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医-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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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崔明的长相,秦泊南不以为意,他对阿依说:
“因为男人长得难看,娶了一个娇美动人的妻子,感觉到两人相貌上的差距,心里的亏欠感会让他像对待宝物一样去温柔地呵护这个妻子。可如果男人长得太漂亮,每天对着镜子心里就会产生出自得与骄傲,出了门回到家倾慕他的漂亮女人更是数不胜数,送上门的美丽看的太多,久而久之对待美丽的事物他也就不会太珍惜了。”
阿依歪着头一眨不眨地看了他大半天。
“干吗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秦泊南莫名其妙地问。
“没有,只是觉得好像有那么点道理。”阿依摇着脑袋说。
秦无瑕的婚事就这样被定下了,目前已经到了换庚帖的阶段。
秦无瑕被气得连哭了好几个晚上,任谁劝慰都没用,眼睛肿得像桃子似的。
楚元年底就要成婚了,所以他现在每天都会来百仁堂找阿依,并不是因为他哪里不适或者有多么多么“想念”阿依,而是因为蒲荷郡主鸠占鹊巢占领了安乐侯府,正在大肆扩建新房。楚元被气得七窍生烟,然而他吵又吵不过,打又不敢打,那蒲荷郡主又从小玩鞭子,最崇拜的人是大齐国第一女将,所以吵到最后结果也只能是楚元被蒲荷郡主用鞭子抽到墙角,含泪扎小人去了。
于是他恨恨地离家出走了,然而青楼不敢去,蒲荷郡主已经端了他的美人院,还曾把夜宿青楼的他堵在青楼里一顿暴打,第二天闹得满城风雨,让他好长一阵子都没脸出门。寄住在朋友家呢,那帮损友又嘲笑他连个女人都管不住,可他是真管不住。赌场太吵,酒楼一个人太无聊,于是他只能来百仁堂天天找阿依抱怨,因为只有阿依不会嘲笑他。
阿依不嘲笑他并不表示不讨厌他,因为他每天都来啰嗦已经严重影响了她的正常生活。紫苏嫌他太吵,连带着阿依也被赶到单间坐诊去了,也因此楚元抱怨得更欢,用他的话说在小屋里抱怨会更安全。
“那个女人,简直就是个母老虎,小的时候是个小母老虎,长大了是个老母老虎,不仅把我后院里的美人全都赶到庄子上去,还把我美人院的匾额劈成了两半,那可是千年沉檀木制成的,价值连城呢!那个败了家的娘们儿,跟她成亲我一定会短命的,不,我现在就已经短命了,我干脆趁现在和她拼了算了!”楚元坐在阿依身边,一边吃着已经痊愈的患者特地从一品斋买来感谢阿依的桂花糕,一边神经兮兮地说。
阿依停住正在写药方的手,抬头看了看对面带孩子看病的年轻妇人正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楚元神经兮兮的样子,像在看神经病似的,无语抚额,将药方递给孩子母亲。那妇人道了谢,风似的带着孩子躲远了。
“我倒是觉得蒲荷郡主挺好的,而且又很心仪安乐侯……”
“你从哪里看出来她心仪我?!”楚元对着她怒目而视。
“是安乐侯你自己说的,蒲荷郡主在宫宴时在御花园向你表明心迹,结果被皇上路过听见了,寿王也很中意你,所以拒绝了公孙府,要召你为婿。”
“什么叫‘召我’,我又不是入赘的。这一定是阴谋!阴谋!公孙霖的阴谋!”楚元愤慨地说,“我死也不要娶那个动不动就挥鞭子的女人,娶了她我后半生还有什么希望,我绝对不娶!”
“怎么到现在还说这种话,婚期都定了,连旧房子都被拆掉了开始盖新房,你怎么可能不娶么。安乐侯你不要太沮丧,蒲荷郡主美丽又率真,撇开身份不谈是个好姑娘的。”
“你不要因为她从你手里买了许多丸药,你就觉得她是天女下凡。”楚元狠狠地鄙视她。
“我哪有,我是真的觉得蒲荷郡主很好,安乐侯你只要乖乖的,蒲荷郡主就不会打你了。”阿依认真地说。
“你这是在安慰我吗,难道你要我忍气吞声一辈子吗?”楚元恼火地冲着她叫道。
“可是安乐侯又没有其他好办法。”阿依调和着药膏说。
一句话立刻让楚元歇了菜,双手撑在脑后,叼着点心思考了半天:
“干脆我逃婚算了。”
“你敢!”一声娇叱响起,一名柳眉凤眼,鹅蛋脸面,身材修长,眉宇间透着浓浓英气的美女手握皮鞭正站在门口,岔着脚,两眼喷火地瞪着他。
阿依已经淡定地收拾好药箱挎起来:“安乐侯,我要去出诊了。”也不理会楚元惊慌与求助的眼神,绕过他走到蒲荷郡主面前,说,“郡主,下手轻一些,我这里养着花呢。”
“放心,不会给你弄乱的。”蒲荷郡主粲然一笑,露出两颗尖锐的虎牙。
阿依放心地点点头,走出去,关上门。
乒乒乓乓!
