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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华医-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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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瑕幼时说长大想嫁给伯爷当夫君时伯爷只是一笑置之,今天解颐姑娘不过是错说了一句人是你的,我与你一同长大,又比你虚长三岁,你当时的那个表情我太了解了。”
“你那时真的在啊。”秦泊南轻声搪塞了句,尴尬地笑笑,有些无力,顿了顿,郑重地说,“娴姐,你想太多了,我承认我喜欢解颐的执着、刻苦、认真以及明明看透了一切却仍愿意努力清澈的本心,正因为欣赏,我才不能毁了她,做妾没什么好的,我也没什么好的,我年长了她十几岁更是没什么好的。”
“解颐姑娘的心思你都没有看出来吗?”
秦泊南沉默了半晌,清浅一笑:
“她是那种别人对她温柔她就会觉得欢喜的孩子,也因为年幼,她对许多事都还没有自觉,这时候只要稍加引导就没事了,这也是为了她好。”
寇书娴半低着头,笑得有些幽深,轻声说:
“当年你的心仪之人为荣华毅然退婚选择进宫,你为了成全她宁肯背负薄幸之命;之后你又不顾父母及周遭人的反对迎我入门,那次却是为了我。阿南,已经这么多年了,你也该为自己一次了,女孩子成长得很快,不抓住,一眨眼就会永远错过了。”
秦泊南无奈一笑:“说成这种程度真的有些过头了,解颐很讨人喜欢,所以我对她的期望与对无忧无瑕的期望是一样的,能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我看够了母亲作为续弦的日子,也知道家里那些老姨娘的苦楚,若不是你和母亲趁我不在把阿月抬进来,我根本不会纳妾,还有春草……以前的事就不说了,我不会再纳妾,你与其关心这些事不如好好想想无忧的亲事,那孩子马上就要及笄了,也是时候开始挑一挑,若无忧能嫁得幸福,玄清哥在天之灵也会很安慰。”
寇书娴沉默了良久,深深地叹了口气:“你若反悔了,我可以帮你去提。”
“不会的。”秦泊南清浅一笑,坚定地说。
寇书娴离开后,秦泊南重新拿起书卷,翻了两页,却再没有看下去的欲望。胸口处好似被什么堵住了让他窒闷难耐,千思万绪杂糅在一起混乱如麻,一时间仿佛想起了许多往事却忽然又觉得什么都没回忆起来,头脑竟变成灰白色,然而胸臆间那股焦躁并没有散去,反而越来越激烈。良久,他终于扔下书卷,闭目,疲惫地揉着太阳穴……
次日一大早,因为是正式开诊的日子,阿依很兴奋,她知道自己不擅长温和的表情,为了能让患者对她有个好印象,她特地换了喜庆的新衣服,还用从没用过的脂粉化了妆。满心欢喜地跑出门,一路上都在接收“惊艳”于她美貌的眼珠子,她是个内敛的姑娘,却也会为此沾沾自喜,心情很好地出了大门,在阿勋怪怪的眼神中跳上马车,钻进去,欢快地叫了声:
“先生!”
正在饮茶的秦泊南回头,一口茶差点喷在她脸上,急忙咽回去,呛得直咳嗽!
大红色的软绫净面抹胸搭配大红底碧绿镶领牡丹印花纹样的缎面对襟襦裙,纤瘦的腰身束着喷香的大红色汗巾子,再搭配红色的绣花鞋,那一身大红简直比今天热烈的朝阳还要刺眼。这也就罢了,小姑娘家就算用去赴宴的打扮上药堂那也只是不方便倒还不难看,可她那张原本美丽的小脸上妆容是否太过头了,粉白得像鬼,胭脂红得像猴屁股,还有她发髻上那朵婴儿拳头大的银红色蚕丝织金头花究竟是哪来的?
“解颐,你这身打扮……”他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因为我不太会亲近人,所以想打扮一下让人看起来温和些……”阿依觉得他的反应很不对劲,“不好看吗,我出来时明明有好多人都在看我……”
这样的打扮大家怎么可能不看?
秦泊南眉角一抽,朝她招招手。
阿依狐疑地坐过去,秦泊南抽出帕子用茶水沾湿,忽然按住她的脑袋就抹了上去,擦地似的狠擦!

第一百零六章 坐堂开诊
更新时间2014…9…5 19:46:36  字数:2069

 阿依啊呀一声,在他手里拼命挣扎,好不容易逃脱开,脂粉已经被擦洗干净,露出一张泛着茶香清秀宛如出水芙蓉的小脸。秦泊南满意地点点头,将已经被脂粉染红的帕子扔到一边,擦了手继续饮茶。
阿依往自己湿漉漉的脸上抹了一把,生气地抗议:
“先生,你怎么能用茶水擦我的脸,还把我脸上的脂粉都擦掉了,芮蝶轩的脂粉很贵的!”
