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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恶棍侯爵-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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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会是第一次。
九年前,在父亲的葬礼,他看上当地一个名叫葛巧蒂的放荡女孩,几个小时后在祖宅的大床上占有了她。她是个令人愉快的伴,但仍远不及想到不久前过世的父亲已在祖坟里与祖先共舞,更令他愉快。
一个恼人的结果在九个月后出现,但相当容易就解决了。丹恩的律师以每年五十英镑解决了那个问题。从那时起,丹恩只跟妓女上床,因为妓女按规矩做生意,不会笨到怀孕生子,更不会试图用嚎啕大哭的婴儿来操弄和勒索他。
丹妮和玛格很上道,他总算打算好好地办那档事。
但,他得先解决崔小姐。
虽然十分肯定她迟早会找上他,但丹恩没有料到她会直接闯进他的客厅。但那大致上还算符合他的计划。在丹恩化被动为主动后,她的弟弟正迅速崩溃中。
崔小姐当然知道原因何在。聪明如她,她很快就会被迫承认,不该企图耍弄丹恩侯爵。他决定逼她下跪认错求饶。
但事情发展到这时似乎全走了样。
她只不过厌烦地看她弟弟和其他客人一眼,微感好笑地瞥丹恩一眼。然后,那个可恶的女人就从容不迫地、转身走了出去。
六天来,丹恩清醒时几乎都和她讨厌的弟弟在一起,假装是那个笨蛋的知心好友。六天来,崔博迪一直在丹恩耳边瞎嚷嚷,紧紧地跟在他身后,巴结奉承地渴望得到注意,被他自己或不幸挡到他的人或物绊得东倒西歪。饱受她没脑袋的弟弟折磨将近一星期后,丹恩发现自己竟然只落得成为崔小姐觉得好笑的对象。
「走开。(法语)」他低声说。丹妮和玛格立刻跳起来,冲向房间对面的角落。
「嘿,丹恩。」方洛朗安抚地开口。
丹恩瞪他一眼,方洛朗连忙拿起酒瓶往自己杯子里倒。
丹恩放下手枪,大步走向房门,走出房间,甩上房门。
然后他开始加快脚步。抵达楼梯平台时,正好看到博迪的姐姐停在大门前四下张望地寻找东西。
「崔小姐。」他没有提高嗓门。他不需要,因为充满怒气的低沉嗓音像闷雷一样传遍走廊。
她猛地拉开门,迅速冲了出去。
他看到大门关上,告诉自己回客厅再去射天花板上石膏天使的鼻子,因为如果他追上她,他一定会宰了她。那是不能接受的,因为丹恩无论如何都不容许自己沉沦到被次一等的女性激怒。
但就在规劝自己的同时,他跑下楼梯,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大门前。他拉开大门,怒气冲冲地走出去,砰地一声带上门。
第五章
    他差点把崔小姐踩扁,因为不知何故,她没有沿着街道逃跑,而是回头走向他的屋子。
「该死的傲慢东西!」她嚷嚷着走向大门。「我要打断他的鼻梁。先是门房,现在是我的女仆—;—;和出租马车。太过分了!」
丹恩挡住她的去路,庞大的身躯挡在门前。「你休想,我不知道也不在乎你在玩什么把戏—;—;」
「把戏?」她退后一步,双手插腰瞪着他。至少她看起来像在瞪眼;由于天色渐暗和帽沿宽大,他无法确定。
太阳还没有完全落下,但厚厚的乌云笼罩在巴黎上空,低沉的雷声从远方传来。
「把戏?」她重复。「是你的恶棍男仆效法他的主人,拿无辜的人出气。他一定觉得很好玩,先偷了我的雨伞,接着吓跑出租马车和我那坐在车里的女仆,使我进退两难。」
她转身走开。
如果丹恩没有听错,她的意思是赫勃吓跑了她的女仆,以及载她来这里的出租马车。
雷雨即将来临,赫勃拿走她的伞,而在这个时辰和这种坏天气,找到空的出租马车的机率几乎等于零。
丹恩露出微笑。「那么再会了,崔小姐,」他说。「祝你散步回家愉快。」
「再会,丹恩侯爵,」她头也不回地说。「祝你和你的两头乳牛有个愉快的夜晚。」
乳牛?
