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滔江水自茫茫+第二部-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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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滔滔江水自茫茫》作者:泛泛杨舟
本文是《明月来相照》的第二部
第一章 征伐
如血的残阳终于褪去了最后一丝亮光,隐没在厚重的云层中。不过,大地只是陷入了短暂的昏暗。不多时,月亮升起来了。惨白的月光幽幽地映着暗淡的江面,甲板上士兵们的武器反射出刺眼的白光,映得近处的水面波光粼粼,竟比在先前的夕阳下更要明亮几分。
远处的水面上,大小船只挤得密密匝匝,随着船只的晃动,荡漾出一圈一圈的波纹。不同方向的波纹相互交错,力量大的那方抵住了另一方的攻城掠地,顽强地将自己的领地扩展,但还没来得及庆祝自己的胜利,很快又被下一次船身的晃动改变了结局。
月亮越升越高,潮水慢慢上涨,船身缓缓上抬,岸边数名红衣红甲的军官仔细观察着船身上升的高度,最后陆续走到一艘两层楼高的大船旁边,对船边两名红衣黑甲的军官耳语了几句,那两名军官小步疾走,登上二楼。
楼上站着几个人,除了一银衣银甲之人在月光下特别醒目之外,其余之人皆隐没在暗影中。
“大王再请三思,虽然此策看似天衣无缝,但我军此次行动太过冒险,如今面对的可是秦陈两国……”凝重的语气,如同头顶那轮明月亮旁边的乌云,因月色如此亮眼,那乌云更显浓黑。
没等暗影中的那人说完,两名红衣红甲军官对着银衣银甲之人,单膝跪下,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
“大王,时辰已到!潮水已满!”
“出发!”那银衣银甲之人背对着他们,负手而立,远眺着前方,闻言缓缓转过身来,用低沉却清晰的声音发出了命令。
“诺!”两名军官大声又迅速地做出了反应,噔噔噔地跑下了楼。
“大王,请三思!”先前那人不甘心。
“此人军令当前,仍在惑乱军心,斩首,祭旗!此役中将领如有似者,一律以此行刑!” 银衣银甲之人大声道。
“大王,大王……”那人的惨呼被冲天而起的巨响掩盖。
炫丽的烟花在空中绽放,试图更高,更高,热烈地追逐着那轮凄清的白玉盘。
如流星般闪耀,如彩虹般灿烂,银色的盔甲在强光辉映下,流光溢彩。盔甲下的人棱角分明,双目锐利如鹰隼,嘴角挂着一丝残忍的笑意。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妖女,你逃不脱寡人的手掌心!”他猛地一下扯掉船头束缚的绳索,轰然拉开那面最大的旗帜,让它随风跃动,一枚形似流星的烟花爆开,映得上面的“楚”字越发清晰。
片刻后,先前江面上停泊的船只开始升帆,随着布帆从平滑如镜变得饱满鼓胀,船只的速度也从龟行变成兔走,数百艘大大小小的船只,如出鞘的利剑,沿着长江,浩浩荡荡向陈国建邺方向驶去。
虽然陈国今年遭遇了水灾和灾后流民起义的侵袭,一向相安无事的楚国悍然发动了战争,而且雪上加霜的是,赵国也趁火打劫。但前段时间,在刚刚赶来的秦国军队支援下,秦陈两国联军击败了一路节节大胜的楚军,前些日子的心惊胆颤,已被很快忘记,因此,今日八月十五,桂花飘香,仍是建邺的贵族们享受花好月圆的时节,每年度的烟花盛典,今日继续举行。
“奇怪,今年的烟花盛典,怎么提早了半刻?”正在庭院内赏月的陈国国君对妃子们道。
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在五天后终于知晓。
面对着出其不意越过天堑的楚军,屡战屡胜的秦军,在与他们的第二次较量中,遭受了惨重失败,逃离途中,又被赶上来的赵国军队沉重打击。失去秦军支援的陈国军队,已是毫无斗志,三日后,赵国军队与楚国军队回合,八月二十日,建邺城破,陈国国君被俘。
“大王饶命啊,请念在楚陈两国原先本是同出一源的份上,饶了罪臣吧。”被抓到后,他被带至楚王燕烈翔跟前,望着燕烈翔狂怒的神情,看着几个陈国高官已被推下去斩首,他吓得汗出如浆。
“大王饶命啊,罪臣本不该继承这王位,全是鄙朝太尉硬推罪臣上去,罪臣只是傀儡,是他两月前命人纵火,烧死前任国君。”
……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的判断完全出错!听了这个傀儡国君的自述,燕烈翔狠狠地一拳将面前的玉案砸成两截。
他以为两个月前,陈国宫殿发生的大火,是萧慕雨施放的障眼法,依照那个人妖的个性,不可能放弃王位,先前所搞的所谓禅让,也只是除掉异己之策。诡计多端、武功高强的萧慕雨,不可能就这么简单的被烧死!在连夜突击调查之下,有宫人交待,在那场火灾中一同丧命的,还有萧慕雨一直不让别人见到的一个女子。难道是……
不会,说不定是另一个障眼法,妖女!别想逃!燕烈翔紧紧捏住那个锦囊,望着不知何时已发白的天色,牙齿格格作响:“传令下去,将那废弃宫殿掘地三尺,原先掩埋的尸首全部给我挖开,寡人要一一查验!”
