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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寄名符-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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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一座桥处,姚小星走上。
桥下湖面如织紧锦,一片倒映的云从此飘飘滑逝,千紫百红的荡漾。
这么一座犹如仙境的荷花山庄,难怪范老爷要保护著不教俗人给染指。姚小星打算一回去就教人画出这荷花山庄,然後再仿著它盖一座,这被第一阵东风说破的绝美荷花……
来到浓荫深处,姚小星在一颗大白石边盘膝坐了下来。
他前一天工作到极晚,想先作歇息再继续探园,却渐渐陷入梦乡。一觉醒来,已是满天的星光。
「居然睡著了!」姚小星先是笑一笑,再望一眼周遭,了解自己身所在地,暗叫了声糟,金玉顺肯定很著急他,但他又舍不得眼前这般美景,终究还是慢慢起身,循原先来的路走回去。
才从大石这边转出,就看见有位姑娘坐在桥的扶栏上,螓首低垂,把月光投射的碧湖当作铜镜,芙袖垂露两截冻玉凝脂般的皓腕,将髻儿丝丝地拆落。
「天上星河转人间帘幂垂。」姚小星听见她嘴里泫然地轻轻哼著一首小曲。
瀑般的乌丝遮了她半张脸,但随著她顺发的动作,这位玄衣女郎丰姿高洁,如瑶林琼树,袅娜风流,无一瞬不似一幅绝妙的仕女图画。
歌声像一片又一片的云推过的心,他为那其中的柔情打动。
意识到有人,玄衣女郎缓缓抬起头,往这边凝来。不施脂粉、清新脱俗的颊边,正巧滑落一粒晶莹剔透的泪珠。
天下有这般绝色女子?姚小星惊艳且惊讶地怔住。
「范荷花,你怎么会在这边?」姚小星心旌摇曳,嘴唇蠕动了好几下,才勉强轻轻地开口,免得惊跑艳绝尘寰的她。
话才脱口而出,姚小星便知道自己说了蠢话。范荷花不在荷花山庄在哪里?只是他不解,这么晚了,她怎会穿著单薄的衣衫、垂著长发,像一抹美丽的孤魂?
「东苍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你是哪一个?」她下了桥往他走来。
「啊!你就是她?!」这句特殊的问话,令姚小星想起三年前的北城河。
她变得更美、更清窈,但清纯之中又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韵味,难怪他没有第一眼就认出来。
奇怪的是,她开头的第一句怎么都没变?姚小星英眉堆砌。「东苍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到底是谁,为什么你要找他们?」
范荷花认真地低下头思考,不一会儿又抬起迷蒙的杏目,「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你是谁?我是谁?」
姚小星道:「你是范……等一下,你该不会是在玩我吧?三年前在北城河的情形和现在一模一样!」
「北城河在哪儿?这里是哪里?」范荷花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又抛出令人傻眼的问句。
「这里是荷花山庄。至於北城河,东苍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他们都在那里,你想不想去?我能带你去。」姚小星很快地定下心,她是真傻或是假傻,经过他的测试就能知道。
范荷花像一个天真的小孩,犹豫著是否该相信一个大人的话那般地望著姚小星。
她望了很久,望得说谎的姚小星脸都快红了,接著,她的答案出乎他的预料。
「我去。」
 ※ ※ ※ ※ ※ ※
城北
风呼呼的吹。
原本站在小舟上的两个人儿,已然躺著相拥。
「我们什么时候才会到北城河?」枕在姚小星胸前的范荷花尽管看起来很累,却没合上眼。
「我也不知道。」姚小星则努力睁著疲惫的眼皮,看著天上的月亮。
他们会躺下是因为他划得累了,不想再划。而她,则像一块橡皮糖,黏在他的身上。
他躺,她也跟著躺下;一张小脸儿埋进他颈间,依偎著他,理所当然地没有一丝羞涩。
姚小星能肯定,范荷花绝不是在装傻佯笨!
呛辣的她,绝不可能有那耐性,和一个自己讨厌的男人耗了这么长的时间。
既然如此,那么问题就来了!如果范荷花不是在装疯卖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怎么会完全不认得他,又不晓得自己的姓名?
这一连串谜题,恐怕是京城最大的秘密!他得撑著不能比范荷花更早睡著,才有可能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很困了。」范荷花道。
「我也是。」姚小星道。
「我们有没有可能找到东苍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范荷花问。
「我不知道!他们是人吗?搞不好是鬼!」姚小星开著无聊的玩笑。
「你怎么会不知道?」范荷花侧著身子讶疑地撑起手肘,是他说要带她来找他们的!
