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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重生之棋逢对手-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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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想什么呢……至于堂兄堂弟什么的,要真姓顾,还比我厉害,给了他也不是不行,咱有自知之明。”他说到这儿,语气又有点儿微微上扬,带着笑意,“反正没了顾家你也会拿我当兄弟不是?”

    殷朝暮对他这样漫不经心的态度不满意,没好气地说:“没你想的那么轻松,你手里的产业要真被抢走,很多事情我就要靠别人而不是靠你了。我走之前你夸的海口呢?你的顾氏王朝呢?”

    顾禺怒:“擦,哪个敢打我兄弟的注意?我跟他没完!”

    殷朝暮:“……”

    重点抓错了吧大哥。

    那边儿也知道自己大概跟好兄弟想得不大一样,岔开话题。

    “那什么,暮暮,以后有什么事儿都给我打电话,别再把哥晾着了,啊?本少爷绝对是最好的知心哥哥,遇到困难就告诉我,咱俩谁跟谁,有什么问题也能一起想么。”

    殷朝暮不说话,顾禺猜到这位多半是恨铁不成钢,只得敷衍道:“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家业什么的,我真不感兴趣,要不是为了你……那什么,总之你别瞎操心了,没人能从我手里抢走顾氏,否则你也要跟人家跑了。”

    他最后一句话故意期期艾艾说得可怜,显然是在逗殷朝暮开心。殷朝暮对他还有些嫌隙,但那是相对于顾疏这个阶级敌人!他和阿禺之间只是人民内部矛盾。顾禺机灵的很,他早就发觉殷朝暮到内陆后对自己态度有所改变,再加上一直没来电话,这才忍不住主动打过来。简短的几句,已让他察觉出不妥来,正如殷朝暮熟悉顾禺,顾禺何尝不知他?虽然不清楚缘由,还是凭本能百般逗自家竹马一展欢颜。

    殷少之前悲春伤秋了一大把,到底耐不住跟顾禺十来年感情,电话一通就全都喂了狗。此时被这位青梅竹马哄了几番,再忍不住,笑骂道,“行了,我跑了你还有张公子李公子当哥们儿,装什么可怜。”

    “是啊,但我最重要的不是殷公子么。”

    “滚吧。少爷您忙,我挂了啊。”

    “……等等,你……脖子还疼不疼?”

    “什么脖子?”

    接着殷朝暮就反应过来了,这孩子还惦记着他走前被掐的黑手呢。不可否认,之前以为难以逾越的隔阂就在这几句无聊的对话中一点点散去,花花公子顾禺,最擅长就是哄人。

    而他殷朝暮,从来就不曾放下这个兄弟。

    “不疼。都多少天了,早就不疼了。”

    这句话语气柔和,明显同之前不一样,声调转折间滚动的淡淡情谊,顾禺听得分明,也跟着低低“嗯”了一句。

    一种无需言明的温柔由这一个字散在空气中,殷朝暮眼眶一热,几乎把持不住要把顾疏和未来的结局说给自己最好的朋友听,把他自重生来日日承受的惊惧,与几乎顶在脖颈处无形的刀刃,一处处剖开来跟顾禺说清楚。

    逼死自己的仇人就在眼前,守着难以出口的秘密,殷朝暮承受的压力,几乎让他难以维持。

    但他不能。

    就算顾禺肯信,这份惶惑也不用第二个人来受。

    他一个人就够了。

    “……不早了,我睡了。”

    “好,记得有困难一定给哥打电话啊。你小子要再敢这么晾着哥,就,就……”

    “就什么?”

    “没什么,拿你大公子没办法,OK?好好休息,乖了。Bye!”

    “Bye。”

    殷朝暮当晚睡得极为踏实,在梦里,似乎朦朦胧胧间扭脸,看到顾禺身边陪着一个面目模糊的美丽女人,两人冲他笑得柔和。前边是两个小孩子嬉闹的身影,他身边似乎也有一个人,对了,顾禺还牵着一条狗……

    那个画面,非常温暖,两家人慢慢沿着石板路散步,顾禺的脸上还是痞痞的笑意。

    殷朝暮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重生,或许这一次不只是为了当初与顾疏的争斗,更为了那些他爱的、结局惨淡的人。

    一宿安眠,朦胧中被陆维的手机铃吵醒,刚坐起身,就看到陆维抓着手机往外走,还“嘭”地一声带上门。

    陆维很反常,通常情况下绝不会这样粗手粗脚,尤其殷朝暮还半梦半醒。这样大的声响,只能说明一件事——陆维的心很乱。

    其实昨天他就感到不对劲,陆维对他第一天去孙金如家学习的事不闻不问,甚至差点忘记转告顾禺的电话……而当陆维挂了手机再次走进宿舍,殷朝暮才肯定确实有什么让他烦心的事情。

