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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181 郎骑竹马来-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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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搓着手指头不做声,他的名字我都不知道,怎么问候招呼。
  
  “放学了吗?”他问。
  
  “嗯。”我点头。
  
  “那该吃饭了吧。”
  
  “我不饿…”是该吃饭了,可是他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个。
  
  “可是我饿啊,今天一整天都没吃过一颗米粒。”他捂着肚子做出很凄惨可怜的样子,我被逗得扑哧笑出声,他走来把白色的头盔交到我手上,拿起车把上挂的另一个朗声说:“吃排骨饭去吧,今天遵守交通规则。”
  
  这才懂了他是在请我吃饭,连忙把头盔丢回去说:“我…我不吃了,还有作业,晚上自习课要交的作业…”
  
  “NO,NO。”他摆着食指说:“你撒谎,三天以后是期末考,晚上没有自习课,也没有舞蹈课。”
  
  “可是我不饿…”他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饿啊,小姑娘见死不救!”他假意摔在机车座上,撇着嘴巴指控我没善心。
  
  去还是不去?仿佛经过了一个世纪的交战,我上前拿起头盔戴上,小声要求,“我坐后面…”
  
  他带我去了一个装潢漂亮时尚的餐厅,这样的地方不是我该来的。吃的是什么我没留意,好不好吃没尝出。一落坐我就开始后悔,昨天坐他的车,今天和他到这种地方吃饭,我到底什么变得这么胆大包天了!
  
  他一直扬着微笑和我说话,而我只是点头摇头不发一语。半个多小时里我如坐针砧,好几次都想拔腿跑出餐厅。
  
  “上两个月出差去了,每天只能吃一顿饭,你说可不可怜?”
  
  虽然想过他不是学生,可听他说出差我还是吃了一惊,“你在工作?”
  
  他见我答腔加深了笑容,“我已经老得不能做学生了,很早以前就成了社会人士。”
  
  “哦。”
  
  “李唯雅。”
  
  “嗯?”突然叫我的名字…
  
  “现年十四岁,生日十月十二日,据不精确统计,身高幺五五,体重七十三。小学念三小,现在就读于第一中学,同时在市舞蹈团学习舞蹈,学习非常优异,舞也跳得一级棒。呃…还有,是个贪吃的小谗猫。”说着他伸手来擦掉我嘴边的菜渣。
  
  我红着脸避开,有些讨厌他过分的举动,硬声问:“你怎么知道这些…”
  
  他没有回答,拍着自己的胸脯说:“安东,现年十九岁,生日九月六日,据精确统计,身高幺八六,体重一百四十六,六六大顺吧。小学在外婆家念的,中学念到高中二年级辍学,惭愧啊。”说到这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继续说,“现在为就业的社会人士,有一个秘密。”他神神秘秘地探过头来说:“同样也是谗嘴猫。”
  
  “我才不是谗嘴猫…”
  
  “好了,现在认识我了吗,小公主?”
  
  不懂他莫名其妙的话,我没好口气地说:“我叫李唯雅,不叫小公主。”
  
  他撑着额头闭眼呼吸了几次,睁开眼表情突然变得很认真,“唯雅,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挺讨厌的,和你不既认识又不熟悉,可却像个流氓一样拉着你搭车、吃饭。告诉我,是这样想的吗?”
  
  “不会…你是娅莉的朋友…”我说出违心的话。
  
  听我这么说他欣喜不已,“我是她的朋友,从今以后也是你的朋友对吗?”
  
  我没有犹豫就点了头,“你叫安东?”
  
  “平安的安,东南西北的东,安东是也。”
  
  “可是我听他们叫你东…”
  
  “冬瓜是吗?”
  
  “冬瓜?”
  
  “是啊,因为我以前长得像圆滚滚的冬瓜。”他一边说一边鼓起腮帮挺高肚子,做出‘圆滚滚’的模样。
  
  “我不信,你哪里像冬瓜了。”他那么高那么瘦,怎么会像冬瓜。
  
  “不信我改天给你看照片,还是算了,给你看见光屁股我会不好意思的。”他害羞地说。
  
  “你光着屁股拍照?!”我惊呼。
  
  他摊摊手委屈地说:“我也不想的,可是开衩裤就是露屁股的。”
  
  “你骗人,说的是小时侯的照片!”
  
