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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那些看云卷云舒的日子-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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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正眼看着贵祺,正正的,安安静静的,没有慌乱,没有担心,没有愤怒,贵祺在那双眸子中只看到了沉静。

红衣看着贵祺的眼睛,慢慢的说:“我说不是我做的,老爷你相信我吗?”红衣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声音并不大,如同她一贯说话的声音大小,语气也如往日般没有什么起伏。但是,只有红衣自己知道,她其实还是受伤了,虽然已经历世无数次,但她依然每次总是多多少少的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受伤。

贵祺看着红衣,忽然感觉眼前的红衣要消失了一样。他明明看到了她,但却再也感觉不到她了。贵祺被一种巨大的恐慌给击中,他非常非常后悔到这儿来问出刚才那句话。他曾经努力了三年才娶到的红衣,这时已经不再有熟悉感了。陌生的如同不存在。他不知道答话,他已经吓住了,一动都不会动了。而红衣又接着说了下去。

“老爷还记得求亲时我说得话吗?”红衣安静得看着贵祺:“我说过,我答应了你的亲事,我一生决不会害你及你的家人,尤其是你的儿女,不管他们的母亲是谁。我只要你相信我。如果有一天你怀疑我了,请放手让我离开。”

“不是,不是那个意思。”贵祺几乎是感了出来这句话,他知道他现在必须要说清楚,否则——他汗又下来了:“我没有不相信你,我只是问问,只是问问,你要相信我真的只是问问。那个,你还是早些休息吧,早些休息吧。”贵祺说完,转身急急的走了。就好像走慢了,会被什么给吃掉得样子。颇有点落荒而逃的样子。

红衣静了一会儿,叫过布儿吩咐了几句,然后就坐在那儿一动不动,一直到天亮。布儿听了红衣的吩咐后就带着绸儿缎儿出去了,纱儿和小丫头们谁也不敢去请红衣回房。

只是——问问么?红衣心里重复这句话,凉凉的笑了一下。转过头去,上午的阳光洒满了半个房间,明晃晃的。可是,红衣看着那刺目的阳光,只感觉到冷冰冰。一种刺得骨头都痛的冷,从那阳光中透出来;是的,冷冰冰的阳光,虽然这阳光是那样的亮。

香姨娘的房里。

香姨娘伏在床上哭泣,不是大哭大闹的那种,是低低的、不断的那种哭泣。香姨娘知道女人的哭也是有很多种,知道哪种哭是惹人厌的,哪种是惹人怜的。

贵祺坐在床边看着哭泣的香姨娘,满怀愧疚:“香儿,不要哭了。刚刚大夫都说过了,你总是这么哭很伤神的。你还年轻,孩子以后还会有的。香儿,不哭了,啊。”

香姨娘听着贵祺的话,心里那个恨啊:本想用这个没什么用的女孩儿扳倒那个女人,让她从此以后去吃斋念佛。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个男人对她居然这么好,好到这么大一件事,她只说了一句不是她就没事了!

“我可怜的孩子啊,呜——,你就这样走了,呜呜——,让娘怎么过啊,呜呜——,娘知道你去的怨啊,呜呜——”

“香儿,香儿,好了,好了,不要这样了。孩子就这样走了,也是与我们没有这个缘份。”

贵祺安慰着香姨娘,心里却想如果是红衣呢?红衣只会很平静的说:老爷,我没事儿,请老爷放心。我们都还年轻,要孩子还不急。反正是决不会对着他哭个不停,反而会劝他去忙吧,她会好好休息的诸如此类的话。唉——,贵祺也不知不觉得叹了口气,却不知是为了他的香儿还是为了红衣。

“老爷,你总要给我们的孩子一个交代吧?呜呜——,我不是说太太什么,呜呜——,但是、但是、呜呜——就一句话就交待过去了,呜呜——我可怜的孩子啊,呜呜——”

香姨娘干脆转过身来,扑到贵祺怀里来了个梨花带雨。

“红衣不是那样的人。”贵祺解释着,可他除了这句说了不知多次的话以外,也找不到其它可以为红衣辩解的话。

“老爷只会这样说,呜呜——,我可怜的孩子啊,呜呜——,我也没有说太太什么啊,呜呜——,可是其它的人呢?呜呜——,老爷啊,你一定要给我们母子做主啊——”香姨娘不依不饶的哭着。香姨娘心想,孩子已经没有了,不管怎么说也要有些好处才是。扳不倒你也要咬你一口!