    陆维的眼明显发肿,下眼皮底下还有淡淡的黑眼圈,昨晚定是辗转难眠。殷朝暮同他相处这许多天,最清楚不过能让陆维操心至此的,就只有王冬晨。果然,陆维看了他良久,烦躁地换好衣服,有些迟疑地问:“殷少,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那小子?他家里人来了。”

小露一手(二)

    两人到了王冬晨宿舍,没进门儿,就听到里面声音不大对劲,因为门板的隔音效果带着一点闷。():)殷朝暮怀疑她可能偷偷哭了一会儿,可细瞧他眼眶,却没有红。

    “姐,你把头发盘起来了?挺好看的。”陆维清楚王冬晨姐姐的意思,是想给弟弟一个正面的形象,而不是像父母那样崩溃。这种时候,多一个人理智,就能让王冬晨少一分惶恐与内疚。在这方面他与王冬晨姐姐是同样心思。

    “是吗,谢谢你小维,咱们进去吧。”

    陆维深吸一口气,正待敲门,里面传出一个男人缓慢疲惫的声音。

    “晨晨,咱家从你小时候,就没亏过你什么。家里钱不多,也第一个想着让你吃好穿好。你姐出去给人家小孩儿补课,多大的人了,几岁的毛孩子都能随便对她呼来喝去,为的什么你想过没有?不就为给你多赚点儿零花钱吗!你说父母一辈子图什么,我跟你妈也不求你给我俩养老,只图我儿有知识有手艺,饿不死,就行了。”

    接着是王冬晨又急又气的呼喝,“爸!您这么说干嘛,我多大一个男孩子,怎么就养活不了自己。”

    陆维搁在门板上的手再敲不下去。王冬晨姐姐听到自己老父掏心窝子一番话,也仿佛愣住,竟不阻止。

    殷朝暮只好尴尬地听下去。

    “你这孩子,现在顶你老爹的嘴,往后就不会这么想了。我和你妈费那么大力送你进大学、学知识,那是因为我俩受过没知识的苦!知道这里面的难熬。你说退了学也有路子,是,这话没错,上大学确实不是唯一的出路,可其他路有多难、有多苦你根本想不到!知不知道父母为什么拼死拼活也要供你和你姐上大学?还不是因为爹妈苦过了,不想让我的儿子闺女再受这份罪啊。大学里多逍遥,毕了业再找份工作,不求工资高的,只要我儿舒舒服服的,就成。孩子,听爹的没错,现在情况不大好,但你不能自己也有了退学的念头,这件事,如果你自己也不争取的话,是没有人替你说话的。”

    然后就是长长的叹息声,王冬晨的父亲虽然学历不高,但混在社会的人,终究比小一辈儿多几分经验。学校里的事情确实如此,自己不争取的话,没有人会看顾着你。但王父见识虽然到了,却对如何使力、从哪方面使都无能为力,一声长叹中处处隐着无可奈何。

    “爸……”

    王冬晨早早就有了悔悟,此刻也不敢多废话,他父亲尚且不知如何是好,他一个孩子,平时皮了点儿,真遇到大事儿,还是慌了神。

    “晨晨,没事儿,来喝口水,有父母在呢。爹妈不会让你去社会上受苦,实在不行,妈还年轻,养我儿子去技校学门儿手艺活儿。不怕啊,妈不舍得让我晨晨委屈,有妈在呢。”

    “你还惯着他,他都惹下多大的祸了,你还惯他!慈母败儿……唉……”

    屋子里声音渐消,陆、殷、王三人听得各自黯然。陆维是想起王冬晨父母都束手无策,前途更加曲折不明;而殷朝暮听了这一出父严母慈、拳拳爱子的情深意重,心头翻涌起自己算不上和睦的家庭关系,也是一番感慨。

    三人中陆维不算外人,殷朝暮又是事主,王冬晨姐姐初时多少也怀着让殷朝暮听听,缓和两家关系的意思,此时见王母嗓音不稳,隐含啜泣,便轻咳一声,推门进去。

    “爸、妈。晨晨,小维和你同学来找你。”

    王母一双手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笑着招呼两人,“小维来了啊!快坐快坐,这是……”

    “殷朝暮,伯父伯母好。”

