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谁共-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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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第六节
郭昉相当讨厌慕容雅意有所指的笑容。惊人的直觉,正确的判断力,过分的冷静理智,要看穿对方潜在的意识,易如反掌。谁的内心被暴露在阳光下,连最深处的隐秘也无所遁形。滋味绝对难受。何况还是一位仅相处了几天的女人。
“郭少,狙击的幕后者是谁?”
康庄的插话遏制了他俩表面浓情蜜意,私底下暗潮汹涌的对峙。
“我看是他。”慕容雅撇唇。“卑鄙,无耻,仗势欺人,狗眼看人低,蛇鼠一窝。”
郭昉喊冤。
“你们是歃血的同盟。”
“我们各取所需。”
“和他来往的人,非奸即盗。你视他朋友,小心掉入陷阱还沾沾自喜,以为捡到了一块大馅饼。”
“他不敢。”郭昉笃定。
“朋友是拿来利用的。尤其你们站在利益互共的基础上。论老奸巨猾,你差太远。谋略策划,更逊一筹。”慕容雅唏嘘。“难怪郭老爷子不放心,要找一个合伙人。”
郭昉猛地扣住她的手腕,厉声道:“你知道些什么?!”
“他怕他的王国毁在你的手里。”
慕容雅不露痕迹地反转他的手。
“小心啊。”
她贴近郭昉的耳朵,姿势亲密。如热恋中的情侣。刻薄的嘲讽却非情人该说的话。
“你把自己签押上去了,笨蛋。黄粱美梦。后悔的是你。”
“你是谁?”郭昉脸色苍白。
“你的保镖,兼差女伴。”慕容雅笑吟吟地答。
“瑟雷弗尔是她交给你的?她派你来的?”
“不,是你选的。”
郭昉松口气。他道歉。
“她是谁?”慕容雅反诘。
“多亲热啊!”康庄“啧啧”道:“小姐的工作是贴身保镖啊。”
慕容雅推走郭昉。她巧笑嫣然地,一把扯起妖艳女郎,顺势坐落她的位置,右手搁放男人的肩膀。
“当初康董想上我,是我没有给你机会。今天我们玩一局。你赢了,我任你处置。你输了,从巴比伦跳下去。”
郭昉吓了一跳。他急忙拖走慕容雅。
“你赌过?”
“看水晶玩过。”
“会赌?”郭昉的眼前飘动黑色的斑点。
“不会。”
郭昉哑然。
“巴比伦的最低筹码,十万。”
“你是我的金主。”
第六章第五节
“输得很惨。你若不是别有目的就是运气真的差到极点。”
慕容雅点了“血腥玛利”鸡尾酒。
伏特加、柠檬汁、辣椒汁、加满番茄汁,洒上盐和胡椒粉,伴以芹菜枝饮用的鸡尾酒,因它的血腥传说著名。
郭昉承认。
“康庄诈赌?”
“没被识破,就是实力。祖父说过,赌场如战场。为了胜利,有的人会使尽所有的方法不择手段。”
“你的心,根本不在牌局上。要赢康庄,你得祈求他的命跟你一样长。”
懒洋洋的声音自有它的迷人之处。令人联想一只午间晒着阳光,梳理柔软皮毛的高贵的波斯猫。
“保留一丝弱点,一败涂地。”慕容雅做了个“尸骨无存”的手势。
“祖父曾问过我,假如有人出一千万要你爱人的命,你会不会同意?”
“你拒绝。”
“他问我,是不是无论对方出多大的价码,我都不愿意?”
“不愿意。”慕容雅替他作答。
“他再问我,一百万买你仇人的命?”
好熟悉的价钱。
“这些就是你的弱点。”
赌博是残忍的游戏。所谓的亲情,恨意,怜惜只会把自己掉落深渊。要想坐在上面,必须抛弃所有的感情。
“成功者是站在更高尸体堆上的人。不想牺牲自己,牺牲别人也行。战争,无伤大雅的游戏。操纵公司的营运,治理一个王国。”
“每个男人都想成为国王。”
“国王是怎样的人?”
“有求必应的人。权财结合,人定胜天的男人。”
“一个王国的长久,看它掌握在谁的手中。短命的王朝,抑或强大的帝国,看它的继承人是谁?”
