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成烟-第3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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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精打彩地坐着,头发散落也不及时抿上去,而且一坐就是大半天、一动不动。——一定是出事了,出了大事了!
她当然知道:了事。金钟鸣冤那回荡于天地之间地声响,估计连山里精灵怪兽也吓死不少,她没有理由不知道,同样,也没理由不知道方珂兰死了,何梦云死了,王晨彤逃了,沈慧薇没死,但也象随时就会咽气了。
只是她不明,罪犯尽诛,沉冤洗清,危机消除,不都是值得庆贺的事情吗,师父为什么会变成这种样子呢?
忽然,眼前一花,那个石一样的人站了起来。柳昭萱以为她发现自己了,一缩头,却见她并不是朝自己走来,而是到墙边摘下一把宝剑,弹了一半剑身出来,而后,又变成石像,呆呆地瞧着它不动。良久,良久,她眼中泛起一点亮晶晶的东西,慢慢地溢出眼眶,凝成一颗泪珠子,顺着面颊,滚到腮边,滴落在衣衫之上。
柳:萱地记忆里。师父除了不常肯笑以外。和哭更是绝缘。看见她哭。她心里扑通就是一跳。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异常恐惧地心绪紧紧攥住了她。
师父为什么哭?师父为什么看着那把剑?——今天下午所看见地一切地一切。全部都是反常透顶。不好了。不好了。师父她不会是……
柳昭萱悄悄抽了口凉气。轻手轻脚地退出屋子。满脑子里都是刚才那个可怕地念头:“不好了。师父哭了。她还拿着把剑。她该不会是想自杀吧?!坏啦。要出人命啦!我可不能眼看着师父自杀呀。我得找人来救!”
想得容易。可是找谁好呢?柳昭萱掰着手指开始数。头一个就是方珂兰。不对。她已经死了。而且。从今而后。这个名字将会是清云地禁例。她是给清云带来耻辱地人了。那么。有谁适合?
刘玉虹——不行。她两个倒是常见面。但是副帮主和帮主一见面就是公。公事以外。三句话都说不上。
陈倩珠——这个性质和上面那位差不多。更有一点。貌似火爆脾气地刘夫人一向与师父和平相处。这位陈夫人有时说着说着。两人就变成吵架了。
赵雪萍——虽然也是云姝之一,不过一年里有两个月看到她在清云园就不错了,这会儿不知道在不在,总之要找到她首先就有一定的困难度。
李盈柳——不好吧?让她去还不如自己去——盈夫人来眼泪的速度简直跟自己有得一比,不过没有自己那么多就是了,还总是哭着不作声的,要她去就好比是让受气的小媳妇去见恶婆婆了。
……于是,目标定:许绫颜。
要说这个帮里人缘最好地,决对是梵天堂堂主许绫颜无疑。且不说她少时就双目失明,让人不自禁心生同情,从而事事让她三分,就是她的性格,慢言细语,笑脸迎人,温柔好性得一塌糊涂,柳昭萱从来没有听说过,绫夫人跟谁生过气,吵过嘴。
柳昭萱这么想着,拔腿就往语莺院跑,绫夫人平常很少出外,尤其是傍晚这个光景去找她的话,十次有九次是在家里。但是这回她扑了个空。语莺院静悄悄的,连烛火都不多——许绫颜虽是瞎子,可服侍她的人不是瞎子,一到晚上,总是灯烛俱明的,柳昭萱看着这个静悄悄的地方,没来由打了个寒颤。
“绫夫人,绫夫人,”叫两声不应,她又问,“有人在家吗?”
看来注定要扑空了,她怏怏不乐地回身,浑身一激灵,差点尖叫起来。许绫颜就在她身后,无声无息,没有任何表情,大堂里不点灯,着实有些昏暗,只能看到她一双眸子,光彩闪烁,但是不知怎地,总让柳昭萱想到深海底下
大归大,总透着股死沉。
许绫颜冷冷地问:“何事?”
这和平时地绫夫人相差十万八千里,柳昭萱虽说天不怕地不怕,可是常言说得好:好汉不吃眼前亏,又有言:脚底抹油、万事摸有。立刻笑嘻嘻道:“没事,没事!绫夫人你回来了,哦呵呵呵,看到你回来真是太好了,我走啦!”
一边说一边跑,等到最后一个字说完,人都在语莺院外半里开外了,也管许绫颜倒底能不能听清她的话。
柳昭萱跑了一阵,又开始发愁了。救兵没搬到,倘若师父一时要死要活起来,如何是好呢?忽然灵光一现:傻了!找贾师哥呀!
