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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章

华医-第3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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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阿勋求见夫人。”门外,凤一凤二一同把守,突然通报。
    “让他进来。”阿依微怔,紧接着平声回答。
    不久,阿勋从屋子外面进来,在看见阿依好端端地坐在凳子上时,高兴又激动,颤声道:
    “姑娘能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
    “我的遗书你交出去了吗?”阿依第一件便先问了这件事。
    “还没有,因为墨侍郎前去越夏国替姑娘拿来了解药,之后姑娘一直陷入昏迷中。”阿勋说着,从袖子里将她写的遗书递过来。
    阿依接过去,放在火上焚毁,又问:“延州那边有消息吗?”
    “奴才正要说这件事,延州已经传来消息,说他们已经找到了石头山山脉上的最高峰,因为姑娘之前说此事要隐秘,所以麒麟也没有多说,只是给了姑娘一个地址。”
    “哪里?”阿依眉角微蹙,问。
    “邕城。”
    “邕城?邕城不在沙化省,邕城在沙化省的邻省,更何况……”阿依说到这里时,心咯噔一声,她上一次做军医的时候在邕城呆过很长时间,也在邕城外驻扎过,对那个地方的地理环境很熟悉,邕城周围只有一座山,那就是黄石山,而黄石山她知道的,黄石山内有一座背景微妙的山谷。
    夜夜谷,秦夜,而据史书记载,大齐国高祖皇帝的名讳为景夜……
    一颗提到嗓子眼里乱跳的心伴随着逐渐幽深下来的眸色一点一点地平静下来,顿了一顿,她淡声问:
    “邕城的黄石山与乔公山是在同一山脉吗?”
    阿勋皱眉思索了片刻,回答:“据奴才所知,那两座山并不相连,只是挨着。”
    阿依闻言便不再说话,真相究竟是怎样还是要等到了邕城以后才能知道。
    ……
    因为半夜里阿依趴在床上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了许多事情,却没有一件事能够完整地想清楚。墨大人没有回来,于是她索性坐起来,想出去溜达顺便瞧瞧墨大人,没想到找到了议事厅,守门的小兵却告诉她墨元帅去找兰军医了。
    阿依转而去兰陵秋哪里,哪知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兰陵秋的声音:
    “好不容易才愈合的伤又裂开,你到底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做。”墨砚不耐烦地回答。
    “作为一个大夫,我再次严正地提醒你,你的伤口很深,潜入越夏国皇宫差点要了你的命,我好不容易才给你缝上,我费了许多力气给你缝了三百二十针,你至少也让我歇一歇,之前因为她被抓走就挣开过一次,这次又裂开,反反复复裂了缝缝了裂,若是感染脓肿,到时候神仙也救不了你。”
    “我知道,你少罗嗦。”墨砚硬邦邦地回答。
    兰陵秋哑然无语,作为一个大夫,他是真心不愿意为一个比他还豪横的病人治疗。
    阿依立在门外,站了片刻,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破晓时分墨砚才处理好军务,回来时脱鞋上床直接睡在阿依的外侧,阿依已经醒来了,半抬起身子望向他,虽然他已经刮了胡子,但泛着青色的面皮仍旧透着浓浓的倦色。他睡得很熟,戳他一下他都没有醒来,阿依的眸光顺着他的脸落在他的脖子上,一道刀伤从耳根子后面一直蔓延到肩膀里,伤口虽然不深但却很长,正在结痂。
    她心跳微顿,不由的伸出手指去轻轻摩挲,一直摩挲到里衣内,轻缓地挑开里衣带子,露出缠满绷带的胸膛,胸膛上缠满了绷带,没有露出一片肌肤,绷带上还隐隐透着鲜红的血迹,可见外伤的严重程度,幸亏现在还是冬天,若是夏天,这样严重的外伤……简直想都不敢想,当初先生就是因为外伤过重引发脓毒血症过世的。
    她呆了一呆,紧接着轻轻地长叹了口气。
    大概是事情基本都处理完了,墨砚一睡睡到黄昏时分,阿依也没去闹他。待墨砚总算醒来时已经到了晚饭时间,阿依正蹲在外屋喂小赤吃烧鹅,小赤虽然不满意这不是一品斋的烧鹅,不过还是勉为其难地吃掉了。
    “墨大人你起来了,吃晚饭吧。”阿依说着站起来,走到门外唤人端来饭菜放在外屋的圆桌上。
    墨砚在桌前坐下,看着小赤恶心巴拉地在墙根吞烧鹅,又见阿依把菜端过来放在桌上之后就要离开,便问:
    “去哪儿?坐下来吃饭。”
    “我吃过了。”阿依说,墨砚却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硬是拉着她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上。

☆、第六十一章 无法恢复的右手

阿依坐在墨砚身旁,墨砚夹了一筷子菜放在阿依的碗里,道:
    “这边不比家里,没什么好吃的,你多吃点东西,我不在家时你都不好好吃饭吗,瘦成这样!”他一面说一面往她的碗里不停地夹菜,她中毒初愈,又一直昏迷,紧接着突然被掳走担惊受怕,最后还毒翻了一座城,“你也够了不起,被掳走竟还能做那么多事,也真难为你了,你当时给我的字条,那字可有够难看的,你是用左手写的吧,我差点以为是假的。你真的没受伤吗?”
