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嫁王爷夫-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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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我不会再插手。」
咦?他是不是听错了?她是说不插手吗?
「你说不再插手?」怕她反悔,他再次确认。
「对。」
「为什么?」
「我对他这样过于执着的性情已经无能为力。」她以为上次已经说得很清楚,也以为他终于放下执念,孰料……
「你几时知道的?」原来娘子早就发现了。
「在我十六岁那年,在前往扬州的途中被几个轻薄之徒以言语调戏了几句,后来我听说连同他们的家人都被人杀了,且死状甚惨。」
老实说,连他这样堂堂七尺男儿听了都为之毛骨悚然,这种执念果然可怕。
「那你还敢同他继续交往下去?」他娘子果真非常人。
「富贵险中求嘛。」
叶闲卿全身突然冒鸡皮疙瘩。他这个小妻子的某些思想实在恐怖。
「再说,他虽有执念,却不会伤害我。」
这个头脑过于清楚的聪明女人,实在是让他既想掐死她,又想好好疼惜她。
「倒是王爷日后要多加小心。」她凉凉的提醒。
「我?」
「是的。如果那些黑衣人真是他派来的,目的也只是想掳走我罢了,这次他知道我受了惊吓,便不会再用这般过激的手段,反而有可能从此将目标锁定在王爷身上。」
「说下去。」
「杀了王爷,让我成为寡妇,这样我才有改嫁的机会。」
「够狠。」想了想,他眼睛半眯,危险地打量她,「你会改嫁吗?」
「王爷介意吗?」她笑笑的不答反问。
「你如果不怕我从棺材里爬出来的话,可以试试看。」她是他的,谁都不准跟他抢!
闻言,她笑了,伸手环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我当然不会。」
她这个动作对叶闲卿极为受用,双手揽上她的腰身,寻到那两片诱人的樱唇吻了下去。
然后,他们一起错过了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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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世清,男,三十,风雷堡堡主,江湖一堡二宫三家之首,富可敌国……洋洋洒洒列举他的生平事迹的纸张,竟达三十页之多。
微带困惑,不甚淑女地挠了挠鬓角,终于看完这一落资料的宣南公主抬起头,「为什么给我看这个东西?」
倚靠在软垫上的叶闲卿一脸的正直诚恳。「公主,你有仔细看吗?」
「当然有。」被人质疑的美丽公主柳眉倒竖。
「那你看出了什么?」
「他竟然敢比皇家富有。」娇颜勃然大怒。
果然如他所料!
「所以他才会那么猖狂,敢当街行刺公主殿下。」平淡的声调蓄意掀起的却是滔天巨浪。
「岂有此理。」
「对这种狂人,公主岂能轻饶了他?」
「可我打不过他耶。」
俊美的叶闲卿额头滑下三条黑线,这个宣甯公主,常常会有惊人之语。
「公主啊,」他语重心长地说,「这世上最厉害的不是武器也不是武功。」
「那是什么?权势?」
「不,是情。」
「情?」宣甯公主似懂非懂。
「你只要让他爱上你,他所有的一切就是公主殿下的,而且会为公主做任何你想让他做的事。」这招叫借刀杀人——呃,借公主之手除去眼中钉。
「就像你对王妃吗?」
他微笑,「对,就像我对王妃。」
「让他爱上我……」宣甯一脸若有所思。
叶闲卿眸底闪过一丝笃定。
「是个好主意喔。」不久之后,宣甯发出雀跃的呼声。
「那公主还等什么?」
「等什么?」呆呆的重复。
「赶紧去缠他,让他早日爱上你呀。」他怂恿得不遗余力。
「嗯,」用力点头,「我这就回去向父皇报备,然后出宫去找他。」