  “我没说不是啊…”
  
  他真的是很会逗女孩,有幽默风趣、有甜言蜜语、有刻意使坏,可并不让人觉得油腔滑调或是流里流气。喜欢上他,是轻而易举的事。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喜欢他,是轻而易举的事。我也大约懂得,他要和我‘做朋友’不是无缘无故的,也许是因为我长得一副好模样。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漂亮的脸本就是女孩骄傲的资本。
  
  接下来的三天他每到放学时间就到学校,说是学校没有暖气温书会很冷,邀我去一个安静的地方温习。安静的地方是一间咖啡厅,又是一个我没有去过的地方。隔着一张精美的玻璃桌,我温习课本,他拿着一本厚厚电脑书在对面看着,每回抬头总能对上他微笑的眼,那一刻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公主。
  
  也许会像静宁说的那样,当我的真命天子出现的时候,我的心里不会再有杨果。我有我的王子,不再需要他了。

冰窟、桌底
  
期末考试以后寒假开始,我从校舍搬回了家,头一回讨厌放假,这意味着安东不会再到学校来,我再没有机会和他见面。
  
  不过几天,想念就像虫蚁一般啃咬着我的心,拒绝和妈妈一起上街购年货,窝在阁楼里一遍又一遍地默喊他的名字。安东,安东,像是魔咒一样将我紧紧抓住,每念一遍心悸就多一分。原来这就是爱情,来势汹汹又让人甘之如愿地受它折磨…
  
  一星期后学校发出成绩单,我是年级第七,虽然达不到妈妈的要求但比起上一次好歹有进步,她宽宏大量地只惩罚我一天不准吃饭在家闭门思过。寒冷的冬天饿得特别快,到了下午两点我就已经熬不住了,趁爸爸出门买香烟的时候赶忙给杨果打电话求救。
  
  “喂,请问哪位?”
  
  听见是他妈妈的声音,我拿过毛巾捂在话筒处,这一招是我和他从电视里学来的。我压着声音说:“阿姨好,我是杨果的同学,想找他问问假期作业。”
  
  “好的,我叫他接电话。”
  
  等了半分钟电话那端传来一个饱含怒火的声音,“喂,谁啊?”
  
  “果果,是我。”我拿开毛巾说。
  
  “是你,什么事?”
  
  粗声粗气立刻变成冷冷的调子,是我多心了么?
  
  “我妈又不让我吃饭了,快救救…”电话突然被挂断,听着嘟嘟的声音我以为是他不小心挂掉了,可等了很久他也没有打来。是被他的爸妈发现了?可是怎么会发现呢,难道那笨蛋按下了‘免提’?
  
  等了两分钟没有回音,我愤愤踏着脚走上阁楼,还没进房间就响起电话铃声。飞奔下来拿起电话大声抱怨:“你怎么回事…对不起,你是?”不是杨果,是一个陌生的女人。
  
  “我找李唯雅。”一个很没有礼貌的人。
  
  “我就是,请问你是哪位?”
  
  一阵嘈杂声之后,电话那端换了人,变成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小公主,知道我是谁吗?”
  
  “安东?!你怎么…怎么知道…”叫我‘小公主’的人就他独一个。
  
  “怎么知道你家的电话是吧,我可是神通广大,区区小事难不倒我。”
  
  从声音里我也能听出他的笑意,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随口问,“刚才的人是?”
  
  “怕被你家里人知道有坏男生打电话给你,所以先让一个小妹妹……”
  
  突如其来的惊喜让我忘了饥饿,等到爸爸回来我也舍不得放下电话。安东让我别出声,听他说话就好,在爸爸怀疑的眼神下我支支吾吾地和他聊了将近一个小时,最后爸爸追问着是谁的电话我们才不得不结束。
  ※
  杨果是故意挂我电话的,在接电话之前他就把我气得不行,恨不得我饿死算了,哪会理我的求救。
  
  晚上,洗完澡穿着短衣短裤从浴室出来;见客厅在播电视剧忍住冻看了一会儿才上阁楼。推开门,灯竟然开着,记得下楼的时候有关的。走进屋,手还没带上门就听到关门的声音,转身看见门后躲着一个人差点大叫出声。
  
  “果果?!”
  
  他坐上我的书桌,冷面冷脸地说:“等你很久了。”
  
  无端端摆脸色给我看;我也没有笑脸给他;搓着冰凉的胳膊问:“等我干什么?”
  
