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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报喜神算子-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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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少!」殷小小惊喜地发现他清醒了,转头大叫,「吕洞宾,三少醒了!」    
    「有人唤自己未婚夫三少的吗?」吕洞宾拿着刚揉好的药丸子走到床前,「 
他没醒。」    
    「可他明明唤了我的名字……」    
    他在床沿坐下,「陷入昏迷的病患常会如此。他或许只是下意识地唤出心中 
最在意的人,并非真的知道在他面前的人是谁。」    
    闻言,殷小小有些失望。    
    「现在,脱衣。」吕洞宾忽然道。    
    「你说什么?!」殷小小一愣,握紧拳头便打算一拳挥出。    
    「是脱去文华身上的衣物,你想到哪儿去了?」他睨她一眼,低头准备手中 
的金针。    
    就算他不怕被她的铁拳打死,也会害怕让文华的妒火烧死好不好?    
    殷小小脸一红,「谁让你话说得暧昧?」    
    「是,是小人的错。」他很早便学会不跟女子、小人争辩。「可以脱了吧?」    
    「本姑娘还是未出嫁的闺女,你竟──」    
    吕洞宾打断她,「若想文华今日魂断,尽管坚持你少女的矜持。」    
    她闻言牙一咬,伸手解开他胸前的盘扣──「很好。」吕洞宾爬上床扶起他, 
盘腿坐在他身后,把药丸子丢给她,「扶好,把药餵给他!」    
    「喂?」殷小小脸红心跳地盯着眼前的裸胸,「怎……怎么喂?」    
    「随便!」他不耐地催促,「快点!」    
    视线上移,殷小小深吸一口气,伸手想撬开乔文华的牙关……但他咬得死紧。    
    「吕洞宾,先把三少放平……」    
    「没时间。」吕洞宾拿出金针,快速地连插他背后几个大穴,「好了吗?」    
    「退没──」    
    「你在搞什么鬼?!」吕洞宾怒道。    
    「可这种姿势很难喂啊……」她幽幽地抱怨。    
    吕洞宾闭上眼调着气,告诫自己别为她动气,徒然耗费气力。    
    「上来,用嘴餵他!」    
    什、什么?!殷小小瞪大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时间给你害臊了,做不做?再不做,时机便要错过了,届时文华即使不 
死也废了!」他出言恐吓。    
    「我……」望着眼前苍白青弱的脸,她没有时间踌躇,只得爬上床舖半跪在 
他面前,「吕洞宾,你闭上眼。」    
    「放心,我也不想观赏。」说归说,吕洞宾还是好奇地偷偷睁开一只眼睛, 
看见她双手捧住乔文华的脸,凑上前去……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他还是……闭 
上眼好了。       
    第六章    
    深夜的乔府正因为乔三少爷的病情恶化,而陷入一种惶惶不安的诡异气氛之 
中,奴仆们用眼神传递心中的忧虑与不安,服侍主子也显得格外谨慎。    
    长久以来,乔府的下任当家属意为谁,一直是个暧昧的情况。    
    若按老祖宗宗法,传嫡不传长,那么毫无疑问的,必然是三少乔文华无疑。 
姑且不论长幼嫡庶,三少的能力亦是大伙儿有目共睹的,不论从哪方面看都能服 
众。是以虽然台面下波涛汹湧,但嫡长之争也一直没浮上台面过。    
    但这情况却在三年前改变了。    
    一场怪病,让三少退居幕后,改由大少、二少与四少执掌乔府店舖。    
    而其他三位少爷之间的互动又挺微妙的。大少是二姨太所生,二少及四少则 
是三姨太所生。    
    大少与三少一向不合,但与大少同母所出的六小姐却与三少交好。至于二少、 
四少则与三少维持一种表面的和平──真复杂呀!    