她可悲地试图用那句斥责激怒他,丹恩告诉自己。生气等于承认她的话刺伤了他,他命令自己大笑、转身回去找他的……乳牛。
结果却是几个气愤的大步把他带到她的身旁。「那是故作正经,还是羡慕?」他问。「惹你不高兴的是她们从事的行业,还是她们天生比较丰满?」
她继续往前走。「博迪告诉我你付多少钱时,我还以为是她们的服务贵得惊人,」她说。「但现在我明白我弄错了,你显然是按体积来付钱的。」
「价钱也许高得过分。」他很想抓住她的肩膀用力摇晃。「但话说回来,我不像你那么会讨价还价,也许将来你愿意替我交涉。既然如此,我应该事先说明我的要求。我喜欢她们—;—;」
「胸大无貌。」她说。
「有没有头脑根本没有关系。」他努力压住扯下她的帽子踩烂的强烈冲动。「我又不是雇用她们来讨论玄学。但既然你已经了解我喜欢的长相,那么我应该赶快说明我喜欢她们做什么。」
「我知道你喜欢她们脱掉你的衣服,」她说。「或者是替你穿好衣服,当时很难分辨她们正要开始或正要结束。」
「两样我都喜欢。」他的下颚绷紧。「在穿脱之间,我喜欢她们—;—;」
「我劝你先自行扣好钮扣,」她说。「你的裤子快要不雅地掉到靴子上了。」
丹恩这才想起自己衣衫不整。他的衬衫袖口拍打着手腕,衬衫则在强风中翻腾。
丹恩的字典里虽然有「羞怯」两个字,却和他本身从来没有关联。但不同于他的性格,他的服装向来适当且得体。更不用说他正处在世上最讲究服装的城市。
他的脖子热了起来。「谢谢你促使我注意到这件事,崔小姐。」他镇定地说,然后同样镇定地一边与她并肩而行,一边解开长裤所有的钮扣,把衬衫塞进去后,再从容不迫地一一扣好。
崔小姐轻轻地倒抽一口气。
丹恩锐利地瞥她一眼。帽子和迅速变暗的天色使他无法确定,但他认为她脸红了。
「崔小姐,你是不是感到头昏眼花?」他问。「不然为什么该转弯了却直接走过去?」
她停下脚步。「我直接走过去,是因为我不知道应该转弯了。」她含糊地说。
他露出微笑。「啊,你不认得回家的路。」
她再度举步,走向他指示的那条街。「我会找到的。」
他跟着她转过街角。「你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走,却要在深夜一路走回你弟弟的家。你是笨蛋,是不是?」
「我同意天色越来越暗,但现在离深夜还很久,」她说。「无论如何,我绝不是只身一人,有巴黎最吓人的男士护送,我哪里笨了?你很有骑士风度,丹恩。事实上,还相当体贴,」她在一条窄街口停下。「啊,我大概弄清方向了。这条街通往普罗旺街,对不对?」
「你说什么?」他以危险的低沉语气说。
「我说这条街通往—;—;」
「体贴。」他跟着她绕过转角。
「没错。」她加快脚步。「我认得那盏路灯。」
如果她是男人,他一定抓她的头去撞路灯柱。
丹恩发觉自己紧握着拳头。他放慢脚步,命令自己回家。他这辈子从来不曾对女人动粗。那种行为证明的不仅是缺乏自制,还有懦弱。只有懦夫才用会致命的武器去对付毫无武器的人。
「你在巴黎街头游荡并引起大众骚动,似乎不会有立即的危险,」他绷着声音说。「我想我可以问心无愧地让你独自完成你的旅程了。」
她停下来,转身微笑。「我完全了解。普罗旺街在这个时候通常非常拥挤,你说不定会被你的朋友看到。你最好赶快离开,我保证不会把你的殷勤与『体贴』让任何人知道。」
他叫自己大笑走开。他以前做过无数次,知道那是最好的退场方式之一。丹恩当面嘲笑时,令人无从刺伤他。他曾被更凶狠地刺伤过,这次只是……令人不快。
但他就是笑不出来,就是无法转过身不理她。
她已经消失在转角了。
他怒气冲冲地追上去,抓住她的手臂拦下她。「你给我闭嘴听好,」他直率地说。「我不是那种任由一文不值、却自以为聪明的小妞嘲笑愚弄的纨绔子弟。我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想法和说法。我没有骑士风度,崔小姐,我也不体贴,你这个放肆无礼的丫头!」
「我也不是你的笨乳牛!」她厉声道。「我不是收你的钱来讨好你的人,世上也没有任何法律规定我必须那样做。我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此时此刻,惹你生气令我高兴无比。因为我现在非常生气。我的夜晚被你毁了,我最想做的莫过于以牙还牙,你这个骄纵、自私、可恶的家伙!」
