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尤物-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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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管我……”
“我怎么能不管?你教我怎么能不管?”
他数度哽咽,几乎泣不成声,看到她受伤,他整个感觉如死灰槁木,毫无意志的崩溃瓦解。
“拿着。”忽地,她将手上握紧很久的东西握放在他手上,“你会……明白……”
“别说了,我送你去找海堤。”
随意的将她拼命握在手心染满血的东西丢进口袋里,然后,他紧紧地抱起她直奔车库。今天的她反常的没开车出去,怎么回来的?怎么弄得一身伤?怎么不直接到组织找海堤?种种疑虑反复的盘旋在江羿邦的心里,但他却怎么也问不出口。
他深爱的女人在他怀里痛苦呻吟,他却无计可施?这情况把他给急慌了。
“你怎么可以让自己受伤?”
他的语气又气又急又担心又烦忧,启开车门将她轻放在后车座,然后上车发动引擎。
“跟我说话,别闷着不吭声。”
那是一种没法承担的痛楚,虽然她坚持自己回到他身边,但江羿邦有个预感。她的状况不是太好……这令他椎心泣血的哀伤逾恒,觉得世界到了末日尽头。
“言祯,说话,跟我说说话。”
驾着车,声音颤抖的他不断的命令她,他已经营不了红灯或绿灯,油门也一路地加重,但仍不忘提醒她,要说话,他要知道她还活着。
“说话呀!”
这样的担忧似乎没能令她开口,她虚弱的呼吸令江羿邦感到惊慌极了,仿佛气若游丝一般,她明明说会好好的回来,怎么会弄得如此狼狈?究竟是谁害她如此?
“言祯,跟我说话!你太自私了,先是对我用之以情,然后又准备狠心离去,这样的爱,让我束手无策,既然不跟我共相厮守,又何必来打乱我平静生活?你太自私了!”
再怎么孤介不群的江羿邦,面对人生的死别,仍不免落下伤心泪,情况虽不明,但他心里有个感应,总觉得她的血,流的不是新鲜的红色。
这意谓着什么!他不至于笨到不懂,但他却要骗自己,她只是自私的想独自飞翔而已,就像倦鸟一样,换了个季节,总是会再南飞的。
“我把爱全都押在你身上,你怎么忍心丢下我?”
车速仍是快得惊险,躺在后车座的言祯莫不是潸然流泪,她需要好好的休息,但他拼命似的嘶吼,教她不能安心的沉眠。
“羿邦,契约即将到期……你必须与妲会面……用赵台光当筹码,他回来了……”
听见她气息奄奄地说着话,江羿邦连忙笑着拭去眼中模糊的泪,哽咽的结巴,“别管他了,等你好了,我们立刻回法国,那儿有美丽的风景……与……与……”
“我也想……也舍不得你……但……请为我……争得世界建筑大赛……也要把契约终止……我不想……生命里有个遗憾……我一向都那么有把握……案子不习失败……”
言祯被他的呜咽失声惹得涕泗纵横,她不要他这么难过……失去了她,应该要振作才对,而不是颓废的一无所有。
“不要管那个了。”他生气的吼着,心疼她的负责任,心疼她关心的不是自己堪虑的性命。
“不……行……不管……我拼了命的回来见你,只因为……我……爱……你……”
她努力的说完这些话,然后,声音不再传来。
江羿邦没听到她的声音,自然是张皇失措,回过头看见的,却是她不再生气活跃的睨着他,不再说起话来傲慢无礼的骄纵,不再是躺在他怀里撒娇施放温柔的诉情……天呀,他失去她了吗?
两手一摊的她,正陷于着死亡的地平线,与死神打交道。
见到此情此景,江羿邦再也不能理智了,他自寻灭亡的松放了驾驶座的方向盘,整个身子投向她不再有动静的身体,试图挽回尚未远离的灵魂,哀恸悲伤的大喊着——
“不……”
这一声情何以堪的嘶吼,把黑色的BMW撞进一堆树丛里,而江羿邦在这场车祸里撞得失去知觉,但昏迷前,眼角流下最后一滴泪。
树丛旁边的那幢华宅里,也因撞击声而陆续奔出人群,而那些人群里,夹杂着一个男人,而他便是甫刚回国的新婚男人菩萨。
在琉玑,妲坐在办公室里,轻松而闲情逸致的啜饮咖啡,然后在结算赔偿金额对机构的帮助,这时候,有个助理慌慌张张的闯入,这是从没有的情况。
“总经理……”
“干什么慌慌张张的?”
