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成烟-第3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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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忧虑越重,外在态度表现得越差。以至于和沈慧薇刚刚有所缓和的关系,猛然再度紧张起来。
面对沈慧薇固执的沉默,她似乎也没有更好地方法,万分气恼之余。也用沉默予以还击。
还是沈慧薇告失败,微微苦笑着道:“你就算怪我,但眼下不是负气之时。”
芷蕾闷闷道:“我没带玉和璧过来,一开始就是想好了不把这个交出来的,焉知那阴阳老人要把它去干什么。”
沈慧薇对此有个猜测,但也不方便说,只道:“这样过于行险,即使不发生如今的事情,那么戏弄阴阳老人。太也危险。”
芷蕾又一次露出似嘲若讽地意味,道:“你现在不是我的人了吗?这不是在等你帮我出谋划策?”
沈慧薇忽略她的嘲讽,道:“你的顾虑,也有道理,玉和璧乃国宝,不能任由人拿来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先要弄清楚阴阳老人意欲拿它来做何事?”
芷蕾轻蔑笑道:“可是我想的同你不一样,我认为不管阴阳老人想利用玉和璧来完成什么,我都不想把如此神圣的国物给他。”
沈慧薇眼神闪动。缓缓道:“芷蕾。莫不是你另外有方玉佩?”
她实在是明睿,这是芷蕾第一次略微提到她此行真正的想法。她却已判断出来,芷蕾用来实现这个思路时所用的方法。芷蕾抿了抿嘴,道:“可是眼下有这么多人在阴阳老人手上,我想,为防不测,也只能先把玉和璧取回来。”微微犹豫,补充,“雁志,陈夫人,钟幽纾,还有杨堡夫的令郎——”
杨独翎自从湖心回来,便心事重重,眯着眼睛,一直注视天色,这时听见话题扯到他这边,淡然道:“初云落在那种人手上,我当然会想方设法去解救,不过玉和璧如此神圣地物事,我家从来和朝廷不相干,是沾染不上的,你们打算怎么做,不要顾虑我就是了。”
芷蕾转了老大的弯子才涉及杨初云,怎么肯就此放弃,微笑道:“我意已决,大家既在一条船上,自是同舟共济,日后仰仗杨堡主之处也甚多,杨堡主何必太过客气?”
她对着别人,言谈得体,这番话措辞诚恳,但语意绝无特别讨好之处,反而是有点贵人高高在上真情一现的味道,听者既不至于反感,但也不至于让听者认为对方有意讨好。从这方面来看起码清云的教导极为成功,若非亲眼见着,决不能想象这么雍容自若的少女,便是刚才那么撒娇使性的小姑娘。杨独翎还是忍不住唇边抽出一丝笑意,那一股殷勤隐藏得何其之深,然而,只怕自己的儿子毕竟不是一厢情愿了。
但他还是不能不打击她:“况且此时就想出山怕也来不及了。今年雪早,封山也早,连续十日大雪,我想外面,已经封山了。”
鉴于现在写的少,对话和心理活动又多,建议大家可以等一章完成再看,这样看起来舒服一点。PS,这些说明不算字数,我不是用这些说明在凑字。
正文 第十四章 暝色浮云失旧乡(4)
许雁志一跤摔落,直坠数尺,煞不住势,又接连往下翻滚了十七八记,这才勉强止住,周身摔得无数不痛,但这痛还痛不过心里,忽觉喉咙口一松,他又能开口,便大叫起来:“放开我!放开我!”
黑暗之中语音带有独特的魅惑之力,微微笑道:“小主人,经过那才那么一遭,你肯定和清云决裂了,还有什么顾虑呢?”
雁志爬不起身,咬牙怒视那个红衣人:“我没有!芷蕾会明白的,那绝不是我在做!我在说!她会明白的!”
阴蔽山洞,深得见不到底,幽暗之中,唯有两簇跳动的火苗,大红衣裳灼人眼目,在雁志看来,宛如鲜血,他死死地咬住唇,悲凉无限地瞧着面前那个口口声声“小主人”,却用心歹毒的妩媚男子:蜜爱。
自打进入幽冥道,所历一切,皆如梦。
就是在这差不多的不见天日的地方,发现了昏迷中的芷蕾,未等他唤醒芷蕾,便被阴阳老人带到了另一个地方。
他当然不清楚阴阳老人是个什么样的人,而当时阴阳老人也只笑咪咪地盯着他看,亲切和蔼,飘飘然有如仙翁,他第一眼就有了好感。
“很好,很好。”老神仙摸着他的脑袋,“老夫正愁缺少一个衣钵传人,你这孩子容貌、资质、根底,都很合我老人家的意。这大约就是传说中的否极泰来?雁志心头忽上忽下的忐忑着,然而却是直言拒绝了这番好意:“多蒙前辈青眼,只是,雁志已是清云门中人。”
阴阳老人笑了:“老夫自然早就知晓,但只要老夫看中了你。还怕清云不赶紧双手奉上?”
