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滔江水自茫茫+第二部-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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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也轻了不少。
原来卜黍是司空旭的师叔,又是其远亲。卜黍乃秦国王室出身,二十余年前任小宗伯时就已死去,因着身为为大宗伯,可以看到王家收藏的种种五行易数秘书,而秦国保存下来的秘书尤多,所以司空旭的师父就假扮成卜黍之貌,倾心研究。到司空旭之时,其师假扮的卜黍已升任大宗伯,在其师死后,也顺利接任这一职位。
“你是个喜欢自由自在的人,为何束缚在宫廷之中呢?”
“人生在世间,自然有责任要担负。我和当今秦国君主同高祖父,身为王族一员,自然要为王室近一份心力,待五世亲尽,我也作个平常人了。”司空旭难得地严肃了一下,又笑道:“不过,小娘子,你可真了解我。”
“什么五世亲尽,就可做平常人?”
“就是说从自己算起,往上推父亲、祖父、曾祖父、高祖父、玄祖父,同一个玄祖父传下的子孙,都是亲戚,但若亲属关系超过五世,便不再是亲戚,之间无任何关系,也不存相互扶持之份。五世之后,也可以不用祖先曾经的姓氏,自行立氏也可。”
“我没听明白,你举个例子啊,比如孔子。”杨乐仪心想孔子应算自己也熟悉之人,司空旭又博学多才,应该能够知道。
“嗯,”司空旭略微思索,便道:“你知宋襄公吧。”看杨乐仪一脸迷惑,又道:“春秋时期那个专讲仁义的国君宋襄公。当时宋楚两军隔案对阵,楚人过河来攻打宋人,宋襄公臣子劝他乘楚人渡河纷乱时发动攻击,他以渡水偷袭不符合礼节,不肯接受臣下意见。后来楚人全部渡完河,开始摆阵,臣下又劝他乘阵列未完整时开打,他仍以仁义为名不肯进攻。等楚人什么都准备好了,攻过来,宋襄公这边抵挡不住,打败而逃,差点送命,其后过了一年就死去。这是历史上最后一个“仁义之君”,想必你们的历史也有讲述。”
“啊,这么一说我记起来了,历史课上老师说那个宋襄公真愚蠢,战争就是战争,哪里还讲什么仁义,讲什么礼节。”
“呵呵,其实不然,当时战争要讲究“仁义”,讲究礼节,对方没排好阵势就攻打,属于无礼不仁,不过,自宋襄公之后,儒家所说的“礼崩乐坏”之时完全形成。各国战争不再遵循以前的规则。宋襄公只是生不逢时。”
“我还是觉得宋襄公迂腐,”杨乐仪不以为然,忽然灵光一闪:“宋襄公是孔子先人,难怪都这么食古不化。不过,怎么姓不一样?就是你说的五世亲尽?”
“不错,小娘子还真是聪明。宋襄公生弗父何,以让弟厉公。弗父何生宋父周,周生世子胜,胜生正考父,考父生孔父嘉,五世亲尽,别为公族,姓孔氏。”
杨乐仪听得昏头昏脑,直到最后一句“姓孔氏”才抓住重点,看着司空旭如数家珍,言谈毫无凝滞之感,顿生佩服之心。“司空旭,你还真厉害。记得这么多。我听都听晕了。”
“呵呵,秦国以法家治国,崇尚韩非之说,宋襄公及其后人孔子都乃鞭挞对象,这段掌故,秦国之人都是个个略知一二。不过,要象为师这么熟悉,可也是少见呐。”末了,自恋的司空旭也不忘夸奖自己一番。
“那既然五世才亲尽,你怎么姓都改了?”杨乐仪记得秦国王室姓白或是姓赵。
“五世亲尽,便可改姓氏,但也可不改。我原姓白,未取名就被师父收了当徒弟,本门只得一个姓司空,师父也是入门后改的,所以就叫司空旭。还有个字叫旻。”
“民众之民么?怎么跟旭完全无关啊?不是说字和名要相关么?”
“不是,同怜悯之旻,是秋天之意,引申说来有太阳普照万物,悯恤众生之意。这字不错吧。”
“你?悯恤众生?”杨乐仪看他颇为得意之样,又好气又好笑:“你别一天到晚整我,就符合这个旻字了,你看你骗得我好惨!”
“小娘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司空旭眼珠一转,嘴角略微勾起,一副调笑之貌。“小娘子,你说过你们那边女子讲究独立,对不对?”