她踢他的脚踝。
他吃了一惊,放开她的手臂。
他瞪着她穿靴子的小脚。「天啊,你真以为那样可以伤害我?」他大笑。「你是不是疯了,洁丝?」
「你这个烂醉如泥的大老粗!」她叫道。「你实在太可恶了!」她扯下帽子,用帽子打他的胸膛。「谁准许你用我的名字叫我?」她再度打他。「我不是一文不值的小妞,你这个迟钝的大笨蛋!」打、打、打。
丹恩大惑不解地低头凝视。他看到一个弱小女子试图用一顶女帽伤害他。
她似乎处于盛怒之中。她一边用那顶可笑的帽子搔痒似地拍打他的胸膛,一边气呼呼地嚷着什么宴会、画像、毕夫人、他破坏了一切,以及他会后悔莫及,因为她不要再管那个一无是处的博迪,她要直接回英国开店,以一万英镑拍卖掉那幅圣像画,把丹恩活活气死。
丹恩猜他还没有气死就会先笑死,因为他这辈子还没有看过比崔洁丝小姐发脾气更有趣的事。
她的双颊粉嫩红润,眼中闪着银色光芒,乌黑的秀发披散在肩膀。
她的头发和他的一样黑,但他的粗糙卷曲,她的却像丝一般柔滑。
几绺头发挣脱发夹的束缚,撩人地垂荡在她的胸前。
他就是在这时分了心。
她苹果绿的外衣一路扣到雪白的颈项,合身地勾勒出胸部的曲线。
崔小姐的胸部远不及丹妮或玛格雄伟,但纤细婀娜的身材和盈盈一握的腰肢,使她的女性曲线突然变得分外丰满。
丹恩侯爵的手指开始蠢蠢欲动,一股热流像蛇一样自腹部深处苏醒且蠕动。
搔痒似的帽子开始令他厌烦。他抓住它,在手里捏扁后往地上一扔。「够了!」他说。「你越来越烦人了。」
「烦?」她叫道。「你嫌我烦?这样才叫烦人,自负的呆子。」她举臂挥拳,正中他的胸口。
那拳非常扎实,如果她打中的是体格没有这么壮硕的男人,那个男人一定会摇晃。
但丹恩几乎没有感觉,那拳对他的影响,就像零星雨滴飘落头上。
但看到她龇牙咧嘴地缩手,他明白倒是她弄痛了自己,而那令他想要嚎叫。他抓起她的手又急忙放掉,唯恐不小心压碎它。
「该死!」他咆哮。「你可不可以别来打扰我,可恶的女人!」
在灯柱边嗅来嗅去的一只流浪狗吠叫一声慌忙跑开。
崔小姐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她只是一脸固执地站在原地,瞪着她的拳头打中的地方,好像在等待什么。
他不知道她在等待什么。他只知道—;—;他不明白他怎会知道,但就是十分肯定—;—;她还没有得到,而且在得到前绝不会离开。
「你想怎样?」他吼道。「你到底是怎么了?」
她不回答。
雨水滴滴答答地落在人行道上。小水滴在她的头发和红颊上闪闪发亮,一滴水珠沿着她的鼻侧滑落到唇角。
「该死。」他说。
他顾不得自己会捏扁或压碎什么,伸手握住她的纤腰把她举起来,直到她固执且被雨打湿的脸与他的脸位于同一平面。
然后在她来得及尖叫前,他放肆无情的嘴覆盖住她的。
天空开始下起倾盆大雨。
雨水打在他的头上,一双带着手套的小拳头捶打着他的肩膀和胸膛。
那些事一点也不令他苦恼,他是素有恶魔之称的丹恩侯爵。
他既不怕大自然的威力,也不怕上流社会的愤慨,更不会把崔小姐的气愤放在心上。
竟敢说他体贴?他是粗鲁放荡、令人作呕的猪,如果她以为他轻轻吻她一下就会放她走,那她就大错特错了。
他的吻一点也不殷勤或体贴。厚颜无耻、不留活口的攻击,使她的头往后仰。
他一时惊恐,担心自己弄断了她的脖子。
但她不可能死了,因为她还在扭动捶打。他伸出一只手臂紧紧环住她的腰,另一只手牢牢固定她的头。
她立刻停止扭动和捶打。在那一瞬间,她紧闭的双唇突然向他的攻击屈服,突然得令他踉跄后退,并撞上灯柱。
她的手臂紧紧勾住他的脖子。
甜美的圣母(意语),那个疯狂的女人在回吻他。
她的嘴热切地贴着他的,温暖柔软的唇似清新的春雨。她闻起来有黄春菊香皂、湿羊毛和女人的味道。
他的两腿开始发软。
他背靠着灯柱,放松了紧握的手,因为他的肌肉开始无力。但她紧紧搂着他,纤细玲珑的身体贴着他慢慢往下滑,直到她的鞋尖碰着人行道。但她还是搂着他的脖子,她的唇还是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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