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仇火中-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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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半眯着眼,好奇的看他到处翻看屋子里的东西,最后他的手上变出两个甜薯、一片干肉、一些小米和一只铁锅。
在火上架好铁架后,他拿着铁锅到外头取了一点雪,再将铁锅挂在架上。
聂莹莹顿时睡意全消,错愕的注视他拿起刀迅速的削去甜薯的皮。
“你在做什么?”她睁大眼睛看着他熟练的将切块的甜薯丢进沸腾的水中,接着倒进小米。
沈均仇奇怪的抬头看她,“你看不出来吗?我在煮吃的东西。”
“啊……”她只能发出这个音节。
“幸好这里还有些存粮,只不过你这个吃惯山珍海味的大小姐,可能不喜欢这种乡野人家的粗食吧!”他以为她是嫌恶这些粗陋的食物。
“你会煮饭?”她终于说出来自己惊讶的原因。
“我当然会煮饭。小时候为了生活,我什么事都做过。尤其进了山寨后,要做的事就更多了,煮饭不过是其中之一。”他想起刚进山塞时,每天要削的甜薯可是一大箩筐,这两个小甜薯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你煮的是什么东西?闻起来好香。”她从来没见过也没吃这种奇特的食物。
沈均仇冷哼一声,真是千金大小姐,竟然连甜薯都不认识!“这是穷人的粮食,像你们这种大户人家,多半是拿去喂猪的。”他嘲讽的扯动嘴角。
“真可惜!这么香的东西,一定很好吃。”聂莹莹不以为意的望着锅中的食物。今天一整天她都没吃到热食,虽然她极力忽视热粥的存在,她的胃却不配合。
沈均仇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前些天给她的美食佳肴她不屑一顾,现在却对他随便煮的粗食有兴趣。
他搅了搅锅内的小米粥,顿时香气四溢,使得聂莹莹更加专注于锅内的食物。
“再等一会儿就可以吃了。”他突发善心的安慰望穿秋水的她。
隔着氤氲的热气,她的注意力不经意地移转到沈均仇身上。
不知是因为火光照耀还是专煮食的关系,他脸上原本有的线条柔和许多,现在的他看来不但无害,而且友善。聂莹莹抬头偷偷的凝视他,他刚毅的面容此刻显得格外俊朗迷人。
聂莹莹,你怎么了?她在心中暗暗斥责自己,怎么可以这么恬不知耻的盯着男人看?更何况他还是恨之入骨的人!她讨厌自己莫名的心慌,像是有人搅乱了一泓不兴涟漪的湖水。
她强迫自己别开目光,然而在碗香喷喷、热腾腾的甜薯小米粥已经摆在她面前。
“吃吧!”他又切了半片干肉到她碗里。
为什么老天爷总是这么折磨人?她不该接受他的任何东西,即使是食物也一样。
当她的脑袋倔强的维护自尊时,她的手却已经违反理智,小心翼翼的端起碗筷,夹起一块甜薯放进嘴巴。
“好甜!” 她露出一朵满足的笑容。
沈均仇手中的碗差点摔到地上,这种最普遍的粗食竟会让她大呼好吃,可见她是饿坏了。然而真正教他失魂的,是她首次在他面前展现的笑颜。
“你不吃吗?”她好不容易放下碗筷,盯着锅里最后一碗粥,再看看沈均仇。
“你吃吧!我吃饱了。”他佯装漠然,眼中却遮掩不住轻笑。
“真的吗?”她看了他可疑的表情,又看看锅子。
沈均仇不发一言的拿走她的碗,将剩余的粥全部盛在碗里之后递给她,“吃完它。”
聂莹莹红着脸接过,不久又是一副高兴满足的模样。沈均仇暗咒一声,他一点不喜欢自己这个近乎宠溺的举动,可是管他的!现在他只想好好的欣赏她的笑容。
屋外凛冽的寒风呼啸着,这间小屋不但隔绝了外面的风雪,好像将他们之间的仇恨暂时在外头。他们很在默契的不去触及彼此的仇恨,默默的享受着弥漫在两人间难得的温馨。
享用完毕一生最美好的的餐后,聂莹莹看着沈均仇俐落的收拾碗筷,然后又加了些干柴到火堆里去。
“谢谢。”她僵硬的吐出这两个字,对绑架自己的恶人道谢真是十二万分别扭的事。
他置若罔闻,只是拿起一根木条,面无表情的翻动柴火。
“我想,我该谢谢你救了我。”再说谢字似乎简单了些。
沈均仇一想起这件事,一股愤怒又涌上心头。他气自己竟然在看到她跳水时感到害怕,而他甚至连犹豫一下都没有,就跟着跳下冰冷的溪水中。
他又生气了!
