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世情缠-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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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就是在口头上他会附和她,但心里头他还是会当她是宜春公主。唉!她低叹了一口气,那还不是跟别人一样——口是心非。
“翠萍,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气我今天在曲江池畔忽略了你?”他拉着她的手急急地问道,“你应该知道最近我们的谣言太多了,连韩国夫人都在注意了。
为了避免让皇上知道了会震怒,我是不得已的。”他轻声解释着,满脸慌张。
洛冰静静看着,默默听着,心里头却是思绪翻滚个不停。
“你……是真的爱我吗?”她迟疑地问道,但却害怕那个答案。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她又不是真正的李翠萍,她该如何面对他?
“是的。”他毫不迟疑地答道。
洛冰微微摇着头,不愿去接受这个答案。
他会是说真的吗?她自问。
可是,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或许他只是个骗人感情的花花公子而已,搞不好背地里他还会笑宜春公主这个傻瓜竟会相信他的谎话呢!她安慰着自己。
可是,如果是真的呢?她又问自己,她是会依自己的本心行事,还是依照真正宜春公主的心意行动呢?
对于答案,她可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我……我……对不起!”她叫道,眼底呈现了无限的迷惘。
她突兀地站了起来,疾速奔出了金碧楼往街上冲去,留下一脸讶异不解的高济宗一时呆愣在椅子上不明所以。
随即,他也跟着冲出去。
@③@到底是为了什么她会陷身如此的情境?到底她所遭受到的一切是真的还是假的?到底她现在是昏迷了还是已经死了?
对于这些问题,她都没有答案。所以,她不知所措,只能一路盲目地奔跑,不管身后高济宗的频频呼唤,不管路旁闲杂人士惊疑的眼光,她只是一路跑着——毫无目的。
不知跑了多久,她撞到了一个没自动闪身给她过的人。
“哎哟!”一声叫痛之声响起。
洛冰这才略微回过了神,发觉跌在地上的竟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先生,顿时愧疚涌了上来,她急忙上前扶他起身。
“老先生,对不起!不知道有没有撞疼你了?”她客气地道歉着还细细地看了看他有无外伤。
“姑娘,”那老人家唤道,“你的问题是多余的。”
洛冰闻言不由得一愣,为什么她的问题是多余的?她不明白。
那老人见状,不由得轻笑:“是梦亦非幻,是真亦非真,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何须强自分辨?”
这番话直说得令洛冰咋舌不已。怎么这老头讲话颇有玄机,又似乎正冲着她的那些问题而来。
“你是什么意思?”她屏息地问道。
“你现在是谁就是谁,又何必努力地想当另一个人?”他正经地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在你阳寿未尽之前,给了你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选对的话,你就能延续你的生命;但选错的话,你将陷于万劫不复之地。”
洛冰震惊地看着他,这些话好像在哪里听过,她努力地思索着。这时,她才发觉眼前正对着她猛笑的老头她好像看过。
“啊!”她惊叫出声,“你……你不是……街上……的那……”她的思绪猛然回到一年前的那一天……对了,就是他!就是他说她活不到二十一岁的,除非她选择对的话。
“好久不见了,小姐。”他的笑容更大了。
“你怎么可能在这里?”她惊问,不管是真是梦,他都不该出现在这里呀!
仿佛看透她的疑问似的,他说:“时间与空间对我没有阻碍。”
她惊喘,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他笑了笑:“何必管这么多呢?你现在应当做的,就是在这个‘真实的时代’里作出正确的选择。”
“什么选择?”她屏息地问,仍是难以反应。
“时间到了,你自然就晓得了。”他又卖了个关子。
“现在还不是时候吗?”她微弱地问道,“你一年前也是这么说的。”
“哈!哈!哈!”他低笑,也不多作回答,转身就这样潇洒地走了。
“等等,你给我说清楚呀!”她迈开步伐直追,但却迫不上。
明明他的步伐不大,又走得很慢,但为何她就是追不上?
“等等,你至少该告诉我你是谁呀!”她又叫着。
但他毫无反应还是兀自地往前走着。
这真邪门,难不成他就是所谓的神仙?但,真的有神仙吗?
