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黄与蚩尤-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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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经﹒海内北经》
轩辕的舅舅左彻,是他坚定的支持者。此公目光深邃,少言语,重承诺,对轩辕忠心耿耿。他率领族中子弟,离开领地,追随轩辕展转四方。轩辕在西王国逗留期间,左彻走访了西海周围的方国和氏族,订同盟,交朋友,并顺便让青年男女寻找配偶。此时,他们已收拾停当,赶着牛车羊群,跟随轩辕朝着东南方向迤俪而行。
一天,他们来在一座大山脚下。此山与他山不同,象是用巨大的石块垒积起来一样,没有山谷可以通行车马。轩辕忽然想起来,这大概就是大鹂给自己取琅幕剑皆灿星Ю镏!K刖司松潭ǎ勺蟪勾糯蠖尤寺砼3担夭菰卮闲校频澜攵脊悖蛔约捍肝坏苄执┦臁⒎搅耄绦蚨辖ⅰ
山间草木稀疏,岩石嶙峋,无路可走,他们只好下马爬行。其实,轩辕坚持进山,还有一点想法,就是想去拜访离珠。天降三头人,定有奇用;自己千里奔波,就是为了发现、结交各方异才。
“来人站住,等我问话!”一声断喝,如晴天打了个霹雳,群山回声叠传,隆隆不绝于耳。
轩辕抬头观看,只见一人踏着岩石跳跃而来,其快如风;说话间,便已立在面前。
来者便是离珠,他从来不需要自报姓名。只见他腿长腰粗,六只眼睛光芒四射,活脱脱象座了望塔。
轩辕哈哈大笑:“三头离珠,果真名不虚传!在下北方轩辕,特来向你致谢。”
“谢我?”离珠摸不着头脑,诧异地望着眼前这位气度非凡的年轻人,“你就是大名鼎鼎的轩辕?我从来没有和你打过交道,谢我做甚?”
“西王国的大鹂来取琅赡阆嘣攀刮医獬募玻恍荒阈凰俊
“惭愧,惭愧!那姑娘攻我个措手不及,抢走琅晃抑两窕姑挥邢朊靼祝疚依胫椋趸嵩栽谝恢磺菽袷掷铮俊崩胫槭职媚眨劬σ彩チ斯獠省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老兄自有英雄事业,何必计较一得一失?”轩辕安慰他说,“何况,大鹂乃是神禽,凶猛而狡黠,为西王母取食四方,谁能阻挡?你遭遇此鸟却能全身而退,已属难得,有何惭愧?”
离珠茅塞顿开,笑道:“人说轩辕是个豁达汉子,三句话就叫我服啦!我这就想随你闯荡天下,怎奈已答应人家看守这棵树,还不能离开,一俟任期届满,我就去找你。”
轩辕让人牵出两只犬,头颅象雄师,躯干赛牛犊,背生双翅,说:“这对猛犬是西戎国送我的,名字叫做露犬,能搏杀虎豹,颇通人性,还可充当坐骑。你若不弃,就收下做个见面礼吧。”
离珠大喜,也不道谢,就要上前接纲绳。只见两犬露出獠牙,嗡嗡欲吠;轩辕连忙伏身在它们耳边默念几句,两犬便摇尾上前,俯伏在离珠脚下。
轩辕不愿绕道去参观琼枝树,离珠便带他们从捷径走出积石山。当时轩辕大概不会想到,他的积石山之行,已给炎、黄大战埋下了导火索。这是后话。
轩辕一行爬上一座高山,脚下积雪三尺,在融融的阳光下,涓涓雪水汇成小溪,跳跃着冲下山涧,形成道道飞瀑。俯瞰山谷,明镜似的湖水,倒映着蓝天白云和山坡上的古木苍林。山水如画,宛然仙境。轩辕顿觉心旷神怡,真想放声高歌。
忽然,静谧的山谷间鼓角连天,从密林中冲出几支人马,叫喊着向山下飞跑。轩辕放眼望去,只见湖边有一匹骏马,身长头尾一丈有余,浑身雪白,红色的鬃毛象一道焰火;特别是那双明眸,射出两道熠熠金光。轩辕想,这大概就是天下闻名的犬戎国文马乘黄,也叫吉量。
山坡上的人群鼓噪着,距离愈来愈近;吉量似乎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只顾悠闲地散步、饮水。只听得一声呼喊:“上,抛家伙!”几十个人便拉着绳网,甩着套马索,呼啦啦向白马扑去。