聂莹莹转过头去,不敢面对他,“我不是存心要跳水的。我是被你吓了一跳,才不小心掉下去的。”
虽然她曾多次兴起求死的念头,然而一旦真正面临生死存亡的关头后,她才庆幸自己能继续活在人间。
沈均仇淡漠的脸上忽然出现一抹捉弄的笑容,“你大概是命中犯水。下回想逃,最好找个离水边远远的地方。”他忆及她也曾在山神庙旁的水池溺水过。
“你……”她转回头,红着脸瞪视他,语不成句。
“怎么,想起了什么吗?”他的笑容愈发扩大,原来卸多冷酷面具后的他也懂得促狭。
“如果不是你不肯放我走,我也不至于选在这冰天雪地里逃跑。如果不是你那件愚蠢的黑衣,你就不可能发现我,我也就不会掉到水里!你不知道衣服除了黑色外,还其他颜色吗?”她愈说愈气愤。
敢情她是将所有的罪过全推给他和他的衣服了?他原本只是低着头问笑,最后终于忍不住的放声大笑。
“你还笑!你倒是说说看,你为什么只穿黑色衣服?你以为黑色很美吗?”聂莹莹涨红了脸,执意要他给她一个回答。
沈均仇轻咳两声,好不容易止住笑,正经的说:“黑色耐脏。”
什么?她错愕的看着他,就因为这个简单的理由,就毁了她逃亡计划?
她快气昏头了,“你这个真是可恶到极点了!”她第一个反应便是拿起身边的绣鞋,往他脸上丢过去。
沈均仇轻松的躲开,“原来聂大小姐有爱丢东西的嗜好。”
“对!专丢你这种坏人!”她赌气的说,晶亮的眸子里除了怒气之外,似乎还掺杂了些许笑意。原来随心所欲的笑是这么有趣。
“那你可得多练习!否则依你的丢法,要丢到我这种坏人,你这辈子是无望了。”他煞有介事的给她忠告。
聂莹莹气极了,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扔东西出气,却偏偏碰上一个不知配合,还耻笑她的人。她爬近沈均仇身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抡起粉拳,重重的捶打在他身上,他呆愣了一会儿,全然没料到她会有这种举动。
食髓知味的她准备再次扬拳一吐怨气,然而沈均仇微微一侧,促住她正要挥下的手,她刚好与他扑个满怀。
“没想到你不但喜欢丢东西,还喜欢打人,这可不是个大家闺秀该有的举动。”
低沉的笑声自她头顶传来,她满腔的怒火突然转变成开怀的笑声自口中逸出。“从小我的奶妈就不断唠叨着女孩子站要有站相、坐要有坐相,要是她看到我这么不端庄的样子,一定又要到我娘的牌位前痛哭流涕一番了。”她倚在他怀中,仍止不住轻笑。
沈均仇不安地动了动,她的馨香隐隐地传至鼻端,不断刺激他的神经,雪白的身子在单薄的亵衣下若隐若现。他勉强克制住内心的悸动,将她的身子扶正,“睡吧,很晚了!”
聂莹莹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行为是多么的放纵,她捉紧衣服遮掩裸露的胸口,不敢再多看他一眼。
沈均仇站起来,拿起已经烘干的衣服,然后走回她身边坐下,将衣服披盖在两人身上。
她惊讶地瞪视着他,不知该说什么。
“你若不想冻死,就乖乖的待在我身边。”说完他便躺下,随即闭上眼睛。唉,他还是舍不下她的软玉温香。
聂莹莹看了看冰冷的另一角,又看向似乎已经沉睡的沈均仇,决定暂时放弃成见,避免碰触他的身体,小心地躺了下来。
一日的困倦袭来,她愈睡愈沉,依偎着身旁暖和的身体,她有种舒适的安全感。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奇异的搔痒从她耳畔传来,温柔的话语令她无法分清是梦或是真实。
“聂……莹莹,你睡着了吗?”
