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爱自找苦吃-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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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欧阳烈满腔的热情冻结住,俊朗的神情渐渐被一层阴郁掩埋着。
她喊出锺尚诺的名字时,恍若有一把利刃往他的心窝刺去,痛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嘲讽地勾起唇角。明知道她的心早就被锺尚诺霸住了,他还在期待什么呢?
冷着一张脸,他拿起钥匙,甩上门板,踩着愤恨的脚步离去。
薇光持着手机,眼角的余光瞄见他愁悒的背影,一颗心就像迭满铅块般沉重不堪。
耳边明明听着锺尚诺的声音,她却把视线伫留在欧阳烈的身上。
她开始懊恼着自己的软弱与自私,在心里嫌恶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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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丁薇光忍着脚痛,套上高跟鞋,纤细的身躯穿着一件蓝色的及膝洋装,合宜的剪裁衬托出她清丽高雅的气质:心型的巴掌脸上化上淡淡的妆容,一头及肩的长发垂泻在肩上。
她下了出租车,踏进“诺尔顿饭店”。她是接到锺尚诺的电话邀约,特别前来参加锺尚诺和演艺学苑所举办的“夏日影展开幕记者会”的。
她一颗心悬得高高的,自从上回在餐厅分手之后,他们已经有三个多月没有见面了,她有好多话想告诉他。
在服务生的指引下,她踏入记者会的现场。到处都是闪光灯和摄影机,耳边则回荡着悠扬的乐音和宾客吵杂的交谈声。
她在黑压压的人群中搜寻着锺尚诺的身影,终于,在几个媒体记者旁,她找到了他。
“尚诺……”薇光忍着脚底传来的不适,脸上漾着笑容。
“薇光,好久不见,最近好吗?”锺尚诺西装笔挺,客套地问道。
“我有打电话给你,可是都联络不到你……”她软软的语调里,隐藏着浓溃的埋怨。
“因为我工作比较忙,抽不出时间拨电话给妳。”他揽着她纤细的肩膀,安抚道:“妳看,我现在不是主动找妳了吗?”
“嗯。”她漾出一抹释然的笑容。
“妳东西带来了吗?”锺尚诺问道。
“你要我带化妆箱来做什么?”她疑惑地瞅着他。
“我们等会儿要开记者会,有几个新人的妆搞不定,所以想请妳来帮他们化妆,现在人就在后方的休息室里,我带妳过去。”锺尚诺拉起她的手,穿过人群,撩开帘幕,走往甬道。
“尚诺……”她忍着脚痛,整个人几乎是被他拖着走。
“你这次要回来多久?准备住在哪里?新片拍的怎么样了……”薇光一手拎着化妆箱,步履蹒跚地跟在他的身后。
“时间有点赶,妳先帮他们化妆,我出去外面和媒体记者们打招呼。”锺尚诺命令道。
“可是,我还有很多话想跟你说……”她拉住他,卑微地开口。
“有什么话,等我记者会结束后,我们再慢慢聊。”他噙着笑,安抚地拍拍她的脸颊。
薇光用身体挡住门板,堵住他的去路,扣住他的手臂,昂起小脸定定地瞅着他。
“我真的有很多话要说,我会在时间之内帮你把那些人的造型做好,只求你给我几分钟的时间,让我把话说完。”她眸底的倔强传进了他的眼里。
“薇光……”他凛着脸,不喜欢她纠缠的态度。
“你叫我来只是为了帮那些人化妆吗?还是因为……想我?”她鼓起勇气,开口问道。
“这个问题很重要吗?”他神情不耐地反问。
“对我而言很重要。”她执拗地追问。
“我很想妳,也需要妳来帮助。”他狡猾地选了一个安全的答案。
“如果你真的那么想我,为什么连一通电话都不回给我呢?”她软声控诉。
“我忙。”他别过脸,不敢迎视她澄亮的眼眸,就怕在她的眼底瞧见自己的残忍。
“再忙也可以传简讯回我。”
“我有很多事情要做,也有很多案子要谈,又要忙着写剧本、画分镜、勘景,真的挪不出时间来。而且我常常美国、台湾、香港、大陆几个地方来来去去,杂事很多……”他编派借口。
“我懂……”她默然地垂下头。她只是他偶尔心血来潮时的停泊港罢了。
“所以,请妳一定要体谅我。”他看着她愁悒的发心,拍拍她的肩头,安抚道:“乖,先去帮休息室那几个新人做造型,等记者会结束后,我再请妳吃饭。”
她抿着唇,忽然觉得自己好可悲。
她那么期待与他见面,精心地打扮,努力地想讨好他。结果,他只是欠一个化妆师而已,并不是那么想见她。
“记得,妆感要时尚明亮一点,不要太过浓艳。”他叮咛着。
“……我上回跟你说,我受伤了,你记得吗?”
