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官180度-第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耸鳌�
城里人没见过果树,吃现成的水果没有这种兴奋感,因而不在于果子成不成熟好不好吃,在山里突遇这么一片果林 ,玩的是这份儿好奇。还有一层,曹键心里想的嘴上不能说:摘一堆小果子拿回去,在姑娘们面前显摆显摆。看!咱没空手吧!果子都给你们摘回来了。那时,准会赢来姑娘们的赞扬声。
曹键在树上摘,张少民扯开衣襟在下面接,提心吊胆地:
“行了!行了!摘几个得了,快下来吧!”
“别嚷嚷!再摘几个……”
正在这时,突然一声大吼:“大胆!果还没成熟哪就上去给祸祸!”
把张少民和曹键吓得半死。曹键一哆嗦,差点儿没掉下来。
随着话音,过来四五个农民模样的男子,一个年岁大的,五十多岁,另外几个都是二三十岁的不等。其中两个小伙子上来一边一个抓住了张少民的胳膊。那三个男子则围到树下,冲树上的曹键喝道:
“下来!麻溜下来!”
曹键脸变了色,哆哆嗦嗦滑下了果树,脚还没站稳,两只胳膊已让另两个年轻的钳住了。
对着被扭住的曹键和张少民,那个岁数最大的男子说:
“这果树的果儿才那么一点点儿,你这一弄损失大了!说吧!哪的?我看你们不像是本地的,是城里的吧?”
“我们是……是市里的……到这野游来了……大叔,饶了我们吧!我们城里人没见过果树,好奇……”
“我们不知道这是你们种的,以为是野生的哪……”曹键嗫嚅着说。
“你小子态度不老实。”押曹键的男子说着把曹键的胳膊往上扭,曹键哎呀一声头低下去,屁股撅了起来。
“行了,少跟他们废话,收拾收拾他俩。”押张少民的青年狠狠地说 。
“听我的……”五十岁的男子制止道。然后对曹键和张少民说:
“这样,我们不打你们,但要罚你们的款。”
“罚多少?”张少民小心翼翼地问。
“四十元。”
“啊!这么多?”曹键睁大了眼睛说。
“多?这些小果儿,你知道长大熟了时能接多少吗?罚你四十算便宜你。”
“那我们也没那么多钱呀!”
“那好办!扣一个放一个。不会是只你俩来的吧!放回去那个去凑钱,把钱拿来再放这个。”他冲押张少民的两个年轻人一挥手:“把他放回去。”
张少民急惶惶地往回跑,这才遇上柯雷和汪蒴。在果林坡下绿树掩映之中,柯雷他们找到了曹键的关押地,一所白色的房舍。两个曾扭住张少民的小伙子迎上他们。张少民指着柯雷冲这俩人说:
“这是我们车间团支部的……”
“啊!你就是领头的?”其中一个样子粗野的小子问:
“啊!我只是个团支部的委员,这次来这野游,我们没有管理好,年轻人来给你们摘了果儿,的确做的不对,还请多原谅……”
“你给我少罗嗦!”说着,对方抬手照柯雷的脸上挥了一巴掌,虽然不重,但突如其来,打得没有防备的柯雷左脸颊一木,心中十分懊恼。想反击,但这是在人家的地盘,肯定占不了便宜。忍下去?这太窝囊了!曹键他们偷果让我挨打?但不忍又会把事情闹大。
“你怎么打人?”汪蒴高声喊。抢到柯雷前边就要跟那人动手。柯雷忙拉住汪蒴对那小子说:“我没摘你们的果,你怎么打我?有话好说,动手能解决吗?”
“好!不打,拿钱来。”那小子一手掐腰,一手冲柯雷伸出来。这时屋里又出来了刚才那几个人,为首的那个五十多岁男人说:
“掏四十块钱,不掏别想让我们放人。”
柯雷冲汪蒴说:“看样子不掏钱是不行了。”
“那咋办?这钱太多了。”
“那也得掏呀!不然这事儿闹大,娄子捅大了,回去后邱书记这关咋过?”
汪蒴欲言又止。张少民怯怯地说:“这么多钱,我兜里也没那么多钱呀!”
柯雷说:“这样,我这有十五元钱,咱们三个先凑上,把曹键救出来再说。”
汪蒴和张少民齐声说好。汪蒴掏了掏,兜里有十七元钱,拿出十五元。张少民拿上十元,三人凑够了四十元钱,柯雷递给了那个五十岁的男人。他接过钱转头冲屋里喊:“把那小子放出来吧!”屋里应一声,门开了,曹键耷拉着脑袋走了出来。走到柯雷和汪蒴跟前也没抬起头来说句话。
“好吧!咱们走吧!”柯雷一挥手说。几个人刚移动脚步,身后有人喝道:
“以后你们城里人少上这转悠,老实儿地在城里待着吧!”
