轩辕铭记在心,来日方长,请兄弟止步。”说到这里,妻子嫘姑的去向、女儿的下落,也一齐涌上心头,轩辕归心似箭,向句龙拱拱手,拍马而去。
第十五章 东海流波山
东海中有流波山,入海七千里。其上有兽,状如牛,苍身而无角,出入水则必风雨,其光如日月,其声如雷,其名曰夔。黄帝得之,以其皮为鼓,橛以雷兽之骨,声闻五百里,以威天下。
——《山海经﹒ 大荒东经》
在希有不在的日子里,蚩尤真的成了野孩子。大黑熊已不再听从木公的招呼,只跟着蚩尤没日没夜地在岛上游荡。已升任东王公的木公,此时比原来更觉孤单了。他完全没有管教孩子的经验,只好视其所长,以导代管。
东海流波山上有一种野兽,叫做夔,形状似牛而无角,一足,马尾,出入水时总是伴有飚风骤雨,光若日月,吼声如雷。由于夔威猛异常,至今无人能驯。一日,东王公持钓竿去流波山,捉来一只刚出生夔崽,送给蚩尤。蚩尤见它形状怪异,很是好奇,一直蹲在那里喂它鱼子和蜂蜜。夔崽睁开眼睛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蚩尤,于是把他误认为自己的生身之母,从此再也不肯离开他。蚩尤给它起名叫灵夔。蚩尤整天忙着照料新朋友,大黑熊受到冷落,东王公才趁机招回旧部。
两年后,灵夔把蚩尤载入大海,扩大了旅游半径。灵夔的毛发又厚又密,入水不湿。潜水时,蚩尤把脸埋入毛发,还可进行呼吸,能陪它在水下呆一个时辰。他们息息相通,成为生死之交的弟兄。
清晨,天空万里无云,刚刚露头的太阳,在海波中欢快的沐浴,蚩尤和黑熊用笨拙的舞蹈欢迎它的出升。灵夔在不远处练习单腿跳,——它在陆上远不如在水中行动灵活,不过,它跳跃式的奔跑速度,足以令野马自愧不如。
从海上飞来一大一小两只虎鹰,像是母鹰带领刚出道的小鹰,到岛上训练猎食的,蚩尤他们已司空见惯,并不在意。就在这时,只见那只小鹰突然向灵夔冲来;灵夔一惊之下,仰天呼号,像是求救,又像是呵斥,那声音恰似平地响起一声炸雷,直震得砂石并飞,海浪如柱。蚩尤和黑熊趴倒在地,连平时雷打不动的木公也跑出来察看动静。
大虎鹰跌跌撞撞勉强支撑着滑落水面。小虎鹰像被龙卷风卷起的一片树叶,横飞出去,撞在山岩上摔下地来。
这是灵夔出生以来第一次大声吼叫,令本来有些醋意的黑熊大为服气。它跑到灵夔跟前,不住地舔它的独足。而灵夔却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知世上发生了什么变故。
蚩尤把小虎鹰背回来。它昏昏沉沉,还折断了一条腿。木公指导蚩尤给它接上断骨,并用树皮和麻线固定好。蚩尤做得很认真、很细心,使木公看到了这个野孩子的善良天性。
小虎鹰在疗养期间,对岛上居民产生了感情。骨伤痊愈后,便成了蚩尤集团的核心成员,大虎鹰几次前来召唤,它都没有回家。虎鹰的加盟,大大扩展了蚩尤的活动空间。但真正令他惊喜的是,姑姑希有送来了一位女婴。
当初巫阳找到希有,向她传达了天帝的指示,请她帮忙物色一个女婴。希有虽然不再偷婴儿喂养,但她那喜欢孩子的天性没变,也时刻关心着天下新降生的婴儿。她知道素女生了个女儿,眼下也只有这个孩子符合天帝列出的条件。她更清楚,西王母手眼通天,迟早会发现女孩的下落,并把她引渡到西王国。因此,为孩子着想,把她培养成一名神巫,还是一条不错的出路。
虽然如此,希有还是提出两个条件:训练之余,孩子由她安排;十巫要承诺为她办一件事。前者是为了给蚩尤找个小伙伴,后者就是为了那冥冥中的感觉了。希有对巫阳说,如果十巫不答应,她也爱莫能助,天帝怪罪下来她也不怕,无非是下放劳教,她觉得眼下的生活比在天庭还快活。
