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抬柜手-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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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惟这家伙个性善良得不像话,天真的以为世界上没有坏人,做事还讲求绅士风度那套八股作风,殊不知,要在这现实世界生存,野蛮才是最好的生存守则,这孩子真是笨得可以!
债权银行的办事效率果然足以跟豺狼虎豹媲美、水远是快、狠、准。
凯尔集团变天才几小时的时间,债权银行第二天马上就把偌大的杨家拍卖得一丁不剩,连墙角的一株小草都没放过,更遑论是项蓓心牵念的黄花梨柜。
几番透过关系询问,项蓓心这才得知杨家的所有家愀,已经全被维吉尼亚州境内最负盛名的潘芭杜家具收购会社给大宗买定了,包括她的黄花梨柜。
为了抢在柜子被再度卖出之前得手,她一早就来到潘芭杜,内心焦急得想要马上见到分别二十多年的黄花梨柜,尽管今天是难得的周末,她得牺牲假期及约会。
王宫殿里,一个八岁的孩子正一边啃着汉堡,一边翻着报纸,聚精会神的专注其上,举手投足早熟得像个小大人,仿佛在昭告众人,她就是这里的主人。
“你好,请问潘芭杜的单老板在吗?”
单玺从容的抬起头,口吻早熟的说:“大驾光临,请问有什么事情?”
“你就是单老板?”项蓓心一脸诧异。
“是,我是单老板。”她点头称是,匆的,又咧嘴一笑,“不过是未来的,最快,也许十年后吧!”收起报纸跳下椅子,双手往身后一背,“说,找我妈咪有什么事?或许我可以帮你。”
“我来找一件家仿,希望能买下它。”
“什么家私?”女人的成熟嗓音自外头传来。
项蓓心转过身去,一位穿着Blumarine的粉金色服饰,腰间系着水钻腰带的美丽女人,正踩着优雅的莲步往她面前走来。
“妈咪,早——”方才还老成的小女孩,现在却撒娇的扑上前。
单可薇紧紧的给女儿一个拥抱,然后转身面对项蓓心,“单可薇,你好。”她落落大方的伸出手来。
“你好,我是项蓓心。”
“项小姐想要找什么样的家私?”
项蓓心也不拐弯抹角,“一件十七世纪的黄花梨柜。”
她眉一挑,“黄花梨柜?”抢手货。
“对,它应该是单老板前几天才买进的家傲之一,而且是透过债权银行,原物主姓杨。”项蓓心提醒着她的记忆。
“嗯,我想起来了,听说就是凯尔集团的前老板。”
“是的。”凯尔集团的变天事件闹得轩然大波,任谁都知道,“单老板,我要买下那件黄花梨柜。”项蓓心直接切入主题。
“你都还没见到东西,就要买?”
奇怪呢,黄花梨柜是圆是扁她还没见过,柜子有没有开花都说不走呢,她竟然直接开口要买,而且誓在必得,难不成……她就是杨惟口中的故友?
“是的,我要买。”项蓓心口气笃定。
单可薇摇摇头,“可是它已经有买主了。”
瞬间,项蓓心花容失色,“谁?”怎么会这么快?她直觉不可思议。
单可薇转身往外头走去,举起扇柄往隔壁离宫一指,“看到那个穿着条纹衬衫、蓝色牛仔裤,肤色阳光的家伙没?他就是买主。”
一个年轻工人?为什么一个工人会想要买下黄花梨柜?项蓓心很是困惑。
“单老板,我不瞒你说,这件黄花梨柜曾是我母亲的遗物,对我意义重大,下管多少钱,我都要买下它。”
“哈,这下好了,怎么每个人都说这件黄花梨柜对他意义重大?”
“那位搬运的工人吗?他叫什么名字?我愿意给他补偿,请求他把黄花梨柜让渡给我,让我跟他谈谈好吗?”
“杨惟,他叫杨惟。”单可薇望着项蓓心的眼神。
“杨惟?”是凯尔集团的那个杨惟吗?项蓓心心底的问号急速膨胀。
“是啊!那个傻愣子成天在讲什么国际人道救援组织,可他光会救别人,却独独忘了自己,他身无分文的跑来潘芭杜,要我归还他的黄花梨柜,他说那是一位故友要他代为保管的东西,他一定要留下黄花梨柜等待对方取回,正好我急缺劳工,便勒索他付出劳力换回黄花梨柜,所以,你说我还能把东西卖给你吗?”
故友要他代为保管?杨惟口中的故友是她吗?