“好了,好了,我知道。我会让人查的。”贵祺有些烦了,闹了这一大半夜的,他也乏了:“宝儿,伺候你家姑娘。香儿,我一会儿还要上朝,有些事必须处理一下,上完朝再来看你啊。你好好休息。”

“老爷啊——”香姨娘哪能这么放开他。

“乖了,香儿,乖。”说完,贵祺起身走了。

“呜呜——”等贵祺走远了,香姨娘也不哭了:“宝儿,事情处理周全没有?不要留下什么才好。仔细些。”香姨娘想着当年为了嫁给这个正当壮年的文亭候所费的那些心思,还差点搭上小命,现在却只能居于妾位!让她怎么甘心!怎么见昔日的姐妹,这不被笑死!

“姑娘放心就是。”宝儿小声说:“一切都处理好了,那药罐都打碎了还让人偷偷埋了。”

“那就好。”香姨娘说:“我乏了,哭了大半夜,再说小产也很伤身体的,我要歇下了。宝儿记得让人调理我的身子。”

“是的,姑娘。”

贵祺上完朝回来。到老太太那儿请安。

“我怎么听说香丫头身子不太好呢?”老太太让贵祺坐下了问道。

“不是身子不好,”贵祺顿了顿:“是香儿小产了。”

“什么?!”

“还请娘亲不要着急,注意自己的身体要紧。”贵祺连忙站起,同云娘一起扶住老太太。

“怎么回事?”老太太慢慢地坐了回去。

“大夫说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贵祺慢慢的回道,悄悄看了看老太太的脸色。

“喔?”老太太靠在迎枕上,云娘给老太太又加了一个小软枕,让老太太靠得更舒服一点:“这样啊。让香丫头好好将养身子。吃什么,用什么来给我说。”顿了一下:“跟她太太说也一样。”

“儿子记下了。娘亲好好休息,儿子先告退了。”贵祺站起身来,对着老太太行礼。

“你去吧,我知道你事多。多注意身体。”老太太眯上了眼睛,好像是乏了。

“是的,儿子记下了。”贵祺退了几步,转身走了。

云娘让屋里的人都出去了。

“云娘,你看呢?”老太太依然闭着眼睛。

“香姨娘有些太着急了。”云娘看了看老太太,轻轻的说。

“不是太着急了,我看是她肚子的孩子对她没用而已。”老太太睁了一下眼睛。

第一卷 七 真相

“不是太着急了,我看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对她没用而已。”老太太睁了一下眼睛。

“那时看她不像这样狠心的人。”云娘小心的说道。

“确实没有想到。只看到他们贪慕权势,没想到居然养出了这么狠心的丫头。那可是李家的血脉啊。即使是女孩子那也是李家的啊,她好狠的心!我们这一枝宗亲本来就单薄,祺儿这一辈只有他一个,这女人,可恼!”老太太的声音里通出了一分严厉。

“可是,现时我们还要用她的。”云娘当然知道老太太倒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也就知道什么话是能说的,什么是不能说的。当年如果不是老太太手段了得,李家会只得贵祺一个孩儿?

“我知道。看看吧。再有下次,我看就舍了吧。和子孙比起来什么事都不算大。”老太淡淡的说完,翻了一个身。云娘招了小丫头进来给老太太捶腿,她退了下去。

“老爷回来了。”香姨娘有气无力的说着,苍白的小脸看上去满是伤心。

“可好些了。”贵祺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还好。只是一想起我那可怜的孩儿——呜呜——”不说还好,一说就又一朵带雨梨花。

“不要多想了。好好将养身体。”贵祺拉过香姨娘的手:“身体要紧。”

“本来我想有了孩儿,不管男女,也是个依靠。现在只余我孤身一人,呜呜——希望老爷怜我——”香姨娘哭得真个是雨打芭蕉,那是哗啦啦的响哦。

“香儿不哭了,香儿还有我嘛。”贵祺一边安慰一边想,也确实,一个女人嫁与他,背井离乡的也没有什么能依靠的。

“如果是在那边,香儿也不会这么被人算计了去。呜呜——,香儿现在只有老爷了。”

“香儿不哭了。我看这样吧,我把一处庄园送于你吧。这样也可以去散散心。”贵祺想了想说。

“老爷——,香儿不是贪图钱财的人,呜呜——”还可以吧,这样能换来一个庄园也算不错。这孩子也算是有了点用处。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过是想你过些日子能出门的时候,可以有个自己的地方散散心嘛。虽然候府的庄子你都可以去,不过我认为你的庄子更让你贴心不是。”贵祺拍了拍香姨娘的手,一个庄子而已,只要她不哭就成了。这件事也可以就了结了。