巫阳当即答应了希有的要求,并告诉她,十巫有一条严格规定,一人承诺的事,其他九人都有责任去兑现。因此,十巫集团的信用度是很高的。他还与希有约定,女孩十岁之前,夏季进行封闭式训练,其他时间交付给希有监护。
希有飞到君山,神不知鬼不觉地抱走女鲅,连夜来到东王国。当晚月色朦胧。虽然希有每年都陪西王母到这儿来度假,但蚩尤见到她时仍然十分激动,“姑姑来了!姑姑来了!”边喊边扑过来。此时一路熟睡的女鲅被惊醒,她不哭不闹,两只大眼睛盯着蚩尤看,乌黑的眸子一动不动。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眉宇间那颗火红的美人痣。忽然,她“咯咯”地笑起来。
在希有面前,所有的孩子都很乖,像在妈妈身边一样。她担心离开时女鲅会哭闹,让她脱不了身,没想到女鲅与蚩尤一见如故,让她感到放心。于是对蚩尤说:“我给你抱来个小妹妹,你陪她玩会儿,我先去跟爷爷说句话。”说着走进洞去。
女鲅已会蹒跚走路、呀呀学语。令蚩尤高兴的是,她是一个形状和自己类似的动物,特别是她那“呀呀”的叫声、“咯咯“的笑声,听起来既悦耳又熟悉,好象从前在那里听到过一样。女鲅很快就和蚩尤玩熟了,她开始注意蚩尤那把剑,并执意要把小脸贴上去听一听。蚩尤感到奇怪,又不好扫她的兴,只好让她伏在背上听个够。
希有和木公走来时,正赶上女鲅蹲在地上撒尿,蚩尤懵懵懂懂地看着她直发呆。希有忙说:“她是女孩,没长小鸡鸡,不能像你那样站着洒尿。”
“她是母的吗?会下崽吗?”蚩尤天真地问。他对各类动物进行过细致地观察,知道它们有公母之别,母的会下崽。
“会的,长大了才会。”希有笑着回答,“她是你的阿妹,要好好照顾她。”
蚩尤肃然起敬,上前把女鲅搀起来。他特别喜爱动物幼崽,当然惠及它们的母亲;至于父亲在生育活动中所扮演的关键角色,他还没有研究,不予承认。
每年夏季到来之前,希有都把女鲅带走,交给巫阳,送她到秘密训练基地,然后再陪同西王母来东王国避暑。因为希有事先有交代,大家都绝口不提东王国新移民女鲅的事。但蚩尤总是盼望西王母快点离开,那时他和阿妹的快乐生活就开始了。女鲅会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吃哥哥”。
灵夔和虎鹰都长大了,不习惯困守海岛,蚩尤和女鲅就让它们做向导周游东海。每次出游,都是水、空两路并举,有时两人乘虎鹰在空中飞,灵夔走水路追随;有时同骑灵夔在海里游,虎鹰在头顶上空护航,很是风光。他们考察过东山口的君子国,那里的人衣冠带剑,好让不争,使蚩尤第一次感受到人类社会的文明。回来后,他把麻织短裙围在腰间,那是西王母给他拿来的,放在那里一直没穿。
一日凌晨,蚩尤一行随灵夔来到它的故乡——东海流波山。此时,这里正在进行夔王争霸战。一号选手老夔王站在北山头,二号选手是一位年轻的挑战者,站在南山头。裁判员是全岛老少选民——三百余头夔兽,散落在两山之间。
太阳露面时,比赛正式开始。两位竞争对手一声接一声地交替大吼,互比高低;选民们在两山之间徘徊观望,无所适从。几十个回合以后,老夔王渐感体力不支,底气疲软,已是声嘶力竭;而此时的挑战者内力十足,声声直逼对手。众夔兽见胜负已露端倪,纷纷涌向南山下。老夔王见大势已去,只好俯伏在地,表示臣服。
