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荡漾 下部-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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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住要冲口而出的话语；默声看我。眼里有丝伤痛。我侧头不去看他。越是缠拌不清对他伤害越大。
“当初我若是到了大婚年龄；皇阿玛一定会把你指给我的！”十六阿哥的口气有点激动。我心里放软；扭头柔声道：“我不过是你少时的一个梦。不真实的。如今你长大了也有了福晋和孩子；这个梦便褪色了。不要再想；一切都会过去的。”
“不！没有褪色；这个梦依然那么美。就象当初一样。”见他眼中浮起淡淡的纯真笑意，仿佛那个漂亮的小少年又回来了。我暗叹一声，爱新觉罗家的男人都是一样的坚持和执着。他们可知道；这份执着虽然美丽但也会害死人的。
我抬手狠心的制止他继续说下去；”十六阿哥；你若是不想让那梦破灭；就放开手；让她独自美丽吧。只有这样才能不毁了这个梦。”
”昭兰……”
“我说过；昭兰已经死了。”拼命的装着冷酷。其实对这个小十六阿哥非常喜欢；可那是无关风月的喜欢；但在此时此地怕是不被允许的。
“兰……林……我不管；都有兰字；我就唤你昭兰……。不；唤你兰儿！”他的口气变为稍带耍赖。见他突然转变；只好不语任他叫去。
“我不管你以后喜欢谁；曾经喜欢谁。你知道我喜欢你就好了。你想接近四哥；好！我帮你！”他稍稍一顿就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似乎下定了决心。
不管惊讶的我做何反应，拉住我的手往座位那边去，他走得很快，将我拉回座位按坐在椅子上，不管好几位哥哥嫂子都看着。眉毛一扬，微笑着对五福晋说道：“五嫂，你的这个妹妹，今后若是有什么事情尽管找我。我定会尽力帮她护。”说完朝我一笑，转身回到座位。
我正愣着，五福晋和胤祺互相看看对方，五福晋轻声道：“兰萱。看十六弟的样子似乎是他把你托付给了我们。”胤祺没说什么，抿了一下唇。我和他的目光相触；也抿了下嘴唇；他给我一个了解的眼神。
“容姐姐，我……”一时不知道给说什么；今日的状况已经够混乱了而十六阿哥刚才的表现确实不在我的意料之内。可今日的种种那样在我意料之内呢？好像都没意料到。那边的胤禟一直在注意我这边；碍于在四阿哥府上刚才又闹了那么一通；才按捺住没来找我。
看到他灼灼的目光；我不禁着急起来。这真相大白了对于目前的状况反倒不是好事。胤禟断不会明白我接近四阿哥的举动是为何；胤祺刚听我说时已然接受不来何况是他。情况怎么让我弄得越来越复杂；越来越不好办！低头思赋着；早已经无心关心其他人现在是用什么目光看我。也更无心于前面的表演；四阿哥做和态度我也不及观察；只闷头理思绪。
又坐了一小会儿；胤祺带着恒亲王府的人起身告辞。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相继起身告辞。四阿哥携福晋们一直送到门口。那拉福晋和众位福晋告别；几位阿哥也在说着客套话。我站在一边想事情出神；
“兰萱；明日我去五哥府上找你。”乌日娜的声音。
“嗯。”抬头朝她笑笑。
知道这个朋友是急脾气刚才那样生气也是替我着急罢了。
“芙蓉不便过来；脸上那伤要好好用药；千万别落了疤！”她认真的看看我。等我点头后才上了马车。看来她虽未到现场大致也从十阿哥那里了解了情况。脸侧微微沙痛提醒我还有事情没有了结。胤禟或许会来找我。
果然不出我所想；阿哥那边行礼客套后各自带着嫡福晋要上车了。纳云径自进了车子。胤禟却没有上车；转而向我这边走过来。
四阿哥还没回去；我只能看见他背手站在门口；那拉福晋和几位侧庶福晋在和其他福晋微笑告别。四阿哥微微侧着身子；我看不清他到底是不是在往我这里看；可直觉就是告诉我；他看到胤禟走过来了。
我下意识的往车侧的阴影处躲了躲。
此时；胤禟已经到了跟前。
他伸手拉住我；低声道：“随我走！”
我脑子里飞快想着，走是不走。若跟他走，计划肯定会搁浅？为了今晚我做了好久准备，我要是就这么当着一大堆人的面跟着胤禟走了……那针对今日的所有努力全部白费！若不走，怎么对他解释。
胤禟认定了我是他的人。误会一但解开；绝对会将我安排在自己身边。我不禁想要抓头发；真真是给自己下了套子。