“那就去给医生看啊!”
“难道除了叫我去看医生之外,你就没有其它的话想对我说吗?”薇光昂起小脸,瞅着他,嫣红的容颜布满怨慰。
“妳期望我对妳说什么呢?”他神情不耐地敷衍着。
“什么都好,只要你说,我就会听。”
“薇光……”他烦躁地别过脸,叹了一口气。“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先去把那些人的造型做好,有什么话咱们记者会结束后再说,到时候,妳想听什么,我都愿意说。”
“重点不是我想听什么,而是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她的心终于被他敷衍的态度割伤了。
所有的人都说锺尚诺在欺骗她、在利用她,老是打着复合的旗帜,勒索她的感情,然而,在那些纷纷扰扰的流言和指责下,她总是选择相信他。
可是这一次,他漠然的态度让她的心窝泛起一阵薄凉。
“妳现在是想跟我玩文字游戏吗?”他沉下脸,质问她。
“我只想知道,我丁薇光在你心里算什么?”她眼底蕴起伤痛的泪水。
锺尚诺捧起她的小脸,玻瘅詈诘耐ǘǖ赝潘!稗惫猓瑠呍谖倚闹姓加凶钐乇鸬奈恢茫俏疑胁豢梢允サ呐恕獾悖瑠叢挥Ω弥室刹哦浴!�
“多特别?”她眨巴着大眼望着他。
“就是最特别的位置,可以与我分享任何成功的荣耀,分享我生命中的每一刻。所以,不要再闹情绪了好吗?”他柔声地哄劝。
“我没有在闹情绪,我只是想厘清我们之间的关系。对你而言,我算是什么?”
“妳是我的知己,是我永远的停泊港,是我的精神支柱……”他用模糊的字句来形容他们的关系。
“不要给我这种暧昧不明的答案。对你而言,我是一个朋友、前女友,还是有其它的……”她屏住气息,等待他的答案。
“薇光,很抱歉,现在是我冲刺事业的时候,我没有办法给妳很确切的承诺,我不想让妳等待——”
她截断他的话,冷冷地开口。“你口头上说不想要我等你,但是你的态度却一直让我等。你说我们的分手是暂时的,因为这个暂时,我等了四年……”
“没有人要妳等我!”她质问的态度令他不悦。
“是,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她自嘲地勾起一抹心碎的笑容,含怨地睇着他。“是我自愿等你的,是我自己选择相信你的话。每次,当我快要放弃等你的念头时,你就会告诉我,你快回到我的身边了:每次,在我快要忘掉你的时候,你就不顾我的意愿,强行地回到我的身边。你口头上说我们只是朋友,但却暧昧地和我纠缠在一起,你知不知道,你的心态和行为很折磨一个人……”
“妳现在是在和我翻旧帐吗?”锺尚诺凛声问道。
“我没有翻旧帐,只是就事论事。”泪珠渐渐地在她的眼眶凝聚起,她隔着泪幕瞅着他,发现眼前的锺尚诺好陌生,已不是她曾经爱过的那个人了。
她爱的是七年前开朗自信的锺尚诺,而不是眼前这个被现实和名利熏染的男人。
“如果不喜欢我去找妳,那可以直说。”他的眼神透着犀利的冷锋,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你知道所有人是怎么说你的吗?他们都说你在利用我,不管是在感情上或是金钱上……”
“薇光,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妳应该是最了解我的人,怎么可以因为别人的话就质疑我的动机,动摇我们彼此的信念呢?”