谢红菁通共只一个儿子,但是这儿子贾仲却始终不大合她心意。他既不喜欢习武,又根本不看重在清云园地地位和事业,母子两个几乎一见面就吵,最近更是势同水火,因为贾师哥完全没有征得他老娘的同意,就自娶了个门第出身都不是很高的女子回来。
不过,就算母子之间再不盘,现在可是有大事发生了,老妈想不开要自杀,做儿子地,无论如何得来救援于水火之间吧!
柳昭萱撒丫头往外园跑。贾仲是住在园子外面的时候多,住在园子里地时候少,但是最近事出非常,贾仲应~回园,是住在梅苑。按说小剑灵不能私自到外园,这规矩对别人是铁板一块,可是对于柳昭萱,那还不是纸上写归写,她小人家做归做,从来没起半点作用。
一口气奔到苑,饶是她轻功已有了一定基础,还是跑得脸如白纸、气如斗牛,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捧心,一个人跟稻草人似地折成两段,嘴巴里呼呼冒出阵阵白气来,用变了形的雌鸡声唧唧尖叫:“不得了!不得了!贾师哥你快去看师父,师父她想不开,要抹脖子了!”
按照贾仲平常地认知,个世界上都死光了也轮不到他母亲想不开,但是柳昭萱这情形简直太迥异于平日,不由大吃一惊、信以为真,他也知道方珂兰的死,对于母亲影响肯定很大,但难道大到这种程度吗?母亲平日里以方珂兰为知己,有开心地事、不开心的事,总是第一个想着告诉方珂兰,但现在情形很清楚,方珂兰罪莫容赎,她地死乃是咎由自取,母亲难过了这几天,还没恢复过来吗?
贾没有多想,牵了匹马飞身而上。
“喂,师哥你等、等等我呀!”等柳昭萱在后面手舞足蹈大叫,贾仲早就跑得没影了。
梅苑的马厩里好死不死,就剩下那一匹马!柳昭萱小嘴儿一扁,小脸儿一抽,大眼睛含泪欲滴:老天啊,从外园到内园这段路真的很远呀,不要让我再跑一趟吧!
回头,见黑暗里飘浮着一袭斯斯文文的青衫。
大眼睛眨巴眨巴,顿时把准备痛苦的情绪丢到九霄云外,转而炯炯有神的……充满兴趣,八卦之火熊熊燃烧:这位,应该就是贾师哥那人未现身、名已满园的荆百合、荆姑娘了吧!
“喛,”她笑嘻嘻打招呼,“师嫂?”
青衣姑娘脸微微一红,朝她万福:“小师妹。”这声音比子叫也大不了多少。
确实不配啊,论相貌,她只是中人之姿,贾仲是出了名的结合父母优点,他父亲和母亲哪一个拎出来都是方圆百里难找其一地帅哥美女就是师父大人稍微吃亏点,混在个美女不值钱绝色满天飞的地方。论家世,这位荆姑娘听说只是个平头小户,她父亲还是个赌鬼,差点没把女儿给赌掉,而贾仲打从娘胎里爬出来就是世袭二等公,母亲是天下第一大帮帮主。论才华,这姑娘看起来连落落大方都称不上,贾仲虽然被谢红菁恨得口口声声骂“文不成武不就”,可是谁都知道贾公子一手医术炉火纯青,便比之母亲亦不遑多让了。
贾仲师哥,倒底看上这位姑娘哪一点呢?
柳昭萱看人是下死劲儿的,绝对不会讲究含蓄、或者会害臊,要看人就直勾勾看个够,百合哪里架得住,不自在地低下头,轻声道:“小师妹能否带我一起进园,容百合向婆婆请安。”
“喛?”柳昭萱不经大脑的话冲口而出,“可是师父不喜欢你,本来就气得要死,看见你岂不是更加要死了。”
百合涨红了脸,眼睛里有光闪动,柳昭萱抓抓脑袋道:“我说错了吗?”
“师妹所言甚是,但百合身为人媳,婆母既有不欢之事,百合岂能置身事,无论婆母是否厌恶百合,百合总要一尽人媳之孝道,拚尽所能劝慰婆母开颜。”
就怕师父一看到你就气上加气,你想拚也没地方拚力气。柳昭萱话到嘴边,突然说不出口,青衣姑娘好象也挺可怜的,不如就让她去尽尽孝道,要是师父明白了她的心意,或许也就不这么讨厌她了!到时候母子和好,婆媳融洽,恩,再加上她柳大小姐居间调停,居功至伟,一箭三雕何乐而不为?
