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荡漾 下部-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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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走进我，并没有因为我的冷漠而停止步子。我不动，只低头看他那双皂青靴子——离我越来越近。过往一幕幕钻入我的脑海，那温暖罩袍，那马蜂事件，那少年情怀的拥抱。。。。。。还有那清淡的熏香；他的纯情与执着，他的温柔与强硬。害了我吗？细想下来其实也不是。
但；现在的情况。。。。。。不能再和他在此纠缠不清；既然不爱他；就冷酷到底吧。
“你。。。。。。〃十二还是坚持与我相认。
〃我不是。〃
〃兰儿；我知道你还在怪我。恨我！知道我做的不对；我。。。。。。琪秀那日。。。。。。对了；我已经不再。。。。。。琪秀；出事的那天我便以府里的规矩严惩且再没碰过她。〃十二阿哥几乎语无伦次。我只淡淡露出笑容；〃这位爷；你说的这些民女听不懂；民女也不是什么兰儿。〃
〃兰儿；你能原谅我吗？兰儿——”我脸上虽淡漠，可心里在苦笑。十二阿哥，对不住。
“你说的兰儿已经不在了。民女林兰萱请求告退。”说完不等他反应避开他就往外走。伸手欲拉我。
“请爷自重！”避开他的手，冷脸相对。
十二阿哥；当我没有回来；你就当我死了；你过你的；我活我的；多好！
“兰儿。”十二的声音里满是痛苦无奈，却不敢再拉我。我不看他，心里也是极为堵得慌，举步往外走，
迎面走进水榭一个白袍男子，“兰姑娘，请留步。”
“八爷！”我确实有点惊讶，他怎么会到这儿来找我？
他低声朝懊恼的十二阿哥说道：“十二弟，太后正寻你。”十二阿哥还想说什么，嘴唇嚅嗫，终是没说出话来，重重叹口气后转身而去。我明明知道他经过我身边时的眼神，故意回避不去理会，将头瞥向一边。他经过我身边时微顿身形，又是一声叹气传来。
“十二弟！来日方长，先回去。”八阿哥忍不住劝道。终于，十二阿哥走出观澜榭。
我和八阿哥互相看了看，谁都没马上开口。沉默中他双手支在水榭栏杆上，望着前面一池秋水，默了一会儿，我侧头看看他。见他眼色很平静，看不出什么情绪。一直和八阿哥不太熟，说过的话加起来不过十几句，今天他找我是想说什么呢？是不是和胤禟有关？
“我不问你和九弟之间发生何事了。只想问你一句，你和九弟妹这是唱的哪出呢？”八阿哥温和的看着我问道。口气却是严肃的。
我没说话，转头看向水面。眼里闪过一丝受伤。“我和她，八爷去问问那个女人便知道是何事了！”我和她怎么了？该去问她才对！他见我情绪波动很大，微微愣了一下。他思索了一下，又点点头。
沉声说道：“兰姑娘，说起来我和你确实不熟，可你和九弟一路走过来是如何的，即便九弟不说我也能看出他对你用情之深……你对九弟如何自不必说了；抗旨是何等罪名！可见你也是个奇女子。皇阿玛赐你毒酒之时；我初闻听也是惋叹不已……”他避开了刚才的问题。
随着他的话语心渐渐柔软下来；我缓缓坐下；他依旧看向远处水面，顿了顿继续说道：“九弟根本不信，更是疯了似的找你……我劝过几次见他听不进去也就随他去了。有些企图巴结逢迎他的人送了好几个年轻女子给他。凡是名字里有兰这个字的都留下了。之后就有很多人投其所好……可那以后，他却越来越沉默，我知道定是寻你无果。不想，三年后又一次从江宁回来九弟的兴致变得极好……”
“八爷，你别说了。”我忽然不想再听下去，不是想问今日的事情吗？我已经说完了，不要再说这个了，感觉心有些憋闷，江宁的种种在脑海里越来越清晰，清晰的疼痛。
他转头望着我，“你换了身份回来；我大致猜到一二。可你和九弟怎么反倒远了！到底发生何事了？今日又是怎么回事？九再回来时完全变了，有人送来女子……算了；说这些无用。我是担心这个弟弟的身体；酒也是比之前喝得猛了许多；本就不爱喝酒的人；唉！我是怕这样下去……”
我不禁站了起来；不是不理我了吗？不是恨死我了吗？为何还有这样糟蹋自己的身子。心里难受起来。