    也曾有人怀疑,这场群医束手无策的怪病是其他三位少爷所造成,但……无 
凭无据,再说其他三位少爷是否真有这份胆子也难说。    
    所以结论是──这种事不是他们做下人的该管的事。    
    做人下人的呢,只要能管好自己一张嘴就行了,比如说,看见大少爷深夜仍 
待在自己亲妹妹闺房里,两人不知在密议些什么的情形……这就不必多说了。    
    X 米米昨夜的雪已停,屋簷、树梢的积雪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煞是美丽。    
    一大清早的,面街的店舖已经开始招呼生意,而街后的住家在静谧中忙碌。 
主人们还在睡梦中时,下人已经洒扫完毕,灶头的火也正热着,随时可以给主人 
一头热腾腾的饭菜。    
    乔府的早晨也是这样开始的,但今天有些不一样。几个家丁不是拿着扫把, 
畚箕到门口洒扫,而是拿着灯笼、红纸。在家家户户忙着过年的现在,这副景象 
并没有引起邻居们多大注意,只有乔府人知道,今天有些不一样。    
    在乔府后园子最僻静的厢房里,刚走过一圈鬼门关回来的男人,并未如大家 
所想,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喘气,厢房里也并未如人所想像的一般安静。    
    骰子丢在碗公里的声音滴溜溜地转着,伴着女人高兴的笑叫。    
    「四六大。」女人高兴地笑咧嘴,「一两银子。」    
    赢家开心不必说,输家却也眉开眼笑、心甘情愿地掏钱付帐。    
    这景象让一脚踏进房门的大夫先是瞪大眼,而后莫可奈何地摇头歎气。    
    「殷小小,我是让你来照顾病人,不是来开赌坊的。」吕洞宾进门不忘顺手 
把房门关上。    
    殷小小连头都没转,「本姑娘这不是在「照顾」吗?」    
    只不过照顾的是自己的荷包。    
    「文华,」吕洞宾将手中的衣裳搁在桌上,「你不该陪着她胡闹。」    
    被点名的病人露出很无辜的笑容,「小小说她无聊。」    
    「喂喂喂,该无聊的是你吧?」她闻言抗议。「本姑娘是为你解闷耶!」    
    「无聊可以做点别的事,文华可以睡觉兼养气,而你……看书、喝茶、赏雪、 
抚琴,可以做的事很多。」吕洞宾拉了张凳子坐下。    
    这两个人究竟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我不识字、不懂茶、不会弹琴,更不想看那片白花花的雪──」殷小小小 
心地收起生财工具。    
    跟乔三少赌上一刻钟,足抵得过她一天帮人看命的收入。    
    「你可以学。」吕洞宾歎了一大口气。    
    殷小小当没听到那声大得有点故意的歎气声,「本姑奶奶可不像你们有钱人 
那样有钱有闲,把银两跟时间花在那些吃不饱、穿不暖的东西上头。」    
    「这是涵养问题……」唉!吕洞宾忍不住又歎了一大口气。    
    娶了殷小小,文华往后中秋赏月时,妻子可能忙着吃月饼;上元解灯谜,她 
可能正盘算着奖品的价值若干;登山望远,她可能在想天上飞的白鹤好不好吃; 
临海望潮,她可能在想螃蟹已经肥了……唉!除了歎气还是歎气。    
    「哇,涵养一份值多少?」殷小小嗤之以鼻。    
    人生对她们小老百姓而言就是吃喝拉撒睡,哪像他们还有时问想些有的没的?    
    真是无聊!    
    对她来说,有聊的事是……「吕洞宾,手拿来给本大师看看。」    
    「做什么?」他瞧见她不怀好意的笑容,警觉地将双手藏到身后。    
    殷小小笑得很甜,「没做什么,只不过想看看你的姻缘线。」    
    好久没有人来给她算命了,今儿个就拣他来重操旧业吧!    
    「不必了。」开啥玩笑,有人明知对方是神棍还送上门去给她骗的吗?又不 
是傻瓜!「何不算算你自己的,或是文华的?」    
    「嗤!」殷小小嗤笑一声,「我俩都要成亲了,有什么姻缘好看?」    
    「看看你有没有机会再嫁──」啊!吕洞宾倏然住口。    
    她闻言哼笑,转头看向乔文华,「你的好兄弟。」    
    只见他缓缓地笑了,没说什么,但那目光呀……「咳咳!」吕洞宾急忙清清 
嗓,指着桌上的衣物转移话题,「奉长辈之命来为你更衣,至于殷大师则请移驾 
殷夫人的客房。」    
    没错,今天是两人的大喜之日。    
    虽然有些匆促、有些赶、有些意外,但就是今天没错。    
    匆促、赶,这些都是冲喜免不了的宿命,至于意外……连殷小小自己都觉得 
意外,乔老爷没听乔夫人的话把她扫出门,反而将婚礼提前──据说是因为怕他 
的儿子病情再次恶化,所以才赶着将婚礼办一办。只不过乔老爷似乎忘记一件事, 
那个害他儿子病情恶化的罪魁祸首,便是拉着病弱的他乱跑的殷小小!    
