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药香 完结+番外-第1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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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定候三公子点点头,“何止呢,简直是上下拥戴,短短半年就扫平盗匪,换得治下清明……”
“不是说那里衙吏涣散,他年纪轻轻,又是个外乡人,且状元之身被贬,只怕……”顾十八娘皱眉说道。
这样想来,顾渔的境遇比顾海要糟糕的多,顾海面对的是环境恶劣,而顾渔则面对的是人心不古,嘲讽轻视不屑可是比真刀真枪还要厉害,对一个官吏来说,那绝对意味着要被孤立,要被束缚手脚,步步难行……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保定候三公子笑道,吃完最后一口茶,灵宝忙机灵的给他斟上,“那些追贼剿匪所得,足以让一个衙乡勇衣食无忧……”
“可是那些不是要上缴朝廷?”顾十八娘一愣问道。
保定候三公子意味深长一笑,“当然有人跳出来反对,说这是民脂民膏,不能由这些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的衙役们享用,但这世上断没有要马儿跑还不要马儿吃饱的道理,咳……这也是小渔说的……”他压低声音,毕竟这些话只好关起门在家里说说,“所以,小渔将上上下下的马儿都喂的饱饱的……那些小风小浪自然也就翻不起什么大事……更何况治下清明,百姓安居,同僚上级交口称赞,政绩明摆着,又不是虚夸出来的,有什么可说的。”
顾十八娘默然。
“所以,他这是被召回来了?”她问道。
保定候三公子又是一笑,摇了摇头。
不够,这些政绩,又不是他一个官员能做到的,要是这样的话,大周朝的官员都提拔的如同流水了。
“妹妹还没听说吧?”他微微笑道。
“什么?”顾十八娘看他。
“六亭县出了个祥瑞,一民在地中发现一五寸八分的玉壁,他是奉命进献来了,保定候三公子含笑说道。
祥瑞?顾十八娘微微惊愕的看向他,旋即轻轻叹了口气。
英雄应时势而生,顾渔真是敏才。
“他前途不可限量”保定候三公子整容说道,面上闪过一丝欣慰喜悦。
自已岳丈家出了这么个年轻有为前途不可限量的人,对他来说也是件大喜事啊。
看着保定候三公子面上毫不掩饰的喜色,顾十八娘却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这个一年之间大起大落后又依然如星辰冉冉升起的姓顾的少年,对于顾氏家族来说是喜事还是祸事呢?
第165章针锋
顾渔说的没错,她姓顾,不管她怎么讨厌姓顾的这家人,但她始终姓顾,如果她如同前世一般是孤零零的一个人,那么顾家就算倾巢颠覆又与她何干,但现在不行,这里有她的家人,有哥哥的前途,注定不能跟顾家脱了干系。
你要讨回被踩踏的耻辱没问题,但别将他们一家拖入火海地狱。
顾十八娘点头一笑,看向保定侯三公子,“不知姐夫今日所来为?”
保定侯一公子哦了声,差点忘了自己来的正事。
“听闻刘公药酒乃是酒中极品,所以想要妹妹费心配此。”他含笑说道。
顾十八娘点点头,“没问题,要什么酒?”
“玉佛和金橘。”,保定侯一公子忙说道,一面试探着说了此数目。
顾十八娘点点头,爽快的答道没问题。
“那还是到大有生?”,保定侯一公子高兴的问道。
顾十八娘点点头。
保定侯一公子点头,便起身告辞。临出门时又转过头低声道,“我说妹妹,你这药总让大有生独占,对你可是可的很,你不知道那大有生你的药都炒到什么价了”
“不亏。”顾十八娘笑道,帐不能这样算,利她占在前头,怎么能事后计较,说了声谢谢姐夫。
保定侯一公子知道他们药师药行各有规矩,便不再多言,告辞而去。
下午信朝阳就派人过来了,确认了下保定侯府要的药酒。
“这是另外单定的几种药,”京城大有生的大管事恭敬的将一张纸递过来。
顾十八娘伸手接了,扫了一眼,“你们大少爷已经回建康了吗?”
