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的爱-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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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我在洗衣服……”安茜用袖子胡乱地擦着眼泪。
“洗衣服?!”继母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进后院里,顿时又是一阵大叫:“天哪,她是要败家呢!衣服一件也没洗好,还倒掉了整包的洗衣粉!……”
完了!她一定是不知不觉的用了过多的洗衣粉。继母折回到厨房里来,脸色变得更青了,她直逼向她。
“你在洗衣服?”她压低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的问:“你在洗什么衣服?”举起手来,她又来拧她的耳朵,安茜本能的往旁边一闪,继母没抓住她,却正好一脚踩在地上的稀饭里,稀饭粘而滑,她手里又抱着个孩子,一时站不牢,就连人带孩子跌了下去。一阵砰砰碰碰的巨响,碗橱带翻了,碗盘砸碎了,抱在手里的孩子也惊天动地的大哭起来。
安茜的脸吓得雪白,她慌忙扶起了继母,抱起地上的弟弟。
“她推我!她故意推我!她想要害死我们母子呢!哎唷,我不要活了!我不要活了!她推我!她连我都敢推了!哎唷……”
安茜瞪大了眼睛,声音发着抖:“我没有……我没有……”她嗫嚅着,喘息着:“我真的没有……”
继父一把从安茜手里抢过孩子,把他放到床上,但那孩子却因惊吓而大哭不止。继父大跨步的走了过来,在安茜还没弄清楚他要干什么之前,她就已经重重的挨了一下耳光,这一巴掌使她耳中嗡嗡作响,脑子里顿时混沌一片。她想呼叫,却又叫不出来,因为随后无数的巴掌已雨点般落在她的头上、脸上,和身上。她头昏目眩,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感到身体撕裂般的疼痛,然后,她听到一声凄惨的呼叫:“爸爸!请你不要打姐姐!请你不要打姐姐!”
是晓雨!真是个傻妹妹。晓雨哭着用手紧抱住安茜,用她那小小的身子,紧紧遮住安茜的身体,哭泣着喊:“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求求你了爸爸!”
父亲的手终于软了下来,望着这对幼年丧母的异父姐妹。重重跺了一下脚,叹了一口气:“孽债!真是孽债!”
父亲掉头走开了。
安茜退到院子里,坐下来,继续洗那些脏衣服。
“姐姐,”晓雨哭泣着说:“你流血了。”
“没有关系,我不痛。”安茜安慰着她。
“姐姐,”晓雨压低声音说:“我恨爸爸。”
“不,你不可以恨他,”安茜在洗衣板上搓着衣服,“爸爸要工作,要养我们,爸爸很可怜。你不可以恨爸爸。”
“那么,我恨妈妈!”
“嘘!”安茜用手压住了妹妹的嘴唇。“你不可以再说这种话,不可以再说!”她擦拭着那张泪痕狼藉的小脸。“别哭了,晓雨,别哭了,听话,快去上学。”
晓雨努力抑制了抽噎,她望着姐姐,小脸上是一片哀戚。
安茜已经有五天没有来上课了。
看着安茜的位置空着,朱迪生心神不宁地站在讲台上,不安的皱起了眉头。
“你们有谁知道安茜出了什么事吗?为什么她不来上课吗?”他问。
“我知道。”一个名叫夏薇的学生回答,她一直是安茜比较接近的同学。“我昨天去看了她。”
“她生病了吗?”
“不是,”夏薇的小脸上浮上一层愤怒。“她说她可能要退学了!”
“退学?”朱迪生惊愕的说:“她功课那么好,又没生病,为什么要退学?”“她家里不让她读了。”
朱迪生虽然只当了她三天半的老师,但是,既然他是老师就无法置之不理!总之,他要先去她家里看看情况再说。
于是,下课后,他从夏薇那儿要到了安茜的地址,叫了一辆出租车,直驰向安茜的家。
车子在大街小巷中穿过去,然后再左转右转的在小巷子里绕,朱迪生望着外面,那些矮小简陋的木板房子层层迭迭的堆积着,像一大堆破烂的火柴盒子。从来不知道还有这样零乱而嘈杂的地方!这些房子显然都是违章建筑,从大门看进去,每间屋子里都是暗沉沉的。
车停了,司机拿着地址核对门牌。
“就是这里了,先生。”
朱迪生迟疑的下了车,付了车资,他望着安茜的家。同样的,这是一栋简陋的木板房子,大门敞开着,在房门口,有个三十余岁的女人,手里抱着个孩子在奶着,看到朱迪生走过来,她毫不羞涩的用肆无忌惮的眼光打量着他。朱迪生感到一阵好不自在,他发现自己的一切在这小巷中显得那样的不谐调,他走过去,站在那女人的前面,礼貌的问:“请问,安茜是不是住在这儿?我是她的老师。”
女人的眉毛挑了起来,眼睛睁大了,她更加尖锐的打量着他,轻藐中加入了几分好奇。
“你找她做什么?”
