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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21克爱情-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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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一下,如果身体状况好,就考虑开始化疗了。    

第二天一早我给张同打电话,约去医院的时间。张同说现在就可以去,我看了看表八点一刻。


第二部分21克爱情 10(3)

到了张同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没人应,一抬头看见门上贴了一张不干胶纸条,写着:小萁:我临时有个手术,大约一小时,等我。    

我在医院宽大的走廊里来回溜达,走过我身旁的大多是些穿病服的病人,他们有的步履艰难目光呆滞,有的面容枯槁头发蓬乱;而那些“白衣天使”们却脚步轻盈、神态自若,我想,他们的这种安详,是建立在对于死亡和疾病司空见惯的基础上的。这时,迎面推来一辆    

    

车,病人的头已经用被单完全蒙住了,不用问,人已经死了。让我吃惊的是走在一旁的除了一位个子矮小的护工外,那个漂亮的护士竟是王丽。王丽也看见了我,冲我招手,我问王丽一大早就往太平间送人啊。王丽说谁让她一大早就走呢,再说也是姐妹儿一场。这时我看见了从绿色的被单下露出了半截儿雪白细腻的胳膊,以及胳膊上那个丝线编织的耦合色手镯,由于失去了血色,更显得涂抹得细致的大红色指甲油耀眼夺目。我的心一沉,轻声问,是施嫱?好像她正在熟睡,怕惊扰了她。王丽点点头,并不停下来。我下意识地跟着她们走,一直到了电梯旁边,我不知道我这样跟着有什么意义。我们都站在有些拥挤的电梯间等电梯,王丽说小萁你不要跟着我们,太平间在地下二层,再说也不让一般人进去。我点头,走近王丽伏在她的耳朵上对她说能不能让我看一眼施嫱。王丽很疑惑,她朝四周看看,周围都是忙着看病的人,要不就是住院病人的家属,总之都是活人,而我要在这些匆忙的活人中看一个死去的人。    

王丽还是点了一下头,我便轻轻地撩起床单的一角儿,虽然我心里有准备,还是被施嫱的苍白吓了一跳,她的皮肤比活着的时候细腻得多,表情一点都不痛苦,嘴角处甚至还流露出一丝笑意,这让我多少感到一点欣慰。我看见一缕头发挂在施嫱的右边脸颊上,就想帮她弄整齐,恰在这时电梯来了,王丽让我靠边,然后将被单盖好直直地推进了电梯。周围的人不知道车上的是死人,还是并不在乎,反正他们的神情都十分坦然和平静,好像都参透了人生的某种机缘,视死如归了。    

我不知道是怎样走回张同办公室门前的,见刚才还紧闭的门开启了一道窄窄的缝儿,贴在门上的不干胶纸条也不见了。我有气无力地敲了下门,张同大声地让我进去。我看见张同俯身在抽屉上找着什么,他说你先坐,然后从抽屉的仅里边摸出一个信封,说这是施嫱让他代为保管的,死后交给她的家人。又侧过头看着我,说,施嫱死了。我点点头,说知道。他一点都不惊讶,也不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反倒为他的平淡而吃惊,想了想也就没什么了,一个整天同死亡打交道的人,还有什么能让他感到惊讶的呢。    

张同将施嫱的信放在他的桌子上,信的旁边是堆积成山的医书,还有他学生的论文。    

张同看着我的脸问我是不是不舒服,脸色很苍白。我忍不住说,我刚才看见了施嫱。张同用手指在那张放着施嫱的信的桌子上,轻轻地有节奏地敲着,刚才还有些沉重的像石头的气氛,顷刻间就被他敲得土崩瓦解。    

“不要管别人的事情,那跟你没什么关系,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治病,尽量拖延生命。”    

张同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并不看着我,而是将茫然的目光流泻到那些医书上。    

张同的话对于我,永远有着魔杖的力量。就在他说完那几句话没过几秒钟,我感觉到刚才仿佛停止流动的血液,转眼间奔涌起来,我的脸都感到发烧了。    

从检查床上下来,张同说,明天来办住院手续吧,你可以化疗了。我一边系鞋带儿一边支吾着,说还没准备好。张同笑道,可你的身体已经准备好了。我还想说什么,张同却已经走出了检查室。    

