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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那些看云卷云舒的日子-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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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故事当然不会让老太太乐上一乐了,明秀讲完看老太太没有什么反应就红着脸道:“姨娘见笑了,本想是说个是古给姨娘提神的,可是我不太会讲倒让姨娘越发没有精神了。我看不如姨娘再歇一歇吧,我就先回了。”说着明秀就起身福了福,等老太太点头让云娘送她,她就转身自去了。

老太太却坐在床上若有所思起来,一会儿问云娘:“你说我们把红丫头的事瞒起来如何?”

云娘一听吓了一跳:“老太太,这可千万使不得。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到那时传了出去被人得知了,贵妃和大将军府的反应可就比现在严重多了!我们就真真没有办法交待了呀。”

老太太叹了口气:“唉,我也是糊涂了。我先歪一下,大夫来了就叫我起来,我还是要去亲自问一问心里才踏实。”

布儿几个轮换着用过了饭,都守在床边上看着红衣,不时拿细棉布条沾了水在红衣嘴上点上一点。好容易等了大夫又来了。

大夫请过脉后,皱了皱眉道:“夫人情况比起昨日恶化了不少,一定要想法子让她吃下点东西。夫人是头部受创、失血过多造成的昏迷,头部受创并不严重,早该醒来了。如今这种情况是本来身子就弱,再加上失血过多造成的了。我给夫人下两针,你们赶快准备些吃食,要流食,燕窝可用,人参绝不可用。”

听了大夫的话后,布儿准备了米粥给红衣。大夫下完针后,红衣皱了皱了眉头,但并没有睁开眼睛。

布儿轻轻唤着红衣,一点一点得往红衣嘴巴是滴着米汁。炉火就在窗外,随时随地有熬好的、温热的米粥,当然是加了燕窝的。

布儿四个人轮流着、不停的给红衣喂着米汁,红衣虽然没有醒过来,但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布儿几个喜极而泣,更是一刻不停的一滴一滴的喂着红衣。

宫里还是没有消息,大将军也没有动静。布儿四个现在确也顾不上了,她们要照顾红衣,不能让红衣的生命在她们眼前流失。老太太也让云娘送了上好的燕窝过来,说只要红衣能好转,别说是燕窝,就是龙肝凤胆也要想办法给红衣弄来。

就这样又过去了一天,候爷府里的人都很焦急的等着。不过盼望的结果不同罢了:老太太、贵祺及府里绝大多数的下人们不管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都在诚心诚意的祈求上天让红衣醒过来、好起来;而香姨娘应该是唯一盼着红衣直接死过去的人吧?她认为就算因红衣的死候爷府要经历一些动荡,但一定会过去的,到那时她就是这一府之主了!

福总管晚上来了,先看过了红衣才对布儿几个说:“东西早已经送进去了,到现在宫里也没有来人,看来贵妃娘娘还没有接到信儿。真得不知道几时贵妃娘娘才能得到那封信了!唉——”可是信到了宫里后就不是这几个人能控制得了的了,现在她们除了等以外只能是继续等。

次日,太阳都起得好像比昨日早了一些,天空变得好像透明了,蓝得那么清澈通透,云并不多,也是一丝丝,一缕缕的,淡淡的白色看上去柔软的很。一早起来就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天气,竟然还有微风,不会让人觉得燥热。

那阳光就这样活泼泼的撒满了梅院,撒满了整个候爷府,让这两日来担心受怕的人们心里多少也亮堂了几分。只有香姨娘一早起来后咒骂这阳光晃得她眼痛。

布儿几个看着这阳光也觉得心里安稳了一些:今儿阳光这么好,太太说不定今儿就醒了呢。

红衣在布儿四个不停的喂食下,脸色已经不似昨日苍白了。阳光撒进红衣的屋里时,布儿正在给红衣的嘴巴里滴药汗,居然也顺利的很。那一滴滴的药汁在落入红衣嘴里之前,也被阳光涂上了一层亮晃晃的金色,看上去似乎多了一些神奇之处。

红衣吞了有十几滴后,忽然皱了皱眉头,眼皮也动了动。布儿喜得一哆嗦,差点把药碗掉在地上。

“太太?太太?”布儿试着轻唤。

红衣的眼皮一直在动,终于睁了开来!

