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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美人坡-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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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反问:那么你喜欢黑色的角落吗?那么你喜欢漫漫的长夜吗?那么你喜欢动物的巢穴吗?那么你喜欢没有标灯的夜海航行吗?
朋友捧腹仰首嘲笑我的迂腐。他说,你为什么有这种阴暗心理呢?你为什么不能换一个角度看问题呢?你为什么只去看事物的一面而不看它的另一面呢?以光明心看夜色,夜色温馨乃具大光明;反之,夜色昏沉处处危机四伏……你说你不喜欢黑色吗?那么女人的黑发你不喜欢吗?少女乌黑的睫毛你不喜欢吗?那美丽动人的女人的眼睛,象黑玛瑙一样闪烁的眸子,你不喜欢吗?
可是我真的不喜欢乌鸦……
最先见到它们是在那片童年的榆树林中。听长辈们说,那里本来有很多鸟,诸如黄鹂、白头翁、小燕子……她们有羽翼各异的姿色,娇矫不同的身影,啁啾嘤嘤的轻吟。燕子在蓝天下低翔,象剪裁飞霞流云;黄鹂在翠柳间歌唱,那情景十分诱人……我对他们很是神往。可是后来情况变了,一群乌鸦飞来了,把这些鸟都赶走了,飞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所以当我去到榆树林玩耍时,我只能见到那些飞来窜去的乌鸦了。瞧着它们实在没有什么高招,它们只会点头翘尾,从一棵树跳到另一棵树上,施展不了什么新技。再听听它们那嘎嘎的噪声,单调的呜叫,实在令人心烦。而且许多鸟生性聪灵,她们甚至能向人类报告自然讯息和时令变更,诸如燕子垒窝,春便来了;布谷声中,种瓜点豆;黄鹂一叫,桑椹子就快熟了……所有这些都是那些乌鸦不能及的。它们只能在乌鸦林中来来去去,从无定规,飞来扑去时只留下一片噪音。有一次我想到乌鸦林中捣窝,把乌鸦们撵走。可我却遭到了母亲的责骂,年迈的祖母也颤颤地在一边呵斥我:“你好大胆!乌鸦的窝是不能随便乱捣的呀!”
乌鸦给了我另一层恐怖,就是从祖母的那句话开始,此后每听到乌鸦的叫声,特别是半夜里听到乌鸦的叫声,我都有一种毛发悚然的感觉。在年轻气盛的时候,我也有过一两次偷偷地瞒着母亲和祖母爬到树上去,伸手去掏乌鸦窝,这时我发现乌鸦窝原来是那么简单,不堪一击,它们的巢穴很简陋,不过是一些泥枝草叶,乌鸦们在这个窝的周围蹦蹦跳跳,其实很怕人向它们射击。我真希望它们飞向荒山野岭,飞到无人居住的地方,它们与人世本应互不干扰……
 
美人坡(十八)(2) 
刘湘如  
 
可是我又听见了乌鸦的噪声了。那嘎嘎的带着凄厉的噪声,那么悠长可怖,是一种变了调的噪声,是我从前不大听到的声音:“呱嘎呷……”
一阵阵声音长长的从空中划过,象深夜里猫头鹰的叫声,象很多年前我在菲村榆树林听到的那种声音……
 