“那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为自己的行为辩解。”。
“我没有错,为什么要为自己的行为辩解!”他锐利的黑眸浮上了羞愤的神色,泛白的指节泄漏了怒气。
“你这次找我,是为了要我帮你的新人做造型,并不是因为想我:你上次回台湾,是为了把房子卖给我,并不是想跟我共商什么人生计划。,你再上上一次回台湾,是为了跟我借二十万,并不是真的想找我!”她的嘴角勾起讥诮的微笑,声泪俱下地细数他的过错。
“够了!”他的眉宇间进发着一股肃杀之气。“如果妳觉得委屈,认为自己被利用,那就走啊!反正全台北市又不是只剩下妳一个造型师,我可以再找别人来!还有,如果妳这么不想买那栋房子,可以卖掉啊,没有人要妳住得那么委屈!”
他眼中锐利的凛光,恍若要将她活活凌割般刺人。
她捣着唇,难堪地别过脸,压抑不住奔流的泪水。
因为付出的愈多,执念愈深,所以她愈不甘心放手。
现在,她才知道在这不甘心的背后,隐藏着一个残忍的事实!就是他根本不爱她。
她缩在墙边,双手环抱住自己,就像一只受伤折翼的鸟,默默地流着泪,舔舐着被他剌伤的身体。
锺尚诺瞄了手上的腕表一眼。记者会快要开始了,如果再不动手仿造型,肯定会来不及。
他放低姿态,走向前,揽着她纤细的臂膀,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薇光,对不起,刚才是我太激动了,我不该对妳大吼大叫,不该抹杀妳对我的付出。”他抚着她的发心,俯下身,亲吻她的额角。
“不要碰我……”她排斥地推拒着。
“我会找妳来,并不是想利用妳。不管是今天的记者发表会,还是上回投资开拍新片,我都只是想要让妳参与我的人生,对我的梦想和事业产生共鸣。”他卑鄙地合理化自己的罪行。
“我说了,不要碰我!”她轻柔的嗓音含着恨意,轻斥道:“没有人会以这种姿态安抚一个普通朋友!请不要再给我期待、再模糊掉我们之间的定位了。”
他竖起双手,退开来。
“妳不想我碰,我就不碰。”。
她用力地吸吸殷红的鼻子,抹着腮颊上冰凉的泪水。
“你不是要我帮你做造型吗?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做事了,以后……我们真的只做单纯的普通朋友……”她颤巍巍地抽了口气:心房紧紧纠结。太过漫长的等待,已经慢慢地消磨掉她对他的感情了。
这一次,她终于没有办法再自欺欺人地说,他还爱着自己。
爱一个人,不会把她晾在一旁,不闻不问:爱一个人,不会市侩到需要援助的时候才出现:爱一个人,不会冷漠到连句关心的问候语都下给……
终于,她再也找不到借口催眠自己,说他给的誓一百会实现。
“时间快开始了……”锺尚诺看了一下腕表,提醒着。
她深吸口气,拿出面纸拭去脸上残留的泪水,佯装坚强地拎起化妆箱,在他的引领之下,走进休息室里为几个陌生的男女化妆。
锺尚诺看着她忙碌地打开工具箱,手持刷具利落地将一层层的隔离霜、粉底、腮红等彩妆涂抹在新人的脸上,那娴熟又专业的态度,让他心里的大石落了地。
他深深地看了她纤丽的背影一眼,而后缓缓地掩上门扉。
不得不承认,丁薇光是个好女人,他也的确喜欢她,但,那不是爱。
他想霸着她的心,却不想负责任……
夜晚,整个城市灰蒙蒙一片,仿佛全都泡在水里般。凄冷的雨丝落在漆黑的柏油路上,丁薇光下了出租车,手里拎着化妆箱,忍着脚底的痛楚,蹒跚地走进骑楼里。
她搭上电梯,回到欧阳烈的寓所,将钥匙插入锁孔里,推开门板。
一室寂然。
客厅里亮着一盏晕黄的灯光,欧阳烈伫立在阳台前,修长的手指夹了根燃着光亮的烟,茶几上躺着十几根烟尸。
他早就从窗台上看到她下出租车时的狼狈姿态,枉费他百般的呵护她,细心地照料她的伤口,结果,她居然一点都不爱惜自己。
他烦躁地回过头,就着昏黄的灯光,看到她脸上残留一抹未干的泪水,双眼红红肿肿的,明显是刚哭过。
“妳就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吗?”他粗着嗓子盘问。
她难堪地别过脸,不敢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