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生七种-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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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闭上眼睛将菜刀刺下，就能够将仇人彻底地消灭。
可是不知怎么的，她的双手竟然抖得那么厉害。是恐惧还是兴奋？玲不知道。
菜刀就这么停在半空中，迟迟没有能够下沉，正在玲犹豫彷徨的时候，鬼斩那冰冷的声音已经传入了她的耳中：“为什么不刺下来？”
玲大吃一惊，猛然后退几步，一个踉跄摔在地上，双手紧紧握着菜刀发抖。
“我说过你可以随时动手的。”说着鬼斩一声冷笑：“不过你的运气很好，如果你刚才刺下来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
玲只觉得握着菜刀的双手正不停地流着冷汗，黑暗中的鬼斩就象地狱中的恶魔一般，正以那无穷的黑暗和恐惧吞噬着人的内心。
过了许久，古德里安笑道：“早点睡吧，明天就要开始你的杀手训练了。”
※※※
鬼斩的屋子后面有一个非常大的天井，此刻玲正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古德里安。
古德里安的脸上却洋溢着春天般的微笑，在他的旁边栓着一头体形硕大的狼狗，原本象这样的狗应当十分地凶猛，可是在鬼斩旁边，它却温顺得象只小猫。
玲一脸茫然地望着鬼斩，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古德里安突然从旁边拿出了一根套绳，猛地将它套在狼狗的脖子中用力吊在了杆子上。狼狗吃痛，爪子想要拼命挣扎，却已经被吊在了半空无法逃脱。
看着狼狗的悲惨模样，玲只觉得心头一阵不忍，刚想回过头去，古德里安忽然扔了一把刀到她面前：“拣起来。”
玲无奈从地上拣起了匕首，细心一看，顿时感到刀锋散发出凌厉的寒气。尽管玲并不懂刀，但也知道这把刀确实是把好刀。
古德里安淡淡道：“你以前练过刀吗？”
“没有。”玲摇头道。
“哦。”古德里安点头道：“没关系，很快你就会成为一流的刀手。”
“作为一个女孩，又是新手，你的力量必定不足，因此一开始必须以反手握刀来训练。”
玲将刀子一个翻身道：“是这样吗？”
“不错。”古德里安点头道：“好，现在……去把这条狗的皮给剥了。”
“什么？”玲望着还在空中挣扎的狼狗，惊慌道：“不……我……做不到。”
古德里安并不理会她，径自向外面走去，冷冷地抛下了一句话：“我给你十分钟时间，如果你不能做到，那么我就把你剥了皮吊在上面。”
鬼斩的语气是那么冰冷，玲毫不怀疑他会那么做，可是叫她拨一条活狗的狗皮，这……这……
玲回头望着被吊起的狼狗，它的眼神是如此的凶狠，令人不寒而颤。
古德里安静静地坐在屋内的沙发上，点着香烟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心中也不禁有一丝忧虑，玲毕竟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孩子，这样的要求对她来讲会不会太严格了？
时间已经超过了一分多了，古德里安深吸了一口烟，断然将烟头灭掉，站起身子向后天井走去，心中暗自下定决心。
天井的地面染满了鲜血，古德里安还没有迈进天井就看见一张四分五裂的狗皮已经放在了地板上。
狗皮被割得支离破碎，上面满是鲜血和没有完全割离的肌肉神经，甚至还有一只完整的狗爪子带在上面。
古德里安向玲望去，只见她的身上满是鲜血，脸上、肩上和手臂上都有爪子留下的痕迹，显然是和临死前的狼狗搏斗所留下的见证。
玲苍白的脸庞已经全部被鲜血所遮盖，只剩下那一双如同野兽一般的瞳眸在紧紧地盯着古德里安，浑身都散发出一股凝聚的杀气。
古德里安的嘴角泄出了一丝笑意：“鲜血的滋味不错吧，欢迎来到黑暗的世界。”
玲没有说话，但心中却涌起了一阵莫名的悲哀。她知道，自己已经一步步地踏向了杀手的世界，再也无法回头了。
※※※
在随后的两个月内，玲每天都在这间屋子内接受鬼斩的各种训练，在这期间只有里丝、沈龙和陈永哲时不时地过来一下，此外她没有和任何人接触过。