「那臣就不送了。」
「不用不用,记得替我向王妃姊姊问好。」
「臣记下了。」
于是,宣甯公主像一只快乐的花蝴蝶飞出王府大门,飞向金碧辉煌的皇宫。
「王爷,你这样拐公主,不厚道。」轻轻的不赞同声音自门口响起。
他闻言笑道:「怎么能说是不厚道呢?」
「她本来是来找你的。」
「好像是找你,顺便看我。」痴迷了他七年的小女孩,竟然这样轻易就改变目标,真是让他跌破眼镜啊。
「但你却让她忘了原意,甚至还将她拐到了一条阴谋路上去。」
「公主七岁那年第一次见到我,就发誓要嫁给我。」这也算另类的执念吧,以执念对执念,应该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才是,呵呵。
「这就是皇上为你准备的新娘吗?」
「不是。」
她却就此打住,没再追问。
「你不再问了?」他反而忍不住。
「若不是公主不合你的意,便是她另有心上人,当然,她不合你意应该是主要原因。」聪明如葛飞花,一眼就看穿。
「娘子啊,有时我真怀疑你曾亲眼目睹一切经过,否则为什么你说起来总是这么的清楚明白呢?」
「事情原本就不复杂,是有些人把它变得复杂罢了。」忍不住睨他一眼,她没那么笨好不好。
「这话听起来似乎贬大于褒。」
「有吗?」装傻功夫她可也是一流的。
「何以见得一定是公主不合我意呢?」
淡淡瞥了他一眼,她勾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因为妾身相信以王爷的智慧与心性,若真是喜欢那位公主,想必早已抱得佳人归,公主的个人意愿根本就不在王爷的考量之内。」
「这次我确定是贬意。」他点头道。
「王爷会在乎吗?」
「本王说在乎你便不说了吗?」
「不会。」
「所以,本王的意见对你而言也不重要。」语气不自觉带了点哀怨。
「彼此彼此,当初王爷也没顾虑到我的想法,不是吗?」
咳咳,翻旧帐的习惯真是不太好。
「娘子,今天不是说要回娘家吗?」赶紧转移话题,以策安全。
「是要走的,只是路过书房听到一些有趣的事就缓下脚步。」
「那我就不耽搁娘子的行程,娘子记得早去早回。」
「你不跟着去吗?」她颇是好奇。
「不了,你总要顾一下我逍遥王爷在京城百姓中的形象。」
她被他这句话逗得笑出声,「那王爷就尽量维持形象吧,我回去了。」形象?他还有形象吗?哈哈,真好笑。但比起从前人们对他歌功颂德的表象,她就爱这样的他,让她的生活永远不会枯燥乏味。
第九章
葛府后花园,假山流水,曲径通幽。
站在小桥上,伸手在假山的洞穴内轻轻按了数下,一道暗门随之开启。
在葛飞花的身影消失在暗门内不久,一道暗影立即飞离葛府。
顺着台阶往下走,她在两扇厚重的石门前停下,转动门上的两个铁环,石门缓缓向两边移开。
宽敞的地室,一盏长明灯悬挂在天花板上,四壁镶嵌数颗夜明珠,映得一室明亮,丝毫不逊白日。
堆满帐簿的书架与织到一半的锦锻,显得有些不搭。
目光掠过书架与织机,落在石室墙上的那幅美人图。
画中人,美丽而端庄,眉目绢秀,身形窃窕,立于画前的葛飞花与画中之人面貌有些相似。
「娘,今天是你的忌日,我来拜祭你。」
她在画像前下拜,恭恭敬敬地叩了三个响头,然后面泛浅笑,对着画中人道:「爹一定来看过你了对不对?他的性子一点都没变呢。」
「爹身子健朗,只是依旧败家,这都是被你惯出来的恶习。娘啊,当初你为什么要这么纵容他呢?要知道赚钱真的很辛苦……」
柔媚声在清冷的地室内缓缓飘散,竟让地室渐渐变得温馨。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轻柔却饱含疼惜的声音响起。
「你要跟岳母大人话家常当然没问题,但你能不能先起身?跪了半天,为夫的可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咦?」
「怎么,才分开一会就不认识自己的丈夫了?」太正经八百就不像他了。
「你不是说不来的吗?」