“对啊。”杨乐仪是记得以前跟他聊天时谈过。
“你当初落水,第一次与任明昭分离,独立行走江湖,是不是受骗上当,吃了不少苦头?”
“是啊。”这个司空旭,提以前的事做什么?
“若无人助你,你恐怕是寸步难行,还谈何独立?况且,这次你离开任明昭,恐怕也是打算自己独行天下吧。”
“你的意思是?”
“我虽乔装打扮,但也特意给你留了不少破绽。我曾让你打扫书房,那书房之中挂的书法乃是我亲笔所写,数年前我也给你留过字条,那笔迹极为相似,你难道没起半点疑心?”
“那字条我看过就算了,哪记得那么清楚,何况我对书法,本就一窍不通!”
“若是真的大宗伯,怎可能随意收留外人,还让你当徒弟?”
“我怎么知道,我以为是老头的怪癖,再说,我当时钱也不多了。”
“小娘子啊,何必找借口呢?这样的例子太多了,我就不一一说了。依你现在之能,要独自生存,困难之极,这都怪你原来的师父任明昭,看似对你好,实则对你用心险恶!”司空旭见她愣住,又加重语气道:“他只想困住你,让你成为笼中鸟,离了他,你便顿失生机,只得一辈子服服帖帖,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别看他现在还对你好,可你想想,一旦他翻脸,你能如何?此人自私诡诈,不可不防啊!”
“你,你胡说!他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那你为何又离开他!”
“我……”是的,司空旭说的看似偏颇,其实也有几分道理。其实,自己就是害怕有朝一日失去完美的师父,所以宁可没有他,无所谓希望,就无所谓失望吧。
“小娘子,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就不必多言了,现在明白了吧,我那可不是整你,而是对你的试炼。”司空旭微微一笑,又道:“你可该好好感谢师父我才对。”
“啊?”司空旭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他一切安排真的大有深意?自己不但不应对他生气,还得感谢他?
“这试炼以后还很多,乖徒弟,你若通过了,就可放心大胆独闯天下了。”说着,司空旭又是眩目一笑,随即点了她睡穴,“现在,快睡吧。”
杨乐仪昏睡过去之前,忽然想起,被他这么绕来绕去,自己还没来得及问他韦泽的下落,真是失策。
之后过了两日,杨乐仪脸终于不发痒了,行动也恢复了自由,可司空旭称她脸部肌肤尚是娇嫩,受不得风和光照,还不可出门,杨乐仪只好继续呆在密室中,还好司空旭似是没事做,一直陪她,跟她讲授各种知识,她也并不无聊。当然,捉弄她是免不了的。她后来问了几次韦泽的下落,司空旭总说时候未到,她也只好忍耐。
只是,只是,学了那么多礼仪、历史、书法、音乐,她有种司空旭将她打造成名门淑女的感觉,虽然她只学了点皮毛,但假装蒙人也够了。不过,他还教了她许多勾心斗角之术,更象是……
想不出来,不想了。还是好好想想翻身当主人吧,这段日子,被他整得好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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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天变
夏日炎炎,目前正是三伏天气,杨乐仪虽处气温较为恒定的地底密室,但时间长了,仍是气闷不已,更何况,要死记硬背一大堆自己都不懂的东西,这比高考时还头疼。她性子懒散,没有恒心,开头还觉好玩,后来就觉枯燥想放弃。但司空旭给她下了药,不但武功全失,而且只要她不听话,就催动药性,浑身奇痒难忍,无奈只好乖乖就范。
唉,没想到看起来浮躁佻脱的司空旭,还是个严师!
不,司空旭根本就是利用这机会整她!还是师父任明昭最好,她想学就学,想玩就玩,多么轻松自在。
想着两人曾经的温馨场景,本是愁眉苦脸的杨乐仪不禁脸露微笑。
以前跟师父在山中,本来是打坐练功,可自己坐着坐着,就睡着了,醒来时才发现,自己从外面的草地上移到了房间的榻上,还盖好了被子……
好疼!杨乐仪捂着被扯得生疼的耳朵,回过神来:“司空旭,什么事?”
“把这段解释一遍,再把星宿位置在星图上标示出来。”
杨乐仪这才把注意力集中到手中的书卷上。
季夏之月,日在柳。昏火中,旦奎中。其日丙丁。其帝炎帝,其神祝融。其虫羽。其音徵,律中林钟。其数七。其味苦,其臭焦。…《礼记 月令》
这,这是什么?