吉量突然长身直立,发出震撼山谷的嘶鸣;人们受此一惊,连人带马都爬在地上。那马四蹄腾空而起,越过人群,踏着溪水向山上驰去。这时,斜上方奔出一头青色花蹄牛,身高六尺,弯角似弓,四蹄宛如莲花;牛背上立着一位壮士,左手控纲,右手高举长鞭,直冲过来。那马吃了一惊,没料到这里藏有伏兵,慌不择路,掉头向山顶跑来。
轩辕见状,忙令从人排成弧形散兵线,就地伏卧在雪中。此时,只见白马踏雪无痕,轻飘飘飞云般来到跟前。一名子弟突然跳起,把绳索甩向马头。仓促间白马连忙把头一摆,躲过绳套,转身逃命。说时迟,那时快,轩辕飞身而上,顺手拽住马尾,就势跃上马背。白马连颠几下,背上毫无动静,象是一条龙贴在身上,自己完全被一种无形的威慑力所左右。
马长八尺为龙,已是灵物。吉量知道今天遇到了自己的主人,随由恐惧变为高兴,踏着飞瀑激流,撒着欢儿奔下山去。那花蹄牛不待主人吆喝,也一路紧追不舍。
刚才那帮人还在乱哄哄地往山上爬。吉量好象故意向他们示威,踩着人头呼啸而过。人群一阵呐喊,掉头又来追赶。
轩辕骑在马上,犹如风驰电挚,两旁山景一闪而过。他完全沉浸在腾云驾雾般感觉中,任凭白马在山谷间左绕右转,自由奔驰,花蹄牛已被远远抛在后面。
白马跑近一个三岔口,右边的山谷通向流黄酆氏国,左边通向西陵国,吉量跑进右边山谷;轩辕示意停下,把一条汗巾丢在地上;然后拨转马头,沿左边山谷跑下去。
前方两棵大树迎面而来,树冠枝杈交叠,形成宽大的绿色门洞。白马放慢速度,向门洞闯去。忽听一声口哨,十几名女子扯着一面大网从天而降,向人马罩来;轩辕见势不妙,随即翻身落马,一个就地十八滚,逃出伏击圈。回头看时,白马已被女子们俘获。
第五章 嫘姑招婿
黄帝…娶于西陵氏之女,是为嫘祖。嫘祖为黄帝正妃。
——司马迁(西汉)《史记﹒五帝本纪》
轩辕站定,高声问道:“你们是何处强盗,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拦路抢劫?难道此地没有王法吗?”声音高亢,青山为之呼应。
这时,大树背后又转出两排女子,把轩辕夹在大道中间。她们都是一样的打扮:头上扎着棒槌一样的发髻,漂亮的脸蛋涂抹着蚕蛾图案,左开衿的丝质短袍下面,露出一双光溜溜的大脚。随着阵势摆好,左队中站出一位容长脸、高鼻梁、身材颀长的女子,厉声说道:
“你说谁是强盗?你才是强盗!这地方是我国园林,你从园里盗马出逃,还骂我们抢劫,真是贼喊捉贼,实在霸道,给我拿下!”
众女子齐呼一声:“接好!”便张口喷出缕缕丝线,射向对方,刹时织成网络,把轩辕困在中间;只要她们相对跑动,就会把他缠成粽子。
轩辕心想,她们大概就是人们传闻的呕丝女吧!彼众我寡,不可轻敌,还是先下手脱困再说。
擒贼先擒王。轩辕在她们的队形欲动未动之际,疾若闪电般的向左队滑去,剑指直点发布命令的那位女子。
众女子惊叫:“公主小心!”
这时轩辕才知道,他的攻击对象原来是位公主。
那公主毫不惊慌,后撤一步,恰恰躲开对方一击;然后身若游蛇,迅速转出人群,同时命令:“退下!”
众女子撤回大道两旁,只剩下两人对峙着,相距五步之遥。轩辕这时才看清楚,那公主的确与众不同,脸上的彩绘无法掩盖她的天生丽质,特别是那双凤眼,虽然此时乌云满面,也遮不住慈爱和宽容的本性。
公主似嗔而怒地说:“看来你是个不肯由人摆布的人,但我现在和你没什么话要讲,只能把你缚回去说话。”
“一个姑娘家说这话太霸道了吧,当心传出去名誉不受打听,找不到婆家。”轩辕满不在乎地调侃她。
公主大怒,也不答话,从怀中掏出一个锦袋,随手抛向空中。只见几十只金灿灿的蚕蛾飞到轩辕头顶上空,刹时撒下黑压压的幼虫,转瞬间又变做千万条金头银体的成虫,首尾相连,互相牵挂。当轩辕意识到大事不妙时,他已经被封在一个硕大的蚕茧里面了。值得庆幸的是,金蛾子又从蚕茧里钻出来,飞入公主的锦袋,给轩辕留下几十个赖以活命的通气孔。
牛车载着大蚕茧一摇三晃地向前走。轩辕的全身被固定,只有眼球和大脑允许自由活动。他利用这段闲暇总结出经验教训:吃亏在于自己把这位美人看走了眼,让她出其不意的战术取得成功。下一步只能听天由命、见机而行了;费神无益,还是抓紧时间养神吧!他在摇床似的大车上进入梦乡。
当轩辕醒来时,蚕茧刚刚被剖开。只听一人惊讶地说:“怎么网了个外地人那?”