陈永哲来的时候是最愉快的。每次他来，都会给玲带来一些小礼物，古德里安的脸色也没有平时那么冷寂，两人喝酒聊天时不时会发出欢快的笑声。
沈龙的出现总是最压抑的。每次沈龙和鬼斩喝酒，二人几乎从来不说什么，只是象傻瓜一样你一杯我一杯地猛喝，然后回去睡觉。
里丝的出现的次数是最多的，却是那么地忧郁，让玲看了也觉得难过。每次她来总是象一个佣人一样为古德里安做这做那的，目的只是希望能和鬼斩多呆一会，却是失望的时候较多。只有鬼斩难得留她去房间过夜的时候，里丝的脸上才会出现一丝欣喜的笑容，可是到第二天离开的时候，那种忧郁又不可避免地爬上了她的眉头。
训练的日子是极为辛苦的，远远超过了一个普通十四岁少女所能承受的范畴，但玲却坚持下来了。因为她根本没有退路，做杀手已经是她现在唯一的出路了，一旦鬼斩认为她不能成为一个好杀手的话，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割开她的喉咙。
但也正因为如此，使原本的千金小姐迅速地成熟了起来。
原本充满少女幻想的双眸已经渐渐地被冷静与现实所取代，普通少女所应该拥有的欢乐童年，对她来讲，已经成为了一种奢侈。
鬼斩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玲，对于她的成长，他感到由衷地满意。在两个月的时间内达到这样的地步，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做到的，或许，这个少女将成为杀手界的一颗新星。
“玲。”古德里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穿上外套，跟我出去一下。”
玲没有任何的犹豫，迅速地穿好了外套，跟在鬼斩的身后走出了这间呆了一个月的屋子。
外面的空气是如此地清新舒畅，没有压抑，没有血腥和杀气，只有那淡淡的清风吹拂着少女寂寞的心。
望着车子窗外的街道风景，那是那么近却又那么远，虽然睁开眼睛就可以看见，但玲却觉得自己离这些好远、好远，现在的她只属于那郁闷的黑暗气息。
车子在MiraFlores停了下来，这里是一个靠近海边的商业区，拥挤的人群们正在琳琅满目的步行街上兴致勃勃地闪动，那热闹的气氛让玲觉得好温馨。
古德里安也在看着，突然，鬼斩笑了，他笑着对玲道：“看见那边的那个穿白衬衫的秃顶了吗？”
玲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顿时看见一个三十几岁的白人正在那里挑选着秘鲁土特产品。
“去杀了他。”
玲一楞道：“杀了他？”
“恩。”古德里安看了看手表：“给你五分钟时间，现在开始。”
如果在一个月前，玲必定会楞在那里不知所措，但此刻的她却二话不说地转身出了车门，因为她知道，和鬼商量是没有结果的，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按鬼斩的命令去行事，没有其他选择的余地。
第五章 杀人
还在挑选着商品的白人显然还不知道危险已经临近了，依然在兴致勃勃地选购着。
玲的右手紧紧地握着口袋里的刀子，冷冷地望着自己的猎物，一步步地向他迈去。
似乎感觉到了那股淡淡的杀气，白人惊异地转过了身子，正好看见了玲那双如同野兽般的瞳眸，尽管对方只是个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小女孩，但白人却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寒气，还没等他有更多的反应，玲已经开始了行动。
“呀啊！”玲尖叫一声，反手握刀刺向了白人的心窝，白人惊慌中急忙闪躲。虽然避开了心脏要害却依然被匕首刺在了腹部。
玲也感觉到了没有刺中要害，当即大叫一声，双腿猛然用力，左手奋力按在了右手的刀柄之上奋力一转，将白人推倒在地上。
白人吃痛，惊慌下紧紧地握住玲的右手，不让刀子移动。
玲毕竟只是只训练了一个月的少女，连续三次用力都无法移动匕首半分，心中猛然大怒，喉咙口发出一声比野兽还要可怕的咆哮，猛然腾出左手，用锋利的指甲对准白人的眼睛猛戳下去。
“啊！啊！”白人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脸，鲜血正不断地从手指缝中流出来。