朱迪生有些不耐,这女人真是相当不客气。“我要来家访的。”
“家访?”那女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他。“你是老师,倒真看不出来呢!怎么有这么年轻英俊的老师呢!”她那冰冷的脸终于解冻了,眉眼间涌上了一层笑意。“真了不起哦,这么年轻就当老师!”
一时间,朱迪生被弄得有点儿啼笑皆非,他简直不知道这女人的脑袋瓜在想些什么?尤其,她那两道目光始终在他身上放肆的转来转去,这让他非常的不舒服。
“请问,”他按捺着自己:“安茜是不是住在这里?”
“是呀,”那女人让开了一些,露出门后一个小小的水泥院子。“我就是小茜的妈。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哦!朱迪生的喉咙里哽了一下,难以想象,这就是安茜的继母吗?真不知道她生长在怎样的一个家庭里?
“安太太,”他只好直截了当的说:“我能不能进去和安茜谈谈?”
“哦!”那女人一脸不客气地看向朱迪生,不耐烦地说道:“老师,我把话挑明了吧,你是白来了一趟,我们家安茜不上学了,你也不用作家庭访问了!”
好干脆的一个硬钉子!朱迪生呆了呆,顿时被激怒了。
“不管她还上不上学,我现在还是她老师,我要见她!”说完,自顾自的跨进了那个小院子。
“哎唷,哎唷!”那女人大惊小怪的叫了起来:“你这个老师怎么能随便往别人家里乱闯?”
那女人一边乱叫,一边向朱迪生奔了过来,这时,安茜刚好从房间里走出来洗菜。
“安茜,”朱迪生望着她,好单薄的衣服,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她甚至连件毛衣都没有穿!鼻子冻得红红的,脸上有着明显的青紫色的伤痕,她的手在滴着水,手里还握着一把菜叶子。朱迪生深吸了一口气,“安茜,我来看看你是怎么了?为什么好几天都不去上课?”
“对不起,老师,”安茜嗫嚅着,惊惶,意外,而且手足失措。“您……您怎么……怎么亲自来了?请进来坐坐。”她可怜兮兮的看了继母一眼,又加了句:“妈,这是朱老师。”
“我们已经见过了!”那母亲冷冰冰的说,声音里充满了敌意。“告诉他,我们这样的家庭实在没什么多余的闲钱去读书,家里也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你去做。”
“妈!”安茜哀求似的喊了一声,而后又用惊惶的眼睛望着朱迪生,小声的说:“朱……朱老师,好歹进来喝杯茶吧!”
“茶?”那女人阴阳怪气的。“家里哪儿来的茶叶呀?别摆空面子了。”
“好了,安茜,”朱迪生不耐,很快的说道,他不想再招惹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也不愿再让安茜为难。“我不进去了,我只是来问你为什么不去上学,既然你没生病,明天就去上课吧,怎样?”
“我……我……”安茜怯怯的望着母亲,终于哀求的叫了一声:“妈!”
“叫魂呀?”那女人吼了一句:“谁是你妈?你妈早死了!”
“妈!”安茜走了过去,双腿一软,就跪在母亲面前了。
她仰着头,眼睛里含满了泪。“请原谅我吧,妈!请让我明天去上课吧!”“哟!”那女人尖声叫。“你这是干什么?连下跪的招数都出来了?是不是好让你老师骂我虐待你,啊?你好黑的心哪!别装模作样了!快给我滚起来!”
安茜慌忙站起身子,却依然哀哀切切的叫:“妈!求求你!妈!”
朱迪生忍不住了,皱了皱眉头,走向前去。
“安太太,”他勉强抑制着一腔怒火,尽量维持声音的平静,“孩子做错了事,罚她干什么都可以,为什么不许她读书呢?安茜是好学生,你就宽宏大量一些,原谅了她,让她去上课吧!”
