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计擒将军-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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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那不是情敌的继母?安若兰顿时有些瞠目。不知道李家郡主如果知道了会是如何的表情。
她还来不及表达自己的意见,就听到一道清朗的声音带着笑意从一旁传来。
“想不到有人将军夫人不当,要升格当王妃了哦!”
翌日清晨,凤藻宫。
“是你带走了她。”穆天波的目光满是指控。
“不是,是她自己跟一个年轻男子走了。”淮南王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重复这句话了。
“她在京城举目无亲,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跟一个陌生人走,尤其对方还是男人。”穆天波的脸色很难看。任谁听到别人对自己未过门的妻子有诋毁的嫌疑,都不会和颜以对。
“她真的不是我带走的。”淮南王终于尝到百口莫辩的滋味。
“京城人尽皆知王爷性喜渔猎,兰儿那样绝色姿容的女子,王爷岂会轻易放手。”事到如今,他也顾不得双方的颜面了。
“我是想……”接到对方杀人似的目光,淮南王将到口的话硬生生吞了回去,“可我没机会。”他甚至都没听到美人是否愿意做他王妃的回答。
“王爷认为这种话别人会信吗?”他嗤之以鼻,“兰儿一介弱质女流,而王爷身边却有随从侍卫,她如何自由脱身?”
“那男子手中持的是描金玉骨扇,据本王的侍从讲,那是湘西琉璃堂叶大公子的独门兵器,本王不想开罪江湖人士,只有放行。”虽然丢人,但眼前只有实话实说。
穆天波冷笑,“王爷撒谎也不打草稿,兰儿根本就不认识叶大公子,又怎么会跟他走?王爷认为我会信吗?”
太后有些无奈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想来这安若兰真是淮南王父女的命中克星,因为她,李家父女前后都弄得甚是狼狈。
“淮南王。”
“臣弟在。”
“你果真没有掳人而去?”不是她要质疑,而是这个小叔的秉性确实让人不敢恭维。
“臣弟没有。”
太后叹了口气,“你真没有掳人那是最好,可如果你掳了去,此时送还给穆卿家还为时不晚。”
“太后,臣弟冤枉啊!”
太后仔细看了淮南王一眼,转向一脸冷沉,目带怒焰的穆天波,“穆爱卿,依哀家看,此事恐怕真不是淮南王所为。”
“可是,若兰至今未回将军府是事实。”
太后又看向了淮南王。
淮南王马上头摇得像波浪鼓,“臣弟自昨日在街上被将军寻到,就一直与他在一起,那位姑娘因何没回将军府,臣弟确实不知情。”
“郡主并未与淮南王在一起。”穆天波冷冷说出这句话。
顿时在场众人都心头一动。
能拿自身清誉做赌注的女人,因爱生恨,杀人泄愤也不是不可能。
“来人,马上传召郡主入宫。”太后马上吩咐下去。
摇曳在风中的花木看起来赏心悦目,淡淡的花香飘浮在空气中,令人迷醉。
碧绿的湖水漾着微波,散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犹如春风吹起少女无限的情丝,旖旎而又带着羞怯。
湖畔杨柳垂下万千绿条,遮挡一方艳阳,罩出一片荫凉。
在这一片荫凉之中摆放着两张软榻,两张软榻的中间有一只放满鲜果的托盘,两个花样年华的女子并卧在一起,吹着清风,食着瓜果。
风中飘荡着她们愉悦的交谈声。
“原来你早就回京了。”
“是呀!”
“可是,天波告诉我说伊园仍没开门。”
“是呀,确实没开。”说着,伊园主人温柔不禁叹了口气,“因为在整修厨房。”
“厨房?”安若兰狐疑的看着她。
“风雅那只迷糊虫前不久住在这里。”
答案真的很简单。
“她为什么一直不肯放弃下厨呢?”安若兰也跟着叹气。
温柔耸耸肩,“天晓得。”
“你为什么不在富贵山庄多住一段日子?”