  他盯住我不说话;牙齿左右磨动着。
  
  “你快出去;我要穿衣服!”冻死人了。
  
  “穿你的呗。”他侧起身不看我这边;拿起桌上的笔高高抛起再挥手弹向我的床上;接着是书本、发夹和橡皮头绳;一件一件发泄似的乱扔。
  
  “果果;怎么了?”我没有生气;想着他是不是遇到了不开心的事。
  
  “你认识他吗?”
  
  “谁?认识谁?”
  
  “那个骑摩托车的人;有人看见你上了他的车;还不止一回!”
  
  手一抖;从衣橱里拿出的外套掉落地上;捡起披在身上;整个头埋进衣堆里假意翻找衣服;“他…他是娅莉的朋友…”我上谁的车都不关他的事;可声音却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羞耻、害怕、不知所措;就像那被丈夫抓住把柄的出轨女人。
  
  “可你不认识他吧;呵。”他冷笑两声;抓起桌上的东西打来;嗙一声被衣橱的门挡住落在我脚边;是我新买的钢笔盒。
  
  “你干什么啊!”我跳脚退后;背抵着墙冲他大吼。
  
  “你想如果被你妈知道了;会怎么样?”他抽动着嘴角说;模样像极了电视里催租子的保长。
  
  “我…又没怎么样;他的车我只坐过一回;就是那天赶着回来拿衣服。是谁告诉你不止一回的;我那也是把钱包忘学校里没钱坐车;正巧遇到他路过;人家好心搭我一程!”我越说越大声;越说越像那么一回事儿;泪水在眼打转;真想是受了委屈一样。
  
  杨果的马脸绷不住了;放柔声音说:“有人看见他到过一中好几次…”
  
  “有人;有人;你相信他们还是相信我!”我厉声质问着;不得不佩服自己做戏的本事。
  
  “我…”
  
  “唯雅;你在和谁说话?”爸爸的声音传来;吓得我和他飞了魂;他作势要跳出窗去;可是来不及了;门外已经响起来钥匙声。“唯雅;你在里面做什么?”
  
  门锁打开的瞬间杨果一个翻身到了书桌另一边;蹲下身窜进桌底;听见咚地一声;可能是撞着了脑袋。
  
  “在屋里和谁说话?”爸爸走进屋来;左右看了看寻找和我说话的人。
  
  我镇定地走向书桌边;拉过椅子坐下;脱去拖鞋伸腿一蹬把桌底的人外里塞进一些。“和谁说话…”我装着心虚的样子;看向窗户外杨果家斜对的阁楼;“和对面的杨果…”
  
  爸爸皱了皱眉没说什么;打开衣橱问:“你妈妈那条彩花丝巾在哪儿?”
  
  桌底的人手脚弯折着;难受得动了一下弄出声响;我又抬起腿揣出一脚用力将他踩住;脚底的触感不是衣服;感觉像是头发还有若隐若无的热气;我踩着他哪儿了?
  
  “彩花丝巾…不知道;不在我这儿吧。”以前那么多次也没被撞见过;今天真是走背运!心里不断念着爸爸快走;可他磨蹭了好半天还不离开。“真的不在我这儿;我拿她的丝巾做什么。”
  
  “可能是收衣服的时候混一起了;明天医院有个宴会;你妈急着要…你的衣服怎这么多?”
  
  “也没几件…啊!”这个疯子!竟然挠我脚底板!“啊;怎么办;忘记给舞蹈团的老师打电话问开课的时间了。”我急忙应变;掩饰那一声惊叫。
  
  “明天问吧;我还以为什么事;这么大的人还咋咋呼呼的。你看你床上乱七八糟扔的是什么。”说着爸爸走过来;整理起我杂乱的床。
  
  我几乎要休克过去;胸前紧紧贴在桌边;双腿伸进桌底用膝盖死死抵住里面的人。裸露的腿冻得微微发麻;心里紧绷着一根弦压根没注意搭上腿的温热…
  
  “爸你快出去啊;我还没穿好衣服;要冻死人了!”
  
  “还不赶快穿上。”
  
  “你出去!”
  
  “好;我出去。”
  
  听不到下楼的脚步声我才起身移开椅子;杨果慢慢地从桌底爬出来;被折腾得满脸通红;坐在地上把手脚活动了几下才站起身。
  
  “我回去了。”
  
  “嗯。”
  
  安东的事被突然的意外打断;惊魂未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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