“我的茶也很贵,罗汉沉香,一两三千银子呢。”秦泊南好整以暇地说,“不会化妆没有错,可不会化妆还不去学还出来吓唬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哪有那么难看,我照过镜子明明很好看!”阿依恼火地反驳。
“你的鉴赏能力也有待提高。”
阿依额角青筋一跳,别过头,赌气道:
“是啊是啊,我又不是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就算化了妆还是很难看!”
“只要你再把头上那朵花摘掉就好了,这么大一朵顶在头上,看着真别扭!”他说着上手去摘。
“不要!我昨晚算过一卦,今天戴红花出门一定会有好事。”
“你还会算卦?”
“跟庞先生学的,庞先生每天看诊前都会卜上一卦,先生不知道吗?”
“就算如此,你就不能换个小点的吗?”
“我只有这一朵,这还是墨二少爷送给我的。”阿依很爱惜地说。
秦泊南一愣,紧接着眸光沉肃下来,剑眉蹙起:“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可以无缘无故就接受陌生男人的东西,若是传出去,那就是私相授受,你的名声还要不要?”
他训斥她时语气总是很严厉,这一点阿依习以为常并不意外,反而认为这是一种关心,可这一次他的语气里却罕见地带了一丝怒意。
“我说我不要的,可墨二少爷说是因为我尽心尽力照顾他,我很坚定地拒绝过,可还是推辞不掉,而且……”阿依见他生气了,惊慌失措,连忙辩解,咬咬唇,小声说,“我真的觉得这朵花很好看……”
秦泊南哑然无语,明明有些气,可在看着她的小脸时却无法再继续训斥她,停了一会儿,郁闷地叹了口气,吩咐阿勋一句,不到半刻钟,马车忽然缓缓停下,正当阿依疑惑时,秦泊南说声让她别动就下去了,她狐疑地掀开车帘,才发现马车正停在玉溪街翡翠楼门口。
不多时,秦泊南回来,手托着一只小巧的朱漆梅花楠木盒子,上车后二话没说,摘去她鬓畔的头花,打开盒子,取出一朵缀着石榴石流苏的红色虞美人珠花别在她乌黑的长发上。
“这个也是红的,你戴着吧,今后不许再接受任何男子送给你的东西,尤其是权贵家的男子,除非你能确定他的企图,否则被有心人捏住把柄,只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阿依似懂非懂地摸了摸头上珠花,看着他,疑惑地问:“可是先生你就不算吗?”
秦泊南一愣,黑着脸道:“我对你又没企图。”
“那墨二少爷对我有什么企图?”她不解地追问。
“等我知道了再告诉你。”鬼知道墨研的心里都在想些什么,“总之帝都是个很复杂的地方,我这样告诫你是因为不想让你遇到危险。”
阿依心里并不满意这个答案,但先生是不会害她的,于是点点头,乖乖地不再追问。
依照百仁堂惯例,医徒在得到师父以及药堂的其他坐堂医许可后初次开诊时,身旁必须要有一位执业大夫进行为期三个月的监督指导,这个角色通常由师父担任,这也是为什么堂里的许多大夫都不爱收徒,因为嫌麻烦。新晋大夫首先要在大堂开诊,然后再根据名望看是否有资格被编入双人诊室,从大堂进入双人间,这个过程通常要五六年,只有紫苏和庞三胖例外,他们均是一方名医,却讨厌狭窄,只喜欢呆在大堂里。
贴身指导阿依的是秦泊南,这让整个百仁堂瞠目结舌,闲得发霉已经准备好要做指导的孙老爷子见状胡子一翘,气走了。紫苏哼了一声,一边整理医案一边轻声咕哝:
“我出师时师父都没指导过我……”
“那是因为你不是女人,你又不是个女人,干吗总唧唧歪歪的计较这些无聊事?”芳怜抱着一筐药自他身旁走过,凉凉地说。
“你还是我亲妹妹吗?”紫苏黑着脸反问,芳怜早走了。
第一次作为百仁堂的大夫开诊阿依虽有些小兴奋,但之前已经积攒了不少和病患沟通的经验,所以并未觉得很难,更让她没想到的是,居然还有几个人因为她慕名前来,心中不免溢出些小欢喜。一上午,秦泊南并没有插手,而是一直坐在她身后喝茶看书,偶尔翻一翻她写下的医案。
“你的字怎么越写越像我写的?”晌午休息时,他翻着医案终于忍不住说。
“因为先生的字很好看。”她满眼崇拜地回答。
秦泊南看了她一眼,有些无奈地轻叹口气,站起身抖抖袖子:“晌午了,走吧。”
“去哪?”