这话让雁志微感不喜,不过他从来不是强硬之人,当下亦不予以反驳,他心中悬念芷蕾,转首寻找,见芷蕾犹自未醒。不管他怎样的拍她叫她,始终一动不动,他不由得紧张起来。
阴阳老人从旁指点:“她是受到禁闭,你噬指出血,滴在她人中。以内力灌入,便当醒来。”
雁志不疑有他。当即咬破了中指。鲜红地血涌了出来。年不沾荤腥地他。竟连自己地血液。也感到了微微腥气。忍着不适。提指正要滴血于芷蕾人中。忽然眼角处瞥到阴阳老人眼眸中甚是古怪地笑容。他心头一凛:这种唤醒人地方法大见邪异。他如何就能听信于一个素未谋面之人。用到芷蕾身上?
他地手缓缓缩了回来。
阴阳老人微笑着捋须。挑了挑长长地白眉。以示疑问。
雁志看着他。心里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不由神色大变。问道:“请问前辈何方高人?”
阴阳老人还是笑着。这时忽然听见芷蕾微弱但清晰地声音:“他是阴阳老人。”
不幸猜中……雁志脸色完全变了。不可思议地望着那个宛若神仙中人、却是他从小听到名字能从噩梦里惊醒地老人。芷蕾缓缓坐起。握着了雁志地手。微笑低声:“不也是个平常地人吗?不用害怕。”
阴阳老人放声大笑:“怎么能有这么胆小的男孩子?”
雁志满脸通红,故作未闻。向芷蕾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是崔艺雪。”芷蕾简单地说。同时白了那边貌若仙人地那个老妖怪一眼,“就是晕了一会会。哪里是受了邪术,你以后可得小心些。别受某些妖人之骗。”
雁志赶快点头,不觉微微后怕,阴阳老人叫他做那个程序,定然别有用意,要是当真毫不思量地做了,或许此时已然害了芷蕾。
阴阳老人似是看出他的想法,笑着解释道:“那是最简单的血蛊之术,不过,因为你的血液里有些不寻常的东西,所以即使是最简单的血蛊,一旦施行有效,就能让这小姑娘从此以后成为你的影蛊。你做我老人家的徒弟,小姑娘是你地影蛊,便也等于是我手上的人了。”
雁志又惊又怒,果然不愧是传说中最邪恶的人,颤声道:“你……你……”满心想要斥责几句,可他生平从未对谁发过火,“你”了半天,便是无辞。芷蕾眉尖一蹙,虽未出口相询,心下却大感奇怪:“怎么说雁志的血液里有些不寻常地东西?”
“小姑娘,”阴阳老人转移了目标,“你主动来此倒是出于老夫意料之外,既然如此,那东西今在哪里?”
芷蕾淡淡道:“自然是在我这里。”
“拿来。”
很平淡的语气,只是雁志一颗心莫名提了起来,仿佛这两个字字悬千钧。芷蕾神色不动,道:“我现在还不打算给你。”
阴阳老人意外地轩了轩眉毛,笑容慢慢从他脸上消失,阴冷的光芒聚集在他眼里,雁志募然觉得,天空中似有无限阴云,向他聚拢而来,这个神仙似的老人,霎时间变化作了恶魔一般。阴阳老人道:“你说什么?”
芷蕾并不为所动,然而毕竟那一贯清冷的表情里带上一些缓和作用的笑容,轻声道:“因为,那不在我身上啊?”