嘴一撇,温柔带了几许无奈。“慕容利说要看尽天下美男,逼着可怜的叶二少带她出门去,我一个人待在庄里让那群人看戏吗?”她也是前一阵才与另一死党慕容利碰上,只能说她们的出场方式都太特别了,她是从天而降,连累她现在的老公摔下树当肉垫,慕容利更绝了,直接摔进她二伯住的洗墨阁。
“别说她,你跟她半斤八两,难分伯仲。”安若兰不以为然。
嘿嘿笑了两声,温柔点头,“是呀,慕容要看尽天下美男,我则是要看尽天下美女。”
“两只狼女。”她下了结论。
白了死党一眼,温柔很无视于她的表示,“反正我不会看你。”
“可吓死我了,好在你不会看我。”她笑得很满足。
“蛇——美人,”温柔很温柔的看着旁边人,“你现在终于名副其实了,感觉是不是很爽?”
安若兰的眼角微微抽搐了下,努力用风轻云淡的口吻说:“一点点。”
“一点点?”温柔的声音不禁拔高,“那位可怜的郡主都被关起来了,你才一点点?”
“鉴于她在我结婚之前给我的警告,我认为能关到她白发苍苍是最好了。”这样她才会生活得无忧无虑。
这回轮到温柔的眼角抽搐了,“你果然够狠!”蛇蝎美人啊,说得可不就是像死党这样的女人嘛,对上苍赋予的美貌真是利用得够彻底。
“过奖了。”她之所以对别人的称赞接受得理所当然,面前这位小姐的确功不可没,在温柔百年之后,她会考虑帮死党立块碑以兹纪念。
“穆将军即将大婚的消息京城人尽皆知,没有新娘他不是会很糗?”
“谁说他不会有新娘的?”她挑眉反驳。
“你不出面,他知道到哪里接新娘吗?”
“人家一个大将军要是连这点能耐都没有,凭什么守卫边关安宁?”这话安若兰说得很自傲。
“谢谢你的夸奖。”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两个女人差点摔落软榻,一起转头看过去。
他很帅,是那种充满阳刚的帅气,一双眉浓淡适中,双眼黑亮有神,鼻梁很挺,嘴唇薄厚得宜,肤色呈古铜色。
“你老公很帅,但没我老公帅。”这是温柔打量过后评估的结论。
安若兰撇嘴,“在我眼中最帅就行了。”想了想,又补充了句,“鉴于你老公过帅,记得让慕容利跟他保持安全距离。”
温柔做个“收到”的动作,笑咪咪地说:“叶二少也这么说,但慕容利对我说,她垂涎的美男很多,但放在心上的却只会有一个,这让我放了一百二十个心。”
“那家伙好色归好色,还挺有原则的嘛。”安若兰也表示称许。
站在不远处,听着她们旁若无人般品头论足的穆天波,脑后隐隐泛起涔涔冷汗。兰儿跟她的朋友在一起,果然是极其危险的。
“嗨,相公,过来坐。”温柔瞄到另一道身影,马上发出热情邀约。
安若兰只觉眼前白影一闪,再定睛一看,死党已被一个极品美男抱到怀中,不由得大是感慨,“世风日下,道德败坏。”
穆天波走到她的身边,长叹一声,将她揽进怀里,“我在外面担心受怕,你却在这里谈笑风生,真是……”爱上这样的女子,他注定要自求多福。
“嘲笑别人之前请先检验自身。”温柔此时很跩的回敬她一句。
“天下大同啊!”安若兰发表感言。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均看到彼此眼中的无奈。
古道幽深,竹林清静,顺着蜿蜒的青石山路而上,就看到一座庵堂。
站在庵堂门口,隐隐便听到庵内传来的诵经声,安若兰秀美的脸上露出一抹浅笑。
望着白衣飘飘,面露浅笑,带着几丝不食人间烟火风情的爱人,穆天波突然有种错觉,仿佛一阵清风吹来,她便要乘风直上九重天。
“这座皇家庵堂果然清幽宜人。”眸底闪过一抹狡黠,她笑望着同来的人,“在这样清幽雅致的地方住上一段日子,想来对人的性情一定大有助益哦!”