片刻后,侍从前来禀报:“大王,说也奇怪,赵国军队正在做与大王刚才吩咐相同之事,已有一夜之久,且有一武功高强之人在,我军不好进入。”
不等侍从禀告,燕烈翔已飞身出门,来到那片残椽断柱之前。果然看见一满头银发之人,运掌出力,将倒塌的重物轻松拉起,旁边响起了啧啧惊叹之声。
正想出声责问,银发之人一个转身,让他如遭雷击!
是他!那个白虎精!妖女的师父!关于那个妖女的一切,燕烈翔可是记得十分清楚。
他依然是一头银发,依然是清雅绝伦的脸庞,但眼底的温柔不再。
怎么他成了赵国军队的一员?
他似乎还念念有词?
“然儿,然儿!”
此刻的任明昭,已一夜没有合眼,一想到那日火光中的她,就痛彻心扉。
刚才一夜的翻检,让他的心越来越下沉,虽然,她活着的可能性,本身就是微乎其微……
一个月前,他加入到赵国军队中,想借军队之力发掘这宫殿,也是为了这微乎其微的可能。
因为,在那日火中再度救他之前,他的然儿,就曾经在六年前的一次熊熊烈火中救过他。那是在他召唤她之后,引发了五行天火。
记忆从未如此鲜明,一闭上眼,就能准确无误地浮现六年前的那个场景。
火,铺天盖地的火!疯狂吞噬一切的火!
开新章了,大家多提意见啊,新书名和开头如何?
某人答应给我的第一部长评呢?记住啊,拖欠一天了,我要讲利息的。
第二章 被救和自救
两个多月前的一处陈国宫殿。
满目的红光,东西燃烧剥落的声音不时响起,空气中涌动着带着松柏香的热浪,周围的一切在这热浪中,看起来像水中晃动的水草。
皮肤已经感到那种灼热,自己真的要这样被活活烧死么?杨乐仪看着怀中安然微笑的小绿,暗骂自己没用,师父在时那种视死如归的气魄,怎么都不见了。看着师父离开,被这热浪一灼,本来平静的心湖又动荡不安。
已经能闻到头发被烤焦的味道,眼睛也无法承受汹涌的热度,不得不闭上。在这最后的时刻,她忽然想起了韦泽,那个容色清冷的纯真少年。
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人是他。他的武功,因她而废,他的生活,因她而改变,他的生命,因她而陷入危险。
因为一开始被他设计,所以后来好长一段时间也欺骗着他。甚至到他突然消失,自己那时还暗暗庆幸终于摆脱与他共度一生的桎梏,直到,自己被燕烈翔强迫。
什么时候越来越频繁地想起他?是他不眠不休地赶来救自己么?是他为了讨自己欢心,傻乎乎地向那些女人们借首饰观看,认真做发钗给自己么?想到那个发钗,唉,自己也不知道弄到哪里去了,辜负了他一番心意。
除了那段被救的时间,与他单独相处之时,大部分却是在梦里。不过,梦里真好,他是唯一让她放心的人,不会欺骗她。现在,又是在梦里了么?她惊喜地望着眼前出现的人儿。
“乐仪。”
不,这不是梦,自己的眼睛睁开了,刚才从四周扑面而来的火焰生生顿住,竟似遇到一圈厚重的阻隔,先前的灼热也被隔在外面。
“我力量不够,不能直接带你走,需他助力。”说着,韦泽手中发出一团玄色光芒,涌向小绿,刚才虚软无力倒在她怀中的小绿站了起来,身上闪烁着红色与玄色的光芒。
“带她从这里走。”韦泽对着地面画了一个圈,地面顿时出现一个洞口,深得看不到底。“你身上有水火之力,能破开一条路。快点。”
为什么,每次都是他来救自己。杨乐仪心头泛起一种奇怪的感觉,正想说点什么,却见他那双琥珀色的眸子越来越淡,身影也越来越虚幻:“以后,你要靠自己了。”