我追上张同那永远匆忙的脚步,对他说我做过一个关于他的梦。张同将脚步放慢了,把脸转向我,问我他在我的梦里什么样儿,是不是很丑陋。我刚想否定他的推测,迎面走过来的几个穿白大褂儿的年轻大夫一下子就把张同围住了,他们都想观摩他下午的那个手术。张同对我说,先回去吧小萁,我会让张文正把住院条带给你的。    

晚上张文正送住院条的时候,梁雨在我屋里,梁雨看着住院条很吃惊的样子,这么快就又住院吗?是化疗。张文正解释道。梁雨问化疗的结果会怎么样。张文正说那就看她自己了,说着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然后又补充道,看她的运气。    

小姑在一旁说,什么运气,医生应该讲科学。张文正说,科学当然要讲,医生尽了力,其他的就是病人自己的事了,老百姓所谓治得了病治不了命。    

小姑说,得去跟大姑夫说一声,就推门出去了。不一会儿回来说,大姑夫知道了,并说大姑竟然连她都不认识,管她叫小萁,大姑夫告诉她这是思珊,她说不认识思珊。张文正说应该去医院打输脑宁。    

九点多钟张文正走了,我们都劝他别走,住这儿得了。他笑着不说什么,可还是走了。小姑赌气说,让他走吧,谁还求他。然后小姑就回自己屋去了。    

我去北屋看大姑。进门以后叫了她一声,大姑坐在轮椅上茫然地看着我,我问她认不认识我,我是谁。她摇头,大姑夫在一旁指着我说,这不是小萁吗,刚才你还说思珊是小萁呢,忘了?大姑低下头尽力地想,看得出,她那可怜的思维已无力应付生活中如此简单的事情了。终于,大姑摇了摇头。大姑夫还在启发,小萁,你怎么会忘了,好好想想。


第二部分21克爱情 10(4)

我回到自己屋里,梁雨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思珊结婚以后好像不太高兴。”梁雨道,然后就拿着遥控器不停地对着电视翻篇儿。我说是,结了婚的女人一夜之间就心事满怀。    

梁雨关掉电视,让我坐在他身旁,他用一只胳膊紧紧地搂着我那几乎称得上瘦骨嶙峋的身体,我感觉到这个男人对于我发自内心的不舍和爱恋。“小萁……”梁雨低低地叫了一声    

    

,我转过脸,看见他的眼睛里泪水涌动,我一下子扑到梁雨的怀里,眼泪像珠串儿似的往下落,俨然一副生离死别的场景。    

我知道梁雨是真心爱我的,记得有个朋友说过:爱一旦产生就再也不能没有了,即便有时它栖息在一个你察觉不到的地方,但它不会消失,只是你对于它的感受力降低而已。没有任何时候能让我像现在这样清晰地感受梁雨对于我的爱了。我不得不承认,内心深处我是多么渴望梁雨的爱情啊,我有什么理由拒绝青春、爱以及阳光般的关切甚至甜腻的怜悯和同情呢。我不敢正视这些美好的东西,因为我生命的终点站就要到了。    

对于张同的感情,搀杂着我对于生命的渴望,是我濒临灭顶时的垂死的呼救。在我一想到张同的时候,恰巧梁雨像托一片羽毛似的,将我托到床上,我知道将要发生的一切,我深深地了解梁雨,他是身体的崇拜者,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止他对于身体的追求。    

“我们还能有几次……”    

梁雨爬伏在我的身体上,那个机械的动作注入了过多的悲切的成份。他是在问他自己,因为对我来说这个问题未免太残酷。    

梁雨没能完成整个过程,只是捧着我的脸不停地亲吻,我就在爱我的这个男人的亲吻中睡着了,可我只能在梦中体会现实的幸福了。


第二部分21克爱情 11(1)

我换上病人穿的衣服,在镜子里照了照,一看自己穿着病号服的样子,精神一下子就萎缩了,站在于捷面前的时候感觉矮了一大截儿。于捷问,怎么没那天吃饭的时候精神了?我指指身上又肥又大的病号服说,谁穿这种衣服心情都不会好的。于捷说,废话,你还想在这儿穿国际名牌儿是怎么着,给你弄一套皮儿卡丹你舒服吗。我说皮儿卡丹我还不要呢,我要香奈儿。    

    

    

王丽走过来说,小萁,你还住你原来的房间吧。我跟着王丽走到原来的病房门口,见施嫱睡过的病床蒙着干净的白床单,我住过的中间那张床也空着。我跟王丽说,我就要施嫱那张床吧。王丽睁大眼睛看了看我,然后说,随你。    