“不在你身上?”阴阳老人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冬日的衣服本就较厚,一时自然看不出来。芷蕾有些紧张,往后退了一步。
这时阴阳老人忽地侧耳听了一听,没说什么,大袖一挥,扑天盖地的黑云顿时将两人笼住,雁志只觉背后微微一麻,再也动不得手、开不得口。他象傀儡一般被带到另一地方,在那里,见到了做梦也想不到能再次相见的人——他的师傅,沈慧薇。
纵然说不上神采焕发,然而沈慧薇地神情态度,已远非困于冰衍院可比。
他本该惊喜、欢笑,本该为了师傅死而复生而雀跃欢腾,然而,师傅地眼光只是淡漠地从他身上掠过,漠然得就好象他们从未相识一样,他心凉若冰,悲伤和自卑,再一次将他淹没了。
几乎是在茫然不知所已之中,阴阳老人放弃了芷蕾,却将他单独带走。
拿到了芷蕾、却又为了某种原因不得不暂时放开她,明显是无功而返的阴阳老人心情不悦,再也没有初见时恍若神仙地慈祥与笑容,顺手把他丢到了一个黑乎乎的山洞里,只丢下一句话:“叫他想通了,三跪九叩来拜老夫为师!”
雁志一跤摔得头昏眼花,未及爬起,便见山洞深处,笑容璀璨,这眉目浓冽如画地少年一见雁志,似乎是从心底里发出的欢喜,深深拜了下去:“蜜爱见过小主人。”
正文 第十五章 悲我已是十年流(1)
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我早就上传了,漏了个步骤,一直没生成……
小主人?
雁志额上还残留着被猛摔以后的疼痛,并且这种疼痛仿佛一直钻入到他额头里面去了,在大脑里一阵阵搅裂割剧。
“你是谁?”他惊魂未定地问。
红衣人媚笑道:“山谷一别,为期未久,小主人,竟已忘怀不成?”
雁志下意识地问出口来,其实跟着就想到了,轻轻地吸了口气:“是你,你原来……原来是阴阳老人的人。”
蜜爱笑道:“小主人,蜜爱自然是你的人啊。”
这话也说不上多么可怕,然而雁志听了,却不由得往后退了步,警惕地望着这个容貌娇美、举止妖艳的男性少年,总是觉得这句话相当的不对味,而他的眼风阵阵,身体更象是随时要扑过来撒娇似的。雁志从未见过这种阵仗,仿佛站在这里,都是十分的难堪,手足无措。
只是心中另一种欲念渐渐地浮了起来,如此强烈,将他的窘迫与羞怯暂且压制下去,问道:“我父亲,倒底是谁?”
蜜爱已经站了起来,听闻此言,没有马上开口,而是唇角一翘,微微露出一抹含有讥嘲意味的笑容:“小主人在问,自己的父亲是谁啊?”雁志红着脸嗫嚅道:“我……我……”突感一阵心酸,眼泪夺眶而出。生而不知其父,毫无疑问是件非常可耻的事情,而且他当初也非很小了。然而母亲执意不多说什么,至于到了上京以后,他差不多就每天病得昏昏沉沉,明知老管家蔡忠和乳娘玉凤在帮他寻找生父,只是这事直到他离开京都。也没有更进一步的着落。
不管父亲是如何的无情无义、抛妻弃子,少年心中,总还有一线最美好的期盼,父亲,会是多么顶天立地的奇男儿。清云数年这点希望变得多么微弱卑渺,每个人提起他父亲时的不屑,天人般悲悯的文大姐姐也从来不欢喜他提到自己身世,而师傅。四年间未置一辞地师傅,终于也有一天发泄了对自己那个神秘而无所不能的父亲的强烈不满。
于是他明白。师傅眼中对他地淡漠。深藏着极深刻地痛楚。非是冷淡。实在是想忽略他。根本就是主观排斥。不想看见他这样一个时时刻刻能将最屈辱地往事勾勒出来地少年。
他听说过他那位大人物父亲地名字。吕月颖在极度疯狂之时曾经说过他父亲叫“粤猊”。但这两个字不代表任何意义。因为许雁志甚至无法确定这两个字怎么写。在他看来。这两个字如同符号。不过是给他地父亲加了个代号。然而不具备任何真实意义。他仍对父亲一无所知。
他期盼着。这个口口声声“小主人”地知情人。能够最终拨开谜雾。
终于。妖媚地红衣少年不曾让他失望。红唇微启。轻轻吐出一个名字:“许瑞龙。”
“许瑞龙?”雁志茫然念了一遍。听得幽暗中仿佛有人吸了口气。他也不曾在意。只低头苦思这个仿佛有些耳熟地名字。
“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了吗?”蜜爱轻声说。他地表情有些奇怪。“就算你不晓得这个名字所代表地人就是你地父亲。但是你也不该全没听说这名字。他是清云上下大仇。四五年前他是权倾天下、甚至有资格在朝堂上指鹿为马地宰相大人。”
雁志眼神有一霎那的迷乱,沉思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