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看云卷云舒的日子-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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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姨娘等云娘走远了,拿起桌上的茶盏就向地上狠狠地摔了下去:“身份?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我还想问问你们李家呢?!我是以妻礼迎进门的平妻,不是你们家纳得妾!我哪儿做得不合规矩了?我有什么失了礼的地方了?!”
桃花和杏花已经赶了进来,桃花一见香姨娘这样子,就上去劝道:“姨娘不要生气了。这样动气对身子不好。让老爷知晓了也是不喜。老太太那里姨娘多赔些小心,想来不用几日也就没事儿了。”这话呢说得也没有什么样错处,错处就在于她们才跟了香姨娘没有多久,而且这一阵子正是香姨娘犯了错加倍小心的日子,所以不知道香姨娘的脾气。
香姨娘一听桃花的话,气就不打一处来,扬手就给了桃花两个大嘴巴:“姨娘,姨娘,你不叫姨娘不会说话是吧?你是不是也认为我不知道自己是个妾要你不停的提醒我啊?!小蹄子,你以为人人都能欺到姑娘头上来了是不是?!我打死你!我受了气还发作不得了——是不是?!告诉你,这个院子是姑娘我的,在这院里我想打谁就打谁,想骂谁就骂谁!谁敢吱一声我就活活打死他!”
杏花一见香姨娘疯了似得打桃花,虽然害怕也不能不管桃花啊,就上前拉了香姨娘说:“姑娘息怒!桃花说错了话,还请姑娘饶了她这一次吧。”她听到香姨娘因为桃花喊了声姨娘就打了桃花,所以改了口唤她姑娘。可是没想到,香姨娘一样要发作她。
香姨娘正打得起劲呢,居然有人敢拦她,更是火上浇油,回身就给了杏花一巴掌,然后就是一阵拳打脚踢:“你个小贱人敢拦姑娘我教训奴才!我打死你,看还敢不敢拦姑娘了!”
第二卷 四 计谋(上)
香姨娘直到打累了才停了下来,喝道:“哭什么哭?!赶快给我收拾屋子!如果胆敢给人说是姑娘赏了你们打,你们就等着姑娘把你们皮扒下来吧!”
桃花和杏花至此才知道跟了一个什么样的主子,却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起来收拾屋子。
香姨娘坐在床上想着心事:这老太太是铁了心不理会自己了。那一定要把老爷哄得回心转意才行!老爷总恼着她,那掌管这院子的事务就成了只说说而已了。老爷回心转意了,才可以拿到实惠!可是怎么做到呢?只要能让老爷感动就行了,要让老爷知道我为他什么都可以做,甚至命都可以不要。可是用什么办法可以达到这种效果呢?现在老爷无病无难的,做什么才能让老爷感动到要死呢?要不,耍点手段?有什么计策呢?
香姨娘前思后想的又折腾了一天,天黑用晚饭时,香姨娘一拍手站了起来,面有喜色——她终于想出了办法!
贵祺也一大早就起了。安儿服伺他更衣洗漱。
贵祺伤好后就搬离了梅院,后来也去过梅院几次,用过饭就回菊院了。他现在的苦恼是,他和红衣又回到了他初回家时的样子。低声下气的陪小心不是贵祺做得出来的,去了二三次后,贵祺越来越没有勇气了。他很沮丧,他回家有小半年了吧,红衣就没有和他同房同宿过!这还是夫妻吗?贵祺除了叹气外也没有什么办法。
他有妻,妻子也对他恭谨有加,照顾周到细致,却给了他严重疏离感;有妾,但是贪婪的要命!一个他内疚不敢要求留宿,一个他厌恶根本不想见,所以他只能来菊院。
幸好有安儿。安儿从来也不多话,只是尽心尽力的照顾着他。贵祺对安儿的感觉一日比一日好,只有安儿不对他闹脾气,只有安儿不会犯错。他甚至于有几次想过:安儿有了身孕就纳她为妾吧。贵祺认为他为了朝廷的事儿忙了一整天后,十分应该有朵解语花在身旁的。可是现在只有一个安儿能让他舒舒服服的只管享受就好。
他想着想着,安儿已经把他打理清楚了。他上下看了看:“很好。我上朝去了。晚上备饭时晚些,今儿有些事必须处理。”
安儿:“知道了,老爷。老爷慢走。”
贵祺点了点头走了。
安儿这些日子以来是很高兴的。贵祺几乎是每天晚上都来,十日里总有四五日让她暖床。安儿感觉到贵祺对她越来越好:时常会赏些东西与她,有时间时也与她闲话几句等等。她很满意这段时间的生活,除了身孕的的问题以外。
安儿使人叫来了宝儿双儿,然后三人一起到红衣房里请安服侍。再怎么说宝儿双儿也是通房,也是红衣许了的,所以安儿每天只能与这两个她讨厌的人结伴去梅院。