    “没有。”阿依听了他的话,心跳微顿,下意识于桌子底下捏了捏自己的右手。
    “怎么不吃?”墨砚给她夹了满满一碗菜,她却不肯动筷。
    “我吃过了。”
    “那就再吃点!快吃,你不是喜欢吃冬菇蒸鸡么!”他的语气是不容反驳的。
    阿依盯着自己碗里的鸡肉,袖子下的右手依旧想要虚握,然而能够活动的也只有不甚灵便的第一指节,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偏过头对他笑说:
    “不然墨大人来喂我吧。”
    “哈?”突如其来想都没想过的要求让墨砚愣住了。
    “墨大人喂我吃吧。”阿依笑眯眯地对他说。
    这要求让墨砚窘迫、狐疑又莫名其妙,不过对于这样的要求他并不是不愿意,想了想,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冬菇用碗接着递过来,阿依张开嘴吃掉。墨砚忽然有一种在喂老鼠的感觉,起了兴致,于是继续喂继续喂,把她的腮帮子撑得鼓鼓的。这一下更像老鼠了。
    墨砚心情不错,继续喂她吃更好吃的东西,阿依怕他提让她动筷吃饭的事,因而也不能拒绝,只得他喂她一口她吃一口,吃个不停,就在这时。一个人匆匆进来紧接着在看见这一幕时脚步一顿连退三步退到门口。
    “我来得还真不是时候。”景澄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墨砚已经放下碗。跟着景澄出去了。
    阿依这才松了一口气,想要拿茶杯去喝水,不料却碰掉了桌子上的筷子。筷子恰好落在她的右手边,她下意识弯腰去捡,当没有任何触觉的指尖碰到筷子时,她呆了一呆。有一瞬的恍惚,只有前指节能够不甚便利地活动。即使是一双小小的筷子也拿不起来,她怔愣了片刻,将心底的难过压抑下去,情不自禁轻叹了口气。换左手将筷子拾起来。
    然而才直起腰,映入眼帘的却是墨砚突然变得僵硬的脸,一张俊美的脸绷得紧紧的恍若抹上了一层浆糊。墨黑的眼眸因为不可置信剧烈地颤抖起来,他呆呆地望着她。
    “手。怎么了?”良久,他勉力压抑住惊慌失措,沉声问。
    “啊,没什么,只是手突然麻了,有些不好用。”她竟然笑得阳光灿烂,那灿烂的笑容背后是许多的心虚与僵硬,她语速极快地解释道。
    墨砚看着她,忽然上前一步,将她从椅子上拽起来,拉着便走。
    阿依愕然,却挣脱不开他的手。
    墨砚一直将阿依拉到兰陵秋的住所。
    在阿依头疼的眼神里,兰陵秋用一根小木锤在她的右手上敲了敲,问:
    “有没有感觉?”
    阿依摇头。
    兰陵秋又用一根针灸用的长针刺入阿依的穴位里,问:“有没有感觉?”
    阿依还是摇头。
    于是兰陵秋点燃了一根蜡烛。
    “你若是敢拿那个烧我的手,我就把你的斗篷烧得渣子都不剩。”阿依沉声警告。
    兰陵秋被迫放下了蜡烛。
    “握成拳我看看。”他说。
    阿依此时已经调整好了心理状态,也不尴尬,漫不经心地平举右手,勉力握成拳,然而即使她已经用尽了全力,却仍旧只是能弯曲手指的第一个关节。
    墨砚大骇,一双素来沉静幽深的眼眸里此时竟蓄满了无措与恐慌,他把手按在阿依的肩膀,一叠声地冷声质问兰陵秋:
    “她的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因为受伤了还是因为生病了?”