“随我上车；我带你走。”手坚定有力的握住我的。因为高兴而略略发红的面颊在月色的映衬下是我久违的迷人。
我定在原地不动；五福晋往这边走过来；胤祺制止了她的脚步。感到胤祺和五福晋都在望住我。五福晋是微有波澜的等待。胤祺的目光则更深沉。
胤禟见拉我几下没拉走；沉声道：”兰；我想和你好好谈谈。。”
“明日再……”我感觉现下不是谈的时候；虽然我很想和他说说话；可还是想拒绝。
“不；就今日！现在！”胤禟根本不管那么多；坚决的要揽过我。
“九弟。”五福晋终于开口。这个时候只有她说话最能解决问题。
“嫂子。我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与她说，必须今日！”胤禟依旧坚决。就在他刚要伸手揽过我时。五福晋侧身一挽，将我拉过去，“九弟！再怎么样也不能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兰萱拉到你的车上吧？”五福晋拉我时，胤禟不好和她争着拽我，再加上我本身就想脱开他的手，顺着劲往五福晋身上靠过去了。所以五福晋才能一下子将我拉了过去。胤禟松开手，看了看我，一脸的不甘。
五福晋放低声音：“一会儿到你五哥府上说话。”说完，拉住我转身上车。临上车时，我扭头看了胤禟一眼，他见我看他，马上展开暖暖一笑，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说道：“等我！我这就去五哥府上。”
也罢，今日若不说开，任是谁都不会踏实。向他微一点头。等到我的点头后，胤禟转身离去。
一路上，福晋沉默半响，说道：“四阿哥那里已经注意了。”
“嗯。”
“你和胤禟之间到底怎么了？”
“嗯。哦……没什么。一点误会罢了。”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想什么才对。好像有很多事情需要仔细想想。
“一点误会！依我看很是麻烦。四阿哥哪里如果不继续的话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姐姐；我……”怎么能收手呢；想不出别的办法搭救胤禟；之前和四阿哥没有丝毫瓜葛干系；现下攀关系已然晚了；一定得继续。
“先和九弟谈了再说。”五福晋微叹气；闭上眼睛不再说话。我拉开车帘看着外面夜色沉沉；刚才的好月亮已经掩到黑云里；我微叹口气；自己的处境也是越来越不明朗了。如那月亮。
“不过；你放心。爷和我定会帮你。”快到恒亲王府时；五福晋突然开口说了一句。
胤祺；唯有他了。唯有他会一直支持我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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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花园。
“小兰……”胤禟和我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可当误会解除后再次面对面时，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往日的误会间隙如今解开，我心里并没有当初所以为的那样激动。
坐在亭中，抬头看他。面色并不是十分好，更瘦了些。
“酒色还是少沾些好。”心疼是真的，再如何也不能糟毁身子。
“你还关心我？”胤禟的脸微微发红。他极少将激动情绪挂在脸上。
我扭头看向池水，怎能不关心？曾经的一切即便是不再那么清晰却也浓重的留在我心里了。想不想都难，想忘记更是不可能。
他伸开手臂揽过我，想将我搂入怀抱。我以手抵住，对这个怀抱我竟有些颤抖。
“是我错怪你了！这里还很疼吧？”胤禟柔声说道。他在我已经上过药的伤口周围轻抚了一下。他感到我的抗拒，并没有强拥住我，轻轻放放开些，可并没有放开我的手。
低头看着他修长漂亮的手紧紧攥住我的，又抬头与他目光相接。那眼里是曾经最盼望的理解和柔情，如今就在眼前我没有太多喜悦，酸涩难过却紧紧缠绕我。胤禟，我们还能回去吗？还能回去吗？你太不信任我，致使我们失去了孩子。如果他活着……突然胸口觉得憋闷，心特别难受。自从出事以来的委屈，伤心，期盼，失望，伤情统统化成一股热冲进眼里。喉头哽咽根本说不出话来。
