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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华医-第2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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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似有些心事,沉敛着眸色,静静地立在马车下面。
    之所以站在马车下面是因为他知道阿依今日必会穿上平日里从来没有穿过的曳地长裙,他担心他不看着她她一个人就那样上马车会摔跤,所以自从出来开始就一直等在马下,一半心思用于深思,用另一半去留意大门里,时不时抬头望望天色。
    就在这时,轻盈如猫的脚步声自大门内传来,半颗心陷入深思的秦泊南立刻醒过神来,望向朱红的兽头大门。
    阿依神色清冷地从大门内款款步出来,竹青色绣粉白海棠撒花十二幅织金连烟阔袖长裙熨帖地穿在身上,外罩水青色素面直领对襟阔长纱衣,点点迷离繁花,朵朵素色梦蝶,裙摆曳地,一身华丽。
    纤细瘦腰,双肩如削,面晕朝霞,腮凝新桃,雪白的脖颈挺拔修长,佩戴了一套矜贵精美的赤金翡翠雕海棠花累丝垂珠头面,额间一点嫣红的海棠花钿,越发显得肤白如玉,眼似秋水,整个人一别往昔的朴素简洁,竟变得芳姿绰约,雍容优雅。以黛石勾勒出的眼角眉梢竟挑了一丝撩人的妩媚,用胭脂描画出的桃瓣形朱唇上竟含了一抹醉人的娇娆,恍若林中的精灵坠入尘世,精美灵动得不似凡人。
    秦泊南的心脏狠狠地颤了一下,眼里掠过一抹惊艳。
    然而下一息,正在端庄优雅地向他走来的阿依高跷似的高底鞋又一次踩中长长的裙摆,又因为头上的发饰太重,根本不可能稳住重心,于是在呀地一声低呼过后,她小巧又金碧辉煌的身子华丽丽地向前扑去!
    秦泊南吓了一跳,醒过神来,想也没想,三步并两步奔上前一把接住她向下坠去的身子。
    只听咚地一声闷响。
    在温香软玉入怀的同时,也不知道是他自己撞上去的,还是阿依撞过来的,他生平第一次知道原来女人的发髻撞人竟然也会这么痛。鼻尖酸疼,怀里却喷香温软,他止不住苦笑起来,双手撑起阿依的身子,柔声问:
    “你没事吧?摔疼了哪里没有?有没有崴到脚?”
    淡雅的兰香幽幽地传入鼻管,悄无声息、柔和绵密地将阿依包围,似猛然开始弹拨起她紧绷的神经,让她的全身剧烈一颤,心跳得厉害,耳珠开始发烫。
    每一次都是这样,这样的味道,能够混乱她心跳的味道。
    她半低着脑袋,微微摇头,缓缓地脱离开他的手。
    秦泊南见状有些尴尬,讪讪地放开自己的手,望着她低垂着头,像一只美丽的夜莺一般乖顺地站在他面前似只要他开口便能随时随风起舞的模样,心中的狼狈感越发强烈,凝望了她片刻,却仍旧在齿缝间溢出一句赞叹:
    “这样子、很好看……”
    阿依心脏重重一沉,下意识抬起头将一双波光潋滟的水眸望向他,然而在眸光望进他眼底的一刻,她的头脑却一片空白,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该做什么,只是怔怔地望着他,胸腔内的心跳声仿佛越来越大越来越响亮,一直响亮到她的耳畔、与此同时,心脏的最深处却随着心跳迅速而无声地蔓延开她说不清是什么,但是却不安晦暗,仿佛能一直酸涩到舌尖味蕾里的复杂情绪。
    她目不交睫地望着他,漆黑的眸子似无垠的夜空,仿佛能看到星辰,在这样的眸光下秦泊南忽然有种想要逃离的冲动,顿了顿,他偏过头去,淡声说:
    “上车吧,时辰快到了。”
    “……是。”阿依又一次垂下头去,轻声回道。
    秦泊南率先转身,走到马车前,却没有上去,而是错开位置,示意从后面走上来的阿依先上车。
    阿依愣了愣。
    秦泊南已经弯腰拉起她曳地的裙摆,以免她上车时踩住裙子。本来若是其他千金小姐,这种事都是由贴身丫鬟来做的,以阿依的身份入宫觐见自然不可能带丫鬟。
    阿依心头一热,又觉得有些好笑,先生竟然帮她做这种事,这也太尴尬了点,她抿了抿花瓣唇,拉着长裙小心翼翼地踏上脚凳,登上马车。
    然而那高底鞋足足有三寸高,又是整个鞋底都垫高的,鞋底滑马车车辕又高,鞋底刚踏上车辕,她还没来得及稳住身体,重心便开始猛然下滑,头饰重衣服重鞋子也重,这一下让她比刚才摔跤时还要惊骇慌乱,啊呀一声低呼,后脑勺朝下直接向后栽了下去!