    与他的急迫截然相反,兰陵秋在椅背上靠了靠,一双淡粉色的眼珠直视着阿依,淡漠地回答:
    “恐怕不是受伤也不是生病,而是在为你过毒时毒素淤积在右手破坏了右手能够自由活动的神经。”
    墨砚的心脏在他话音未落之时已经一直坠一直坠,坠入了深黑冰冷的无底洞里,一张俊脸恍若冰一般的僵硬,紧接着他用带着不易被察觉的微颤的语调锐声询问:
    “那她的手要怎么办,要用什么药才能治好?”
    “治不好了,她体内的蛇花藤毒已经用你偷回来的蛇花藤果解了,可是右手却变成了这样,很显然是已经被毒腐坏了,就像中风之后的后遗症一样,不管怎么去医治,都不可能再像从前一样。”兰陵秋往椅背上靠了靠,淡声道,“其实你都不必带她过来,她自己就是大夫,这些事她自己很明白,要想进行康复治疗必须要用到针灸,我的针灸手法并不如她……”
    说到这里,他望着阿依淡定自若的脸,似笑非笑:“就是不知道失去了右手的你是否还能施针,是否还能让自己奇迹般地康复,若是你的右手无法恢复从前的灵便,你引以为傲的‘鬼门十三针’将再也无法使用,”他仿佛幸灾乐祸似的,漫不经心地道,“别说是‘鬼门十三针’,即使是普通针灸也讲究一个快迅巧,你那样子的一只手,只怕连普通针灸都做不了了,不仅如此,失去了触觉的你又该如何诊脉,你已经感受不到脉动了,真是可惜,医界中将来最有可能与‘医仙’比肩的那一颗亮闪闪的新星竟然在才升到半空中就骤然陨落了……”他阴阳怪气地说。
    墨砚怒不可遏,得知真相的他身体内的五脏六腑就好像被烈火焚烧一般炽烈地疼痛,他上前一把抓起兰陵秋的衣领,一双猩红的眸子里泛着嗜血的寒光,厉声低喝:
    “你再说一遍!”
    “墨大人,放开兰公子,我们回去吧。”阿依皱了皱眉,轻声道。
    墨砚的手顿了一顿,紧接着恼怒又沉重地甩开兰陵秋,一言不发地转身,怫然离去。
    兰陵秋有些不高兴地整理了一下衣领子,自从来这里做军医,被揪衣领子的次数与日俱增,那个男人一点也不懂得该怎样尊重一个能够救死扶伤的大夫,看了一眼起身欲离开的阿依,不阴不阳地笑问:
    “值得吗,为了一个男人变成这个样子,你若是不能再看诊,你还是什么?”
    他的问话相当犀利,的确,阿依的人生价值全部体现在作为一名大夫上,若是她无法再看诊,若是她无法再作为一名大夫,或许她真的就什么都没有了,然而……
    “谁说我不能再看诊?”她望着他黑漆漆恍若不祥乌鸦的面巾,轻笑了声。
    “毒入骨髓形成沉淤,就算你医术再高明,你的手也不可能再恢复从前那样的功能,就算日后你的右手能够恢复部分功能,不会太影响日常生活,但作为一个大夫来讲,你的右手已经废了。”
    阿依半垂着眼睛,笑了笑,紧接着抬起头看着他,尖俏的下巴微挺,仿佛在叙述一般,傲然地道:
    “右手废了我还有左手,左手没了我还有左脚,只要我想做没有什么是我做不到的,不管有什么阻碍,我今生注定了必须是一名医者,所以上天赋予了我天赋,这就是事实,无法改变也无法扭转的事实。”她用平淡的口吻轻慢地说完,转身,扬长而去。
    “……这个女人真让人火大!”兰陵秋一直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咬牙望了好半天,才从牙缝里阴恻恻地挤出一句。
    ……
    阿依回到房间时墨大人并不在,她去院子里找了一圈也没发现,想了想就不理会了,回到房间让人打水来洗了澡,之后盘腿坐在床上,取出针囊开始用左手给自己的右手慢慢地施针,不久,一抹紫色的袍摆出现在她眼前,她微讶地抬起头,只见墨砚正僵硬着表情,负手立在床前,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墨大人,你干吗这样看着我?”她狐疑地问。
    墨砚也不说话,就那样眸光复杂地望着她,墨黑的眸子里写满了愧疚、不安、无措、惊乱与期盼,他低声问:
    “一点法子都没有吗,无论什么药我都可以给你弄来……”
    阿依默了片刻,摇摇头,轻声说:“用药是没有用的,也许用针灸扎一扎会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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