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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木石缘-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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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尘只觉得象硬吞了生胡桃,百般滋味噎在喉间,很是难过,又讲不出来。
一时间台上寒石又说:";冰狱中修的是半魔道,并非不灭之径,各人缘法自在各人,若有人想窥天道,可以多多来请教陶公子,他。。。。。。";
话没说完,外面当当的锺响,陶子丹一笑:";好了,寒风千说万说,讲的是锺响就散。你可别再拖时候,跟我一处走吧。";
寒石失笑,站起身来。底下坐的弟子们虽然不舍得就此散去,却也静静的避过一旁,让出一条路来,躬身齐称:";多谢石公子指点,石公子好走。";
寒石伸手相请,陶子丹微笑著和他并肩向外走。快走到殿门口,寒尘忽然闪了出来,正正挡在门口。
寒石停下脚步,陶子丹却迎上去温言问:";尘师兄可是有事?我们回去再说。";
寒尘顿了一下:";我有事要和师兄说,你们走你们的。";
陶子丹一笑:";那可不行,师兄一天劳累耗神,须早早回去。有什麼话,吃饭时说也不晚。";
寒石脚步从容,绕过寒尘便出门而去,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没有和他说。
寒尘一恍神,没来及拦得住,陶子丹也走了出去。
他回过神来,却一把拉住了小七。
寒石走的很快,陶子丹快步赶上,两个人都没回头看。
";尘,尘公子。";
小七的脸不知道是惊吓还是羞怯,涨得通红,无措的看著被寒尘拉住的手臂,不敢挣,也不敢喊。
";你哪一阶的。。。。。。";
";四。。。。。。四阶。。。。。。";
";四阶弟子,跟著石公子干什麼?你的引者是谁?你没事做?天天到处乱晃,不想晋级是吧?";
小七难堪的涨了脸,一句也答不上来,寒尘重重一哼,顺手把他摔开:";过来几个。";
忙有弟子迎上来:";尘公子有何吩咐?";
";这小子浪荡闲游,荒疏修行,不理内务。把他带到石泉那裏去省省神儿,好好收收心。";
那几个弟子有点愣神儿,不知道寒尘怎麼突然间这麼大火气,和一个微不足道的四阶弟子过不去。但是他的话却不敢不听,两个人一左一右将小七推了出去。小七不敢张口,只是频频的回头去张望寒石离开的方向,他的动伤落入寒尘眼中更添恼怒,喝道:";九天之内不要放他出来。";
一边的弟子急忙应:";是,领命。";一边感叹不知道这小子怎麼触了尘公子的黴头儿惹他发这麼大火儿,一面推著他快步走了。
";公子,宫主身边的小少拿了这张贴子来,说是交您看查。";
寒石接过来看,陶子丹拈著棋子轻敲棋秤:";什麼事?";
";哦,海城城主要来拜访师尊,三日後便到。这是先来告知一声。";
陶子丹大感兴味:";是麼?我听说过海城,说是天之涯,海之角,有城巍然,珍珠为毯珊瑚做床,是不是真有其事?";
寒石一笑,落了一颗子:";倒是不假,海城主气度恢宏,绝非常人能及。";
";海城与冰狱交好麼?";
寒石摇摇头,倒什麼也没打算瞒著他。陶子丹虽然名义上还是位客人,实际上已经和师尊的亲传弟子差不多的地位了:";也不算是交好,不过师尊说过,当年欠海城主一个很大的人情,所以对海城总是客客气气的。那海城主也不常来,上一次来过後。。。。。。到现在已经有一百年了。";
";你要负责迎接款待贵客麼?";
";师尊对他似乎有些心结,中间的事似乎不止欠人情这麼简单,当中还有别情,只是。。。。。。";寒石一笑:";我虽然是跟随师傅时日最久,却也只是隐隐知道一点点,也不算了解。";
杏女奉茶上来,寒石放下棋盒,端起茶来,却不忙喝,想了一想:";子丹,你听说过惊天剑麼?";
陶子丹一怔:";那不过是远古传说。。。。。。难道真有此物?";
";惊天剑原名双盈,是一把极难得的古器神物,从上界传下,一直在人间辗转,历经千年万年,不知道转了多少人的手。後来,海城无意中得到此剑,奉为镇城之宝。";
陶子丹凝神细听。
这些只存在於传说中的事情,他倒真是所知不多。
";可是因为师尊的兄弟,这把宝剑後来失落了。";
陶子丹已经做好了要听一个长篇情仇故事的准备,可没料到寒石一句话便结束了一切,实在有些无处著力的失落,失笑说:";你这也算讲事?";
寒石摊一摊手:";我也就知道这麼些,多一点也没有。不过,师尊对你青眼有加,什麼时候你成了入室弟子,不妨直接去问师尊,或许就有结果。";
陶子丹笑著啜了口茶,不理会他的调侃。
9
    寒石送走陶子丹。寒风和他一向知交,子丹在这裏一天陪伴他,帮他料理,替他分忧,寒石心裏对他们的心意清楚的很。
梅郎杏女将他换下的衣物拿走,悄手轻脚退了出去。
寒石打了一会儿坐,慢慢睁开眼睛,屋裏头一团清暗,胸口觉得畅快之极,并无半分睡意。
屋裏很静,静极了。
现在的寒尘,已经不大可能再从哪裏冒出来。。。。。。
寒石一手揪住胸口,手底下,隐隐的刺痛。
怎麼会如此呢?