轩辕听那人话里有话,接上去说:“怎么,本地也有象我这样倒霉的人吗?”说话间,人已在草堂中站定,发现面前立着一位满面惊异的老人。
老人须发皆白,但精神矍铄。他身穿绿色丝袍,头戴山形帽,上面彩绘着金色蚕蛾图案。
轩辕从装束上知道他就是国王,忙施一礼,恭敬地说:“在下来自遥远的北方草原,误践贵国宝地,惊动公主,还请老人家见谅。”
国王见此人器宇轩昂,眉目间透着一股英气;态度不卑不亢,彬彬有礼,已有几分敬意。忙说:“小女卤莽,多有冒犯,其中实有隐情,还请英雄海涵,请先饮酒压惊。”他把轩辕让到座位上,招呼上酒,“刚才您说从北方草原来,那里有个名叫轩辕的首领,可曾认识?”
“在下便是轩辕,不知老人家何以得知?”
“千里姻缘,上天为媒啊!”国王不回答轩辕的发问,却突发感慨。接着高擎酒杯,说:“今天是个好日子,来,干杯!”
轩辕摸不着头脑,糊里糊涂地跟着他干了一杯。
国王笑呵呵地说:“咱们慢慢喝,听我从头说起。”
这里是西陵国,现任国王是蚕王蚕丛的孙子。蚕丛培育了三千头金蚕,每年之初,分给每户一头,便可使他们的蚕虫大量繁殖,获得丰收,然后再把金蚕收回集中育养。当传到这位国王手中时,他的妹妹带着千头金蚕出走,去了东方。国王依照祖上规矩,常年携带家眷在境内迁徙巡视,教民植桑养蚕。国中黎民居无定所,国王每到一地,人民便从四面八方赶来,会聚成市,进行交易。青年男女也在蚕市期间频频约会,谈情说爱。这里的婚姻形式灵活多样,可以女到男家,也可男到女家,男女青年朝分暮聚的走婚现象也很普遍。国王有一个独生女儿,芳名叫王凤,小名叫嫘姑,国王很想招个上门女婿,但嫘姑却没有什么表示。
西陵国紧靠都广之野,那里山环水绕,物丰民殷。其中有一个流黄酆氏国,是烈山氏南迁的一支。南迁后,女性国王又培育出适合南方气候的谷物粳稻,后代人也尊称她为后稷。后稷死后,安葬在一个大湖泊里,人们就把湖泊叫做稷海。流黄酆氏国国王的第三个儿子叫叔均,小名三郎,天生聪明过人。他驯服水牛,拉着一种叫做耒耜的农具耕地,使粳稻的播种面积迅速扩展。由于有了可靠的食物来源,人民结束了采集牧猎的迁徙生活,开始在都广之野建屋定居,广布三百余里,百业兴旺。叔均发明的这种牛耕方式,也很快在农业地区得到推广。流黄酆氏与西陵氏农桑比邻,互通婚姻,国王两家又是世交,来往密切。嫘姑和三郎是青梅竹马的好朋友,两家老人早就看好他们是天生的一对;特别是西陵国国王夫妇,一直盼望着他们的掌上明珠把叔均招赘进门,帮着支撑门户。
在他们那里,婚配是青年男女自己的事,家人不去干涉,甚至不好过问。但嫘姑的婚事,事关金蚕继承问题,国王不希望叔均把嫘姑娶走;如果他不入赘,就沿袭走婚制,这样,嫘姑的子女还能够留在西陵国,继承教民养蚕事业。
国王从侧面问叔均,是否愿意到外族去做上门女婿;不料他毫不回避,直截了当地说:“我曾多次向大姊姊表示过,愿意带着水牛农具,到西陵国来发展农桑。不过,她说,谁能送她一匹金眼睛的红鬃白马,她就跟谁走;我已经派人外出寻找,到时我会让您老满意的。”
国王觉得女儿的聘礼要得古怪,与老伴商量,还是问一下好。嫘姑说:“女儿有件心事,本不想惊动二老;既然叔均说了,我也只好禀告原委,免得二老心焦。我家金蚕乃天赐神物,应该造福天下黎民百姓。如今父母殚精竭虑,辛苦劳作,也只能惠及本土弹丸之地。我做过一个梦,梦见自己骑着金睛红鬃白马,日行千里,跑遍山河平川,教民植桑养蚕。如果这个梦想变成现实,让天下黎民都能穿上丝织的衣裳,咱们西陵氏才算完成了上天的重托,我们后代人才算没有辜负祖宗的心愿。我姑姑抱着这种想法,远离故土;女儿我怎敢贪图安逸而逃避责任呢?”
嫘姑一席话,听得两位老人热泪盈眶,抱着女儿放声大哭,眼泪湿透了衣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