「那是因为有人不肯明说今天是什么重要的日子。」
沉默的看了他片刻,她微笑,「王爷想要知道的秘密,即使将过程弄得复杂,也依然会知道。」
「喔~~」他兴味的扬眉。
「你明知如果你跟我一道回来,我不会在这里祭拜娘亲,所以你故意说今日不来。」拐个弯就是要探得她的秘密。
展开的摺扇轻轻阖上。「娘子说得头头是道。但那本王敢问娘子,这里算得上是秘密吗?」
她从地上慢慢起身,因长跪而双脚有些麻,脚下一个踉跄。
他立刻上前,将她整个人揽入怀中,剑眉微微打结,「下次搬把椅子跟岳母叙家常吧。」她这样自虐,他可是会心疼的。
「其实,我刚才的话尚未讲完。」
「什么?」
「王爷依旧对我存有怀疑之心。」这才是实话。
他被她看得有些心虚起来。他承认,他是怀疑,他怕她会罔顾他的担忧而去跟那个任世清再次见面,怕会失去她,所以他只能让影子护卫寸步不离跟着她。
「王爷。」她的声音不禁低落起来。
萧闲卿不知该如何替自己辩解,他明知她痛恨他的不信任,可在这件事上,他宁可她痛恨自己也无法潇洒地毫不介意,毕竟那男人陪她一起走过了五年岁月。
对,他就是嫉妒、吃味,谁规定人娶到手,得到身子和心,担忧就不存在?他的妻子是如此的才貌双全,如此的让人觊觎,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都会担忧才是。
「我不会道歉。」他不认为自己有错,若真的有错,错在他太爱她。
「我一直以为只有女人会无谓的醋海生波,原来男人也一样。」
她这话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嘛,自己的丈夫吃醋,她应该很高兴才对,这说明他爱她爱到抓狂。
「我会等这件事有了结果后再跟他见面。」她无奈的表示。
「可是你们的生意……」他的妻子是贪财的小老虎,就是这点让人担心,那家伙可是富可敌国的一方霸主呢。
「我说过,利益当前,生息相关,若想翻脸,是要有实力的。」因为她的实力不足,所以她不会翻脸。照她看来,那个人似乎也不太可能。
「……」这话听起来,很有内幕的样子。
「他对我极为倚重与信任,因为他笃定我会成为风雷堡的当家主母。」
这话听在叶闲卿耳中,落在心头,忍不住酸意泛滥。
「一个会成为未来主母的人,对其生意的掌握,就绝不可能只是简单的合夥人。」
简直就是了如指掌才对。此时此刻,他突然强烈的同情起那个执念过深的家伙,遇上葛飞花这种抱着「富贵险中求,赚钱第一,其余次之」想法的奇女子,他会赔了夫人又折兵,根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
「所以,除非你真的介意看到我赚太多钱,否则未来我跟他合夥人的关系不太可能会变。」
他在意的是她的合作夥伴,对她爱赚钱一事毫无异议。毕竟妻子有钱,他这个做丈夫是最大的受益者,他会介意才奇怪。
「这匹锦锻怎么织了一半?」若他没看错的话,上面似乎是龙飞凤舞,若隐若现,让人惊叹不已。
「这是每年进贡皇宫的龙凤锦。」
「……」他似乎隐约猜到什么,难道是……
「在我今年织到一半的时候,皇上突然下了一道荒唐的圣旨。」
果然是指抛绣球这件事。
「贡品可不是你不想进贡就可以的。」人不是他杀的,别用那眼神看他。
「贡品的利润很大,我不想放弃它。」
他忘了,在「钱」这个字上,妻子的热中度一向高。
「这龙凤锦只有你会织吗?」她可以找别人完成它啊!
「至目前为止,能织到这种程度的只有我,而且能用到这匹锦的也只有皇帝本人和得宠妃嫔,所以龙凤锦每年向来只有一匹的量,其他图案则有九匹。」
「所以总共只有十匹?」好少。
「所谓物以稀为贵,太多就难显皇家的贵重。」
果然是奸商!这样她才赚得多。
「就不知娘子这门手艺从何处习得?」
「家母对织布之术向来情有独锺,耳濡目染下,我也学了十之八九。」
原来,他那无缘的岳母大人也是厉害人物!岳父哪,你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