范姨太太一家就这么住了下来。那个院子起了名字叫做平安别院,范姨太太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希望从此以后一家人能平平安安的。范姨太太一家四口只用了四个小跨院,余下的那处院子被范姨太太改作了书房,给明澈读书用。范姨太太一家在院子里另外开伙了,老太太本是不依的,范姨太太说了:“我们一家是要长住的,本又不缺这两个银钱的,这样才是个长远的做法。清澈也不小了,再过个二三年也要给他寻门亲事,被人说是依附姨娘过活也是不好看不是?”老太太这才许了。范姨太太又求了贵祺给明澈请了先生,一家人总算是安定了下来。每日无事时与老太太一处说笑,或者看两个姑娘做些女红,日子过得倒也自在。
香姨娘想好了办法后,一连准备了几日。这日她使了人去请宝儿和双儿过来。宝儿和双儿每日倒是清闲的很——红衣房里不用她们立规矩,菊院的事务安儿不让她们插手,整日里只是做做女红闲话几句或是到香姨娘处走动走动。所以香姨娘一请她们就来了。
香姨娘着丫头们上了茶后把人都轰了出去,屋里只有她们三人了。
香姨娘仔细看了看宝儿和双儿后叹道:“看来你们的情况没有改变啊。老爷不曾让你们上去服伺?”
宝儿眼圈一红:“没有。就是有那意思我想也会被那个小贱人拦住的。”
双儿只是叹了口气,什么也没有说。
“唉——,这样总也不是个办法啊。”香姨娘故作犯愁:“现下老爷也不来我这儿了,如若不然的话,我也能为你们说上两句话的。”
双儿道:“谢姑娘关心了。只是如今不是我们三个人能说上话的时候了,哪有我们说话的余地啊。不过倒也落的清净。”
香姨娘看着双儿道:“清净?能清净几日。安儿那个小蹄子能容忍你们几日。看这个样子她很有可能会成为姨娘,到那时她会把菊院交于你们打理?好让你们有了机会接近老爷,如她般也成为姨娘?”
宝儿一哆嗦:“她不会把我们姐妹怎么样吧?”
香姨娘慢慢的道:“能怎么样?不过是把你们配出府去呗!”
宝儿的脸都白了:“姑娘快要救我们!我们不要出府!”她本就是穷人家的女儿被卖到大户人家做了丫头的。幼时的穷苦记忆犹新啊,她不要再过那种食不裹腹,衣不遮体,为了一日三餐发愁的日子。
双儿听了也是一愣,如果安儿真成了姨娘后把她们配出去,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人家!她也有些害怕了。
香姨娘看她们两个害怕了,知道事情有门儿了。
“唉——,可怜你们两个了。”
“姑娘想个法子救救我们吧。”宝儿一脸焦急的看着香姨娘。就连双儿也用可怜的目光注视着香姨娘。
“能有什么法子呢?”香姨娘故作为难。
“没有法了吗?”宝儿看样子就要哭出来了:“我们怎么办呢?该死的安儿!”
“是啊,有什么法子呢。现在安儿天天和老爷在一起,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呢?”香姨娘把眉头皱得紧紧的:“这个该死的安儿!”
“都是因为安儿!”宝儿咬牙道。
“可是老爷现在宠爱她,就相信她。哪会听我们说什么啊。”香姨娘道:“除非老爷不再宠爱她了。”
宝儿听了,神色一喜:“姑娘,我们想个法子,让老爷不再宠爱她不就行了。”
香姨娘面有难色:“可是怎么才能做到呢?”
一时间屋里的人都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香姨娘也觉得差不多了,就装作刚刚想起来主意似的轻拍了一下桌子:“无毒不丈夫了!看来只能这样了。”
香姨娘细细说与了宝儿双儿,宝儿立刻同意了,双儿犹豫了一下,香姨娘只说了一句:是你死还是要她失宠?双儿也点头同意了。
这三个人接下来详细商议了很久后,宝儿和双儿带了些东西就离开了。
次日香姨娘就回了红衣说是要去道观进香,红衣允了她,并让李大熊给她指派了二名侍卫随同保护。
安儿这几日觉得奇怪,这宝儿和双儿不似从前一样给她脸子看了,一见她就笑成了朵花。还巴结她了件不错的首饰。安儿想了想,认为她们是想收买自己好上来服伺贵祺。
宝儿和双儿又来找安儿说话,安儿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们说:“姐姐也理解你们的苦处,可是你们也知道我们的身份,人微言轻的老爷跟前根本不可能说上话。”
宝儿听了心里暗恨,面上却笑成了一朵花:“我们姐妹当然不会要姐姐为难的。”
安儿坐正了看着她们:“你们想要我做什么就干干脆脆的说吧!我能做到的自家姐妹当然会尽力,做不到的我也没有办法——你们也就不用再到我面前费心思了。可好?”