“一品斋。一上午你表现得都不错,今天让你来点菜。”秦泊南负手走在前面。
有好吃的!
阿依眼睛一亮,跳起来跟上他就要往外走,正在这时,十七八个带刀的侍卫从外面潮水一般涌进来,个个魁梧雄壮,凶神恶煞,迅速排成两排立在大堂两侧,整齐划一,训练有素,把堂里的人吓了一大跳!
阿依瞪大眼睛,下意识拉住秦泊南的袖子,倒退半步躲在他身后。
“只是有人来看诊,别怕。”秦泊南含笑拍拍她的头安慰,仿佛习以为常。
阿依还是第一次看见来看病像是来砸场子的,秦泊南话音刚落,只见八个侍卫抬着一张常春藤软榻稳而快地步进来,竹榻上躺着一个双眸紧闭脸色发紫矮胖黝黑的年轻男人,盖着大红的蚕丝被,无声无息。一个同样矮胖发黑的中年妇人绫罗绸缎裹身,插金戴玉镶银,扶着丫鬟大步奔进来,眼通红还带着泪痕,站在大堂中央叉起腰,沙哑着嗓子夹着哭腔大声嚷嚷:
“解颐姑娘,谁是解颐姑娘?快站出来!”

第一百零七章 又一桩受害案
更新时间2014…9…6 21:17:06  字数:2086

 妇人之前大概嚎哭过许久,嗓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好似钝刀划过磨刀石,偏她的叫喊声调极大,刺耳尖锐,把阿依吓得头发都竖起来了,浑身一颤,惊慌失措地望着她,努力在心里回想着,最后确定她压根不认识这个人,也没做过什么坏事需要对方如此凶恶地踢上门来寻仇。
或许是她狐疑的目光过于强烈,妇人望过来,紧接着双眼紧紧地锁视住她,三步并两步奔过来,一把扯住她的前襟,厉声喝问:
“你就是解颐姑娘?”
“啊?啊!”阿依大脑一片空白,呆呆地点头。
头还没点完,那妇人已经将她用力一甩,狠狠地推扔出去!
她的力气奇大,阿依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矮小的身子便凌空划了半个弧,结结实实地摔在平躺在软榻上的男人面前,脸刚好对上对方粗厚的面皮,从那已经变干变薄的肌肤下可以看见正开始凝结的血块,只一眼,她便知道这个人已经死了。
“还愣着干什么,你还不赶快把阿莱救活过来!你不是很有本事吗,在成国公府救活了已经断了气的安乐侯,还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救救我家阿莱!”妇人紧跟着扑倒在她身旁,用力地拉扯摇晃着她,双眼通红,厉声尖叫,发髻因为她过于剧烈的幅度已经歪了半边,就像疯了一样,身边的丫鬟也不敢劝,跪在一旁大气不敢喘。
阿依满脸无措,这人从皮下的血斑来看至少已经死了两三个时辰,哪里还有救,就算摇死她也救不活啊!
“钱夫人,你先冷静一下。”秦泊南眼见阿依先是狠狠地摔在地上接着又被她摇个半死,眉紧拧,沉声道。
“钱夫人,你是来求人为二公子医治的,不是来踢馆的,更何况有济世伯在场,你拉着一个小丫头做什么,救人更要紧,你先让开请济世伯看看。”悦耳的男中音自门外传来,墨砚今天很罕见地穿了公服,紫色的圆领阔袖袍衫,上面绣着三品官员专用的孔雀图纹,下加横襴,腰系革带,三千青丝高高束起戴着乌纱幞头,少了几分随性,庄重端肃,仪表堂堂,存在感与压迫感随着那身官服竟飙升数十倍,令人越发喘不过气来。
阿依坐在地上呆呆地望着他,有一半也是因为被钱夫人闹得脑袋和腿全发软。
墨砚瞥了她一眼,对秦泊南沉声道:“半个时辰前,常宁伯府二公子被人发现死在秀春楼的后花园,颈部、腕部等全身多处经脉被割断,有几处被用线粗劣地缝合在一起,另几处则没有。钱夫人赶到后,因为之前听说过安乐侯的事,非说钱二公子还有救,硬是命人将二公子抬来了。”
“你说什么‘死’,阿莱还没有死,一定还有救!你!快救救阿莱,只要救活了阿莱你想要什么我家老爷都会给你,你快救救阿莱,快动手啊!”钱夫人攥着阿依的手,无知觉死死地捏着,又是哭又是大声吼叫,虚胖的身体由于过度紧张和恐惧止不住地颤抖,她无意识地厉声命令实则是在拼命哀求,阿依觉得如果她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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