虽则有些古文底子,又在司空旭手下学了快半个月的杂学,但里面专有名字太多,杨乐仪方才根本没听他讲,一看这个估计又是五行那套东西,自是答不出来。
“你怎么这么笨?刚刚跟你举过孟夏之月的例子,依此类推就行了。”
哼,我又不象你,靠装神弄鬼混饭吃,学这个干嘛?杨乐仪心中不忿,却乖乖道:“天气炎热,徒儿有些不适,所以没听清。”
“不好好听我讲,还找理由,伸出手来。”司空旭脸一板。
“啪”“啪”“啪”戒尺打得她手心好疼。算了,这比发痒好多了,杨乐仪只得自我安慰。司空旭,走着瞧!
“我再讲一遍,不好好听也行,那就继续挨打。”司空旭又道:“那些话的意思是说,夏季的第三个月,从中原观测,太阳的位置正当柳星星宿,黄昏时火星在南方天空的正中,拂晓时奎星在南方天空的正中。夏季,丙日和丁日是吉日。夏季天帝主宰是炎帝,地神主宰是祝融。夏季,以羽类之动物为主。夏季的音是宫商角徵羽五音中的徵音,六月的节气与测量节气的林钟律管相应。夏季的数目适宜用七,口味适宜苦味,气味则是焦味。”说完后,又指着星图道:“看清楚了,星星的移动方位。”
听着司空旭啰嗦一大串,杨乐仪此时唯一的想法就是,文言文真节约纸张,太环保了。
苦难并未随着白天的结束而告一段落,随着学习的深入……
夏季的夜空,繁星满天,凉风习习,花香阵阵,身旁还有一美男相伴,又共处高山之巅,秉烛夜谈,多么浪漫的事情啊。
可杨乐仪无精打采,因为司空旭正在她耳边嗡嗡嗡:“天有七曜,分别为日曜、月曜、木曜、火曜、金曜、水曜、土曜。又唤作太阳、太阴、岁星、荧惑、太白、辰星、镇星。星本生于地,精气显现于天,因此天上的星星运势跟地上之事一一对应。全天二十八宿中,遍布星官。星官常见的有一百二十种,可称得上名字的有三百二十种,较重要的星官总共有二千五百个;其余微小之星大约是一万一千五百二十个。”
……
“你初学观星,暂时只学会五曜运行就好。辰星,主杀伐之气,战斗之象。……”
杨乐仪刚刚听到那一大串数字已经头昏了,后面的根本没听下去,好在烛光暗淡,也不怕走神被司空旭发现。
……
“流星!”杨乐仪本来昏昏欲睡,一看到远处天空的流星,霎时激动起来,赶紧许愿。
“你这么激动,都学会了?那把这流星讲下,讲不出来等着挨板子。”
“我,”杨乐仪支吾起来,却见烛火下司空旭一脸坏笑,气道:“这么复杂的东西,哪有人那么快学会?我就不信你,老师只讲一遍就会了。”
“是啊,我师父只给我讲了一遍,我就会了。”当然,他抄书抄了二十遍,观测星空长达十年,才学会。不过,这后半句司空旭没讲。
杨乐仪不太相信,不过又想或许有神童也不定,一想到答不出来又要挨板子,遂赶紧转移话题,作出一副无限崇拜之样,希望能被敷衍过去。不过,此计未能得逞。
“学这些又有什么用?”挨打后的杨乐仪不满地嘀咕。
“学了这些,你在野地里,就知道方向,知道天气,就算无人与你传递消息,也能知道最近有什么大事发生,你看刚才那颗流星,是从翼、轸东北而出,穿过太微,进犯紫宫。先小后变大,这意味着,当今国君时日无多了。”
“哼,秦国国君早就生了重病,肯定活不长,你这话等于白说。哦……你先前还说尹成浩的后人会统一天下,按尹成浩那种奸诈心肠,武功高强,暗地里在别国又经营了多年,就算别人不让他登王位,他也肯定会把王位夺过来。你那根本就不叫算卦,纯属蒙人。对了,后来国君换立谁为太子啊?我觉得那两个都不是好人。”
“两个都没立,仍是原来的太子。”
“为什么?”
“自己去想,我这些天白教你了?”
“司空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