她定定地凝著他,长发落君前,快哭出来似地问:「为什么要说他们是鬼?」
「荷花,」姚小星不知不觉这么亲密地唤著她,手掌情不自禁地抚上那白雪般的娇容。她神智不清的状况,比他想像的更严重。「东苍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这四个人到底是谁?」
「他们是……」范荷花感受著他温柔的抚触,以及掌心里传来的热度,美丽的杏眸依然一片茫然,嗫嚅地重新开口:「他们是……」
「想不起来?」姚小星轻轻地问,语气不带责备,就怕吓著她。
范荷花点头,非常用力地想著,却又摇摇头。
「没关系,我也常会忘事情,忘得比你更厉害。」这当然是假的,他的记性好到旁人巴不得他得了失忆症。
范荷花这样算是失忆吗?到了夜晚就会不记得白天的人事物,乎时又都好好的,这应该不算失忆吧?
姚小星安慰的话收到效果,范荷花一笑,整个人都甜开了,接著说出一句令人啼笑皆非的话,「你告诉我他们是谁?」
「他们……大概是你很重要的朋友。」姚小星推测地道。
「我的朋友不是你吗?」她天真地反问。
「你还有其他的朋友,你再用力想一想,也许就会想起来。」
呵!被她归类为朋友,他的心情莫名地快乐著。基於朋友的道义,他一定用力地帮她寻找解困之道;但他却不希望这时候她想起季中书!
范荷花用力想著,眉头愈拧愈紧,咬著唇的她最後不得不放弃。「头……会痛!」
「算了,欲问往事知多少,先问问春花秋月何时了。搞不好他们是什么大恶人,所以你才会这么排斥想起他们。」
「他们不是大恶人。」范荷花颤了颤,怯怯又有些生气地愣瞪。
她慢慢站起,控诉地望著姚小星,「东苍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不是大恶人!」她抱著头,又放下手,指著他,「你……对了,我也不知道你是谁……你才是大恶人!」
接著,姚小星又闻到三年前那股清新的香味。
他想要捂鼻已来不及,他感到头晕,眼前悲愤的范荷花脸蛋愈来愈模糊,终究化为一片虚一片暗。
 ※ ※ ※ ※ ※ ※
次日清早,天气清朗,太阳刚刚露脸,柔和的光辉透射过云纸窗楼,床上的人儿悠悠转醒。
「小翠……」
「小姐,小翠在这儿。」小翠打起湘帘。她时间拿捏得极准,才进来没多久,就听见范荷花的声音。她走近床沿,扶范荷花坐起,再将桌上热著的一碗盖茶端来。
「我有没有又夜游了?」范荷花接过,低首慢慢喝著,慢慢问道。
她每天早上都要喝一杯养气茶,范夫人忧她气虚体弱,听说宫里的贵妃娘娘们都喝著,便使人弄来一些。
「没有。小姐睡得很沉!我还跟夫人说,小姐睡得像小猪似的,明儿个叫不醒可怎么办?」小翠笑道。
「拿我寻开心!镇日陪我这个药罐子,你也够闷了。」范荷花的嘴角也绽开笑,把杯子交给小翠,见到桌上放著一匹银红蝉翼纱,眉一拎,问道:「谁送来的?」
「是二小姐。」小翠噘著嘴。范老爷有七个女儿,就二姑娘最坏心眼了。
这颜色鲜、纱轻软的纱绸谁不爱了?但她明知七姑娘不喜红色,这不存心要气人?她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不满七姑娘抢了白东虎少爷的心,才这么做。
但白少爷已经死好几年了……
当初嘴巴说著此生非他不嫁、最爱白少爷的二姑娘,还不是嫁了人?