“嗯。”她依旧闭着眼睛,不愿挣脱那舒适温暖。
沈均仇侧起身,一只手臂贴上她背后抚摸如丝的秀发,嘴唇轻靠她的耳际低哺,“莹莹,除非你想重蹈覆辙,否则你最好移开身子—;—;至少保持适当的距离。”
她猛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整个人蜷缩在他怀里,他的下巴刚好顶住她的头顶。
“对不起。”她尴尬的迅速转身,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现在他们两人都清醒了,神经紧绷如在弦之矢,直到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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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一直持续到第二天近午才停止,林内积雪盈尺,沈均仇困难的推开被积雪挡住的木门,灿烂的阳光顿时洒落满室。
聂莹莹跟随沈均仇走出木屋,照耀在雪上的阳光扫射出晶莹的银色光芒,让人恍如置身朦胧缥缈的仙境之中。
展开双臂,她深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阳光在她身上形成一圈光晕,她优游自得的享受这难得的美景。
突然,一个结实的雪球飞来,在她的后背爆裂成碎冰,她吓得立刻回头,看见不远处的沈均仇咧出一个好大的笑容,手中还拿着另一个雪球。
“你做什么?”她偏着头,不解他奇怪的举动。
“啊!是你呀!我以为看到仙女呢,所以才想拿雪球把她打下来的。”他毫不隐藏自己的笑意,她的样子有趣极了。
明白他在逗弄自己后,她也不甘示弱的依样画葫芦,堆起脚下的雪,不怀好意的盯着他,“你不是说我若想丢你这种坏人,很多练练吗?现在正好!”不待说完,她便毫不留情的拿起雪球朝他仍过去。
雪地上交映着两个影子,不绝于耳的笑声在空旷的林中回荡,直到聂莹莹笑得不支例地,宣告投降。
沈均仇看着她和阳光般灿烂的笑靥,一时不察,竟也跌个大跤,两人相视一眼,开怀的笑声再度弃斥林中。
“好久不曾玩雪了。我小的时候最喜欢和我爹娘在林子里打雪仗了。”他的脸上泛起幸福的光彩,儿时的回忆在他脑海中涌现。
“你真幸福!小时候只要我一玩雪,爹爹就会大声的斥责。他就是不肯让我玩雪,怕我病着。”她露出羡慕的眼光。
快乐的魔咒在一瞬间被打破了,沈均仇的笑脸凝起一层寒霜,聂莹莹也逐渐敛去笑容,冷凝的气氛笼罩在两人之间。
沈均仇站起来,拍拍沾上雪的衣摆,脸上的表情比昨日的风雪还要严酷,“我们得走了。这附近应该有个市镇,中午前必须赶到。”
看着他突如其来的转变,她不禁怀疑刚才和昨晚的一切都只是她的幻想,他一直都是那个酷恶劣的人吧!
沈均仇毫不温柔的将聂莹莹自雪堆中拉起,不待她站稳便拖着她走。他不能原谅自己任性的笑闹,忘记她是聂家的人。在沈家二十五条人命的血债未得偿之际,他竟然记忆忘情的沉沦在聂莹莹的巧笑娇颜中,他甚至能够听到惨死的冤魂在向他大声的呐喊!
行进的途中,两人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不过一盏茶的工夫,一个小小的市镇就出现在眼前,路旁的石碑写着:堤河镇。
沈均仇依旧拉着聂莹莹快步的前进,路人都纷纷驻足看着这两个陌生人。这是个很小的村镇,任何外地人进人都会起好奇。
“在这儿等着。” 沈均仇拉着她进人小镇中唯一的客,吩咐店小二送上热包子。和掌柜交谈几句后,他便和掌一起离开了。
聂莹莹将热呼呼的包子捧在手心中取暖,一个陌生的男静悄悄的走到她身后。“请问是聂姑娘吗?”
见聂莹莹不回答,他又放大了音量,“请问是聂姑娘?我是燕楼姑娘的朋友。”
聂莹莹怀疑的看着他,难道是杜燕楼安排来接应她的?都过了一天了,那人会等着吗?可是除了杜燕楼安排的外,这里不该有人知道她是谁才对。现下沈均仇又不在,不正是逃的大好机会吗?
那人见她一直没有反应,不禁怀疑自己是否认错人了。本来那个聂姑娘该是昨天到的,况且这个女子好像有个男人跟着。他立刻说道:“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快点头呀!快叫住那个人呀!轰莹莹在心中对自己大叫,这是她能回家唯一的机会了,快呀!
然而她发现自己只是愣愣的看着那个人逐渐远去,口中不曾发出任何声音。
眼泪不知不觉的滴落,刚才在她决定要放声叫回那人的时候,她突然想到这么一叫,她就再也见不到沈均仇了……
她用力的擦拭眼角的泪,然而泪水却止不住似的。她放弃了回家的机会,可能这辈子她再也见不到最疼她的爹爹和嬷嬷了,这值得吗?
她一点都不明白自己的心!难道她想要证实昨天发生在小屋的事不是她的想像,想再次看见那个温柔促狭的沈均仇。
她就这样呆坐着,直到有人推了推她的肩膀,她才回过神来。是沈均仇,他的肩上还多了一个包袱。
“该走了。”
客栈外传来马儿的嘶鸣声,原来他用高价向掌柜买下一匹马。
一出客栈,沈均仇立刻抱她上马,挥鞭扬长而去。
经过两天马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