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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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深处探去。鬼谷悬策看了一阵,说道:“那孽畜正在山涧,贫道就先行一步了。”
韩淮楚“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唤声:“师傅!”想到师傅要去膏于蛇吻,即是师徒缘尽之时,不由泪如泉涌。
第二十七章 以身饲蛇
黄石公和赤松子二人揖手道:“道友走好,吾等随后就到。”
鬼谷悬策哈哈一笑,头也不回,毅然而去,运起“陆地飞腾”之术,直向大蛇盘踞的山涧奔去,交睫间,已在十余丈之外。
鬼谷悬策来到山涧之中,只见那条身长五十米的大白蛇,正在涧中盘踞,将那一颗斗大的红丹吞来吐去,声势凌人。
他这么一现身,大蛇立刻警觉。它好久未有食到人肉,见有生人,将那巨大的头颅一昂,红丹吞回腹中,“嗤”的一声,游了过来,长长的蛇芯吐出,“咝咝 ”直响。
鬼谷悬策此时若用“陆地飞腾”之术,尚可脱身而去。但他凛然无畏,反而将身躯向大蛇头颅凑去。大蛇张开血盆大口,用力一吸,鬼谷悬策便被它吞入口中,编笋般的獠牙一错,鬼谷悬策立即被咬得血肉模糊,一脉浩魂直冲云霄而去。
那蛇吞食了鬼谷悬策的躯干,一时被激起食欲,意犹未尽,身躯一窜,离了山涧,便在山中逡巡,想再找点食物。
赤松子、黄石公、韩淮楚、姬风四人,已悄悄掩了过来,伏于草丛之中,暗中窥视那条大蛇。那条大蛇穿来梭往,四处游走,身过处,风声涛涛,蓬断草衰,山林中飞禽走兽,一时俱惊,四散奔逃,腥膻之气,频频传来。
忽然那蛇身躯一停,一双灯笼大的眼睛向四人掩身之处探来。蛇本弱视,不多靠眼睛辨物,而是靠灵敏的触角。蛇经常吐芯,便是要靠它来感应周围的事物。只要周遭一有风吹草动,蛇便可迅速游至,给猎物致命一击。但这条蛇修炼了数百年,早已脱离一般蛇的窠臼,到了通灵的境界。它的一对招子,已炼得十分明亮,能在夜色之中,看清周围十丈的事物。
它已看到那斑驳的草丛中,有几分杂色,随即用它那长长的红芯一探,便闻到生人的气味。大蛇不由分说,一个疾窜,从长草中“噗溜溜”滑了过来,直袭四人。
赤松子袍袖一抖,从草中一跃而起,手中拂尘挥洒而出,抖出万道银芒,如一束强烈的探照灯,向大蛇电射而去。
大蛇身躯骤然一停,已辨出那长草之中藏着的,正是日间与自己厮斗的赤松子,见她拂尘出手,不敢大意,血口一张,“呼”的一声,那颗斗大的红丹又如风驰电掣般向赤松子撞来。
赤松子提聚一身功力,贯注于拂尘,根根银丝,怒张如戟,发出劲道将那红丹抵住,高喊一声,“仙翁,还不动手!”
黄石公提斧在手,身形冲天而起,一蓬银须随风飘洒,举斧过头,对着那大蛇头颅一个猛劈,已用上了上天所授的那记绝招“力劈华山”。
这一斧挥出,那暮蔼沉沉的夜空中忽响起一阵沉闷的雷声,“轰隆隆”,好似有神兽于云端怒声咆哮,紧接着一道霹雳响起,“噗”的一声,将那低沉沉的夜空划开。一道耀眼的金光激闪,照着四野一片璀璨,仿佛有烈日凭空而生。那斧中凝聚了强大的无可明状的能量,从上而下,竟有银河直落九天之势!
四周空气全部冻结,那一斧挥出的气道,已能山崩地裂,力劈华山!就是前方有一座山,似乎也要被这神斧的一劈,轰然倒塌。
斧未及身,那刚猛无俦的气机已让大蛇顿感窒息。
好大蛇!果不愧是修炼数百年的灵禽,这当口,还能迅速作出反应。只见它张口一吞,那红丹已沉入腹中,一个拧身,闪电般向山涧处疾窜,竟要逃之夭夭。
但它反应到底慢了一步,一截身躯被黄石公神斧劈中,血光一溅,已砍下十来米长的一段尾巴。这附骨入髓的疼痛,让大蛇一声长咝 。它心知已遇到最厉害的对手,那老道手中的大斧,随时会给它再来一记致命的一击。此时的大蛇,早已顾不上疼痛,头颅里的只是一个字——逃!
大蛇身形之快,赛过利箭,一个溜烟,已逃到十丈开外。逃过处,只留下一长窜殷红的血迹,尽是从它那断尾处流出。
赤松子叫一声,“追!”一纵而出!