“我可不可以跟他说几句话?”项蓓心要求。
“可以,但是别太久,因为跟你说话那些时间是算工资的。”
项蓓心没有再理睬单可薇,迳自迈步走向离宫前的杨惟。
隔着几步远的距离,“杨惟。”她喊。
满头大汗的杨惟停下手边的工作,望着眼前的陌生女子,“小姐,需要我帮忙吗?”傻咧咧的笑容浮现在脸上,阳光得紧。
“我听说你买走了黄花梨柜。”
“不是买,我身上一毛钱也没有,黄花梨柜原本就是我家里的东西,单老板只是要我用劳力来换回黄花梨柜。”
“如果我出高价呢?你愿意卖给我吗?”
杨惟一愣,接着歉赧一笑,“抱歉,这位小姐,黄花梨柜不能卖,我和人有过约定,要妥善保管这件家愀,直到对方出面取回。”
“是谁?和你有约定的人是谁?”
他摇摇头,“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她的名字,那是童年的往事,不过我相信,她一定会来拿回黄花梨柜的,因为那是她母亲的遗物,我下能失信于她。”
“或许对方早已经忘了这件事,你都说那是童年的往事了,不是吗?”项蓓心的口吻有些急切。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过的话就要做到啊!不管对方记得与否,至少我没有愧对我的诺言。很抱歉,我无法割爱。”
“可你已经家道中落,你大可不管这个承诺。”情急之下,她顾不得是否会伤了他,回话句句直率。
须臾,杨惟义正辞严的说:“我知道,可是,家道中落是我私人的事情,和那位故友没有关系,我怎么可以因为自己的家变而牵连她?这不是绅士该有的作为,人要守信用的。”他终结了对话,转身继续工作。
项蓓心不发一语的望着他的背影,不知怎的,一颗心怦怦的剧跳下止。
眼前的杨惟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就站在他面前,可是他已经认不出她来,而他竟然会为了一个早忘了模样的人死守一个诺言,还是八百年前的童年往事,换作别人,怕不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更遑论是还用劳力换回黄花梨柜。
她内心大受震荡,默默的离开潘芭杜,临走前目光深思的瞥了杨惟一眼。
“妈咪,你在看什么?”单玺问。
“小玺,你说杨惟是不是笨蛋?”
“是啊!光从他愿意接受妈咪的勒索,决定用劳力换回黄花梨柜这件事来看,惟叔叔活脱脱就是个笨蛋啊!”
单可薇眉一挑,“小玺,我怎么觉得你话中有话?”她眯起眼森冷的凝视着女儿。
“唔?没有啊!我没有别的意思,妈咪想太多了,我还有功课没做完,先上楼喽!”连一秒钟的迟疑都没有,单玺脚底抹油,瞬间逃离了单可薇身边。
第3章
一灯如豆,项蓓心望着电脑萤幕上搜寻到的资料,眼前仿彿又见到杨惟坚定的身影,听见他笃定的口吻,感觉到他浑身散发出的宅心仁厚。
离开潘芭杜后,她顾不得现在是周末,火速的以电话询问几名金融业界的友人,将凯尔集团一夕风云变色的前因后果巨细靡遗做了全盘的了解,她积极的态度连她自己都觉得莫名。
虽然仅是几句简短的话语交谈,但是杨惟却给她很强烈的震撼,尤其他炯炯有神的目光,更显露了他正直纯良的真性情。
家道中落是我私人的事情,和那位故友没有关系,我怎么可以因为自己的家变而牵连她?这不是绅士该有的作为,人要守信用的……
他在说这些话时脸上没有一丝犹豫,仿佛遵守陈年诺言对他来说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
当时项蓓心感觉胸口有一股强烈暖意密密的包围着她,暖得她几乎想失声大哭,那是除了父亲宽阔胸膛的怀抱之外,最让她感到温暖的时候,而那竟然是来自一个不相干的人。
为什么这样一个良善的人会遇上这么糟糕的事情?明明身负数十亿元的庞大债务,他却还保有如此坚稳平静的心情,委身在潘芭杜出卖劳力,只为了换回黄花梨柜,他一定是疯了!
项蓓心按了几个按键,查出杨惟过去的学经历,没想到他是史丹佛MBA的高材生,却长年投身在国际人道救援工作中,这让她再一次肯定,杨惟若不是个理想主义者,就真的是疯了、笨了。
“不,这真的叫人看不下去了!”项蓓心烦躁的把桌上的资料全扫落地,“难道他都不埋怨老天?被股东们狠狠摆了一道,他却还有心思为了黄花梨柜当工人,怪人啊杨惟。”
一整夜,她都在想着杨惟,对于他的思考逻辑,她除了诧异还是诧异,直到晨曦绽放,她才昏沉沈的睡去,入睡前口中还喃喃有词,“杨惟,你太笨了,虽然我感激你,但是我还是要说,你是笨蛋……”
中午十二点,罗琳的电话吵醒了她。
“喂……”她发出孱弱的声音。
“喂,蓓心,你的黄花梨柜取回来了吗?下午要不要跟我出来逛街?要开始筹备婚礼的人了,是不是应该出来买点东西啦?”