    “诶,好,好。小伙子长得精神,一看就是个好孩子,来,阿姨自己打了一双手套,京都天冷,听说你是南方人,别给冻着。”说完从床上的黑包里翻出一双蓝灰两色相间的毛线手套,塞到殷朝暮手中。

    王冬晨涨红一张脸,羞愤地拉着长音儿,“妈,你这是干嘛啊……”

    “你闭嘴,来,殷朝暮是吧,名儿也好,一听就是父母都有文化的。阿姨给你,你就拿着,外面儿卖的那些机器织的,样儿花哨,可不保暖!咱们自己织的啊,花样儿丑些,厚实!小维也有,你这双是黑绿的,戴戴看合适么。”

    殷朝暮本不想收下,他知道这是王冬晨父母出面赔礼来了,但看陆维也有一双,就有些不好拒绝。王父瞧出他的犹豫,将手中的烟朝地面一点,赞同地扫了王母一眼,“试试、试试。”

    老父出面显然让王二愣老实不少,只臊得不停用脚磨蹭地面,嘴里小小声嘟囔着,“人家殷少根本看不上眼好不好……”

    蓝灰相间的手套,针脚密实,握在手里还有新毛线扎手心的感觉,厚厚两双,与市面儿上卖的果然不同。殷朝暮仔细套到手上,新线还有带硬挺的毛刺儿,殷朝暮修长的手放进去稍显大了些,这双手套还有着很多明显的不完美。

    王母的脸上一点点腾起无措,“这,这孩子真瘦,手也瘦……脱下来阿姨回去拆了重打一双吧。”

    王冬晨的不自在更是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双眼里噙满了埋怨,“妈你这织的什么啊,就说人家不会要!不让你往出拿你偏拿,年轻人都不喜欢这种手套,人都戴露指的那种!你们根本不懂。”

    “你这孩子,还嫌弃自己妈啊?”王母也有些窘迫,掩饰地大声数落起儿子来,“你懂什么,这才保暖呢,露指的还能戴么……” 说着就来褪他手上的一对儿手套。

    殷朝暮将手往后收了收,摆摆头,发丝随着晃动,“不用,这双就挺好。”想了想,又认真补上一句,“真的,这是我第一次收到手工织手套,很漂亮。谢谢阿姨。”

    他倒没说谎,岛上四季如春,即便是手套也都是些装饰性质的,这样粗糙而厚实的毛线套,还真没有人给他织过。

    “晨晨,姐给你买了新的牙缸牙刷,还有毛巾,给你挂起来了啊。”

    “知道了姐,你怎么也来了啊,不给人家补课了?”

    “请假了,姐来看看你不行啊,刚拿到奖学金,有8000多块呢,一会儿咱们出去吃顿儿好的,看你这瘦的。”

    王冬晨见了姐姐,立马两眼亮闪闪的,开始还有些放不开手脚忸忸怩怩地低着头儿说话,他姐姐性格爽朗大方,心中又疼极了弟弟,两句话的功夫小老虎儿就跟着她屁股后面儿跑了。陆维与见他们一家四口难得聚一次,便主动开口带着殷朝暮离开。走前王姐还把两人叫到一边儿,一人给塞了一包小熊猫,吓得陆维一个劲儿往外推。

    王姐推着推着推烦了,眼一瞪,提了嗓子道,“知道吸烟有害健康,这个是心意,给你就接着!不是谢你,是让你以后也多帮着点儿晨晨,你要不收,姐还怎么麻烦你!嗯?”

    陆维这才讪讪收下。轮到殷朝暮,王姐与他不熟,不好强求,想了想从钱包里抽出三张红的,硬塞在他口袋里。

    “小殷,先别忙推辞,这是你该得的。本来事情就是晨晨拖累了你,这钱没有其他意思,就是补上医药费。他小孩儿不懂事,我这个做姐姐的,却不能含混过去,该多少就多少,闯了祸,就得赔!这是死道理。”

    “那好,我就收下,王姐你赶紧进去,陆维和东晨是兄弟,我也拿他不当外人,你们放心好了。”

    王冬晨姐姐这才踏实,带上门儿进去了。

    陆维掏出小熊猫往嘴里塞了一根儿,“扑哧”一声打上火儿,眼神儿有点儿空。

    “殷少,你说那小子到底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儿,非要害他一家子都难受呢?”

    殷朝暮摇摇头,他也说不出什么来。王冬晨在这件事上是有错,却也不至于为此赔上一生的前途。

    这个代价太重了。

    “你说,那些杀人犯还晃来晃去数票子呢,怎么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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