倒是默默欣赏著白少爷的七姑娘从此犯了心病,每到夜里都会出去夜游,一回来又会继续睡著,彷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觉醒来,也不记得昨晚去过哪里、发生了什么事。七姑娘的亲娘,为此伤透脑筋,哭湿好几条帕泡。
「照顾小姐才不闷!这里是荷花山庄里面最最教人舒眼喜爱的一个地方!」小翠夸张地道。
「怎么说?」范荷花问。
「这里静。荷花山庄其他地方都『太热闹』了。」小翠回道。
「贫嘴!你把那块料子收下去,给你们几个丫鬟做衣裳。」范荷花笑了笑,晓得小翠嘴里其实是在讽刺大娘、二娘和其他姑娘那边的吵吵闹闹。
「小姐不爱红色,我们也不穿呢!」小翠撇了撇嘴。
范荷花被小翠那极不屑的神情逗笑了,「太平日子过惯了,学会暴殄天物?」
「不是这样的!小姐可别枉了我们一片心意,是二姑娘的料子太高贵了,我们穿不起!」
「随便你们。穿不起还是一样把它收下,别让我见著心烦。」
「哟——我可不知道我送的东西会让小妹心烦!」一道教人很不舒服的声音响起,范荷花的房门突然被推开,走进一位容貌中上的女子。
「二小姐,你怎么可以连房门都没敲就自己走进来?」
「小翠的狗眼里没有我这个主子呢!」
「我才不是狗……」
「对啦!我怎么忘记你不是狗?你是狗身上的一只虱子。」
「够了!二姐,你来我房间不是只为了消遣小翠吧?」范荷花不悦地问。
按照常理,范荷花该尊敬姊姊,但范音音四年前嫁了扬州的一位富户,没两年就被人休了赶回娘家,常把一肚子的气出在范荷花身上。
大部分的时候,范荷花会以著可怜的目光看著范音音,不想同她一般计较:但有时她也会动动唇舌教训范音音的目中无人。范音音既无做人家姊姊的样子,她又何必尊她敬她?
「我来是告诉你,我要嫁人了!」
「二姊嫁人又不是头一回了,旧酒新装有什么稀奇?」
「你……」范音音听出那讽刺,咬著唇怒视著范荷花。接著又一敛怒眉,转而笑道:「没关系!我想小妹是在嫉妒我,才会口出恶言。对我来讲,当然不稀奇了!我梦想了一辈子要嫁给他,虽然嫁不成,但嫁给他弟弟也是好的,你应该知道我说的人是谁吧?就是白东龙——白东虎的弟弟。」
「这怎么可能?白二少爷不可能娶你的!」小翠道。
「哈哈哈,小翠呀小翠,瞧你慌的!看看你主子那张白苍苍的脸吧!」
「哼!二小姐请你出去。」小翠定到范荷花身边护著她。
「可怜哟,小妹生得美,却是天妒红颜,先夺走了欲娶你的白东虎,你後来看上的季中书也不在意你,现在就连从前暗恋著你的白东龙都向我求婚了,哈哈……我真是幸运的人儿!」范音音走前又洋洋洒洒说了这些。
小翠担心地道:「小姐你别听……」
范荷花苦笑了一下。「这是真的吗?」
小翠无奈地点头。「白二少爷追求你很久了,大家都在想这是他报复你对他视而不见的法子,你别理会他。」
「我没权力去干预他,他爱怎么做随他去。只是担心他会不会误了他自己和二姊一生的幸福。」她不爱白东龙,又怎会在意他?只是觉得这人世未免可笑!
想一想,人们企盼天长地久的爱,根本是在自寻苦恼。
她脑海中白东虎的影像已日渐模糊,一段爱,在春日春又回的岁月中,添上的不是鲜艳的颜色,而是腐朽的败笔,不知今夕何夕!
有时,只能呆了呆、颤了颤,世路如今已惯,当别人「问君能有几多愁」的时候,已是「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了。
「他们这样的人自私自利,有不好的下场也是自寻的。小姐赶紧洗把脸,换个夹服用早膳,吃饱了才能应付二小姐这样的人。」小翠心思单纯,没有想到范荷花根本懒得去对付范音音。
「嗯,你把早膳端来。」范荷花点了点头,这走小翠。从很久以前,她便养成在自己房里用膳的习惯。除了范夫人,范府的其他人都觉得这样好,不用因她和范音音每天在餐桌上唇枪舌剑而困扰。
范荷花掀开被子正欲下床,不意竟看见枕边一个小小的香囊——
小翠说谎!她昨晚明明有跑出去……
一定是她娘交代小翠这么做的!可是百密一疏,她们即便把她弄脏的鞋换掉,也料不到这秘密——她只有在跑出去又回来後,才会把这个香囊放在枕边!
她三年前某一次夜游回荷花山庄,隔日清晨就发现自己手里紧握这东西。里面摺了一张红纸,写著某个人的生辰八字。
从那一天之後,她便将这个很美很精致的香囊视作寄名符般随身携带。
白东虎曾送了这样一个东西给她,後来被她弄丢了。她心想老天爷定是可怜她,才会赐给她这样足以堪慰的东西。
虽然是移情作用,但她怀著感恩的心情拥有它,纵使她不晓得这个香囊从何而来……
第四章
    「姚老爷,你是个大贤大德的人,日後必定有个好人家好媳妇,绝不像我这样失了老伴,教人家骑上头来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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