“香儿谢谢老爷体谅。呜呜——”香姨娘心里都乐开了花了。这可不只是一处院子那么简单,庄子除了院子还有很多田地什么的,每年都有不少进帐,这可就是自己的了。有了钱,那有什么事是不好办的?真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啊。

“老爷,”宝儿进来看了看香姨娘:“太太打发人来请老爷过去。姑娘,太太使人送了好多东西,已经点收好了。”

“太太?”贵祺看看香姨娘苍白的脸色:“有什么事?”而香姨娘也冲宝儿点了点表示知道了:“我现时不方便起身,代我谢过太太赏。”在贵祺面前要低调,要贤惠,要柔弱知礼。

“不知道,只说是有重要的事商议,请老爷拿主意。”宝儿又对香姨娘说::“是的,姑娘。已经谢过了。”

“打发谁来的?”贵祺有些为难的想了想,又问。

“布儿姐姐。”

“哦,这么说是有重要的事。香儿,我要过去看看,晚上再来看你。多注意身体,好好将养着。”贵祺知道红衣不是大事不会让四个大丫头来传信儿,让布儿来就更加的郑重了。

“是的,老爷。”香姨娘幽怨的看了贵祺一眼,恰如其份的表达了她很依赖他、万分不舍的意思,却又很顺从的应了声是。这是香姨娘从母亲那儿学来的,她的父亲就败在这一招上数不胜数了。

贵祺出了门,却见布儿站在院里,还带着不少丫头婆子。

“这是做什么?不要吵了姨娘将养。”贵祺皱了皱眉头,有些不高兴。不知道这红衣倒底在做什么,这种时候派了这么多人到香姨娘的院子里是什么意思?虽然红衣说不是她做的,但贵祺事后不知因为什么,心里总是有那么一点点别扭。贵祺也不相信是红衣做的,但是红衣什么也不解释,这也让贵祺有些难堪。还有就是当时去问红衣事后贵祺也很后悔,可是也因为红衣对这件事的处理方式态度在事后每让他想起就很有些恼火。为什么恼火,贵祺自己也说不清楚。

“回老爷的话,太太说姨娘现在缺人手,先在家里挑了一些丫头婆子,让奴婢们给姨娘送过来。一块儿送来的还有一些份例的东西,以及一些姨娘现在用得上的药材。太太怕丫头婆子们欺生,所以让奴婢带着过来,并安排好。”

“喔。知道了。”贵祺感觉好像又在红衣面前摔了一跟斗似的,心里那个郁闷。

“老爷现在去太太那儿?”

“嗯。”

“奴婢带路。”布儿在前面走了,贵祺身后还跟着几个丫头婆子,看了看是红衣常用的几个,也没有在意:可能是给香儿送东西的人吧。

“太太,老爷来了。”布儿先一步到了屋里。

“嗯。”红衣应了一声,站了起来,却也不紧不慢,并没有着急要去迎贵祺的意思。这时贵祺也走了进来。

“老爷。”红衣福了福。

“夫人。”贵祺点了点头,走到主位坐下了。红衣看贵祺坐下了,自己才坐下。男尊女卑的规矩,奈何!纱儿奉上了茶。红衣端起啜了一下。

“不知道夫人有何要事?”贵祺不觉中话语里的客气越来越多。他今天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红衣,严格来说,他找不到一个恰当的态度、方式面对红衣:即能表示出他对红衣的爱重,又能显示出他一家之主的威严。他来到这儿,看到红衣,有那么几分窘迫。却又不知该怎么做能弥补他的过失。这时他又恼了一分红衣:这红衣也不给他个台阶下!就让事在那儿晾着,让他难堪。只要红衣使人请他到红衣这儿吃晚饭或者、或者晚上请他到红衣房里歇下,他就有话好说了。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红衣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的一样对待他,这让贵祺很有几分狼狈的味道。

红衣当然听得出来,从贵祺回来后就没有像三年前一般说过话。

“只是有件事必须请老爷处理。”红衣用一贯平稳的语气说。

“什么事?”贵祺是有些奇怪,红衣处理候府的事情不是一年两年了,从无让他操过一分心,会是什么事这样重要。

“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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