黄石公、韩淮楚、姬风三人,紧接着赤松子,追了出去。四人一蛇,在那芒砀山中一阵追逐。
那大蛇只顾逃命,已用上全身的力气,如导弹出镗般,翻过一座座山脊,越过一条条溪流,不多时,已将四人拉下数里之遥。
而追赶的四人,此时功力深浅已显露出来,黄石公虽提了一柄沉重的大斧,仍冲在最前面;赤松子手执拂尘,紧随其后;隔了两三里,便是赤松子的弟子姬风;最末乃是韩淮楚,竟有四里之遥。此时蛇踪已看不见,四人只凭那大蛇留下的一线血迹来追赶这条逃命的凶禽。
那长虫一阵疾奔,不知不觉已到芒砀山的东面坡地。一阵疾窜,大蛇体内失血过多,已筋疲力竭。它又多日未进食,只吞掉了鬼谷悬策一人,这一点食物,还不够它填牙缝的,只觉气力衰竭。
忽然那长虫顿感腹痛如绞,原来一阵疾窜过后,气血奔流,那鬼谷悬策喝下的一坛子雄黄酒,已慢慢吸收,开始发作起来。
蛇怕雄黄,那雄黄酒更将雄黄的药性溶于酒中,毒性厉害百倍。纵是千年修炼的白素贞,喝了雄黄酒,也会变出原形,何况是一条只修炼了数百年,尚未成精的白蛇。
此时那断尾之处,已渐渐凝结,不再流血了,但那阵阵的腹痛传来,却让大蛇好不生疼。它只有喘着粗气,将硕大的身躯盘在一起,勉力抗拒那雄黄酒的毒性。
夜幕之下,一群人风尘仆仆,挟着酒劲,从山脚结队走来。
这群人有百十之多,提着包裹,挑着担子,高矮胖瘦,不一而足。
这芒砀山乃是大蛇出没的地方,远近闻名的险地,竟有这么多人,在夜间来到此去处!
他们借着月光老远,看到一条身躯如千年古树般粗大的大白蛇,赤目如电,红舌如簧,头作三角,狰狞可怖,正在坡上盘作一堆。
他们何曾见过如此这般大蛇!只疑妖魅现世,惊惶之下,赶忙回撤,撒开腿跑了回去。
过了一柱香的工夫,只见一个年约三旬的汉子,头戴一顶鹊尾形高帽,斗胸龟背,美髯长须,一步一簸,醉意醺醺,从方才那些人逃去的地方走来,老远闻到身上一股浓郁的酒气。此人正是沛县泗水亭亭长刘邦。
刘邦自从与那沛县望门吕公之女吕雉成婚以后,夫妻恩爱。那吕雉拿出大量的金银作为嫁资,刘邦得了吕雉之助,更在沛县上下,黑白两道,混得风生水起,极具人望。那黑道人物,见面必称“刘大哥”﹑“玉面孟尝”;那白道官吏,也不论官职高低,均争着与他结交。连那县令身边最红的狱吏萧何,也隔三岔五找到他家中,拉着他一起喝酒吃肉,好象结成了老朋友。
有了刘邦这个“交际花”作介绍,那间王婆婆开的酒楼生意红火了不少,黑道老大雍齿也答应免收王婆婆的保护费,这些时日,王婆婆赚得盆满钵满,一见到刘邦的面就笑得合不拢嘴。
刘邦以前的相好曹氏,忽然病故,留下一个儿子刘肥,刘邦将他接回家中,吕雉倒也不嫌弃他,待他如自己儿子一般。有了这个有钱的后妈,刘肥每日吃喝穿戴都照料得井井有条,比以前上了一个档次,也就对吕雉产生了一种依赖感,视吕雉为自己的亲娘了。
这一日,吕雉忽然呕吐,刘邦初以为她病了,请来郎中来为她把脉。那郎中一探吕雉的脉象,连声称喜,云道刘嫂子怀了身孕,留下一副安胎的方子,便告辞了。
刘邦一家三口,闻到吕雉怀孕,均十分高兴。那刘肥听到自己将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更是欢喜雀跃。
正合家高兴,县里忽然派人来传。刘邦来到县衙,那县令王朗说安排了一桩差事给他。
原来这沛县是秦时大县,每年要向咸阳派出徭役一千人,去修筑阿房宫和骊山陵。近日徭役征齐,有五百之众,而县令王朗却十分头疼。
只因陈胜于大泽乡揭竿起义,天下豪杰,贫苦百姓蜂拥响应,这押解徭役的苦差便成了天底下最累的活。且不说天下不太平,乱军四起,会遇到乱军伏击。就算不遇到乱军,这差官手底下的徒役却也难以控制。往往走到路上,一哄而散,或是逃亡,或是去投奔义军,谁也不愿去那如暮鼓般的秦国都城,给残暴薄仁的秦二世修什么骊山陵,阿房宫。
第二十八章 隐龙护身