“你怎么知道我要结婚?”她闭着眼嘀咕。
“欵,你手上的求婚钻戒这么招摇,我能不看见吗?而且,我昨天出去吃饭的时候,遇到王志弘,他把事情都跟我说了。”
“志弘……”原来是他说的。
“是啊,他还要我好好帮你呢!出来吧!我今天就来帮帮你这个准新娘。”
项蓓心一看见散落地上的资料,顿时想起了杨惟,神志当场醒了大半,“罗琳,我还有事情要处理,晚点给你电话,掰!”
一古脑儿的跳下床,项蓓心抓起那些资料,攒在心头兀自嘀咕起来,“我不知道这么做对还是不对,可是我真的没办法袖手旁观。”
火速梳洗过后,她抓起包包就往外冲去,拦下一辆计程车坐上,“到潘芭杜,快!”
正义的因子在心中发酵,她想要帮助杨惟重新站起来,如果像他这样一个好人都被欺凌得无法反击,那么这个世界还真是没有天理了。
体内血液激流,一路上,她得扣紧手指,才能压制住双手颤巍巍的发抖。她想她一定是疯了,可是不那么做,她又无法忍受。
让她再见杨惟一面吧!她有些话一定要对他说。
车子停在潘芭杜前,项蓓心掏了几张钞票付了车资,“不用找了。”下了车,她在假日人潮穿梭不休的潘芭杜草坪来回梭巡,急着寻找杨维的身影。
“项小姐,你又来啦?”单可薇正从游园车上走下来,嘴边略带笑意,想必是又达成了几桩买卖。
“单老板,杨惟人呢?我有要紧事找他。”
“找杨惟啊?可他今天非常忙碌,你也知道,一到了假日,潘芭杜人多得让我们忙到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单可薇一副爱莫能肋的模样。
“我等他,等到他下班总行吧?”项蓓心的态度十分坚决。
喔,等到下班!这小妮子吃错药了吗?单可薇忍不住打量起她紧绷的脸色。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对他说,真的。”项蓓心再三强调。
“那随便你吧!我去看看杨惟,如果他有空,我会让他过来找你的。”说完,单可薇婀娜的身影走入主宫殿。
因为紧张,项蓓心不住的轻喘,她不知道杨惟听见她的提议后会是什么反应,但是她觉得自己应该这么做,这样才能够回报他坚定不移的信诺,还有他带给她的温暖。
几个小时过去了,昨夜没能安睡,坐在石椅上的项蓓心,紧弓的背影已经略显疲态。
“项小姐,老板说你在找我?”
杨惟的声音把她从混沌的思绪里拉回,她猛然站起身,激动的身子因突来的晕眩而摇晃,见状,他赶紧搀住她,让她坐回石椅上。
“你不要紧吧?”望着她苍白的脸色,他很是担心。
怎么有人的脸这么小?巴掌似的,那双眼睛柔情和坚毅兼容并蓄,还有她的手,怎么冷得像冰块?不会是病了吧?
“项小姐,需不需要我送你到医院?”他又问。
“不,不用,现在,你听我说,听我把话说完。”项蓓心一鼓作气的想要说完她心里的话。
“好,你别急,我在听。”虽然他不懂她为什么如此焦虑。
放缓语气,她问道:“被赶出凯尔集团,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拿回黄花梨柜,然后再想其他解决办法,最坏的结果就是把杨氏科技结束掉,想办法清偿所有员工的资遗费。”
“然后你自己呢?你自己有什么打算?”
“我会回非洲,国际人道救援组织的工作还没完成。”
“但你是义工,顶多就只有一点微薄的薪水,你忘了你有数十亿的债务吗?”她焦急的说。
杨惟看了她焦急的脸庞一眼,思忖,她是在担心他吗?
“我知道,但是,救援的工作不能停止,薪水微薄没关系,反正我一个人而已,那些债务能偿还多少算多少,可是救援工作少了一个人就差了很多,第三世界的百姓能获得的援助相形之下就更少了。”
“杨惟,难道你不想再重回凯尔集团?不想把那些被抢夺的东西抢回来吗?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