“对贪恋红尘俗世的人而言,这却是最大的惩罚。”
“想来这是太后给她的薄惩。”安若兰盈盈的打量着眼前的庵堂。
穆天波笑而不言。他相信李绮珠这几日过得并不舒服。
“不晓得要是我想在这里住一段时日,太后会不会允许呢?”她突然有些贪恋起这座远离世俗尘嚣的庵堂来,顺着自己的心意,话就这么脱口而出。
他一怔,心莫名的有些慌。兰儿那出尘的气质、飘逸的仙姿,以及偶尔显露的清冷神韵,都像超脱万丈红尘的九天仙人,而仙人是不会留恋这浊浊尘世的。
看着他神情略显慌乱的紧紧抱住自己,她微微蹙眉,“怎么了?”在这佛家庄重之地,如此的举止让她觉得亵渎了神灵。
“你不会离开我。”他恍如呓语般的低喃。
她为之失笑,“几天后我就要嫁给你了,怎么会离开?”原来这男人还有婚前恐慌症呢!
他慢慢松开她,心头略定。是呀,她就要成为他的妻、成为他一生的伴侣,怎么会像仙人一样飞升而去?是他多虑了。
“好了,我们进去看看那位爱你爱到骨髓里的美丽郡主吧!”
穆天波额际掠过黑线。兰儿的用词真露骨啊!
穿过碎石小径,直达一片青翠竹林,有风吹过,带来一阵松涛竹海声,安若兰不由自主放慢了脚步,微微陶醉的半眯起眼。她喜欢这片竹海,喜欢此时此地的宁静气息,彷怫很久很久以前她就住在这样的地方一般。
掠过她眉宇之间露出的那抹清冷神韵,穆天波顿时心惊肉跳。这神韵让他一股寒意直逼心房,恐惧铺天盖地的涌上来,像要把他吞噬。
“兰儿——”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嗯?”她侧眸看他。
她这一侧眸,那神韵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让他的心长吁了口气,回以一笑,“没事,她就在前面的院子里,我们进去吧。”
“好啊。”
还未跨过那道门槛,就听到院内传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喊叫声。
两人对视一眼。
安若兰忍不住摇头,“这样清幽的地方,可惜有人却非常的不欣赏。”如果太后把她关在这里静心,她会十分的乐意。
“你真的要去见她?”他质疑。
“嗯。”
“可是,”他望了望叫声来源处,“我不认为此时的她适合跟你见面。”
“太后不希望我们的婚事成为她一生痛苦的根源,所以这一面是必要的。”她的语气带了几许的无奈。
关于李绮珠的疯狂行止,她后来才从曲悠然口中知道原来她还曾打算在饭菜下毒加害于她,结果那一次因为风雅烧掉厨房而未能得逞,所以如果不彻底了断,对她以及自己都不是件好事。
“太后怎么会同意你来见她?”他到现在还是感到纳闷。太后明知这两个女人是万万见不得面,尤其是现在,可是一向精明干练的她却意外的同意了。
“我这样善良娴淑的人来见她,太后自然是一万个放心。”
他忍不住看向天空。天很蓝,云很淡,那话他没听到,真的没听到。善良娴淑,似乎跟兰儿有好大一段距离啊!
“你不要进去了,我一个人就成了。”
他无言的询问着。
“有些话是女人之间的秘密。”她这样回答他。
他点了点头,“那我在外面等你。”
“好的,不会耽误太久。”她嫣然一笑,转身走向发出叫喊声的方向。
早等在房外的住持,看到一位仙子般的少女缓缓走来,不禁微微有些闪神。
“庵主,东西准备好了吗?”安若兰轻声有礼的问。
“好了,就在这边。”庵主收回心神,引她到一旁的石桌,那里摆放着一具七弦琴。
“有劳庵主了,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那贫尼告退。”庵主有些恋恋不舍的退了下去。这位施主好一副仙风道骨。
摆好了琴,安若兰抬头看了看天空,自语般地低喃,“爸爸,谢谢你。”或许她那个有点巫师气息的父亲早料到会有今日之事,才会从她六岁起便开始传授她一些稀奇古怪的本领。
悠扬的琴声响起,在竹海上空回旋不去,让人莫名的心如止水,顿觉尘世四大皆空。
而立于远处的穆天波,心头的不安却像海水涨潮一般越来越高。
十五,花正娇、月正圆,花好月圆喜盈门。
京城穆将军府七月十五迎亲,大吉之日,宾客迎门,皇帝亲自派人到贺,真是风光无限。
掠过一边推杯换盏的前厅大院,新房所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