刘邦闻言,暗暗叫苦,哭瘪着脸,说道:“俺家娘子怀有身孕,刘季不便远行。”那县令王朗阴阳怪气道:“听说你在这沛县极有人缘,那黑道上混的都要叫你一声刘大哥。有你玉面孟尝坐镇,料那帮徭役不敢生乱。”
忽然那狱吏萧何跺着碎步慢悠悠走了进来。刘邦一看到他,好象见到了救星,拉着萧何的袖子说道:“萧先生,快帮俺去向王大人求个情,你家弟妇怀有身孕,小弟我实在是不能远行。”
萧何装模作样对县令王朗道:“刘邦说的均是实情,还望王大人体谅。”
他说得一本正经,心中却阴险地笑个不停。
刘邦哪里知道,这坏主意正是那貌似老好人的萧何出的。正是他暗中唆掇王朗,派了自己一个苦差。
王朗袍袖一挥:“这差事非你莫属。你办事我放心,这事就这么定了。”
刘邦叫苦不迭,回到家中,将这事与吕雉一说,方才还欢天喜地的吕雉,瞬时如当头挨了一棒。
这一去咸阳,焉知会发生什么事情?自己这有真龙之命的夫君,焉知还回不回得来?但官府令出如山同,也只有从命。
吕雉置了行头,包了一大封银子准备给刘邦作盘缠。刘邦情知此去凶多吉少,又到父母家中告别了太公与刘母。
于是刘邦领着徭役五百,离开沛县,西去咸阳。吕雉领着刘肥,送到了十里长亭处,说不出的依依不舍。一干黑道流氓,狐朋狗友夏侯婴、樊哙、卢绾等均来相送。那一干徭役,也由家人送出,也是哭郎喊儿,叫声一片。
众人出了沛县,一路西行,过了泗水亭,西面便是砀郡。不两日,已到芒砀山脚下。
便闻到那前方河内郡已为张楚大帅左将军武臣占领,已没有进路。
这日傍晚,刘邦于山脚下丰西泽入宿,安置好众人以后,刘邦显得忧心忡忡,唉声叹气。
众人问道:“玉面孟尝何故叹气?”刘邦“唉”了一声,说道:“大家瞧得起俺刘季,这一路上无一人逃脱,若换了别人押送,早逃了一大半了。可是如今前路有贼军阻隔,已到不了咸阳,为之奈何?”众人齐悲泣道:“进也无路,退也不得,怎生是好?”
刘邦立起身来,高声道:“诸位纵到得咸阳,也是苦役的命,终日劳作,还不知回不回得了故乡。今日命舛,落得不进不退。俺刘季索性将你们一起放了,给你们一条生路,你们愿意去投奔张楚,愿意流走它乡的,可以自便。”
众人早盼着逃走,只是碍于刘邦的面子,不好离去,今听到刘邦这么一说,反倒不自在起来,问道:“我们逃走了,玉面孟尝你怎么办?不怕官府问罪么?”
刘邦长笑一声,“你等若走了,俺当然也回不了家乡,只好远走高飞,难道还傻不拉叽地回去伸长脖子等着挨刀?”
众人闻言,感激涕零。有十余个精壮汉子,原本也是黑道混混,说道:“刘大哥,咱们也回不了家,何不结成一党,以大哥为首,也好有个照应?”
刘邦道声“好”,说道:“此后刘季和各位再无缘相聚,难得这几日大家一起。刘季今日置酒,咱们痛痛快快地喝它一顿,给各位饯行。”众人皆道:“如何能要玉面孟尝破费?咱们就凑个份子,买来酒菜,一起共谋一醉。”于是众人纷纷掏钱,在一间小酒亭中买来酒菜,吃喝起来。
刘邦嗜酒如命,又加上胸中愁绪满腹,便借那黄汤,灌浇胸中块垒,一杯接一杯灌下。不多时,已酩酊大醉,伏在桌上,“呼呼”地睡着了。
众人便行散去,各奔它方。只有那十几个黑道混混,不离刘邦,在酒亭中滞留。
有那么百十号人,从芒砀山脚下经过,遇见大蛇,便发生了先头那一场景。他们急忙退回亭中,喊道:“兄弟们,快走,前方有巨蛇挡道,再不逃走,就要被大蛇吃掉了。”
那十余人闻听,慌了起来,拼命摇撼着仍在沉睡的刘邦,说道:“刘大哥,前方有大蛇,快逃命去!”刘邦被人一阵推搡,睁开醉眼,纳闷道:“什么事?”左右齐道:“前面有巨蛇,快点逃命啊!”
刘邦摇头道:“你们一定是看花了眼,待俺去看看。”挺了剑,一步一绊,向前走去。那帮人哪里肯让他跑去,急忙拉住刘邦衣袖,说道;“万万不可!”刘邦用力一挣,只听“滋”的一声,身上袖子裂了开来。刘邦叱道:“呸!又不是蹲着洒尿的娘们,蛇又不是没见过,怕什么蛇!看俺去把它斩了。”
蹲着洒尿的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