我把包儿放在床头柜里,然后就坐在床沿儿上发愣。七床上躺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正在输液。液体走得很慢,她闭着双眼,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闭目养神。头上戴着一顶白帽子,从隐约露出的鬓角看出她的头发几乎落光了。    

病房的门虚掩着,走廊里的嘈杂声离我们很远,惶若隔世。这时只听七床的中年妇女在低声叫:八床,八床。我愣了一下,原来是在叫我。我站起身走到她的床边,问她有什么事。这时,我看见了一双大大的水汪汪的眼睛,眼睛里流泻着岁月无法掩饰的清纯,这与她的年龄和目前有些悲惨的状况很不协调,我一下就喜欢上了这双眼睛。    

我问能帮她什么,她让我帮她喊护士,她要去厕所。我说我可以帮她拿吊瓶,她笑了一下,那就不用喊护士了。    

我们朝厕所走的时候,我问她为什么不插尿管儿,这样多费劲。她摇头,说一插尿管儿就感染,而且人就没感觉了,不知怎么,自己身体里的费液就跑到那个塑料袋里了,那感觉就好像没经过我的允许就私自拿走了我的东西似的。    

梁雨进来的时候,我正将七床的吊瓶挂在钩子上,梁雨问要不要帮忙,我刚想说话,病房的门开了,王丽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推药车的护士,护士一边熟练地准备药,一边用一种职业声音喊道:八床,孟小萁,准备输液。我看着王丽说,这么快,也得让我喘口气呀。王丽站在墙边,两只手插在兜里,一句话不说,只是微笑。    

我在施嫱躺过的床上躺下来,我试图感觉施嫱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气息,但我的鼻孔被药味儿和医院里病菌腐朽的气味充满了。小护士准确无误地将针头扎进了我的静脉,然后调试好滴液的速度,关照药走完了按铃,就推着车出去了。    

我叫住了王丽,王丽转过身看着我说,一会儿张主任就来,有什么事问他。王丽和护士出去以后,梁雨站在我的床头紧张地看着我,他可能觉得药一进入我的身体,就像施巫术似的,我的身体马上就会起变化。我说你再这么紧张我现在就要掉头发了。    

张同进病房的时候刚好十一点整,他的身后跟着两个实习大夫。我欠了一下身子,张同示意我别动,他看了一下瓶里的药说走得不慢,然后对身后的实习大夫说,这个病人第一次做化疗,要注意她的身体反应,还有病人的精神因素,这对于治病至关重要。“小萁,你要尽量多吃东西,这对你可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张同说完就带着两个实习大夫一阵风似的走了。    

梁雨马上从他刚才拿来的塑料袋里掏出一包薯片儿递给我。张同不是让你多吃东西吗。我说吃不下。梁雨睁大了眼睛,现在就有反应了? 这时七床欠起身子问梁雨是不是我弟弟,并说你弟弟对你真好。我笑着说,是。梁雨一句话不说坐在我床旁的椅子上,一动不动愣愣地看着我。    

我想起昨天晚上我们那次失败的做爱,不免有点心怀愧疚,我拉过梁雨的手放在床沿儿上,然后一遍一遍地抚摸着,每一遍都倾注着我的感情。    

梁雨出去抽烟的时候,七床说,我看出来了,你们不是姐弟是情人。正说着,病房的门被推开了,进来一大帮小护士,我挨着个看了一遍,没一个眼熟的,正觉着奇怪,王丽走进来对那帮小护士说,你们轻一点别打搅病人。又转头对我和七床说,对不起,这是护校来实习的,请多担待。    

等那些小护士陆续走出病房,其中一个细长眼睛个儿高高的护士停下来,看着我问,您是孟阿姨吧。我问你是谁。她说我是露露,葛露露。我想起老总的女儿叫这个名字,还没等我说话,女孩儿说,我爸问您好呢,还说过两天要来看你。我说别麻烦他了,又感叹时间过得真快,那时她还是个小不点儿,现在都当护士了。女孩儿纠正是实习护士。我问她毕业后能不能分到这个医院。女孩儿说不一定,这儿要求的太严了,她的成绩又不是很出色。我说你要真的想来,我可以给你想办法。没想到女孩儿犹豫着道,那不太好,人家会说我没本事走后门。    

女孩儿走后,七床说,现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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