于是笑嘻嘻道:“好吧,那师嫂你等等,我想法子去套辆车来。我要和你这么走进去的话,天都快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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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很对不起了,最近卡文卡得不是非同一般,相信大家都已味同嚼蜡,我也一样。
早就觉得写的没脸见人了,从沈慧薇和华妍雪分手以后,没有一个章节是我所满意的。**日更地规定真的是快折磨死人了,我每天杂事也很多,来不及考虑、来不及筹谋,很多东西就只能匆匆过一遍就写上来了。结果就是写得我自己都要厌弃自己了。所以小放松一下,写个番外篇吧。下个月开始,我就不理什么日更,什么月更字数的限定了。
正文 番外:蓝桥约(二)
仲一口气赶到落葭庭,静悄悄落花无声,他心下松了由涌起啼笑非之感,又着了那小调皮的。
既然到了这里,又不进去,明天对出来又得秋后算帐,贾仲硬着头皮往里面走,见后面炼药房里通红一片,估计他娘就在那个地方,他于是往炼药房而去。
谢红菁是医神子弟,传言早已青出于蓝胜于蓝,不过看病治疗是她的副业,这个江湖上真正能请动清云帮主出手救治的人毕竟不多,她也就这么多年一直是个名声高高挂着而已,尤其这两年,贾仲代她出手的次数多得多,所以人们都以为贾仲的医术,就算不说胜过,最起码也是不输于其母的了。只有贾仲心里明白,这方面他的天赋远远赶不上母亲的。
落专备的炼药房,有资格进入者不过寥寥二三,谢红菁之外,就只有陈倩珠和贾仲,自打母子们闹翻了,他即甚少涉足。
房外听得确有炉火在烧、水在沸的声,不过一点人声皆无。贾仲站得许久,悄悄推开一线门,无声无息地走了进来。
炉火烧得通红,红菁坐在巨大的有半个屋子这么高的尖顶炉面前,一张脸在火光之下色影斑澜,眸子幽深闪烁,望到不知哪里的深处。贾仲走到她背后,她也象是没有感觉,贾仲透过她肩看见她手搭着第三层格子炉门,一盘银针放在了里面,但她却好似突走了神,连门搭子也忘记扣上。
贾仲觉得柳昭萱也没有全夸大,他那强大而高傲的母亲,好象真的是有点不对劲。他伸手帮助谢红菁关上炉门,扶着她肩道:“母亲,回去歇歇吧。”
谢红菁淡淡他一眼,没说什么,也没反对,任由贾仲把她扶起来,贾仲走了几步,才轻声道:“炉门不关,里面炭气飘出来,多伤身体,母亲以后别再走神了。要做什么事情,也可以吩咐儿子去做。”谢红菁也是似听非听。
贾仲又说:“母亲看似精神不济,要慧姨的病,由儿子负责几天,等母亲大好了再来接手可否?”那套银针他一看就知,是为了沈慧薇特制的,谢红菁大概是想用针炙之法打通她的全身经脉,激血提气。但看谢红菁这个状态,不施针是一伤,施针就是两伤,对谁都没好处。
谢红菁微微地笑了笑,开说话:“你这是尽做儿子地本分,还是真所谓孝心?”
她总这样。得理不让人。哪怕对面地是自己地儿子。也视如敌对。总是要占到彻底地上风、一出手就把别人割成血淋淋一片片地才罢休。贾仲语音微冷:“母亲地想法。儿子无法左右。”
他真想甩手就走。但是着他娘地手。好象有种异乎寻常地温度。这也不象是被炉火烘烤出来地高热。而是一层发自皮肤底下。自然而自然地灼烫。“母亲?”右手覆上谢红菁地脉搏。谢红菁反感地挣扎开来:“我自己是医生。不劳挂心!”
“母亲。”贾仲柔声说。“你是病了。让儿子照顾一下行吗?不管是孝心。还是道义。哪怕只是医生地责任。能否让儿子有这个机会?”
谢红菁转目瞧他。炉火烘印下她地面颊依旧通红一片。这种罕见在她脸上出现地色彩也让她平素冷如岩石地面容里有那么一丝松动。默然地重又让儿子拉住她地手。
有多久没有这样了?还是她地生命当中从来不曾有过如此地温情?
“陪我走走。”
她这样子,是发烧,发烧最好喝了药回屋里躺着才是正经,但是她地心事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