“你也认为我不合适?”郭昉面有愠色。
“也?”慕容雅竖起耳朵。她的眼睛闪闪发光。
郭昉闭嘴。
“谁认为你不合适?郭老爷子?”
第六章第七节
母狮子凌厉的目光杀戮下,羚羊噤若寒蝉。
“我同情沐风。”他喃喃道。
“你有几分把握?”他忍不住又问。
“一分也没有。”
字正腔圆,抑扬顿挫的音调听在郭昉的耳里,无异惊蛰的炸雷。
郭昉无可奈何地跟在她身后。他真的,真的很同情沐风。
标新立异,超级任性的情人,日子是丰富多彩啦,同时性命短上几年。
“你的筹码没办法继续赌下去。而且,对方是4条。”郭昉提示。
“拿来。”慕容雅伸手。
郭昉愕然。
“支票。”
“多少?”郭昉问。
“多大的价码,你都支持?”
“要多少,自己填。”郭昉掏出支票本。他撕下一张,签上名。
慕容雅扬手。
支票飘飘悠悠地飞到牌桌中央。
金额栏,空白。
“金额是多少?”昌隆的董事长问。
妖艳女郎从烟盒取出一支雪茄,她剪去雪茄头,拿给康庄,双手奉上打火机。
“你高兴。”
“我高兴?”康庄难以置信地重复一遍。
桌面的牌清楚地告诉了对方,他的牌是4条9。聪明人早该在第二注前宣告放弃。
“你高兴,写多少金额都可以。就算整个郭氏财团都没关系。我以上面的金额与你对决。”
郭昉差点昏过去。
“我拿到了4条。小姐的牌,一派胡乱。现在赌的不是废纸。你输了,郭家可能破产。”
“郭昉的事。”慕容雅慢条斯理地,以一种明星般的姿势,把头发拨到肩后。
“什么叫我的事!”郭昉怒吼。
“你开出的支票。”慕容雅一脸“是男人别斤斤计较”的不耐。
郭昉语塞。他后悔。本来是慕容雅的事,为什么变成他自己的事?
好了。慕容雅最多牺牲一晚的胴体。他竟然莫名其妙地连身家全押上去了。
“相反,你输了,昌隆也会破产。”
“我的牌是4条。”
“4条9。”慕容雅惬意地靠着椅背,啜饮冷却的咖啡。
“好苦。加糖。”她交到郭昉的手上。
“又是我?”郭昉叫。
“为女士服务是绅士应尽的义务。”
郭昉欲言又止。他在杯里加点砒霜之类的穿肠毒药。不知陪审团听完他的解释后,会不会酌情减刑?
“两汤匙糖,一勺脱脂牛奶。谢谢。”
“十八岁以下禁入巴比伦。”
言下之意,巴比伦不卖不含酒精的饮料。
“去买。如果你不希望成为败家子。”
“已经是了。”郭昉悲哀道。
他是恨他的祖父。可没有恨到要毁了祖宗基业的地步啊。
郭昉感慨天意弄人。慕容雅的劣根性,用别人的东西,她特别爽快,非常慷慨。
“你可以收回刚才的话。”康庄大方道。
郭昉感激涕零。慕容雅一句话又让他从天堂跌落地狱。
“出尔反尔是赌家大忌。”
“你真的不考虑?”
“是你在考虑。”
凑同花?
康庄再看慕容雅的牌。
红心J,红心K,红心10,红心A。再一张红心皇后……
他倏然一惊。
慕容雅的底牌是红心皇后……
康庄的额门冒出冷汗。
要他在空白支票上任意写上金额,因为拿到了最大的牌?