“哈哈!……”
那几个人一齐怪笑。
柯雷他们几个也不搭言,默默地疾步离开了。
于顺松气得两眼翻白。他狠狠地数落了一通曹键和张少民,你俩太随便太无组织无纪律,尽给惹娄子;说柯雷这事儿处理得好;说第一次组织活动就出事儿,以后就别搞了!他急扯白脸地数叨了半天,曹键和张少民一声不吭,脸色青灰,像俩被抓现行的反革命。
看于顺松唠叨的差不多了,有人张罗说:“开餐吧!啥时候了!快饿死了!”
“是啊!”几个人跟着呼应。
“哎!先等会儿,这罚款咋办?”
柯雷和汪蒴都说再说了,先吃饭吧!于顺松思忖了一会儿说:“别再说,现在就把这事儿了了。那样,曹键和张少民每人拿十元,那二十元钱,咱们大家每人拿一块钱,咋样?”
短暂的沉默后,几个人齐说:“行行行,就这么着!赶紧吃饭吧!”
大家这才张罗着铺摆地摊吃饭。几个姑娘往地上铺开了几张包装牛皮纸,将带来的食品都放在上边。大家围坐在了一起。吃的你带一样,他带另一样,凑在一起,有十几种不重样,像一桌宴席,很丰富。大家的胃口大开,刚才不愉快一扫而光。唧唧喳喳争先恐后有滋有味地吃起来。姑娘们又传出了爽朗的笑声。看大家重又愉快起来,汪蒴一边嚼着右手的红肠,一边灌一口左手啤酒瓶里的啤酒,笑嘻嘻地跟大家说:
“哎!我有个建议,今天这事儿小事一桩,咱们大家回到车间后跟谁也别说,尤其是咱邱书记,要不咱下回甭想再出来玩来了。”
“好好!”
“对!就这点儿事,没啥说的。”
大家都一起附和,柯雷注意到高小兵嘻嘻哈哈的声音最突出。他坐的地方正是男女围坐圈子分界的地方。他的右侧是一个挨一个的男的,他的左侧是清一色的姑娘们。挨着他坐的果然是司丹红。看来高小兵和司丹红好上了。柯雷心中不禁升起一丝妒意。司丹红给柯雷的印象也不错,她说话从来都带着笑意,不笑不说话,跟谁都这样。所以,跟她交谈如沐春风,让人愉悦。虽然个头在姑娘中间比是矮个,但肌肤却最白,加上爱笑,给人的印象觉着她是最妩媚的。她坐在高小兵身边有说有笑。她双腿并拢弯曲在左侧,身子重心微微往高小兵那侧倾斜,显出了她的凸胸、细腰、肥臀、大腿连成的优美曲线,像美人鱼,吸引着你的目光,生出甜蜜蜜的感觉。哼!司丹红让高小兵弄去了!咳!你也别眼热了!高小兵比你长得潇洒,人家俩人又是到同一个班次,能天天看到,有那个条件。你呢?算没那个命!
柯雷看着司丹红姣好的身子发了一会儿呆,当司丹红的笑魇面对他时,柯雷立时紧张地收回了痴迷的神情,马上融进喧闹的餐饮氛围中了。
从玉泉山回来的第二天,邱明哲召开了全车间职工大会。
邱明哲比往常开会早到了场。工人们洗脸换衣服陆陆续续走进会议室。有先到的和后来的开着玩笑。在等人的时候。坐在前面的邱明哲一脸严肃,翻看着自己的工作笔记本,不时地还拿起笔在上面写两下。开会了,邱明哲还是扳着脸,这使会场的气氛很沉闷,工人们悄无声息,静静地听邱明哲讲。邱明哲先讲了讲当前的形势,又讲了六月份的生产任务情况,提了几点要求。而后,他话锋一转,用一种出了大事儿煞有介事的口吻,说最近职工队伍中出现了一些问题,主要是思想作风上的问题。这些问题与当前形势和车间的任务,及职工队伍的建设都十分有害。今天我必须在这里严肃地提出来,引起大家注意。第一个问题是,有一种苗头,一种非常不好的苗头,就是青年人不安心工作,想方设法想离开锻冶车间。甚至想入非非地削尖了脑袋要去参加部里的什么外语学习班。部里的学习班是什么人去的?那是拔尖儿的先进工人才能去。你先进吗?不安心本职工作,立足岗位,胸怀世界,你这是落后。你落后就没有资格去,竟然还好意思找领导要求给推荐?我看你还是安心岗位干好工作再说吧!这人是谁今天就不点名了。但这是一种苗头,相当不好的苗头。它会像腐蚀剂一样,腐蚀和瓦解我们职工队伍的斗志。我们不能任其自由泛滥,必须将其消灭在萌芽之中,维护我们职工队伍的革命性和战斗性。
邱明哲说到这个问题,大家都面面相觑,这是谁呀?