“你不是地球上的人类,对不对?”她再度叫道。
这一次,那老人家竟停了下来,转过身,最后还朝她点头。然后他——“一生错情,换得九世怨相积。”他低吟道。
“什么?”洛冰大叫,脚步不停。
“无怨承错,只愿真心消卿满腔恨;无限凄苦,只因等待似无际涯。”他继续念道,脸上的笑容愈来愈大,但眼神却充满同情。
“你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洛冰嘶喊,急喘的身子伸出微颤的双手即将碰触到他。
可是,突然,他消失了,代之出现的是两只高扬的马腿及一声声的马嘶声。
“哇!”洛冰尖叫,死白着脸跌坐在地,下意识地用手抱住她的头,心想,这次一定死定了。
但,她一直等待的那两只脚并没有落到她身上。良久,她才敢睁开双眼,想看清楚到底又发生了什么奇迹。
首先,映人她眼帘的是一双黑色的靴子,再往上是青色的裤子,紫色的腰带系着碧绿的佩玉,再往上,她看到了一张狂怒、燃烧着火焰的脸庞。
呵!那不就是她那“真实”的丈夫吗?
“李翠萍,你想死吗?干吗突然朝我的马冲过来?”浩文七窍生烟地怒斥道。
“那个人呢?那个老人呢?”洛冰并不回答他,只是左顾右盼地寻找那个平空消失的“非人类”。一边问着,还一边颤抖地站了起来,抓住浩文的袖子,“你呢?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着咖啡色衣服的老人?”她很急地问道。
“咖啡色?那是什么鬼颜色?我不是叫你留在王府里吗?”他仍震怒地瞪着她。
“那是个头发白白的老人,他就在我的前面呀!在那脚踩下来之前,他明明还在的。”她有点狂乱地说道。
浩文看她那个样子,不禁又是疑惑又是心疼,他从来没看过她这样——一脸无措;可是,他不能再软下心来对她,否则,他会受更重的伤。
“你冷静点。”他冷冷地说道,“你说的那脚可是属于这匹马的?”他指了指站在他身后的一匹高大黑马,而这黑马正从鼻子喷着气,睁着乌溜溜的眼珠瞪着她。
“啊!”洛冰低呼,急忙跑到这匹骏马旁,低头往它脚底瞧——没人。她松了一口气,那“非人类”显然没惨死在马蹄下,可是他到哪里去了呢?
接着,她竟然蹲下了身,死命地扳着马脚,似乎想看看马蹄底下。
“翠萍,你在搞什么鬼?”浩文惊问,大力地把她拉开。
“浩文,你叫它把脚抬起来,我要看它脚底下呀!”她恳切地哀求着。
浩文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心想,她可知道她在说什么话吗?
“快呀!它没踩死那个老人,多少也碰到他,说不定沾了些什么在脚底下,这是个线索呀!”她苦苦地哀求着他。
“你病了。”他说道,终于明白她今天为什么会这么失常。
“快呀!你叫它把脚抬起来。”她叫得更大声了。
浩文静默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妥协似的叫道:“迅风,把脚抬起来。”他轻敲了一下它的右脚,那马真的听话地抬起右脚。
“你看,什么都没有。”他翻过马的右脚底给她看。
除了泥土黄沙之外,的确什么都没有。洛冰沮丧地想道。
“不过,它还有其他三只脚呀!”她提醒他,还抱着一丝希望。
浩文瞥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拉了她从马前面绕了过去,来到了另一边,如法炮制地抬起马的左脚:“看,还是一样。”
“可是,他明明在它下面的呀!没踩到他简直是不可能的。”她试图解释着,“你再看看其他两只脚吧!”她又哀求着。
这次浩文却摇头了:“前面两只脚没有,后面就不可能有。毕竟,要踩人也是前脚先落地的。”
一番话说得洛冰无从反驳,可是她还是不想放弃。于是,她突然冲向后头,想独自去扳那马的后脚。
可惜,走没几步,就被凌空抱起丢到马背上。等到她惊魂甫定时,人已经在马背上,身陷在他怀里。
“那后脚……”她还念念不忘,挣扎着想下马。
“安静些。”他沉声命令道,“我带你回府,顺便请个大夫来给你看看。”
后面这一句说得很轻很小声。
但,不幸地,她却听到了。
“不,我不要看大夫,我没有生病。”她更努力地挣扎着。