“你若是告诉我到底发生何事了；至少可以去劝劝他。我知道，他定是因为你才会如此。”
我沉默着，该去找他吗？自从回京，他面对我时一直是冷言怒颜，看我的眼神从来都是冷漠或者恼怒，我，我该不该去找他，找了他之后又当如何？
正踌躇着，忽听外面有声音说道：“八哥，你的人说你在这儿等我。”胤禟边说着边走进来，门口的凤尾竹挡了视线，当他挥开竹叶看到我时愣了一下。
我也没想到八阿哥竟会这么把他给叫来。一时怔在原地不知说什么。
“九弟，这里的水色极好，那边也没什么意思，到这儿坐坐。”八阿哥语气欢快，是他特意给我们制造机会。我扯了嘴角苦笑，走吧，不合适。不走吧，又不知道说什么。我便干站在哪儿愣着。
胤禟笑了笑，跨上台阶走过来。“八哥真是会挑地方，这儿看景既凉爽又舒适。”他瞥我一眼，靠到柱子上，因为肩膀有伤，另一只手臂抱着肩，侧头看向水面。
估计是八阿哥安排好的，此时一个小太监进来，“给八爷，九爷请安。八爷，八福晋正寻您呢！”
“成了，你回说我这就过去。”
他朝胤禟一点头，胤禟刚要说话，八阿哥摆了下手制止他。胤禟又靠了回去。
我脚下挪动了一下，八阿哥经过我身边时低声说了一句：“请兰姑娘务必一试。”朝我儒雅一笑，转身出了水榭。
抬头望向胤禟，他也看向我。这次他不象前两次那样，只静静的看着我。他的脸色不是很好，还是很白细却少了红润。
“你……”
“你……”
同时开口又同时闭口。
“你先讲……”胤禟说道。
我反倒不知讲什么了。犹豫了一下；问道：“肩上的伤好些了？”
他没说话，低头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你这是真的挂碍我呢？还是八哥让你安慰我呢？”
唉！他还是那样。不与他计较，我往前走几步，道：“不管是那种，我只希望你别糟蹋自己的身子。”说完，我注视着他。心里阵阵发涩。
“糟蹋！何来糟蹋一说？我现在很好。不劳烦姑娘挂心。”
这个臭脾气，真想说：不管你了，随便你！可看着他略带疲惫的眼睛就说不出来了。
“那你好自为之。”我转身要走。
“等等，我有话说。”他靠近几步。两个人的距离在拉近。
“十弟妹没白费工夫，你的骑术精进不少啊。但为何哪么做？”
哪么做？是对纳云吗？
“我想那样做！”想起就生气的人，还敢用球杖捅我的马，再不回敬她当真以为我是好欺负的。
“总是有原因的！你们之前不是很好么？”他若有所思的盯看我的眼睛。
“是因……”很强的一股冲动想告诉他实情。可是若是我现在说了；胤禟必然会将此事闹大；到时很多事情便不在掌控之中。罢！先忍下不说；毕竟胤禟的命重要。
我深吸口气；扭过脸；“没什么。如没事情，民女告退。”不等他同意，我扭身要走。一股大力将我扯回来，瞬时被他搂过去，抱在怀里。熟悉的味道袭来，我僵了一下，马上推他。
“嘶”，他发出抽气声，原来是我按在他受伤处。我忙停住手不敢再推，可不能就这么呆在他怀里，扭动身子想挣出去。
“若是你气纳云，那么就是还在意我！那你为何……”他痛苦的问道。手上加了力；锁死我的腰部使我动弹不得。眼睛紧紧盯住我的。
不能这样；若是让他人看到我便不好继续我的计划了。
“放开我。”语气是冷的；可心里却极不愿伤害他。
“偏不！”
他低头吻下来；我使劲侧开头。微凉的唇落在脖颈间。
“九弟；放开她！”
胤祺不知何时进来的；他使劲拉开胤禟。本就不如胤祺健硕的胤禟肩上又有伤；很快；胤祺便把我拉离他的怀抱。
“喝！五哥又来救美。”胤禟忽然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他仰头笑笑；“五哥看好她吧！今日我见她注视老四许久，哼！
胤禟挑起唇角，邪魅一笑，“讲来的你便是现在的我！”扔下这句甩袖而去。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除了苦笑真不知该做何表情。
“他会明白的。”胤祺轻轻抚了抚我的背部。
我摇头，“无所谓了，胤祺。他明不明白都没关系的。”既然做了，就等待那个结果吧。其他的无暇顾及也无法顾及。
　

☆、35雍亲王生辰

京城的秋天很美；现在已经进入九月下旬；天空碧蓝通透；白云似轻纱般飘过。这样好的天气里我却把自己关在院子里苦练舞蹈。
