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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炎黄与蚩尤-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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嫘姑一席话,听得两位老人热泪盈眶,抱着女儿放声大哭,眼泪湿透了衣衫。他们不是怕女儿离家出走,而是发现自己这个柔弱的独生女,竟有如此胸怀和雄心壮志,他们一辈子想做而没有做到的事,她却要义无返顾地去承担。老人发现西陵氏的事业又有了新的希望,他们喜极而泣。
嫘姑理解父母的心,他们的泪水,更加坚定了她的决心。
国王讲完了,轩辕眼眶里充满了泪水,直想滚下来。他不为痛苦流泪,只为舍身为民的激情而流泪。
国王心情平静下来,又想起了什么,说:“前些天听说北山发现一匹金睛白马,我想,小女的梦果真上应天意,忙通知了三郎;他带着人马几经围捕,总是被它逃逸。今天你初到这里,就把白马送到小女手中,这不是上天成就的姻缘么?”
轩辕心里嘀咕,那头花蹄牛背上的青年,大概就是三郎叔均了;如果当时就知道他与公主的关系,自己会把马送给他。现就犹豫了。
只听国王喊道:“你俩快出来吧,他已经不是外人了。”只有这句话,才暴露出作为国王的专权习气。
公主搀扶着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走出屏风。她头发花白,长年野外操劳的岁月,在她黄黑的脸庞上留下几道皱纹。公主披发齐腰,筒裙及地,上身披件薄如蝉翼的丝巾;白玉似的面庞闪着红霞,飘飘然若天女下凡,同山野间那个养蚕女判若两人。如果这时再叫轩辕把白马让给叔均,他无论如何不会同意了。
轩辕迎上一步,恭恭敬敬鞠了一躬,说:“在下轩辕,祝老伯母身体康健。”
国母说:“我在屏风后听到你们说话了,但只有老头子说个没完,大包大揽,还没听见你表态呢!”说着,和嫘姑跪坐在蒲团上。
“公主胸怀黎民,志趣高尚,令我十分敬佩;轩辕在有生之年,定要协助她实现美好的愿望。何况轩辕也曾立志匡扶天下,脱人民于蒙昧,今遇知音,岂非天作良缘?”轩辕说话的声音因激动而高亢。他望一望嫘姑,她只是抿嘴一笑,转过羞红的俏脸。
“传令万民聚会,庆祝公主成婚!”国王发话,“今天是好日子,开始散发金蚕,举国狂欢三天。”
夜幕降临,野外燃起堆堆篝火,男女老少围着篝火欢歌狂舞。当嫘姑拉着轩辕准备加入狂欢时,有人报告,从北面和西面驰来两股人马。北边来的是轩辕的随从,国王让先安排休息;西边来的是叔均,说话间已到面前。
“贤侄来的正巧,我刚要派人去通知你,你大姊姊要成婚了。”嫘姑比叔均大两岁,平时称呼她为大姊姊,国王才这麽对他说。
“没想到大姊姊这么快就找到意中人了。我只是来打听一下,我送来的那匹金眼睛白马,是不是收到了。”原来叔均在岔路口发现轩辕遗下的汗巾,向右边山谷追去;到了山外,人们都说没有看见骑白马的人,才知道中了人家的计。此时叔均已经估计到后果,但咽不下这口气,才跑来讨个说法。
“什么?那马是你送来的?”国王吃惊的问。
“不信,您问这位大哥,是不是我把马赶下山的?”
众人都把目光射向轩辕,只有嫘姑不动声色。
轩辕微微一笑,说:“不错,是这位老弟赶着马下山的。”
“既然是我把马赶到西王国来的,也就是我送来的,只不过马上多个人而已。大姊姊,你要的东西我可是送来了,该怎么办你拿主意吧!”叔均想用聪明的头脑挽回败局,说出的话似乎颇有道理。
国王乱了方寸,只怪自己没有调查清楚就草率决定,委屈了这个好侄子,还落个失信于民的名声。嫘姑明明知道叔均用的是狡辩术,但事关自身婚事,也不好当面与他争辩。大家一时很是尴尬。
轩辕本来不想介入,这时只好出来打圆场,说:“白马是这位兄弟赶来的,却是我骑来的,究竟算是谁送给公主的呢?这事很难让父老们裁判;我们兄弟俩也不好互让,那样会亵渎公主人格。我提个解决办法不知妥否?”他见没人反对,接着说下去,“眼下这马还是匹野马,难做公主坐骑。我和三郎兄弟可以比试比试,谁能驯服它,就算是谁送给公主的…”
“好,好!还是这位大哥高明,就这么办!以跑马三圈为限。”还没等轩辕话音落地,叔均就叫起来。他本来没抱什么希望,现在一看有了机会,赶紧抓住。
一边是自己早就看好的故人之子,一边是刚刚首肯的乘龙快婿,国王恨不得再生个女儿,把他们二人都招进门。但眼下只好通过公平竞争摆平了。
吉量被牵出来,广场上篝火通明。叔均跃跃欲试,俏皮地对轩辕说:“老兄,你大丈夫做到底,小弟要先试试运气了。”他想,自己能制服发疯的野牛,双手能分开抵架的公牛,还驯不服一匹马!说罢,便来个旱地拔葱,向吉量扑去。
吉量见轩辕在场,正翘着尾巴、“咴、咴”地轻声叫着向他走来,忽见一个精壮汉子从斜上方凌空扑下,双手双腿紧紧夹住自己的脖子和肚皮,大脑袋挤压住鬃毛。吉量一气之下,猛颠一通,没有奏效;它使出绝技,两腿直立,仰天嘶鸣,谁知那脖子上的两臂反而愈勒愈紧,令它几乎喘不过气来。吉量想,今天怎么啦,又遇到一位高人;好马不事二主,我得想个法摆脱他的纠缠!