胤禟有点手足无措；他慌乱的掏出帕子给我擦拭眼泪。
“兰；我……却是我的不是。你别哭了；别哭了。”他安慰我；可我却感觉这个安慰那么无力。
泪水没有因为他的歉意而减少；却是更汹涌的流出；他更加慌乱了。
手忙脚乱的去擦泪水；”兰；小兰；撞见那样的场面是个男人都会失去理智。何况对面是自己的亲哥哥；而我又是那么爱你。我受不了！当时的我真是气疯了；回京后我也琢磨着不对；你不该那样；五哥也不是那种人。可……可一想起你之前和五哥那么好；我就又受不了了……。求求你；兰；听我说说。”
眼泪真如断线的珠子；按也按不住。我不去理会他说什么；只想好好宣泄自己的痛。
“我不会再和纳云说一句话；我将她陷害你我的事情告之皇阿玛；定会削去她的嫡福晋身份；。我明早就去上禀；一切交给我。；等她没了身份；我自会还你一个道理。只求你别哭了。”
他轻轻揽住我的肩头；一点点沾干眼泪。”不然；怎么处置全听你的。杀了她都不能解我的恨……”
这般温柔呵护的轻哄慢摇除了让我微感安慰；还让另一个温柔身影印上我心。是胤祺的。此时对他或者他；我都是无力的；无力推开他也无力摒除另一个影像。
他那句”杀了她也可以；”将我拉回；愣了一下；这话好严重；杀了她！说得多容易的一句话啊。我在康熙哪里是已经死了的人；如果除去纳云的身份必须要个强有力的理由；那么她对我的加害根本不成立，康熙会帮谁？如果平白的就赐死，那董鄂家定是要讨个说法；到时，胤祺怎么办？谈何容易！
胤禟仿佛知道我所想；默了一下开口道：“不杀也不会让她好过！活受比死了更痛苦！”语气森冷。
对纳云到底是何处置，之前曾经咬牙切齿的想过许多，掐死她，淹死她，毒死她，羞辱，抽打……。事情到了这儿我一时也不知该怎么了。可能是对他哭出来了，怒气和委屈有了宣泄的地方，心慢慢平静了。
他见我不说话；只默默流泪更加心疼的轻拍着我。
“对于她；你自会有方法。上禀你的皇阿玛就不必了。”平静些后我说出这句。毕竟牵扯太多；如他所说活受比直接的死亡更折磨人。
他犹豫一下；还是点点头；“你放心。”
他一直哄着我，可孩子的事我还是没说。如果没有想去四阿哥哪里的计划我一早就会说出孩子的事，有了这个计划还是不让他知道吧。
他明白我的抗拒，哄着我的时候一直没敢抱我，只轻轻揽住肩头，轻声说着，他回京后曾经派人查过，可还没出头绪的时候见到我和胤祺回京又得到消息，我住在了他的别院，这样即使再不相信也气不过，愤怒之余将所有派出的手下全调了回来。再不查和我有关的任何事情。然后就是日日笙歌，怎么奢靡怎么来。可心里却空落落的。听他低声说着这些，心里又开始难受。
“现在好了。终于知道真相。还好不晚，我们还来得及。”他小心的圈住我，直到泪水不再留了，直到我慢慢放松下来。
提出接我出去，想安排我到他的别院住下。说想好好补偿我，若是不喜欢别院可以在京城里给我置办一套小院落。我摇摇头，告诉他只想以五福晋表亲妹妹的身份住在这里。他虽不同意可也不好马上反驳只能先顺着我。
胤禟还想如过去那样，将我藏在他的天地里，可是如今的我已经不似从前，我和他也不能再回到从前。
第二日，胤祺来看过我，没多说什么让我好好休息，又送了去疤养肌的玉露。我想说话他却一直制止，紧紧抱了抱我便离开了。看着他转身出去我明白这个男人早已经深深扎入心里，而且比我知道的程度还要深。
下午，十四阿哥来访，直接就来找我，开门见山：“昨日那般摸样，你这是要做什么？我就不信你真对四哥动了心思？”
对于他的兴师问罪我不置可否。
“十四阿哥，这是我的事情……”
倒了茶给他，他没有接，抱肩就那么瞪着我。苦笑一下，将茶盏放下，你们谁都帮不了我越是关心对我越非好事。
“给我一个解释。”十四阿哥撩袍坐下。眼神咄咄。
“你就别管了吧。”
“不可以！给我一个解释！”他竟然比胤禟还强硬。这几个人，有些地方还真是象。
我也在他对面坐下，抿了下唇，道：“我不想解释。”
“你！”十四阿哥是那种霸道型的，见我不说气得站起，指着我低喊：“别动四哥的心思！我真想不明白，你到底心里有谁？九哥，五哥都可以，就是别想四哥！”
我不说话，抬头看他。他来回踱步，突然停下，“没有道理，你想去四哥那儿打我这里就不允许！你好自为之。”说完，气冲冲的出了院子。
我望着他摔打的院门，丝丝感动漾在心里。十四阿哥一直对我颇为关照，他怎么也想不到我接近他的亲哥哥到底是为何，这般生气也是关心我。可这理由我不能再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