年节是个重要日子,作为建康人,信朝阳必定是要回祖居的。
“还没,过几日就走,京城药行会还有点事。”大管事笑呵呵的答道。
顾十八娘点点头,要过年了,自然事情多一点。
“顾娘子过年不回去了?”,大管事问道。
他问完就后悔了,他怎么忘了,这顾娘子一家跟族里闹的很不愉快,他差点抬手给自己一耳光,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家母身子不好,不便丹车劳顿,今年就不回责了。”顾十八娘并没有有什么不悦,依日含笑认真的答道。
大管事忙顺着说了两句,再不提。
“替我税你家大少爷一路顺风事事顺心。”亲自送他出来,顾十八娘笑道。
大管事忙应声,再一请她留步,坐车忙忙的去了。
此时的信朝阳正端坐在酒楼内,京城所有药行都到了,乌压压的将酒楼整个大厅都坐满了,这是药行会的年前例会,上了好酒菜,招了最好的女妓,大厅里说笑炎炎杯酒交错煞是热闹。
因为大有生是新开的药行,所以位置靠后,陪酒的女妓姿色也较低了一等,不过相比于其他那此年老肉多的掌柜的,能陪着这今年轻俊美的公子,这个女子很高兴,使出了浑身解数只待留住这个恩客。
“哦……”信朝阳转动酒杯,目光漫不经心的扫过台上正交谈的几位会首,一面随着那女妓的话,“过年京城都有什么好玩的?”
“那多了去了……”女子娇笑道,将半个身子都靠过来,吐气如兰,“公子不在这里过年么?那真是可惜了……”
信朝阳冲她笑了笑,仰头将酒饮而尽。
生于欢场的女子竟忍不住心乱跳,“公子,不如赏脸到小女那里坐坐,小女将这京城之妙细细给你讲来……”
她抬袖半掩粉面,眼波流转,欲说还羞千娇百媚的依着信朝阳的肩头说道。
“嘘……”信朝阳伸手在唇边示意她低声,目光看向台上,竟似没听到这女子的话。
女子很是又恼又急,看着台上站起来,扶着花白胡须的老头心里忍不住咒骂几句扰人清梦。
“……灾事连连,百姓困苦,那么今年,大家的年例就定一万个支黄连吧……”齐会长舍笑说道,目光扫过大厅里的众人。
按照规定,药行会每年给朝廷捐出一挑药,说是自愿其实是朝廷分摊。
分摊下来后,药会便会要求各药行依财力各自认报,对于临近年根的药商们来说,这无疑是从身上割下一快肉,尤其是今年这数又涨了,一时间大厅里无人出声,只闻丝竹。
通常情况下,齐会长应该是第一个认报,但今次他似乎忘了这个,带着和蔼的笑目光扫过大厅诸人,然后停在临近门口处的一今年轻公子身上。
此年轻人身穿白袍,头发乌黑,气宇轩昂,流露出一股优雅气息。
信朝阳抬起头,与齐会长的视线相对,心里微微一沉。
“这位公子是……”齐会长一笑,伸手冲他示意。
“在下大有生信朝阳。”信朝阳施然站起身来,拱手说道。
“原来是建康府的大有生,久闻大名,在京城开了分号,实在是可喜可贺。”齐老哈哈笑道,话音一转,“既然贵号新开张大吉,不如再吉上加吉,给大家起个表率可好?”
这叫什么吉上加吉,信朝阳心里闪过一丝冷笑,不过是要捡软柿子捏一下。
思忖间面上依日笑如春风。
“承蒙会长看得起,不胜荣幸,那我就冒犯诸位了……”他笑道,冲在座的诸人拱手。
冒犯的好,冒犯的好,在座的同行们纷纷笑起来,鼓掌的叫好的。
独那女故面色闪过一丝不忍,伸手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角,这第一份认报的可不低的……
“那我大有生就出一千个。”信朝阳笑道。
他的话音才落,便有人轻轻笑道:“一千个怎么配得上建康药行魁首大有生,怎么也得三千斤吧。”
信朝阳闻声看去,依着个美妓吃的微醉的中年男子,冲他笑着举了举酒杯。
“是啊,是啊。”大厅里立刻哄笑起来,别人认得越多,他们就分的越少,这真是舍己为人的好做派值得鼓励赞扬。
齐会长含笑不语,似乎并没有听见这男子的说话。
“大有生在京城毕竟是后辈,不敢跟诸位老号们相比……”信朝阳笑容温温,目光看向那依着美妓的中年男子,“不过,如是贵保和堂认报四千斤的话,我大有生便敢认报三千斤。”
轰的一声,大厅里热闹起来,好家伙这两家就分走了七千斤,简直是搬走了一座大山!