只见白马不蹦不跳,踏着碎步老老实实地小跑。“好!”众人以为白马被制服,连声叫“好”。叔均不敢大意,手脚丝毫没有放松。
只剩下不到一圈了,眼看胜利在望,周围呼叫声此起彼伏。叔均抬起头来,想向人们笑一笑,展示一下胜利者的姿态;忽然,一束拂尘一样的兵器扫向面门。大惊之下,他下意识地急忙用双手遮挡。就在这时,白马前蹄蹬空,长嘶声中,叔均翻身落马;离终点只差五步之遥。
原来吉量还有一个与众不同之处,那就是尾长等身,硬似竹条,是用来保护自身的兵器,骑手们很难躲过它出其不意的一击。
叔均爬起来,自我解嘲地对轩辕说:“这马太狡猾,可要小心点;你要是也摔下来,咱俩用我的花踢牛继续比赛。”
轩辕拍拍叔均的肩膀,也是一个旱地拔葱,在空中转身一百八十度,恰恰落在迎面跑来的马背上。在整整三圈的赛程中,他表演了马背倒立、腹下藏身等草原骑士的绝技,令观众大饱眼福,叹为观止,广场上欢声雷动。
嫘姑悄悄对叔均说:“你只是我的好弟弟,他才是我的夫君;大姊姊会给你找一位更适合你的姑娘。”说完,迎着白马跑去。轩辕伸手把嫘姑捞在胸前,一马双跨,冲进茫茫暮色中。
他们在马上热烈拥抱,任马驰骋。吉量来到一片稀疏的桑林间,轻步慢行。此时,月色融融,星光闪烁,大地宁静而神秘。
他们跳下马来,嫘姑脱下长裙,迎风一摆,变做一丈见方的红地毯,铺在绿茵茵的草地上,说:
“这就是我们的洞房,请君入乡随俗吧!”
第六章 抵牛大赛
    流黄酆氏之国,中方三百里,有途四方,中有山,在后稷葬西。
——《山海经﹒海内西经》
轩辕对植桑养蚕事业产生浓厚的兴趣。他和属下追随嫘姑的养蚕队,四处奔波。水一样的南国少女,磁石一般吸引着彪悍的北方汉子,使他们无暇思念草原情趣。原来农桑生活一样的其乐无穷。
一日,流黄酆氏国快马来报,有一股游牧部落侵袭领地,践踏农田,请速发人马增援。
自古以来,这里各氏族之间和睦相处,很少发生争战;西面草原地带,高寒空旷,人烟稀少,也极少有人前来光顾,因此,国中不设武备。国王接报后,连忙临时召集年轻后生,推选首领,准备前去救助。轩辕自报奋勇,带领北方子弟充当先锋,即时便可动身。嫘姑也要带她的女子养蚕队随轩辕先行。国王大喜。嫘姑已身怀六甲,轩辕怕她不耐颠簸,欲加制止;嫘姑不等他开口,就抢先跨上吉量,轩辕也只好与她同骑而去。
话说左彻带领人马羊群,逐水草迤俪行来。这天,走在前面的一支牧群来到一个去处,只见地势平整,一望无边,绿油油的草地散发着阵阵青香。子弟们欢呼着把牛羊赶进这个肥美的牧场。
当他们庆祝新牧场的发现时,只听远处鼓角连天,喊叫声不绝于耳,人们操着扁担、棍棒,吆喝着从四面八方赶来,把羊群和牧羊人全都掠走。
左彻闻讯赶上前去。他见这片草原,很象北方炎帝领域的农田,但秧苗既不象黍、稷,也不是谷、麦。这时,一支人马已奔到面前,在农田和草原的交接处一字排开,为首的是位年轻人,骑着一头健壮的花蹄水牛,手拿一柄叫做耒的玉铲,此人便是流黄酆氏国的三公子叔均。
左彻自知理亏,不等来人问罪,便约住部下,放下手中长鞭,上前施礼,抢先说道:“壮士听禀,我等乃远方游牧氏族,小子们孤陋寡闻,错把谷苗当野草,误践良田,我在此向贵国致以道歉,请高抬贵手,放回我方人员;至于所造成的损失,可将所俘牛羊全部奉送,予以补偿,不知尊意如何?”