“啪!”药碗掉在了地上,布儿激动的抓住了红衣的说:“你醒了太太,你醒了太太!”布儿本想扑到太太身上抱抱她的,但是她立即想起太太现在重病可不禁起人压的。

红衣努力了半天说出了很轻微的一个字:“苦。”这一个字听到布儿和冲进来的纱儿等人耳里,就像是天籁般动听,一下子就都哭了起来,然后又都笑了起来,这样哭哭笑笑的连她们自己都不知道在自己倒底说了些什么。

云娘在厢房里出来拿东西时听到了布儿几个的哭笑声,心一急就冲了进来:“你们几个丫头疯什么呢?”这时也发现红衣好像是醒了,看到地上的药碗与一地的药汗对布儿急道:“还不快去给太太再端碗药来?”药是熬了很多碗备用的。老太太一大早就过来了,执意就是不回了:“看今儿的太阳,我觉得红丫头今儿能醒过来。”

布儿才急忙的向外冲去,纱儿三个也跟着冲了几步才站住转身回来。云娘看她们那个样子,知道一时还静不下来,就上前握住红衣的手慢慢的说道:“太太,我是云娘。你能听到嘛?”

红衣当然听到了,可是她想说话用尽全身力气也不过吐出一个字半个字的。红衣只能尽力睁开了眼睛看了看云娘,示意她自己听的到。

云娘看到红衣这样,心里倒是酸得再也忍不住了,泪也就掉了下来:“太太,我的好太太,你终于醒了!可把一大家子人吓坏了!”云娘这几日也是担足了心事的,一来她也怕红衣有个什么好歹的候爷府怕是过不了这一关了;二来她一直认为红衣人不错,是真心得不想让红衣就这么去了。现在看到红衣醒了,不知道怎么的就感觉心里一酸。

红衣想笑一笑的,却怎么也做不到。

云娘道:“药马上就来了,太太尽力多喝些。然后再让布儿几个接着喂米粥。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对了,我去告诉老太太一声。太太,你歇会儿。”

云娘转身跑到厢房里对歪着的老太太喊道:“老太太,老太太,太太醒了,太太醒了!”

老太太一骨碌爬了起来:“真的?真的醒了?!老天保佑啊!快,快扶我去看看。”

老太太进屋时,布儿正端着新取来的药喂红衣呢。老太太到了红衣跟前,唤道:“红丫头,是我,我来看你了。红丫头,红丫头,你听得到吗?



第二卷 十九 父兄

红衣又努力的睁开眼睛看向头上的老太太,老太太的泪水一下掉了下来,正掉在了红衣的脸上。老太太赶紧擦了擦:“醒了就好,醒了就好。红丫头你好好将养,什么也不要想啊。一切都有我给你做主。你好好将养,好好将养啊。乖啊,你这丫头可把我这个老婆子吓坏了!好好养着啊。”

说着老太太到了一旁榻上坐下,让布儿几个继续给红衣喂药。红衣现在醒了,可以一小勺一小勺的慢慢喝了,这样药吃得就快多了。

老太太看红衣能吃药了,终于放了大半个心。现在红衣醒了,贵妃和大将府也都好交待一些了。老太太这口气一松,就感到累坏了想睡——必竟是五十岁出头的人了,连着两夜两日没有好好休息了。云娘就扶了老太太到厢房先睡一会儿,想来宫里或是大将军府怎么也该来人了吧?

到了中午时分,红衣的屋里撒满了阳光,而红衣也面色详和的睡着了。布儿几个守在床边小声的说着话,语气里的轻松连窗外的风都能听得出来;微风也凑趣吹的了窗帘一飘一荡的,整个屋子都沐浴在安详中。

贵祺站在门外就看着这屋子里的一切,似乎是痴了,又似乎是不敢进去,就在那儿那么一直站着看着床上的人。直到布儿几个发现他。

布儿几个就是再看不惯贵祺也只能对他敢怒不敢言——尊卑有别啊。布儿几个站了起来,微微行了一礼却并没有说话。她们不能不对贵祺以礼相待,但是让她们再像以前一样待贵祺却是打死她们也做不到的事儿了——太太差点就死在了这个男人的手上!只要一想到这个如何还能让布儿四个心平气和的对着贵祺呢。

贵祺尴尬的站着想了想还是进了屋。他到了红衣的床前看了看红衣,然后问布儿:“太太用过药了?太太用了多少粥?”

布儿实在是不想跟贵祺答话,但是贵祺怎么说都候爷府的主人,她的另外一个主子——她不得不回啊。布儿尽量以平静的语气回道:“回老爷的话,太太的药用过了,粥用了小半碗。”

贵祺实在也找不到其它的话说了,只好点了点头,又看了看红衣转身走了。

纱儿道:“天下男儿皆薄幸!”