    或许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乔文华今天的精神气色,看来硬是比前些天好上 
许多。    
    殷小小闻言皱了皱眉,「反正是冲喜,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礼不可废。该有的还是得有。」吕洞宾仰天翻个白眼。    
    他也想从简,伯文华身体撑不住,偏偏这傢伙说什么这样匆促的婚礼已经对 
不住殷小小,该有的仪式一样都不能少。    
    啧!也不先考虑自己的身体,别让人家一进门就做寡妇比较实在吧!    
    「小小,你就先过去吧!」乔文华微笑地说:「一生只有一次,我不希望日 
后你回想起这场婚礼,仅留寒酸简陋的印象。」    
    「光看这间房,想寒酸也难。」殷小小带些讽刺地故意望望四周。    
    说归说,她还是乖乖起身欲离开。    
    见她离去,吕洞宾才让守在外头的奴仆们进来开始佈置,还不忘吩咐他们动 
作放轻。    
    「真不晓得你跟她是恶缘或是善缘。」他歎口气。希望文华不是让病中委靡 
的精神蒙了眼,东施看成西施。    
    看一眼忙着将妆台放进这个纯男性空间的仆人们,乔文华勾起唇角,「你不 
觉得小小比起那些千金小姐,更加真实……无伪吗?」    
    她开心便大笑、生气便大叫,不会引经据典、出口成章,但更显得朴实无华。    
    短短时日的相处,他更了解到她是个标准的刀子嘴、豆腐心,嘴巴上不饶人, 
心却已经软了,只是拉不下脸,只要多磨几句,她嘴里不愿意,却已经做了。    
    与他完全相反。    
    「她太不懂修饰了,在这个家……难过喔!」吕洞宾歎道。    
    他没恶意,只是陈述事实。大家大族,哪容得人恣意妄为呢?    
    「我会周全地守护她……希望她能维持她的性情……」乔文华的笑容一转, 
望向好友。「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洞宾,你似乎忘了告诉我,小小的身边有一 
位虎视眈眈的穷书生……」    
    米米米    
    冤家路窄。    
    「大哥。」乔二少不意会见到他,慌忙下唤了一声。    
    静谧中的忙碌。因为是为了冲喜办的婚礼,乔府显得有些低调,连带仆人们 
的行动都是安静迅速的。    
    比较不忙的人,就数这些庶生子女了。    
    不是他们当主角,何苦去搅和?尚怕给人冠上不怀好意、口蜜腹剑的罪名。    
    同样闲闲的两兄弟就这在乔府花园的路径上碰到了。    
    乔太少不以为意,虽然私底下钩心斗角,但不撕破脸是最高原则,于是跟着 
寒暄几句。    
    「老三成亲,你不去看看?」他正要往后园厢房去。    
    因为老三无法起床,仪式权变改在老三房里,礼堂兼新房。    
    「我还有事……」乔二少搪塞几句便溜了,「老四代替我就够了。」    
    乔大少望着弟弟离去的方向,冷冷一笑。有事吗?怕是去寻欢喝花酒了。确 
实是重要的事啊!    
    当他转头看见妹妹由小径里横出来,就真的有些意外了。    
    依人与老三的感情之好连他这亲大哥都有些吃味,让人怀疑究竟谁才是她同 
母所生的兄长。    
    「依人,你还没过去新房?」这话问得蠢,却也表现出他的意外。    
    没道理她最要好的兄长大喜,她却在这磨蹭。    
    「你的婢女呢?怎没跟着你?你……哭了?」虽说兄妹不顶亲,毕竟是同母 
兄妹,还是会关心。    
    他想到老二刚刚那副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模样──「老二欺负你吗?」他 
义愤填膺地问。    
    乔依人摇了摇头,「二哥只是说……他说三哥冲喜也不会好的,佈置喜房不 
如佈置灵堂……」    
    闻言,乔大少放下一颗心,甚至有些赞同老二的话,但这话可不能在依人面 
前说,于是安慰地拍拍她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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