相当惨烈!
阿依同情地摇了摇头。
☆、第一百八三章 秀春楼,九爷
秀春楼。
明玉的偏头痛今日是突然发作的,疼得很厉害。
阿依在明玉细可见骨的手腕上凝神诊了片刻,取出针囊,选毫针向下平刺印堂穴,后平刺太阳穴,接着横向平刺鱼腰穴,向前平刺百会穴,向鼻尖方向斜刺风池穴,于脊柱方向半角斜刺夹脊穴、大杼、风门、肺俞,再向下平刺膻中玉堂、紫宫三穴,继续直刺内关、神门、足三里、太冲、三阴交、太溪,留针两刻钟。
留针的过程中,以中等强度捻转手法捻转幅度二至三圈,捻转频率为每一息二至四个往复的规律行针,如此反复,行针五次,收针。
明玉脸色十分难看地卧在床上,阿依收了最后一根针,观察了下她的脸色,又搭上她的脉搏,脉象渐渐稳定下来。
阿依再一次确定,明玉的偏头痛并非是因为身体有疾,每一次的发病都与精神的高度紧张有着很大的关系。她的针灸她的汤药只能帮助明玉在事后舒缓情绪,却无法阻止她突然之间紧绷到极致的精神压力,因此她只能帮助明玉缓解绷紧的神经,却无法完全地治愈她。
想要再也不会发作,唯一的方法也只有她自己调整好心态,避免精神上的压力过于庞大沉重。
“我好多了。”明玉望着她满脸严肃却什么都没有说的样子,像是要安慰她似的,微微一笑,说。
阿依不太自然地勾了勾唇角,顿了顿,道:
“我再给你开个平常的方子吧,其实也不算是药方,用一些温和的药材煮水代茶饮用,你的偏头风并不是因为身体上的疾病引起的,所以每次发病以后所用的法子和药方也只是起到纾解作用,并不能完全治愈。我现在给你开的这个方子主要是起到调理缓和的作用,从日常里开始疏散。慢慢来吧。”
“好。”明玉感激一笑,“有劳解颐大夫费心了。”
阿依摇摇头,走到桌前提笔写下一张方子,就在这时。房门嘭地被推开,明玉的小鬟杏儿满脸惊慌地冲进来,秀丽的小脸上带着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惧与慌张:
“小姐,小姐,不好了,九爷来了!正往这边来呢!”
明玉浑身一凛,眼里的失措与惶恐不比杏儿少,她霍地从床上跳起来,急怒交织地问:
“今儿又不是初五!守门的人呢?为什么现在才来通报?燕娘呢?”
“九爷不是从后门进来的,是从正门进来的。这时候客人那么多,也没人注意,前门也没有认得九爷的。燕妈妈出去了不在这儿,小姐,怎么办?小姐的身子还没好呢!再说解颐大夫。九爷已经往这边来了,解颐大夫怕是出不去了!”
明玉望着阿依凝眉,阿依被她们主仆两个的对话弄得一头雾水,但脑内似乎感觉到现在的情形很危险,手拿药方呆呆地立在桌边,不知该如何是好。
明玉已经跳下床来,一把拉过阿依。一边将她拉到西边的墙根下,撩开垂在墙上的水粉色纱帘,手握住墙上一只凸起的金漆兽头装饰,竟然将这面墙拉开了一道缝隙,她一把阿依推进去,满眼歉意匆匆忙忙地说:
“解颐大夫。委屈你在这里呆上一会儿,待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也别出来别出声,这个客人,他不是个好想与的,若解颐大夫被发现。必会惹祸上身的!”她急急忙忙地说完,啪地将门复又合上。
那边杏儿已经抱起阿依的药箱随手放进窗下的书箱里,又将周围全部拾掇整齐,这时候房门已经被从外面专横地推开,龙行虎步迈进来的人连门都没敲,便大喇喇地进入室内。
明玉早已经整理好衣衫凌波步弱迎上前去,恭恭敬敬地跪下来磕了一个头:
“奴婢给九爷请安,九爷万福。”
阿依被扔进墙壁里,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原来这里是一间镶嵌在墙壁里的壁橱,大概八尺的高度,足可以容纳一个成年男子,壁橱里面堆满了衣箱、书箱、首饰箱以及各种陈旧的杂物,大概是明玉平日储藏旧物的储藏室,当然也说不定是她藏匿自己毕生积蓄的所在。
乱碰别人的东西是不对的,因此阿依老老实实地蜷缩在壁橱里。明玉的反应她也不是不明白,这里是青楼,醉酒胡疯的客人比比皆是。明玉是花魁,客人来房间里看见她在这里还身穿男装必会争风吃醋,若表明女子身份则又会被那些男人肆意轻薄,说不定会发生什么危险的事,而明玉身为妓子面对客人又怎么能劝说得了,所以她还是暂时藏起来比较安全。
一缕淡淡的光亮不知道从哪里射进来,照在她的眼睛上,阿依微怔,顺着那道光线凑过去,惊讶地发现墙壁上竟然有一只圆圆的小孔。
壁橱里怎么会有一个孔呢?