不是已经全都放下了麼?
耳边寂寞的没有一点声息。
宁龙死了。。。。。。和寒尘,和他,都永远的分离。
三个人之间的那可以称为孽缘的牵系,终於以其中一个的死去而破裂断开,不复纠缠。
不是正该如此吗?
可是,为什麼会难以入睡?
寒石推开窗,任冷风灌进屋裏。
这一天和每一天都一样,没有什麼不同。
可是。。。。。。
少了些什麼。
他微一思忖,蓦然想了起来,这些天时时听到的笛声,今天没有响起。
小七今晚没有到坡顶去麼?
寒石慢慢关上了窗子。
这世上没有亘古不变的东西,即使有,也不会被凡人轻易得到。
更何况,这样渺茫的一缕笛声。冰狱的生活就是这样,规矩,刻板,每一天和前一天都没有不同。
这种生活他已经过了很久,而且已经习以为常。
可是为什麼会在今天,觉得如此沈闷而又难以忍受呢?
他忽然推门出来,身形轻盈如一缕白烟,从石居镂花的一段墙头掠过,嫋嫋如月夜流光,极其诡丽。
四阶弟子住的地方,在层层房舍相隔的外沿,整齐而没有特色的屋宇,一座座沈寂著,只有寥寥灯火。
寒石足尖轻点,在一间间的房的顶上越过。
他心中不是不奇怪的。一贯那样沈稳安静的人,会因为怀念一段笛曲,在夜裏飞檐走壁来探一个只见过几面的少年。
不是。
都不是。
寒石停住脚,衣衫翩举的站在月光下,微微奇怪。
不可能这麼晚还没回来,就算是丹房药房,这会儿也该由丹僮来守炉,而让弟子们休息的。
小七去哪裏了?
他总在夜间乱跑乱撞的吗?
寒石正要离开时,脚下的屋内忽然传出说话的声音。
";小七怎麼样了?";
";冻得不轻,";另一个声音叹了声:";谁知道他怎麼犯上了,被罚去挨冻。";
寒石脚步停了下来,心中的疑惑如浪涛般起伏涌上。
小七怎麼了?
";我刚才托人去说了情儿,看能不能让他夜中无人时上来透个气儿,吃点东西缓一缓劲。。。。。。我想著尘公子也不会记多久,等过两天,偷偷把他接回来,以後别叫他往上面去,应该不会再有什麼事儿。";
寒石听得清楚明白,不再多做停留,身形拔起直直向正北方掠去。
石泉在一片谷地中,石缝密集,冰雪处处。一些狭窄的石罅常被用来做处罚犯错的子弟和冷奴来用,将人密密的塞进石缝裏去,冰结全身,一动不得动,血行不畅,一日一夜就能耗人大半气力。这时候又是风季,更加严寒刺骨,就算冰狱修行的心法可以减轻寒冻苦楚,也是一年之中最难挨的一季。
远远就看到一个幼细的人形伏在冰上,下身陷在石罅裏,被牢牢的冻结,黑发淩乱的披在冰裏雪中,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寒石将他翻过身来,小七双目紧闭,脸色青灰,嘴唇变做了紫色,寒石心中惊惧,伸手在他鼻端一探,气息若断若续。
这种时候的石泉岂能进人的?寒尘究竟是。。。。。。
寒石无暇再想下去,三指探出,按在冰上轻轻发劲,冰面忽然便陷软下去,他将小七轻轻拉起,从石缝提了出来,只觉得手中抱著的只是一块冰,一点温度也没有。
他解下外袍将小七裹起,横抱在手,身形在茫茫的冰雪之上便如一道淡淡轻烟流影急掠而过,倏忽间便失了踪影。
小七的冻伤不算太重,可是也不会轻轻易易便好转。最起码按梅郎和杏女的说法,要不是寒石去的早,他的皮都得剥下一层来。至於其他。。。。。。小七不躺十天八天,恐怕是不可能再站立行走,他两条腿一动也不能动弹,只能气息奄奄躺在榻上休养。
寒石将他带回来的夜裏,将梅郎杏女唤起来,拿暖阳丹,替他更衣,擦身,回暖,一直折腾到天亮,小七总算呼吸平稳下来,身体稍稍有些温度,但是眼睛一直没有睁开。
寒石并没有去知会寒尘,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也已经得到这个消息。