左彻说完,自以为还算得体。但叔均好象没听见一样,两眼直瞪瞪地瞧着左彻的身后。左彻莫名其妙,回头一看,身后只有黄牛和那辆大车。
原来,那叔均本是个牛痴。他在发明和推广牛耕种田的过程中,不知驯服了多少头水牛,也和牛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他会相牛,从牛的体形能估计它的冲劲和耐力;从牛的眼神会读懂它的苦乐和脾气。牛,是他本身的一部分。他向对方扫去的第一眼,目光就被驾辕的那头黄牛所吸引。
轩辕发明的大车前端有一根直木作辕,两畜并驾。左边那头牛通体毛色金黄,威武雄壮;赤色的双目象火炬一样闪闪发光;那白玉般的短角,蒲团大的乌黑四蹄,都透露出它那神秘的高贵气质。
“公子,你——”左彻见他死盯着自己的牛,心里老大不自在。这头牛的确不凡。它本是出没在华山一带的野摇牛王,被炎帝用神鞭驯服。轩辕为突出氏族标志,制作了一辆特号大车,却找不到能用来驾辕的高大黄牛,于是向神农氏求援,并用几十匹良马进行交换,才弄到手,起个名叫大老黄。左彻心里嘀咕,再多送他些牛羊也无所谓,大老黄是无论如何不能送人的。
“好牛啊,好牛!”叔均好象从梦中醒来,说,“你说什么?赔偿?我不要你赔偿,你可以把人马牛羊全部领回去,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左彻警惕地问。
“咱们比赛抵牛,以后退十步为输。如果黄牛输,截断一只牛角,你们就可以离开;要是花蹄水牛输掉,也折断一只角,我还要把你们接回家做为客人招待,至少半年。”
这是牛痴盯着黄牛发呆时想出的高招。根据他的相牛经验,对面这头黄牛天下少有,只有自己的花蹄牛能与它一比高低。如果黄牛输,便可证明花蹄牛乃天下第一牛,更增强了他的相牛术的权威地位;若是黄牛赢,它便是天下第一牛,得留下种才能放走。
左彻一听,竞赛条款对自己还算有利,便一口答应下来。
  两头神牛谁也不愿屈居第二,被折断一只角更是奇耻大辱。比赛开始,它们都想采取先发制人的策略,一举制敌。便后退几步,使出平生力气向对方撞去。这一撞,犹如山崩地裂,惊得双方人马牛羊,全都趴倒在地,浑身颤抖;只有左彻和叔均巍然屹立,并不约而同地走上前,用右手按住自己的牛背。他们心照不宣,这样做的目的有二:一是让牛感到有后盾;二是通过牛与对方比试功力。
当轩辕一行赶来时,他们已经相持三天三夜了,人和牛都达到了身体的极限。左彻最先看到轩辕的身影,精神为之一震,他和黄牛突然发力,向前推进两步;叔均和花蹄牛不甘认输,调动起全身最后的力气,准备发起反攻。
“停下!停下!”轩辕已看见黄牛和大车,便高声喊叫。
左彻听见喊声,迅疾拽起牛尾;大老黄会意,就在花蹄牛欲攻未攻之际,蓦地后跃三丈之遥。此时,叔均和花蹄牛正全力扑来;结果是一头栽在地上,再也没有动弹。
突如其来的变故,把人们惊呆了。率先赶到的嫘姑和轩辕急忙跑到叔均跟前,只见他双目紧闭,脸色蜡黄,鼻孔里已没有了气息。轩辕用气功进行推拿导引,全无效果,叔均全身渐渐变凉。
嫘姑把叔均抱在怀里,连声呼叫;但他一声也听不到。嫘姑心如刀绞,禁不住嚎啕大哭,泪水山泉一样浇在叔均脸上。
轩辕从叔均的从人那里了解到,东南方向千里之外有座灵山,建木就长在灵山顶上,从那里可以找到仙药,能够使人起死回生。他俯身在嫘姑耳旁说了几句话,她惊讶地望着他,继而又频频点头,嘱咐说:“天已向晚,路上可要小心。”
轩辕扶起已经虚脱的左彻,把他拉到嫘姑身边,说:“我即刻带三郎去灵山治病,这里一切后事由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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