“我叫你不要动,你没听到吗?你想摔死是吧?”他粗声喝道。
“骆兄。”
一阵声音突然传了过来。令浩文与洛冰双双停下了动作,同时转过头来,看向那声音的来源——高济宗。
“高兄。”法文抑制着心头上的厌恶,尽量客气地拱手招呼道。
“骆兄,公主还好吧?”高济宗担心地问着,发红的脸加上微喘的气息,说明了他跑了一段不近的路。
“你们吵架了?”浩文问着怀中的人儿,脸上已敛去了所有表情,显得一片冷漠。
洛冰摇了摇头:“我想,我们该回府了吧!”她竟一百八十度转变了刚刚的心意。
不过,这反倒像是给了浩文肯定的答复。
“我看,你们之间的事应该由你们自己去处理,不要扯人我这个局外人。”
他淡淡地说道,并且已经准备要把她举离马背了。
“不。”她轻呼,很快地搂紧了他的腰,“不要,我不要下去,我要回家。”
她用力地抱着他,不依地叫道。
此时的她思绪好乱、好乱,乱得毫无头绪。她需要思考,想一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叫做一生错情,换得九世怨相积?而所谓的“选择”又是什么?所以,她现在无法面对高济宗“真情”的眼眸,而对于浩文的冷漠责难,她反而还比较能接受。
“骆兄,公主是怎么了?”高济宗更靠近地关心着。
感受到她不小的力道的浩文,微蹩着眉,不情愿地看向高济宗:“看来她病得不轻。”他淡淡说道,“我先带她回府看病休养,明天你可以来探视她,整个下午我都会待在门下省。”
洛冰闻言不由得轻喘出声,她这个丈夫摆明了要把她往外送嘛!这气,她如何吞咽得下?当下手指一转,用力地拧了拧他腰边的肌肉以示不平。
但浩文忍术一流,一不皱眉,二不喊痛,随即又淡淡地说了声:“高兄,告辞了。”语气竟一点也没变。
一路上,他沉默地拥着她,她也安静地靠在他厚实的胸膛上,眼睛视而不见地望着前方,脑子里缠绕的是千百万个——为什么?
第三章
来到门前,浩文先翻身下马,然后,他再将茫然出神的洛冰抱了下来。
脚一落地,洛冰立即下意识地往门内走去,一路上,她没听到仆人们恭敬的招呼,也没看见婢女们怯怯的请安。
浩文皱着眉头将缰绳交给了旁边的小憧,随即大踏步地跟在像梦游般的“娇妻”后面,一路上,他也是疑惑重重。
就他的感觉,今天的“娇妻”跟昨天的“悍妻”似乎很不同,无论举止言行,乃至于气质,无一处不大相径庭。
可是,就他的理智来看,这一切必定是这位骄蛮公主的一个把戏,至于目的是为了好玩,还是别有其他用心,他不很清楚,但他希望千万不要是考验他或别人对大唐朝的忠心。
“小心点!难道你没看到前面是池塘吗?”浩文及时拉住了笔直往池塘走去的洛冰。
她这才略回神地往脚底下瞧。乖乖,她正站在池塘的边缘上,再一步她就成了美人鱼了。但仍茫然的她却没被吓到,反而还傻傻地问着:“掉下去,会不会被淹死呢?”
浩文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或许她不是病了而是疯了,他开始觉得有点了悟。
望着眼前仍傻傻看着他的烙冰,他觉得有丝心疼也有点不忍。
低叹了口气,他拦腰把她抱了起来,让她轻柔地靠在他怀里,随即他大步地往“她”房里走过去。
“总管,你去找个高明的大夫来给公主看病。”浩文吩咐着在路上遇见的总管。
总管领命而去,临走之前仍不住回头看。奇怪,以前蛮悍的公主,今天强壮地打倒十几名男人的女主人,如今却病恹恹地窝在主人的怀里,可是,他们两人以前是一见面就吵的呀!
总管的疑惑也是众仆人的疑惑,所以,一路上,每个人无不是以极度讶异与不信看着他们走过的身影。才不过一下子,整个将军府已经议论纷纷了。
“大夫……”洛冰轻声念着,大夫对她而言就是医生,这个名词令她不由得忆起在她坠入黑暗前的那些景象,“或许,我已经死了;或许,这一切只是上天玩弄我的一个游戏罢了!”她喃喃着。
“不,你没死。”浩文简洁地告诉她。
“那辆红色的跑车开得好快,我全身痛得动都动不了了,晓梅救不了我,其他的同学也不能,因为我活不到二十一岁,那一天刚好是我二十岁的最后一天呀!”
说着说着,她睽违已久的泪珠竟晶莹地滑落下来。
浩文当然听不懂她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