寒石只觉得无所谓,寒尘现在心中想些什麼,想做些什麼,那离他都很远。
而就在这样一片有些不自然的沈默中,海城城主海平君来到了冰狱。
冰狱宫主避不见面,早在他到来之前就已经闭关,寒石一身兼数事,若不是陶子丹时不时帮上一把,真是首尾难兼顾。
我是牙痛的分割线
今天去补了两颗牙,回来刚吃了消炎药和止疼药,唔,很不舒服。
天好冷哦,满地是冰。冬天真的来了。三九怎麼过呢。。。。。。
10
    寒尘似乎是想开了,再也不见他在石居的门口转来转去,寒石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却松不下来。
因为那位海平君城主,并不是个好打发的人。
如果他谦谦有礼,只是来寻道访友的话,师尊就不用大失体统的找借口躲起来避而不见。要知道师尊往年闭关都是在天气暖热,冰狱人人发懒,只好闭关潜修的时候。没什麼事情,谁闭关好玩儿麼?可是这次却在看到海平君的来信之後立刻闭关,寒石连他的面都没有见到,事情真是太蹊跷了。
陶子丹毕竟初来乍到,就算全心的想帮他也帮不上太多。
窗外有丝竹的声音,细细宛转。这并不是谁闲来无事跑到窗下来吹奏曲子,而是这位海平君城主历来派头惊人,排场宏大。窗子底下一共四个乐人,都是他自己随身带来。
杯裏是白雾嫋嫋的茶,用暖罩包住的在冒著热气的茶,茶叶也是海城主自家带来。
一旁的侍童侍女,屋角鼎裏熏的香,浅口的盘子裏盛著点心,这些都不是冰狱的东西。
就连他们现在正在用的棋盘棋子,也是海城主的随身配备。
";令师早不闭关晚不闭关,偏偏我要来时就闭关,还真巧。";
寒石一笑,十分从容。
";不过令师不在,有石公子作陪也是一样,";海平君笑的很暧昧:";我对石公子也是仰慕已久。。。。。。";
";海城主请用茶。";
";石公子,你好象比我上次来时清减了不少。。。。。。这种冷冰冰的地方,怎麼适合你这样温润君子长住呢,我海城。。。。。。";
";海城主,该你落子。";
";石公子,你这发上的。。。。。。";这一次不但动口,亦动手。
寒石微微侧头,笑容不变:";城主远道而来,真是招待不周。这是今天刚送来的冰乳,城主尝尝。";
海平君端起盏来,寒石起身去门口接了张贴子,草草看了一眼,面上笑容不变:";城主慢坐,我去去就来。";
这一去何时来,可不好说了。
寒石出了门,只能抚额长叹。
要说这世上的无赖并不少,可是地位如此高名声这麼大,却还这样无赖的人,真是举世难找。
梅郎在墙边探头,望见寒石出来了,眼睛一亮,极轻快的跑过来:";公子。";
";你让人送的贴子麼?";
";不是,";梅郎低声说:";是陶公子说让我在这裏守著,要是过了午你还没出来,就交待僮儿把贴子送进去。";他有些担忧:";那个海城主,很难缠麼?";
寒石微笑:";不要这样说话,海城主是贵客,心性还是很好的,只是太跳脱俏皮了些。";
";我听说他都当了好几百年城主了。。。。。。";
寒石截住他的话头儿:";不要道听途说,旁人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就人云亦云了?";
梅郎脸上涨的通红:";公子,我不是。。。。。。";
寒石放柔声音:";我也不是训斥你,平日修炼无聊,讲些闲谈也没什麼,不过现在不同,凡事要小心。";
梅郎低头应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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