    秦泊南正给她拉着裙子,结果她没顺利进入马车厢,反而才上去时就满头金灿灿“凶器”华丽丽地向他砸了过来!
    愕然无语,他下意识伸出双臂接住她坠下来的身子,于是阿依结结实实地落在他怀里,幸好没有后脑勺着地,捡回一条命,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秦泊南打横抱着她,哑然无言,不得不说女人的发饰首饰衣服的重量还真是不容小觑,她穿上这身衣服戴上这些首饰体重竟然比从前重了一倍。
    阿依同样哑然地仰起头,波光盈盈地看着他,默不作声,被画成桃红色的脸蛋比刚刚更红,好在现在天已经黄昏了,不容易被看出来。
    秦泊南望着她那一双被描绘成桃瓣形的嘴唇在晚霞的映衬下越发显得粉嫩润泽,绵软诱人,顿了一顿,从她脸上别开眼神,直接打横抱着她,上前一步,将她稳稳当当地放在车辕上。

☆、第三百四一章 预感,入宫

阿依被秦泊南像抱着一只人偶似的抱着,稳稳地放在车辕上。
    她站在车辕上,离了他幽兰一般淡雅香气的包围,或许是因为站在高处,有一缕风吹来,吹入她的心怀里,让她情不自禁地抬起头去,望向远处通红的天空恍若火烧,那缭绕的、形状诡谲的、似在游弋漂浮的火云她并没有觉得很美,却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无声无息又牢固深刻地印刻进她的心中,竟刻出了一丝忐忑与不安。
    这一日的火烧云那之后她一直都记得,竟然在不知不觉间成为了她永恒的记忆。
    “再不进去就要迟了。”秦泊南见她竟然发起怔来,以为她被刚才突然摔下来吓傻了,轻声提醒。
    阿依回过神来,居高临下地将漆黑如墨的眸光落在秦泊南的脸上,这一刻,心中的不安感竟越发强烈,恍若沸腾的滚水一般在心腔的最深处翻腾滚动。
    顿了一顿,她挑起马车厢的金线纱帘,弯腰钻了进去。秦泊南紧接着上了马车,两个人面对面地坐稳,秦泊南拉了拉车窗旁的一条浅青色的穗子,车厢外的阿勋便扬鞭催马,马车加快速度向皇宫疾驰而去。
    因为两人今天穿的衣服都很繁复,尤其是阿依,女子入宫的礼服比男子的还要麻烦琐碎,且十分占地方,因而今日车窗下的小桌子一直都收着没有支起来,为的是能省地方。
    可是没了桌子在中间隔挡。阿依和秦泊南这一下完全是面对面地坐着了,面对面脚对脚就这么坐着大眼瞪小眼,这感觉竟然有些尴尬。
    阿依望了他一会儿。接着便垂下头去,专心致志地摆弄着自己手里那条绣着海棠花的鲛绡帕。
    秦泊南的面色亦有些尴尬,但他又不是女人,总觉得磨磨唧唧的更加别扭,于是撇过头去向窗外望了片刻,紧接着回过头,看着她那梳成高椎髻的乌油似的长发问:
    “进宫的宫规你可都记熟了?”
    “是。”阿依依旧垂着头。轻声回答。
    秦泊南眉尖微蹙,沉默了片刻。继续道:
    “不到万不得已时不要说话。”
    “是。”阿依还是没有抬头,继续轻声回答。
    “没有我的允许不可以离了我身边,若是别人要你吃什么东西,也必须要先问过我。若是一个不小心你还是一个人迷路了。那个时候若是有人要给你带路,你可不要傻傻地跟他走,给你吃什么喝什么你也要找好借口不可以碰,我让你背的建章宫的路线图你背熟了吧?”
    “是,我不会迷路的,若是迷了路我也会找稳妥的人问路。”
    秦泊南满意地点点头,顿了顿,又一次嘱咐道:
    “知道你会配药,也知道你对草药十分熟悉。但可别因此小瞧了皇宫,一定要处处小心。若是真出了岔子,皇宫内苑之内。即使是我也很难救得了你,你自己一定要谨慎些。”
    “是。”阿依又一次点了点头。
    秦泊南虽然对她能够乖顺回答的态度很满意,可是她这样一直不抬头,弄得他也跟着尴尬了起来,望着她,沉默了半天。搜肠刮肚好不容易才找到能够打破这僵硬局面的话题,刚要开口句话。就在这时,马车突然一个急刹车,车厢剧烈地摇晃起来。
    伴随着一股强大的惯性,呆呆地坐在座位上的阿依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道先将她一拉,继而在她背后重重地一推,紧接着她的整个身子猛然冲了出去,脱离了座椅,竟一头扎进坐在对面的秦泊南的怀里!