妲蹙了下眉头,她受不了慌张的员工,以及不成熟的人。
“有位先生……”
助理的话都没个结束,江羿邦带着他的图,穿上整齐的西装,精神瞿铄的闯了进来。
妲一见是他,心里早有个底,只是,他来的……会不会太早了?
才一个月不到,她以为天空弹的事早令他沮丧到无力处理任何事,不是听说他为她自杀吗?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使个眼色给助理要她出去,而江羿邦也不用等她招呼,径自地坐在倚子上。
等助理出去后,两个人才开始面对面的坐着,浓厚的火药味因而展开。
“不用找赵祖宇吗?”
江羿邦甫脱口,妲的心便开始毛了起来。
她可掌握的讯息太多,惟一不知道的,便是江羿邦知道了多少她的事?
“我以为你是来送图的。”
眼神直视他手上的图,施阻巧妙的将话题移开,并站起身走向他,但江羿邦并不想就此罢休的反唇相稽——
“本来是的,不过……”
他停顿了一下,想起言祯,眼眶里竟渗着泪光,一时间,鼻酸的差点当下泪流,然而,他还是忍了下来,为了她,他不能退缩,“我想,合约上的事,应该做个了结。”
这句话,很符合妲的期盼,她早算好他该付的赔偿金为何,只是没想到,他来早了。
“既然如此,那么,关于毁约的赔偿金额……”
“我想,你该让赵祖宇出面的,不过,只对付你一个人,会容易些。”
当江羿邦信誓旦旦说出这些话时,妲莫不以为那是技穷者做最后的生死困斗,然而,江羿邦却是信心十足,从手提箱里拿出一个小型的录放音机,然后在妲还骄傲的冷眼看待时,他按下Play键,这偌大的办公室里,便清楚地传来这么段对话——
“赵台光,别闷着不说话,你今天倒给我说清楚,我一辈子为了你这么辛苦,还不是希望你有点出息!跟你妈没结婚也是因为前妻的财产,这一切不全都因为想给你一个好的后台背景,让你顺利的出人头地,我花那么多钱……”
江羿邦并没有把录音带全部播完便关上,但一向高高在上的妲已经面目铁青的差点站不稳脚,整个身子得靠在办公桌才能稳住。
“这不能做什么证据。”
她惊惶的想强辩,但声音明显的焦虑了。
“是呀,是不能做什么证据,但足以让赵祖宇倾家荡产。”
这样的话令妲不能接受,他们努力了一辈子,没理由在这时候全盘皆输。
“你到底想怎么样?”
开始了,她心虚的想谈条件了。
“不用请你丈夫出面吗?”
江羿邦最终的目的,还是想见上他一面。
妲犹豫了一下,然后走向桌前按了个电话,声音压的很低,但江羿邦仍听的出来,她有些紧张。然后,她又走回他跟前,江羿邦并没有再问她任何事,只是冷冷地望着她。
“你,知道多少事情?”
妲似乎还没能明白,他为何知道那么多事?
“全部。”
这答案听来有够耸动,但是,妲仍感怀疑。
“少在那里吓唬人了,一个死人能说些什么秘密?”
当她口不择言的说出这些话时,江羿邦的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他怒从中来直逼妲,安然自得的目光已经不见了,换上恨之入骨的愁恨眼光,令她惊吓的无可退,从没有的心虚一股劲的直逼心田。
“任何事,都冲着我来吧!”
这时候,室里出现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不用回头看,江羿邦便知道此人是谁。
只是,那脚步声似乎不只一人。
果不其然,在他回过头时,赵台光也跟在他的身后。言祯没说错,那个用钱堆出名气的抄袭王子,也来到了台湾。
“看来,我们的关系,似乎已经决裂了。”
两父子的身后,还有一个人,那个人,江羿邦也不陌生。
“你敢一个人来,我真的佩服得五体投地,不过……天空弹的消失让菩萨组织一时间也调派不出任何人陪你来,是吧!”