她还未来得及说话,自己已被小绿拉着,从洞口一跃而下。前面是无尽的黑暗,不知道这是多深的地下,头顶的亮光也一下消失,显然地面重又合拢。小绿紧紧握着她的手她,用五行之力艰难地开出一条道,还好两人被玄红之光罩住,呼吸尚不困难。行了不知多久,小绿的速度放慢,两人身上的光也渐渐微弱,走了一会儿,小绿身上的光完全消失,身体也软绵绵地靠在她肩上。
“小绿!”黑暗中看不见他的脸,伸手探去,尚有鼻息,略感放心,但摸到他鼻下湿漉漉的,仔细一闻,竟是血腥之气!她赶紧输送真气给他,好一会儿,才感到他动了动。
“你怎样?好些没有?”这黑暗的甬道中,细小的声音也被放大,传来一阵阵回声。
小绿没有出声。
“你怎么不回答我?”
回答她的,仍是她自己的回声。
她心头没来由的感到一丝恐惧,什么也看不见,身边的小绿也不说话,身处地下的漆黑中,让她想起了一些恐怖小说,不由得攥紧了他的胳膊。
就在她已经想起五六本小说中的情节时,小绿捏了捏她的手,在她手上写字。
“言”,“闻”,“皆”,“否”。
小绿写了几遍,她才辨认出这几个字的形状。
什么?他丧失了听觉和说话的能力?
两人用手写了一会儿,杨乐仪连蒙带猜,基本上确定,小绿现在的身体,已无法继续打通道路。
怎么办?四周一片黑暗,若是回头的话,再无生路,但靠自己的力量,能找到出路么?而且结界也破了,自己也会因缺氧而死。
对了,结界破了这么久了,怎么自己都未曾感到过呼吸困难,周围一定有通向外界的出口!一想到此,她精神一振,此时小绿反反复复地在她手上写着“歉”,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拉着他摸索着就往前面走去。
在这黑暗中摸索了半天,并没有摸到什么明显的洞口。杨乐仪想了想,将食指上半截放进嘴中濡湿,再举着手指沿着甬道壁慢慢感应。这是中学地理课曾经教过的一个简易测定风向的小方法,若是有风,上半截因为水分蒸发得快会比下半截手指明显感到凉意,再调整手指位置,就可找到风向,随之就可找到通风口。这在视觉完全不起作用的地下,是唯一有用的办法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杨乐仪嘴里的口水都干了,可仍然没有找到哪个地方有风。但此时她只是略感饥饿,并不觉得呼吸困难,更加相信出口就在附近。
为什么还是找不到呢?许是小绿也有些疲累,低下头来,而黑暗中又看不见,他的下巴和她的额头撞在一起。
好痛!要是两个人一样高,就不会出现这种问题了。
一样高?
是了,难怪自己没找到出口,是因为自己个子不够!杨乐仪赶紧将小绿的手拉过,写字让他抱起自己,重新找出口。找了一会儿,她的舌头都干得快裂开,只好又给小绿写字,让他的口水濡湿自己手指。
在黑暗中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了通风口,原来在比自己大约高两个头的地方。但那通风口很小,大概只有一拳左右,而且从那通风口看去,也是什么都看不见,似乎也并不是最后的出口。
杨乐仪想了想,跟小绿“交谈”后,站在他肩上,用内力一点点将那通风口扩大,终于能容一人通过。这才跳下,又与他“交谈”一阵,将两人衣带解下连起,一头紧紧系在自己手腕,一头紧紧系在小绿手腕,然后她先沿着洞壁,攀爬而上,终于爬过那个通风口。感应到周围无甚异样,她重又下来,先将小绿送上去,自己这才上去。
虽然这个洞中仍是黑暗,但较之刚才地底中的伸手不见五指,已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