冷静的眼眸,泰然自若。她是如此的镇静,似乎胜负已定。
“怎样?美色,钱财,在你眼前啦。这是最好的机会。”
他赌上。
赢了,跃上富豪排行榜的首位。输了,一文不值。
他有百分之五十的机率巩固他的王国。
一半的成功率。
赌他的运气。赢了,他狂笑。
万一他输了……输了的话……
“我放弃。”康庄听见自己的声音。
失却雄心,苍老的声音。
“以支票引诱我上钩,再以同花大顺获胜。我输了。”
慕容雅笑。
“你坚持到最后,我真不知怎么办?我的牌……”她甜甜地笑。“一塌糊涂。”
她的底牌。
梅花4。
康庄昏倒。
“你用乱牌跟他赌空白支票!”郭昉吼叫。
“呵呵……”慕容雅嫣然一笑。“够刺激,不是吗?自信是必胜之道,当然要加上魔鬼的运气。最重要的,是要有色胆包天,明知道红颜祸水还往下跳的男人。”
第七章第一节
巴比伦的主人,郭昉的另一项工作,招呼政要巨贾,陪他们进餐,闲聊。举觞称庆,彼倡此和。加强相互的联系,增进彼此的感情。
巴比伦的午餐以海鲜料理为主,菜式分法国和意大利两种。
油焖大海虾、清蒸梭子蟹、红烧深海螺、鲑鱼拼盘是纯粹玩一把的游客最受欢迎的美味。对节省用餐时间,空出更多余暇的职业赌徒,他们更中意简单又能填饱肚子的菜肴。海豚肉馅饼、金枪鱼三明治、炸鲱鱼、串烤章鱼是很好的选择。如果你还不满意,直接到厨房指定想要的佳肴。
情有独钟意大利风味的慕容雅解决三人份的海鲜什锦披萨,她舀了几种不同口味的雪糕,独自一人,在晒得发烫的甲板上,欣赏海天一色的美丽风光。
海浪轻柔地拍击金色的沙滩。远处,欢乐的孩子嬉笑地捡拾海的礼物。灵巧的双手编织一串串精美的贝壳项链。略带咸湿的海风,婆娑起伏的椰林,清澈见底的海水,色彩斑斓的浅海鱼群,美不胜收的珊瑚丛。
和谐,宁静,明快,感动。
瑟雷弗尔玩弄脚下的螺壳,连抓带咬。螺肉的美妙触感,使它认为壳的味道也很鲜美。很快,烫脚的甲板,坚硬的贝壳让它兴致索然。它小碎步地跳着,四处寻找凉爽的地方。
瑟雷弗尔爬了几次滑溜的船板。它回头,示意女主人把它抱上理想的栖息地。它张口,咬醒沉迷美色的慕容雅。
长相甜美,个性恶劣,不如意便张牙舞爪,再无视得跑一趟医院。
“血统果然高贵。这种性子很难找老公呢。”
慕容雅的兰花指弹上猫的耳朵。
艳阳下,一扫惨淡绿色的猫眼。神奇地映射海的绚丽。
反射主人心境的海蓝宝石,代表神的睿智。摩西长老将神之语“十戒”刻在透明澄澈的蓝宝石上。象征与神融为一体。
“你要告诉我什么,瑟雷弗尔?”
猫清洗前爪的肉垫,舔刷柔顺的绒毛。它拱起背,做出攻击的姿势。
国际标准的游泳池,倒映蓝天的几朵白云。
游泳池的一角,一排白色长椅的中央,遮阳伞下,戴着宽边黑帽的黑衣女人。
“干得好,女孩。”沙哑,性感的磁性声音。
“海的美,美在浩瀚,纳百川的气量。”慕容雅道。
第七章第二节
“因为爱,女人可容忍一切无法容忍的事情。因为恨,女人更可亲手毁掉她所爱的人。”
“你恨的人,爱的人已经死了。世无完人。”
世界上也找不出毫无瑕弊的圣者。犯错的人都有我们无法责怪的理由。谁都没有错,谁也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命运把我们聚集在一起,才会发生人力无法挽回的错误。
“我要的,是属于我的一份。”
“失效的遗嘱与口头上的承诺没什么两样。”
“有你就不同。唯一能找到遗嘱的人,非你莫属。”
“能不能解释一下?”
“知道他人的弱点等于掌控了这个人。”
“自大的郭昉,人还不笨。”
“帝国的强盛,决策者最重要。”
郭昉的雄心够,分析力强,把握商机的敏锐度高。光构想未来的蓝图,忽视潜在的危险,就一个继承人来说,郭昉差太远。
“谁是郭老爷子心目中的人选?”
“是谁不重要。”
“重要到有人用一百万买郭昉的命。”
“这是警告。警告他企图掩盖,隐匿真相。”
“问题是狙击的人。”
女人轻扬嘴角。
“你很聪明,孩子。聪明的女人,知道该说和不该说的话。”
“女人是好奇心重的生物,夫人。我很乐意听你叙旧,假如你不反对的话。”
“女人也是最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