当赵祖宇洋洋得意的说着时,也顺道地将桌上的录音机往地上一摔,就把录音机连同录音带都给毁了。
“你以为我会把天空弹用鲜血换来的带子,带来这里让他毁灭吗?”
“哈哈哈,我当然知道你会备存,不过,当一个会说话的人变成死人后,什么备存正存的……全都是没有用的论调。”
赵祖宇的动机很显明,飞行侠也机灵的从他身后现身,只是,江羿邦却一点也不畏惧,反而是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他的举动反教在场的人为之一惊,正当这气氛凝聚不散时,公司扩音器里的轻音乐忽然中断,而那卷录音带的声音竟然就这么地传来。
这样的变化,教赵家三口都为之一惊,不约而同的望向江羿邦。
公司所放的音乐是广播电台所播送的,这时候换上他们的对话,那岂不表示……全台湾的人都听到了?
“你这该死的王八蛋。”
“嘴巴放干净点,杀人凶手!”江羿邦倒是清闲的安坐着,然后他把手上的契约书取出来放在桌上,不苟言笑,“我是个有始有终的人,这份工程的建筑图已经握在手里,当然,如果你们还有兴趣的话,否则撕掉一份契约书其实并不困难。”
赵祖宇的脸都快被这席话给气歪了,一个箭步上前,他毫不考虑的将江羿邦手上的设计图抢过手,并在打开后撕毁,然后顺道也叫妲将两份契约书一起输送至碎纸机里,不过,他似乎不想放过江羿邦。
只见他不客气的低吼,“干掉他!”
飞行侠的身子在这时候趋上前,不过江羿邦在他还没走到面前,手上握着言祯之前给他的那支手枪,枪口正瞄准着赵台光。
“你干什么?”妲一发现儿子的处境堪虑,吓得差点没跪地求饶,“祖宇,叫他退下,叫他退下!”
江羿邦的身子慢慢的起身,并已经扣起扳机,没打算开玩笑,他是玩真的。
“退下,飞行侠!”赵祖宇当然不敢躁进,他知道狗被逼急了,也会跳墙。
“哼哼,你们也会怕吗?做出伤天害理的事,全为了这个只会抄袭别人作品的私生子。”
“你说什么?”
赵台光不甘示弱的怒眼相瞪,但妲都快被吓死了。
“台光,退后……退后,别理他。”
江羿邦胸有成竹,一切的计划全照着言祯所交代的计划书而做。当时,他发誓要他们吃不完兜着走,甚至是牺牲自己一条性命也无谓了……
“哈哈,我倒忘了告诉你,刚才赵祖宇撕掉的那份图,是纽约罗织广场的建筑原稿,我想,那大概是赵台光精心策划想参加两年后建筑大赛的设计图吧!”
赵台光当场听得傻眼!
他愣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的望着被撕毁的那些纸,然后,将目光递送在父亲身上。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江羿邦趁着这时候,枪口,已经移放在飞行侠的额上。
只见他无动于衷的一派潇洒,完全不在意的笑说:“你的枪法不会快过我的。”
“是吗?你真的这么想?”
“当然,除了天空弹,没有人的枪法可以快过我。”飞行侠仍然得意洋洋。
“在你右手残废前吗?”
江羿邦的冷言冷语,教飞行侠那嚣张的嘴脸顿时变了形。
“你知道吗?这一个月来,我每天都在训练枪法,我想,我应该会射歪,但天空弹的枪枝里,却满满的有六发子弹,她项链的那颗,我也取下来装进去了,你说,谁的胜算会多一些?”
这些话,还不足以令飞行侠心寒,到现在,他仍然笑得出口,只是,当江羿邦又说着下一句话时……他几乎笑不出来了。
“啊,我忘了告诉你,菩萨一个月前从静岗回来了,我的枪法,全是他教会的,准不准,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这样的话,真的让飞行侠再也不能笑出来,连讲话都有些困难了。
然后,他决定要离开,跟谁过不去都可以,惟有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