“哎唷!”那女人又开始尖叫:“你这是怪我吗,天呐,这真是没有天理啊,老娘辛辛苦苦将她拉扯大,她却这样来回报我,现在居然连同外人存心让我出丑,这还让不让人活了,你这死丫头就会做出一股可怜样儿来陷害我!我倒霉,我该死,我瞎了眼嫁到安家,天下还有比后娘更难当的吗?……”看样子,她的述说和尖叫是一时不会停的。
安茜赶了过来,她一把抓住朱迪生的手臂,推着他,用充满哀求、歉然、焦灼的声音喊:“老师,你快走吧!老师,你走吧!老师,你不要和她扯下去了!她会越说越难听的!”泪水涌出了她的眼眶,遍布在她的脸上。“老师,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老师,我真对不起您!”
朱迪生望着安茜那满是泪水的面庞,又是心疼,又不知如何说起。
“你为什么还要在这样的家庭里待下去呢?”迪生激动的喊:“你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要这样逆来顺受?”
安茜泪眼迷蒙,她一脸的凄楚,一脸的迷惘,一脸的孤苦与无助。
“老师,你不会懂的,”她默默的摇头:“这儿是我的家,我从小生长的地方,它虽然不是最好的家,对我而言,也是一个庇护所,离开了它,我又能到什么地方去呢?”一句话堵住了朱迪生,真的,要是离开了这个家,她又能到什么地方去呢?望着安茜那张怯弱、柔顺,充满了无可奈何的脸,朱迪生感到自己非常没用,什么也帮不上忙。
“对不起,老师,真的很对不起您。”安茜那张苍白的小脸上满是泪痕,声音哽咽道:“老师,我还是不去读书了,我想清楚了,家里弟弟妹妹们都还太小了,我……我不想读了。”
朱迪生看着眼前梨花带泪的小脸,心里忍不住一阵抽痛,掏出纸笔,将家里的电话号码抄给了她,对她说:“虽然你只当了我三天的学生,但是不管怎么说我都还是你的老师,这是我家里的电话号码,千万记住了,以后如果有什么困难记得来找我。”说完,他一甩头,转身跨出了这让他窒息的安家,这里的一切对他而言都太陌生了,冲击太大了,让他打从心底没法儿接受。安茜,你真是个小傻瓜。朱迪生心里一阵酸楚。
安茜垂下了眼睑,闭上眼睛,任泪水和着雨水,在脸上奔流。
乔晖一下班,他的母亲马上就迎了上来,满面春风,像报告大新闻般的说:“儿子,我要告诉你一个不错的消息。”
“什么消息?”乔晖不太感兴趣的问,母亲生来就有“夸张”的本能。
“我告诉你,我刚和小玉的妈通了一个电话,你那张伯母说,小玉那儿,百分之八十是没问题了,只要你稍微加紧一点儿!”
“张小玉?”乔晖皱着眉头问。
“小晖!”乔母瞪着他:“你又开始装腔作势了,你别告诉我,你根本不知道张小玉是谁?那天吃饭时你还夸她漂亮呢!”
“妈!”乔晖无奈的笑笑。“我夸女孩子漂亮是常有的事,你总不会把我夸过的女孩子都弄来做儿媳妇吧?”
“小晖!”乔母生气了。“我跟你谈的是正经事!你能不能不开玩笑?”
“妈,我没有开玩笑呀!”乔晖笑嘻嘻的说:“这事你就别管了。”
“你的废话说完了没有?”乔母板着脸问。
“好啦,别生气了,”乔晖仍然嬉皮笑脸的。“生气会使你的皱纹增加哦,这可是医生说的哦!”
“好了!你少让我操点心,我脸上就不会有皱纹了!”乔母说道:“我在和你谈张小玉,你别顾左右而言他!我已经代你订了约会,明天你得请张小玉看电影,吃饭!”
“哎呀,妈!”乔晖的笑容被赶走了,他跳着脚叫。“这可不能开玩笑!”
“什么叫开玩笑?”乔母一脸的寒霜。“人家张小玉又年轻又漂亮,又文雅又温柔,……哪一点儿配不上你了!”
“嗨!”乔晖用手直抓头。“原来她的优点有那么多呀?”
“本来就是嘛!”
“那么,”乔晖又笑了,祈求似的看着母亲:“别糟蹋人家好姑娘了,有这么多优点的小姐应该当总统夫人,我实在是配不上她!”
“你这是什么意思?想存心气死我吗?”乔母真的生气了,“你安心想打一辈子光棍是不是?左挑右挑,你到底要一个怎样的才满意?我老了,儿子,我没多少年好活了……我只想抱抱我的孙子。”
“哎呀,妈!”乔晖急了,慌忙打断母亲的话。“不要这么咒自己?您起码能活一百岁!”
“我可不想当老妖怪!我只要你早点结婚成家,生儿育女,你已经三十岁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知道。”乔晖连连说道。“好了,妈,我也知道你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