“好……”众人纷纷起哄,冲那中年男子大呼哨举杯,更催着自己身边的美妓们一涌而上,丰胸红唇将那中年男人淹没。
中年男人怒火腾腾而起,却忍着不能发作。
最后还是齐会长出面打了圆场,大有生和保和堂各认了一千五百个作罢,接下来分完这年例药材,聚会也就也结束了,醉蘸蘸的人们或者归家,或者再另寻地方吃酒,更多的则是拥着美妓坐车而去。
“公子……”女妓盈盈望着身前迈步而行的信朝阳,轻声唤道。
信朝阳回头冲她笑了笑,“哦,方才多谢你提醒我。”
女妓竟忍不住如同第一次踏入欢场时那样觉得脸颊发烧。
“公子客气了……”她欢喜说道,再看信朝阳已经转过身继续前行。
此等男子,错过了可是可惜,女妓立刻加快脚步追上去。
“公子……”她柔声唤道。
“哦,还有事?”信朝阳并没有停下,只是淡淡说道。
“公子可赏脸到我那里坐坐……”女妓柔情似水的看着他低语。
她的话音才落,就被人从身后一把揽住。
“怎么?琴娘,这么快就找到新恩客了?”一声不威不淡的话在她耳边响起。
“王三爷……”女妓颇有几分尴尬,却又不能坏了规矩,半真半假的点了下他的额头,“是王三老爷有了新人就忘了日人才是吧。”
“好,看来是我冷落我的琴娘了,今晚我好好陪陪你……”中年男人哈哈大笑,拍了下女妓的肥臀,目光含着几分挑衅看向信朝阳。“怎么样?信大少爷有兴趣一起来?”
信朝阳嘴角含笑,拱手道:“娇人佳客,我去了岂不是煞风景,王三老爷请。”
中年男人嘴边闪过一丝冷笑,果真揽着那女妓摇摆而去。
信朝阳嘴角的笑意也渐渐转冷,怎么?以为在这京城你们盘根错节积势已久,就想要报仇解恨了?
在建康我能推到你们保和堂分号,在京城我照样能推到你们保和堂老号!
“公子,请。”小厮牵过马车,恭敬说道。
信朝阳紧了紧身上的黑锦大衣,移步上车而去,马车缓缓穿过闹市。
门窜晃动,信朝阳半眯眼养神。
“停车。”他忽的睁眼说道。
车夫很意外,忙勒马。
信朝阳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掀开车帘,回头看去,见那边路旁两辆马车并排,方才那中年男人身旁早没了女妓,衣帽端正带着亲切又和蔼的笑,对着顾十八娘不知道说什么。
顾十八娘的身子羸弱,一到冬日整个人便总是囊在夹大的厚厚的斗篷里,此时她掀开厚厚的帽子,专注的听中年男子说话。
“走吧。”信朝阳垂手放下窜子,淡淡说道。
马车很快前行远去了。
“如此就有劳顾娘子费心了。”中年男人舍笑说道,拱手作揖。
“三老爷客气了。”顾十八娘领首说道,“将参茸送顺和堂便是,我今晚便察看。”
中年男人再三道谢,又问她年货备的可好,家里人都好,顾十八娘一一答了。
“顾娘子是要出门?”他看着马车,又看了看身旁侍立的小厮,随意问道。
顾十八娘面色淡然,只是一笑,却没有答话。
中年男人也察觉自己问的太过了,忙咳了一声,说了句过年到家里玩便告辞了。
看着他走了,阿四忙扶顾十八娘上车,一面献宝般的低声说道:“小姐,小姐,你看到没,这王三老爷车里坐着粉头呢……”
但凡酒宴必请女技酒娘相陪,风气如此没什么稀奇,大药商们的聚会更是不可或缺此项。
顾十八娘横了他一眼,“你倒眼尖……”
“那是,这香味大的我站这么远都闻到……”阿四得意洋洋的说道,看到小姐似笑非笑的神情,不由吐吐舌头,伸手轻打了自己脸一下,“该打,胡说八道!”
他有时候总不自觉地就不把自己家小姐当女子看,这话可是在小姐跟前能说的。
顾十八娘笑了,没有说话,刚在车上坐好,就见斜刺里跑来一人,青衣小帽高高瘦瘦。
“可是建康府顾娘子?”他恭敬问道。
“你是?”阿四问道,打量此人,面生,不认得。
男子并没答话,而是继续冲顾十八娘垂首说道:“我家少爷请顾娘子这边一叙。”
他说着话,往对面指了指。
这是一家门面不大的一层当街酒楼,装饰简朴内敛,里面客人并不是很多。
顾十八娘嘴边扬起一丝淡笑,松手垂下车帘挡住身形。
阿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