九月的天气还是有些热；偶尔的秋老虎真的能热死人。我足不出户，日日和舞蹈师傅练习。十月底是四阿哥的生日，我大胆的想出一个方法——为他的生辰献舞一支。
这支舞必须恰到好处；既要不俗；还要个别，一定得再次引起他的注意。当时想了很多方案都让我一一否决。太现代的，他恐怕是接受不了，民族的也不好。满人的舞蹈不妩媚；我跳起来肯定不如那些真正的满族女子吸引人。
苦苦思索半天；终于想到一个。不想托胤祺帮忙，特意避开他让五福晋想的办法。几经打听，她终于给我请到一位异邦舞蹈师傅。付了银两便关起门来日日苦练。我把那支歌唱给师傅听，他依着词句教我舞蹈动作。那些动作并不难，却因生涩而进展缓慢，我心里着急，日日练习，几乎每晚都练得很晚。
第二日，师傅见我确实有进步，非常高兴。虽然他说话我有一半听不懂，但夸赞的话都差不多的。胤祺曾经来过几次，都让我给挡了，他有些不悦，我安慰他练习好后，先跳给他看。　他也还是不太高兴，但无奈我这边坚持不让看也只好作罢。
日子一天一天临近四阿哥生辰之日，在每日苦练下整套动作已经熟练，接下来就是准备衣服和场地摆设。五福晋帮了我的大忙，试做了两身衣服都不合适，不能太华丽，也不能暴露，必须让人看着很舒心还得够吸引力，但是依着四阿哥的性子‘妖艳’是绝对不可以的。光是颜色就挑了许久，红色系太艳，白色有点冷了，绿色系压不住场面，深色也不好。最后比对着已经做好的那两套样式，还是感觉极淡极淡的那种蓝合适，于是订下颜色又改样式，还有配饰，多了会感觉俗媚，少了又不够亮点。妆面也得亲自设计，胭脂，花钿，口红，眉笔，眼线笔都得重新准备。每日忙来忙去，芙蓉和乌日娜来找过我几次都让我婉拒了。
两人很奇怪，可我的计划是绝对不能告诉她们的。只好先道抱歉。胤祺已经不再探访，他明白我在准备什么，脸色越来越淡，也越发沉默了。好在吃饭的时候我也是在自己院子里，几乎不去和他们一起用膳。完全把自己沉浸在那种异邦舞蹈的氛围里，就为着那日能够吸引四阿哥。
越来越临近那天了。我这里也基本准备停当。这日，五福晋应那拉氏邀约到雍亲王府上做客。我独自一个人在院子里休息，临近中午时，胤祺推门而入，我见是他心里很高兴，放下手里的书忙过去给他倒茶，净手。
“胤祺，上午忙不忙。想喝什么茶，我给你泡。”我准备烧水。为着自己喝茶方便，我这儿备着一个小炉子，与茶有关的一切器具都有。
“兰，给我磨咖啡吧。想喝了。”
“好。”默默回房去取他赠予我的那套咖啡用具和咖啡豆。从开始磨咖啡豆到咖啡煮好飘出香味，我几次和他说话他都只是微微笑笑，或点头或摇头，话却很少。后来我也沉默下来。
“胤祺，好了。”我将煮好的咖啡端给他。他注视着我却不接，就那么看着我。眼里有层雾气，透过那层雾气我怎么也看不清他的深潭。端着杯子的手停滞在半空伸也伸不出去。心里忽然伤感起来。
他伸出手接过杯子，我慢慢直起身刚要离开，忽听到杯盏放到桌子上的声音，很清脆。跟着手被他攥住，扭回头看他；他锁住我的眼睛；除了深情；我什么也看不到。心一下子收紧；两个人就那么直直的互望着。
周围的空气似乎凝固；下一秒我已经在他怀里。
没有挣扎；没有刻意退却；我仿佛找到休憩的地方；心竟然踏实下来。这段时日的忙碌；为着练习编排舞蹈的劳累；还有总担心弄不好的紧张；担心那日会不会出丑的忐忑，一切种种一下子都放松下来。他紧紧抱着我；一句话不说。胤祺的怀抱很干燥；带着丝丝檀香的清淡；让我的头脑放松而清明。
静静的，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也不愿意说话只想待在他那充满极淡檀香味道的怀里；其实自己没有发现；我已经越来越依赖胤祺的安全怀抱；他周身散发出的安全感觉让我心安。
“胤祺……”我抬头望着他。
“嗯。”
“你……坐会儿；我准备一下……”
“不必了。”他明白我要做什么。将我往怀里紧了紧；幽声说道：“晓得你日日在忙什么。不必跳舞给我看……那样的话；我会很难受。”他顿了顿，忽然低头吻住我的唇瓣。
有多久了；好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