玲趁机将匕首狠狠地刺进白人的身体。鲜血如同坏了的水龙头一般飙在了玲的身上，但玲却没有一点反应，她已经杀红了眼了。
倒在地上的白人早已经死去了，可是玲依然不停地将匕首刺进他的身体。
此刻的玲脑海中已经一片空白，双眼如同豺狼般闪烁着杀戮的凶光，她只觉得胸口有一些压抑了许久的东西正在觉醒，随着每一次刺砍，她都能得到一阵发泄，那种酣畅淋漓的疯狂感觉使她陷入了疯迷状态，完全无法停下来。
突然有一只手从一旁伸出来紧紧地握住了她的左手，想把她拉走。玲想也没有想，顺势回手一刀向来人刺去。只听见来人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随后只觉得手腕一痛，后脑一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晚霞好美啊，红色的云彩，金灿灿的海浪和这巍峨的山峰，美得简直就象画一样，但世界上又有谁能将这美丽的景致完全描绘下来呢？望着这大自然优美的景色，玲不由得感慨了起来，她已经忘记了自己为何在此，之前又做了些什么，只是静静地躺着这美妙的天际。
“你醒了？”一道即熟悉又陌生的声音随着空气的传播渗入了玲的耳朵。玲微微转过了头，顿时看见了一张成熟而又充满了天真的笑脸。
成熟的是他的经历，天真的是他的笑容，那张英气逼人的俊脸在晚霞的照射下映得通红，一双黑色的瞳眸如同夜空的晨星一般迷人，嘴角的微笑灿烂得如同朝阳一般，玲只觉得自己一阵心跳加快，眼神不知不觉得被那张脸所吸引。
这张脸好熟悉啊？是谁的呢？好象……啊……是他！
玲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紧张地望着鬼斩。古德里安不以为意地笑道：“你今天的表现非常好，已经可以完全做到控制住自己的恐惧和杀气了，感觉如何？”
玲的身体猛然一颤，白人死前的情形一点一滴地流过自己眼前。自己……杀了人了？
如果说第一次杀死弟弟托马斯带给玲的是仇恨和愤怒，那么这一次杀人则更多的是疑惑和内疚。
我杀了人？杀了一个自己完全不认识的人？自己有什么权力就这么夺取别人的生命？
我这么做和鬼斩有什么区别？
想到白人临死前的惨叫和鲜血，自己当时仿佛还很享受这一切，难道在自己的血液中真的有某些残酷的因素存在吗？难道自己真的会成为一个血腥的杀手？
玲迷茫了，她疑惑地望着古德里安，似乎想找寻一些答案。
古德里安从怀中掏出了一壶烈酒对着嘴巴猛灌起来，过了一会笑道：“一开始杀人，谁都会有些不习惯，恐惧、内疚、紧张更是免不了的，但随着你杀的人逐渐增加，对这些感觉就会变得淡化开来，平凡的感情再也不能将你感动，陪伴杀手的永远只有寂寞和无奈。许多杀手都不能忍受这种巨大的压抑，所以我们一定要不断寻找属于我们自己的生活乐趣。”
玲淡淡地道：“你也是这么一个寂寞的杀手吗？为了感受自己的生存而不断徘徊在杀与被杀之间。”
古德里安笑着看着即将落下的夕阳，悠闲地伸了个懒腰：“好的杀手一定是寂寞的，因为不能忍受寂寞的杀手，他的命就不能长久。玲，你看这里的风景多漂亮啊！”
玲疑惑地望着天空，风景确实很美，但经古德里安一说，气氛却似乎变了味道。
“玲，你喜欢蹦极的感觉吗？”
“恩。”玲不明白古德里安为什么这么说，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
“很好。”古德里安满意地点了点头，来到车箱后，随手扔了一个包裹给玲，笑道：“背上它。”
“为什么？”玲不明所以，但依然将包裹背了起来。
古德里安一边上前为她把带子绑紧，一边笑道：“因为我们马上就要看见几只烦人的苍蝇了。”
玲疑惑不解，正待要问，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冷笑声：“不愧是鬼斩，竟然可以在那么远的距离就发现我们的存在。”
玲大惊下猛然转身回头，却看见四个如同幽灵一般的影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站立在一旁，冷冷地看着他们，那冰冷的眼神和刺骨的杀气让玲看得心惊胆寒。
古德里安却依然是那付嘻嘻哈哈的样子，仿佛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笑道：“原来是狂日宗道的各位朋友，宇恒老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