我爬起来靠在床头,用手捂着额头,我的样子相当脆弱,就象一个人落在汪洋中,一直往下沉,一些事直往脑中奔来。自打出现风波以后,我的头很少这样晕过,现在竟晕得利害了。在那失眠之夜的黑暗中,我分明看见女人的眼睛,亮晶晶,不可捉摸……
深夜一点钟,我听到一阵脚步声,一直走到我的门前,接着就是推门、开锁的声音,瑟瑟的十分轻微。我以为是丽雅回来了,心里微微掠过一阵惊喜。但等待了半天,并没有人走进屋来。我感到蹊跷,从床上披衣起来走到门边。我把耳朵贴到门框上仔细辨听,还是什么动静也没有。悻悻地回到床上,一个人躺着,心里总在嘀咕:是怎么回事?
这样一直又过了半个时辰,那声音又响起来了。这次的声音似乎更清晰,从远处向我的屋子走来,愈来愈近,愈来愈近,还能听见高跟鞋底敲击水泥路的声音,我想这次定是丽雅回来了。急急地提前跑去开门,可是又不见人影!外面黑洞洞的,什么也没有,只有路边黑黝黝的树丛在夜影中摇晃。楼层里没有一丝光亮,夜正将它黑色的大翅覆盖着眼前的一切。
我回到床头怎么也睡不着了,我的耳朵变得十分灵敏,神经极度敏感,只要门外稍有动静,我都会象弹簧球一样一下子弹跳起来!
大约是夜间两点的时候,我听见开门的声音真的响了,而且明明白白,就是我家的门!我屏住呼吸,一声不吭,躺下去装着熟睡的样子,心里想象着她脱下外衣突然出现在我眼前的情景,她会默默地来到我的床边,把被头掀开,向我问一声“夜安!宝贝……”,而后把她喷香温软的嘴唇在我的颊上轻轻一吻……
但是没有!一切全没有!
室外已恢复了既有的宁静,宁静得连时针走动的声音都变得十分刺耳。我担心自己的听觉出了问题。但总是不死心,轻手轻脚走到门口,把门打开,向那条深幽的林荫小路上望去。眼前仍是漆黑的一片。只有邻家的屋里不时传出孩子的呦呦声……
我回到床头,头脑紧绷,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幅幅幻觉:她的美妙的身体曲线在舞场上扭动,她正在翩然舞动,那灵若天仙的飘然柔情吸引着每个男人,我看见一个陌生男人正搂着她狂动,色眯眯地瞅她嫩白的脖颈和裸露的臂膀,那是对美的践踏也在践踏自己的爱情呀……她的蜜一样的柔情正汩汩流淌。她对那陌生男人微笑着示意着,笑得倾国倾城!所有的妩媚都在她微笑的阳光下浸漫……我不忍心再往下想……
反正睡不着了。我拉亮满屋的电灯,开始坐到客厅的沙发上等她。我拿出劣质香烟一支接一支抽,充熏着整个屋子。我在向前推算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开始失去她的爱了,那种让人颠魂倒魄的魅力?
我这样一直坐着等待,等她到了凌晨五点。她的每一个笑靥,每一个颦眉,每一个娇嗔,每一个动作,每一声娇嘀嘀的唤叫,一切都在我脑子中纷纷徘徊……
五点零五分,我听见了屋外早起锻练的跑步声。这期间门似乎又响了几次,她还是没有归来。
我忽然生了一种奇怪的念头:她一定是出了事了?不然她不会一夜不归……是不是…我不敢再往下想了……
钟楼的钟声响了六下,我听得明明白白!忽然想到,呀,为什么我老坐在屋里,光顾坐在这里空想有什么用!我不如马上出去,对!现在就出去,一定得把她找到!
我疯狂地向大街上奔去。奔到一个去处又一个去处……我的脑子乱极了!整个思维神经几乎崩溃。
我在心里盘算她有哪些朋友,得先去问问他们,我就这样挨家挨户敲门,每问到一个人都说没见到。我真是惊慌了,打算马上去报警!但转而又想,她最反对动不动大惊小怪的,如果报警没报出什么岂不更糟!我想我还是去找找看,可是每敲开一个晨睡的家门,我都自惭形秽,自觉荒唐,我不住在心里问自己:我为什么这么害怕?我是谁?我来干什么?我为什么要这样……
我毫无目标地在街上乱闯一趟,是顺着那些小路走的。早上八点左右,我悻悻地回到家里,昏昏沉沉,顾不得在床上躺一会儿,决定马上报警!……突然轻轻的一阵门响,她出现在我的面前。
她的眼神有些迷茫,但那满身散发的香气,入时浪漫的衣着,一下子就把春意荡漾到我面前,我的心一颤,顿时把许多担忧就抛到脑后了……
“你回来啦……”我有些激动!
“怎么啦?”她轻松地问。
“昨晚你一夜未归,我……”
“干嘛这么婆婆妈妈?怎么?又在想入非非了?”她把美丽的头骄傲地一仰:“我想睡一会儿。”
“我今天不上班,我想跟你在一起……”
“我不是回来了么?”她哧哧地笑着,“怎么?胡思乱想了?那么就尽量发挥你的想象力吧,你自己不是有经验么?”说着她又补充了一句:“只怕你经验再丰富还想象不到呢?”她的语气调侃中带刺,我愈听愈觉得不对劲,她是在报复我!我忍不住问:“你昨晚到哪去了?”
 
 
美人坡(十八)(3) 
刘湘如  
 
“你管得着吗?”她讥笑说:“总是老一套了。”她十分不悦地补充着。
是的,她说我是老一套,真的是老一套了。愣了好一会我又解释说:我是不放心你呢。
她奇怪地瞪了我一眼问:“你是指王艳芳呢还是巫美睛?”
 