当邱明哲刚一提到有青年人不安心工作时,柯雷心中一惊,说我吗?我有什么地方表现出来不安心了吗?工厂抽我去文艺宣传队排练演出?那是厂子的公干。省里要我去说故事?那是省里的借调呀!其他时候我都在岗位上任劳任怨!啊!总外出离开车间,给人感觉就像是不安心?
柯雷像闷葫芦似的在那忐忑,这时邱明哲具体地说到了是有人想参加部里的学习班,柯雷这才一块石头落了地。柯雷如释重负,蓝正却掉进了冷水里。邱明哲提到外语学习班时,他的脑袋一炸,他不相信邱明哲是在说他,但这明明是在说他。其实他不相信的是邱明哲怎么答应好好的事儿没办?竟然在全车间职工大会上公布,还给他扣上了个不安心工作的大帽子,当做反面典型,他怎么能这样?
日语培训班是去不成了,还背了个不安心工作的罪名。蓝正浑身燥热,让邱明哲搅动起的血直往脑门上拱,一双热辣辣的眼睛瞪向邱明哲。邱明哲后来说什么,他耳朵里听不进去了,耳朵里只是轰轰地乱响。恶视着的邱明哲的脸变了型,丑陋不堪。他心中涌起一股对这张脸的极度憎恶感。双腮跳起来两条肌筋,那是他紧咬牙关凸出来的。
邱明哲又在说第二个问题,语气比刚才更加严峻,还带着点儿嘲讽和不屑。他说:“前天厂休日,团支部组织团员青年搞了一次野游,去了阿城的玉泉山。去之前我交待一定不能惹事儿。可有两个小青年嘴馋不老实,竟偷人家生产队没成熟的太平果子。被人抓住罚了四十元钱。四十元钱!一个二级工一个月的工资啊!钱太多了!去的人给分摊了一半儿。这事儿是很不光彩的,很场椎摹4有〉姆矫嫠担植焕鲜低等思业亩鳎馐堑燎孕形得魍倒拥恼饬礁鲂∏嗄晔澜绻勖挥懈脑旌茫醒现氐奈侍猓匦胙纤嗳险娣词∽约旱拇砦螅蛲胖Р拷灰环菁觳椤!鼻衩髡芩党稣夥昂螅嵋槭依锲鹆艘徽笄郧缘囊槁凵G衩髡苡痔岣吡艘坏愣羲担骸按哟蟮姆矫嫠担┟袷俏颐枪と私准兜男值埽颐枪と私准妒抢洗蟾纾趺蠢洗蟾绮话镄值埽吹谷ピ愫π值苣兀空庥跋旌芑怠5牵侍饣共恢谷绱恕!鼻衩髡艿挠锏饔忠蛔爸档米⒁獾氖牵隽苏饧潞螅腥司谷灰骱脱诟牵厣慷蠹一乩床灰持Р炕惚āU馐鞘裁次侍猓坑形侍獠磺胧静换惚ǎ茄现氐哪课拮橹U馐且恢智阆颍庵治拮橹藜吐汕阆虻奈:κ呛艽蟮摹J嵌晕颐枪と私准抖游楦叨茸橹约吐尚缘奶粽剑嵌晕颐嵌游樗哂械耐骋恍院驼蕉沸缘囊恢只辽ⅰT谡饫镂颐且哉庵帜课拮橹那阆蛱岢鲅现氐木妗2⑶揖僖环慈辉市硪院笤俜⑸嗨剖虑椤5牵Ω锰岢霰硌锏氖牵颐怯械那嗄晖揪跷蚝芨撸挥刑乓鞯匙橹墓苹螅乩淳拖虻匙橹隽嘶惚ǎ颐怯Ω孟蛘庋耐狙啊U飧銮嗄晖臼且桓龌蠼降娜氲郴肿樱饧滤得魉诖笫谴蠓敲媲熬米】佳楹偷匙橹运目疾欤庋缘持页系幕肿尤氲尘涂炻铮 �
谁的嘴这么欠?邱明哲说出这件事时,汪蒴十分吃惊懊恼。想不到自己的一片善意,竟然被人当做邀功表现进步的牺牲品,以此获得了政治筹码,而我成了大逆不道的罪人,这家伙真是可恶!是谁?汪蒴脑子里在一个个地想,又一个个地排除。不只是他,去野游的人都在这么想。于顺松是个大老粗,这会儿也坐不住了。自己是团支部书记,把人带出去惹了事儿,自己没有跟邱书记汇报,让别人抢了先,这太被动了!他有点气愤这个打小报告的人,懊悔自己也在汪蒴的蛊惑下,没把这事儿及时地跟邱书记汇报。其实,自己也是有私心,人是自己带出去的,头一次搞这样的活动就出事儿,显得自己太没能力,怕邱明哲不满意和低估自己的领导水平。汪蒴说出隐瞒的主意时,自己也犹豫过,但最终这个私心占了上峰。为此,他也恼恨汪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