布儿拍了拍她道:“你少说一句吧,太太现在最需要的是静养,不要再给太太找事儿了。万一被人听了去,不又是事儿??太太,”布儿静默了一会儿才道:“太苦了。”

纱儿听了眼圈一红终于不再说什么了。

绸儿缎儿过来拥住了她们俩个道:“太太还有少爷姑娘,还有贵妃娘娘,也还有我们四个。不是吗?”

布儿和纱儿反手抱住了绸儿缎儿点了点头。她们互相汲取着力量,汲取着可以坚守到红衣好起来的力量。

午后宫里与大将军府里还是没有人来,老太太越想越觉得奇怪,越想心里越不安,就叫了李贵来吩咐他去大将军府与宫里送信儿。

这次大将军府很快就来人了,半多个时辰人就到了候爷府了,来的是红衣的几位哥嫂。老太太和贵祺亲自接了引他们到了红衣的房里。老太太与贵祺忌惮大将军府不只为了他们手掌实权,最大的原因是这一门六位将军那可都是武夫,一急了眼谁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来?打了贵祺也是白打!

哥哥嫂嫂们进屋时,红衣已经睡醒了,正听布儿几个说笑呢,精神还算好。

红衣的五位哥哥都来了,个个一身的灰尘,八成是在军营里得到了信儿跑来的,连衣服都没有换。三哥一直与她交厚,见她这个样子,虎目中就见了泪了。大哥眉头皱得紧紧的只对红衣说了句:“好好将养身子,我看不如回家住些日子。我出去一下,你与嫂嫂们说会儿话。”又转头对着自己的妻子与弟妹们说:“不要让六妹妹太过伤神!”说完拽着几个弟弟拉着贵祺理也没有理老太太就出去了。他们自是去和贵祺好好“理论”去了。

红衣的大哥还没有说话呢,三哥上去就一拳打到了贵祺的身上:“你对我们小妹做什么了?我们小妹怎么受得伤?你说啊!说啊!”

贵祺被一拳就打倒在地上了,痛得身子都缩在了一起。大哥上前拉住了三哥:“不要这样对待候爷。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再决定打还是不打也来得及。”

贵祺躺在地上一听还是要打,心里就是一哆嗦!这些常年带兵的人的拳头可不是好受的,三拳两拳他还受得,这要是多了可就难说了。

大哥一点也不客气的上前拎起了贵祺,对,就是拎起来的,贵祺只有脚尖能点着一点地。然后对着贵祺一点抱歉意思也没有的说了声:“对不住了。我们兄弟都是武夫,性子粗鲁了些,候爷就多包涵吧。”贵祺就是想不包涵也不敢说出来了啊。大哥说完那句场面话把他放在了椅子上接着说:“我们妹妹的事儿,候爷还是给个说法吧。不管什么事儿总是有章法的,对吧,候爷?就是犯了七出你可以休妻,要是犯了王法还有官衙,我们小妹犯了什么事儿惹得候爷大怒要亲自动手教训我们小妹呢?!而且打得我们小妹昏迷了两天两夜才给我们送了信儿,如果我们小妹有个什么,呀呸!乌鸦嘴,我们小妹一定长命百岁的。候爷大人,你给我们哥几个说说清楚吧。我们是武夫不是书生,不要给我们来那套虚的。你就说我小妹做了什么,你又做了什么,又怎么把我们小妹打成这个样子的就成了!听清楚了嘛?!”随着话声,“嘭”桌子被拍的震天响。和红衣的这位大哥一比,贵祺平日的拍桌子只能是抹桌子了——用得力气稍大些的抹桌子。

贵祺听得一哆嗦,这哪里是说事儿啊,整个一问罪啊。他这儿还没来得用说什么呢,就听外面一阵喧哗:“我女儿呢?!我女儿呢?你们把我宝贝女儿怎么样了?快说,我女儿在哪?”大将军到了。贵祺的脸“唰”一下子变得比刚刚买得白布还要白三分。

五个将军不敢怠慢,一齐抢了出去接父亲。贵祺只好跟了上去,等他出去时,大将军已经拉着五个儿子风一样的跑进了红衣的屋子。

贵祺叹了口气只能跟进去。老将军这时倒没了来时的霸气,轻言细语的令贵祺差点以为看错了。

“我的儿,你好好将养。可吓死爹了,没事儿了就好,没事儿就好。想吃什么跟爹说,爹让人就去给做、给你买去!只要你能好起来,要了爹的命就都行啊。”大将军的大手握着红衣的小手,老脸上全是泪啊——差点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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