“天哪你在说什么?什么王艳芳巫美晴?你今天是怎么了?”
“不过那时代没这条件。”她调侃地说。
看来她对我的历史了如指掌了。这么多年了,我并未给她说过以前的什么陈芝麻烂谷子呀,是谁说出这些是非?我尽力让自己心平气和地对她说:“丽雅,你知道我真爱的人就你一人呀,你怎么又说起别的什么什么……”她一听就莫名其妙地反问我:“那么你的孩子呢?”
“什么孩子?”我一听就警觉而惊骇了,我断定她是误会我了,我没办法向她解释。她却轻松地说:“就是你与王艳芳的孩子。”我这下真的明白了她是误会了,我想向她说我那时不可能与任何人有什么实质关系,不可能!你知道么?我那时没这条件呢!可是我无法解释,解释不了,我显得狼狈而懊丧。
我现在已经清楚她说的是王敏了。当然王敏在世界上对任何人都可能是迷,我想让巫美睛解释,又觉不妥。可我怎么办呢?我只得又解释说:“丽雅,现在这社会愈来愈复杂,你不能轻信人言,你相信有一天我会给你解释一切的……”她一听又冷冷地笑了说:“只怕你再解释也没有用呢!”
二十多年前,兴河中学的龙疯子曾经说过两句谁也听不懂的话:“虎头草鞋,丢了再来”,当时有人曾想破译这八个字的谜底,但怎么也破译不了,我也曾问过龙疯子,他傻笑着摇摇头就没有再吭声。后来有人分析龙疯子有个最小的儿子龙伟在龙山农场拣破烂,他与王艳芳很熟,知道她的底细,莫非王艳芳除了那次打胎的事另有故事?传说愈来愈玄乎,说王艳芳确曾生过另一个孩子,不知道父亲是谁?被她扔了,扔了的孩子被拣破烂的龙伟拣回家了,没人抚养,就被巫美睛领养了。“虎头”暗示“王”字因虎为兽中之王,“丢了再来”就是说的王艳芳丢了孩子又打胎的事。反正王艳芳的事在农村人中的印象不大好,加上她又是王政才的女儿那时老百姓就恨当官的,所以一传十,十传百,愈说愈玄乎,说到最后竟然有人说王艳芳丢的孩子就是与我在一起生的,因为她与我的关系非同一般呀……所有的传闻都捕风捉影,你不知道它起于何处,止于何人,反正影影绰绰,使你一认真调查起来又什么都听不见了,这就是我们的社会传闻故事的特点。它具有隐避性,神秘性,玄之又玄,却无实据,但被传闻的人往往深受苦头又不知道到哪里找何人去评理?
社会上许多事玄着呢。
回想这些往事,我的气不打一处来,我气呼呼地问丽雅:“你刚才说的话究竟是些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她说,“我只想告诉你,你没什么了不起!不过是个骗子!”
我的自尊心受到了嘲弄,我有些气急败坏,问她:“你打算怎么样?”
她冷冷地笑了一声说:“你会知道……不过我要告诉你,现在是九十年代了,我有女性的自由……希望你不要干出盯梢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来,否则后果自负!”她的话说得辛辣而坚决,扬起的脸上由于激动而显出一些抽搐,我以前从未见过这种表情。她的话和她的表情变化令我的心猛的悸颤了一下!她难道知识我清早到处寻她的事么?不然她为什么说出“盯梢”两个字?我心里嘣嘣跳,脸色难看极了!
她不由分说把我赶出房间,门砰的一声关上,反锁上了。絮絮咧咧地从房间里抛出一些不中听的话:“你还是出去看看别的人吧!都九十年代了,还想把女人绑在裤带上不放吗?土包!”她的语调愈来愈变得不是味儿。
我在客厅里一声不吭,听她说的每句话。我尽量让自己相信她说的都是对的,这样心里就平静了许多,是呀,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想让她象从前那样多不现实,我想自己是有知识的人呀,可不要让她小看了自己!我想起劳伦斯那句名言:“夫妻是两条并行的河流,时有相汇,时又各行其道!”那么就随她去吧,也许这样反倒会好些……
我拎着包,不声不响地走出了门外。一路上总在想:随她去吧,顺其自然吧,也许不会有任何“意外”的……
我走到办公室,坐着,看报,喝浓茶,又疲又累,心里总是有点儿纷乱……
这样平安地过了将近一个星期,她还是天天晚上外出,经常回来得很迟。我就每天晚上等她归来。逢她不乐意的时候,我就一声不吭。常常在她深夜里回家时,我还在翻来覆去睡不着……
那是个星期五,黑色的星期五!我在外跟人家签订一份合同,突然我的拷机响起来,我打开拷机,只见上面显示出惊人的几个字:“回家救火!”我惊得非同小可,慌忙撇下一切事务往家里跑!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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