三号选手登上北山头。面对疲惫之师,它一鼓作气,如泰山压顶,迫使二号投降,选民们又开始用脚投票,潮水般回到北山下。
如此这般,已有九位选手轮番登场,没有一个能连胜两局,夔兽们只好像钟摆一样在两山之间跑来跑去,但没有一个放弃选举权,——它们期待着强者出现。
灵夔自幼离开族群,并不知道这是在进行夔王争霸战,只是感到这种比赛很好玩,不觉技痒。当第八位选手腾出位置时,它突然跳上南山头。九号选手挟得胜之势,欲给这位不速之客一个下马威,于是用出吃奶的力气向对山大吼,声浪滚滚不息;不料灵夔只浅浅回应一声,好像被吓住一样。山下出现一阵骚动。大家发现参赛者竟是一位从未晤面的同类。流波山的夔兽们不排斥外来者参与竞争,但只有强者才受到拥戴。
九号得势不饶人,在对方怯生生的应对中,不要命的发力,企图把它吓回去;无耐功力有限,不觉一声比一声低下来。此时灵夔倒一声高似一声,毫不费力便把对手赶下台。
灵夔自幼在东王国长大,受到人类熏陶,又从蚩尤那里分吃过木公的金丹、王母的仙桃,智商和功力已远非野生夔兽可比。这次它略施小计,便取得胜利,心中不觉洋洋自得。
但流波山的居民们并不买帐,它们犹犹豫豫,没有象往常一样涌向胜利者,因为这个回归派的叫声纯属一般水平,够不上夔王资格,而且其比赛风格有违当地习惯。
蚩尤和女鲅在空中观战,已看出门道。他们飞近灵夔,提醒它注意战术。——他们之间没有共同的语言,但彼此心有灵犀,形成了一种比语言还要快捷的信息交流方式。
这时,灵夔已胸有成竹。它让虎鹰飞得高些、远些,然后运动丹田之气,发出惊天动地的吼声。对手应声滚落。夔兽群中,大半惊倒在地。回音过后,海岛一阵沉默,万籁无声。
灵夔独立山颠,昂首向天。虎鹰飞来,东王国的使者们,欲率先向流波山新夔王表示祝贺。突然,山下传来阵阵声浪,其势排山倒海;虎鹰头晕目眩,一头栽了下来。
蚩尤和女鲅大惊失色,双手抱紧虎鹰,俯伏在它的背上,只好听天由命。危机之时,只听蚩尤背上“咔哒”一声响过,那把神秘的宝剑忽地出鞘,剑身半露,寒光四射,并发出蜜蜂似的“嗡嗡”叫声。
那悦耳的“嗡嗡”声,竟然赶跑了震耳欲聋的声浪;在即将触地之时,虎鹰顿时清醒,双翅一展,又飘然起在空中。
蚩尤也被震的昏昏沉沉,对自己背后的神奇现象并无察觉;险情排除后,他正在俯瞰地面上那激动人心的一幕:几百只夔兽正在进行大合唱,刚才那可怕的响声,就是它们发出的旋律,无怪乎虎鹰难以招架。不过现在变成了“嗡嗡”声,蚩尤以为自己的耳朵被震聋了。
流波山的居民们,是在向新夔王表示欢呼呢,还是对外来者进行示威?蚩尤正在纳闷,只见夔兽们齐唰唰扑倒在地,有节奏地向灵夔匍匐前进。再看他的朋友灵夔,巍然屹立在高高的山颠上,高傲而自信。大概此时的灵夔已经明白,父老乡亲已尊它为王了。
如此精彩的场面,竟然没有引起女鲅的注意。原来她正在专心致志地观察那把宝剑。剑身已出鞘半臂之长,剑鞘却还是巴掌那么大,整把宝剑像是被压缩进去一样。她拭拭剑刃,锋利异常;剑身若冰,透出阵阵寒意,使哈汽尽凝冰霜。不过,此时的女鲅已经过锻炼,体内蓄有太阳真火,那股寒气只能使她感到一缕清爽,十分受用。
女鲅想欣赏欣赏这个神奇的物件,她左手摁住剑鞘,右手握住剑把,用力一拔,只听“咔哒”一声响,剑没有拔出来,反而重归鞘中,恢复如初。
响声惊动了蚩尤。他回头诧异地看着这个已长成大孩子的阿妹。她只是撒娇地一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