阿依歪了歪头,满腹狐疑,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响起明玉一声锐利的尖叫,把阿依吓了一大跳,下意识顺着小孔向外望去,映入眼帘的画面却让她的脑袋嗡地一声,一股寒意自指尖如毒虫一般缓慢地爬进来并均匀而有规律地密封了正在流动着的全部血液,将她的整个人寸寸冰封麻木起来。心跳骤然停止,她惊恐地瞪圆了眼睛,连呼吸都忘记了!
明玉因为身份的特殊性,她那一张金丝楠木大床摆放在卧室的正中央,四面的床柱镀金雕花,彰显着奢华至极的富贵。
明玉身为秀春楼首屈一指的绝色花魁,却始终只有一个客人,这个客人阿依也曾猜测过,必是每月初五和十五过来,导致第二天明玉满身是伤的那位。
阿依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客人,也是第一次知道了明玉身上那些惨不忍睹的伤痕究竟是怎么被制造出来的。
明玉一丝不挂地被用红色的绳子捆绑在床柱上,并不是随便五花大绑的那种,而是邦得……与其说很有艺术的美感,不是说这根本是疯子的杰作,半粗不细的绳子将美丽的*勒得一块一块的,该凸起的部位越发明显地坚挺,凹陷下去的部位被红色的细绳衬托,越发显得残酷且*。
他们是侧对着她的,阿依透过墙洞和一道纱帘,看得并不是很清楚,但是也朦朦胧胧地看清了明玉对面那个正在向她身上滴蜡油的男人。这个男人由身段看来已经不年轻了,大概五十来岁,或许是因为年龄关系微微有些发福,但这一点也不妨碍他的健硕。
他的身量非常高,比起墨砚都能高出一头,与墨研身边铁柱子似的小安差不太多。但这个男人却比小安还要魁梧,虽然身上有不少肥肉和赘肉,但他身上的肌肉同样很发达,虎背熊腰,膀大腰圆这些词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的强壮健硕,他的皮肤上布满了黑黑长长的汗毛,整个人从头到脚由内而外都在散发着极为浓郁的、野性极强的、让人只要看上一眼便会心生恐慌和畏惧的兽性。
并非是夸张,阿依第一眼看见这个人就觉得他长得像鬼怪故事里那些在夜半时分出没的以吃人为生的兽人。
这个存在感极强、让人下意识感觉很不寻常的男人此刻手里正提着一根黑色的牛皮鞭,用力地向明玉雪白的身子上狠狠地抽打下去,一道又一道惨烈的伤痕被鞭刻在那白皙细嫩恍若能掐出水来的皮肤上。明玉双手被缚,眼睁睁地看着一道道鞭痕抽打在自己身上,反复持续着的鞭打使一些鲜艳的血液已经自伤口里缓缓地流了下来,如雪地里绽放出的梅花,耀目得醉人。
正在鞭打的男人双眼迸射着绿油油的亮光,鼻翼开始大幅度地扇动,他竟然俯下身子贪婪地去吮吸舔舐着那些刺目的伤口。明玉见他情动,扬起雪白修长的脖颈,叫得更大声,并非是疼痛的叫喊,而是柔腔百转,忽低或高,婉转迂回,音韵痴醉,媚入骨髓。
男人停下鞭打,却在她身上掐得更欢。
阿依有种想吐的感觉,手按在胸前,她极清晰地看见,一丝不挂的男人他的下边虽然粗壮雄伟,硕大威武,但是面对一个赤身*的美人,又是如此激烈的施虐,他那里虽然稍稍抬起了一点,但整体看还是软绵绵扁塌塌的,无精打采,萎靡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