双儿脸红了一下,宝儿却面色不变的说:“姐姐既然这样说了,那妹妹就只好从命了。我们姐妹俩早已对老爷没了那份心思,只是这样日日无所事事让人笑了去。所以想求姐姐给个老爷的差事——既不违了老爷的意思,我们也能为老爷做点子事的差事。”
安儿听了倒感觉很奇怪,她看了看宝儿两个:“这个倒是有些难办。”
宝儿又递给了安儿一个手帕:“我们姐妹知道有些难办,但是姐姐一向是个能干的,妹妹相信姐姐一定可以想到合适的差事的。”
安儿一接过就知道手帕里包有东西,就又说道:“我想了想,也只有去厨里传饭的事儿还可以。即不违了老爷的意思,还又是老爷的事情。”安儿当然不会让她们做贵祺贴身的活儿。
宝儿和双儿都谢过了安儿自去了。
红衣一早起来就准备大妆了,今儿是进宫给惠贵妃请安的日子。红衣带着布儿上了马车就走了。宫里的惠贵妃早已等了多时了。
“妹妹来得晚些了。”惠贵妃等红衣照规矩行完了礼后笑道。
“是娘娘心太急了。”红衣笑道:“妹妹一大清早就起了呢,比平日里早起了一刻呢。”
惠贵妃听了叹了口气道:“唉——,宫里长日漫漫,也只有妹妹你能陪姐姐说会儿话。与那些人说话哪敢掉以轻心啊。可是妹妹又不能日日前来陪我了,每一到日子总是感觉等你的时候特别难熬。”
红衣看着盛装的惠贵妃,的确是打扮的雍容华贵,美丽无比,只是少了些许生气:“姐姐想开些。妹妹尽力多来几次就是了。”
贵妃听了,摇了摇头:“倒也不必,规矩还是要守的。”
第二卷 五 计谋(下)
红衣听了虽然心酸也没有办法能改变什么,就转了话题:“您那个外甥在我来时千叮万嘱不要忘拿贵妃娘娘给的东西回去!不知羞的两个小东西,就知道姐姐疼他们才如此无赖的。”
贵妃听了也笑了起来:“有多高了?下次我求了皇上的恩典你带了我看看吧。”
红衣趁着惠贵妃高兴就说道:“昨儿,二哥哥到我那儿去了,说父亲想你了,您看什么时候我们父女一起聚聚。”
“聚聚?!你还称他为父亲?他尽过父亲的责任吗?他让母亲生前日日偷偷流泪,也是因他让母亲死于路上!休要再提他!”惠贵妃一听红衣的话就柳眉倒竖。
红衣苦笑了笑:“再怎么说我们身体里流着他的血,姐姐你这样不也是授人以柄吗?一顶不孝的帽子压下来,姐姐如何能分辩得?子不言父过,算了吧。”
“不孝?不孝就不孝,我宁可被人打死也会再不认他为父!”
红衣听了知道贵妃恐怕还要过些日子才能劝了。母亲身死已经过去了七年,可这七年间,惠贵妃一次也不再见她父亲,并且是不闻不问。
红衣忙找了些有趣的事儿说与贵妃听,贵妃才又慢慢回转过来,不再生气。
姐妹两人谈谈笑笑的时间过得很快,马上就到了红衣要出宫的时辰了。
“唉——,感觉你刚刚坐下怎么就到了时辰呢?”惠贵妃不舍得走了过来,抓起了红衣的手:“你在府里受了什么委屈一定要告诉姐姐,知道么?有姐姐一天,姐姐不会让人欺到你头上的。”
红衣笑道:“人人都知我是贵妃最疼爱的妹妹,有谁不知死活的来欺我啊?姐姐只管放心就是。”
惠贵妃又不放心的嘱咐了红衣几句,才送了她走。
红衣刚出了宫门,就见到李贵在马车旁边团团乱转呢。一看到红衣出了宫门,就急急跑了过来,到了跟前焦急的小声说:“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