    紧接着只听噼里啪啦一阵脆响,头上的金簪玉钗因为这一场冲撞掉了好几根,落在地面上!
    又一次,温香软玉又一次入怀,短短的两刻钟内这已经是第几次了,这一次强大的冲击力差一点把秦泊南的骨头撞断,还有她头上的发髻发簪擦过他的皮肤,虽然没有留下划痕却同样很痛,尽管如此,他的心中依旧油然而生一阵震颤,伴随着酸涩。
    温暖的大手搭在她的脊背上,他轻轻地苦笑了一声:
    “你今天这是想杀了我么?”
    阿依自己的鼻尖也被撞得生疼,差点飚出泪来,闻言微微一怔,紧接着才觉察到他身上温热的气息又一次悄无声息地将她包围住,下一刻,她听到了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心跳声微乱,却在勉力地坚定起来。
    她心中那一股不自然的情绪变得越发浓郁浑厚,虚空的、空洞的、发苦的、灰蒙蒙的,抑制住使人无法呼吸的,这些混乱的心绪将她有些干燥的心脏层层包裹,让她觉得自己的所有都在紊乱起来。
    残阳如血的黄昏,秦泊南的眸光微暗,搭在她脊背上的手改为轻握住她的上臂,施力才想将她推开,阿依已经自行从他怀里直起腰身来。
    秦泊南的心里有一瞬的发空,紧接着松开握在她上臂上的手,默默地从地上捡起她掉落的簪钗。
    阿依没有重新回到座位,而是跪坐在地面上。
    秦泊南将簪子捡起来,眸光深深地望着她散发着桂花油味道的长发,顿了顿,缓缓地将金簪一根一根、小心缓慢、生怕会弄疼她的头发似的插进她鬒黑浓密的发髻里。
    阿依半垂着头静静地跪坐在地上。
    当最后一根白玉海棠步摇在发髻里被固定好时,那一头风鬟雾鬓又一次变得璀璨夺目起来,秦泊南静静地望了一会儿,手脱离了步摇的流苏,在自然放下去的过程中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微微粗粝的指尖竟然轻擦过她柔嫩的脸颊,触到了一片滑腻。
    他的指尖微震。
    阿依这一次将头垂得更低。马车已经重新启动了,于是她站起来,缓缓地坐回座椅上。沉默不语。
    密闭的车厢内,恍若没有人存在般的静寂令人觉得窒息,秦泊南阔袖下的指尖无意识地轻轻捻动着,眼望向窗外,幸好现在是夏天,有街景可看。
    阿依已经垂着头,并不怕沉重的发髻会将她纤细脆弱的脖子折断。她一言不发地将手里的帕子叠成了一只小老鼠。
    ……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马车终于紧赶慢赶赶到了皇宫的丹凤门外。
    阿勋从袖子里掏出牌子递给守门的士兵看过了。守门的士兵立刻抱拳对着马车行了个礼。按理说这样的礼数是不需要的,只是秦泊南行医二十几年,这皇宫内的所有侍卫太监宫女甚至是其家人几乎都被他看过病,人们对他的尊敬可想而。
    因为秦泊南是皇上的专属大夫。若是宫中有急症时按规矩弃车步行会很浪费时间,因而皇上给予了秦泊南一项极大的特权,济世伯府的马车可以入宫,而不是在朱雀门外就要下车。
    马车内,秦泊南如老僧入定一般端正地坐在座椅上,坐在他对面的阿依则比他还要肃静,端庄地坐在那里,简直比玉石雕像还要安静且面目清冷,明明是第一次入宫。半点恐惧没有,半点慌张没有,甚至连应该有的好奇都没有。不仅没有偷偷地掀开车帘向外看,甚至向车窗外扫一眼的*都没有。
    马车很快便行驶到建章宫外,秦泊南率先下了马车,回过身,伸手拉了一把小心翼翼地提着裙摆从车厢内钻出来的阿依。
    直到安安稳稳地落地,阿依这才松开裙摆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描画精致的脸庞抬起,望向对面恢弘壮丽的宫殿。
    高高的汉白玉台基上雕刻着栩栩如生庄重威武的龙腾祥云。雄伟广阔的宫殿气魄宏大地建筑在上面,五彩琉璃,金碧辉煌。
    一股强劲的、阴黑的、污浊的、庞大的气力迎面激烈地冲过来,冲击震颤着阿依的血脉,一瞬间,她只觉得身体内的所有血液都沸腾起来,这一种沸腾不是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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