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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关月(大陆) 解意怜君-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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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子夜敛下亮如寒星的美目,玉颜不辨喜怒,轻声道:“夫人可知适才落下山崖那少年却是何人?”  
  慕容仪与上前拖开尸体的慕容世家高手相顾,尽皆茫然,不在意地道:“妾身怎会知道呢。”顿了顿,口气转急,道:“欧阳小姐,你前番曾说沿路看看有无焚兰紫芝,可有结果?”  
  欧阳子夜缓若闲庭信步,走至崖边,应道:“没有。”轻叹一声,再道:“难道他不曾告诉夫人,他上山所为何事?”  
  慕容仪柳眉一皱,不耐地道:“那种无名小辈的话,谁会信他。除了焚兰紫芝,可还有其他药草可解我夫与城儿所中的毒?”  
  围观的武林人闻言,发出一阵嗡嗡之声,终于信了焚兰紫芝是用来解毒之说。  
  欧阳子夜转回螓首,道:“他上山时,曾出示陆姑娘的令牌,代传子夜之言,可是?”  
  慕容仪心神剧震,失声道:“什么?”  
  欧阳子夜垂下头,看着被山风吹得烈烈作响的裙袂,细声道:“夫人可知,那人正是子夜的未婚夫君?”  
  无名小辈的命,难道就不是命了吗?她挂心她的夫婿爱子,可知纵是无名小辈,也是他人的夫婿、他人的爱子啊!  
  慕容仪一颗心提到喉口,屏住气息,不知何言以对。  
  如欧阳子夜言,则那少年所言皆实,他抢摘芝果,却是为了救她的亲人。  
  她转头四顾,寻找唐杰明,却不知他何时已离开山巅。  
  欧阳子夜拂开被风吹乱的秀发,柔声再道:“子夜在山下听闻芝果早熟,恐月出后药效渐失,故容郎上山传言,以免误了尊夫及令郎的病情。陆姑娘交付令牌以做信物,子夜原以为不过一个时辰,便可见夫人拿着芝果下来,救醒尊夫令郎。”  
  她的多疑啊,断送的可不止一个容劼。  
  慕容仪倒退一步,望着那少女温柔的笑,如坠冰窟,全身僵冷。  
  那少年以命相搏,强摘芝果,她还想自己果未料错,他定有私心,却从未想过,竟会有人为了救人,可以做到这一步。  
  欧阳子夜向高崖再走近一步,眷眷望着不见底的黑暗,清脆柔和的声音不泄半点情绪,“容郎宅心仁厚,心地纯良,心切救人,故而强摘芝果。谁知夫人狭心度人,只道他人定然心怀不轨,有意夺草,痛下杀手,以致玉石俱焚……”她回首,望着那美妇苍白如纸的容颜,声温软,眸却冰寒彻骨,“夫人可知为何事已至此,子夜却多此一举,仍将个中原委细细说明?”她轻轻叹息,似怜惜这妇人的无知,又似为发生的一切代她惋惜,“只为子夜想让夫人清楚明白,你夫婿爱子非因毒亡,皆死于你手。”  
  她原是慈悲,却终于学会仇恨,也……终于有恨。  
  温软出口的话,化为利刃,刺入那人的心口,毫不留情地翻转,绞成血泥。  
  她再向前一步,纤细织影危立崖边,极目下望。  
  那片黑暗,吞噬的可是她最最心爱的人儿啊!  
  欧阳子夜恋恋垂首,却只见雾茫茫一片,再不见那修长身影,带笑俊颜。  
  容郎呵……她只须再往前一步,只须再一步……  
  便可与他同死,碧落黄泉,从此携手。  
  得成比目何辞死,只羡鸳鸯不羡仙。  
  她闭上美目,珠泪如倾,心似刀绞,却终于停下金玉莲足,不再往前。  
  虽然这一跳,她便可不再受这失心之痛,逃开这炼狱毒火,摆脱这附骨梦魇,忘却这断肠凄苦……  
  可是——  
  师父十五载苦心训导,十五载慈爱呵怜,十五载殷殷垂询,十五载谆谆教诲,盼的,可不是她轻生殉情,辜负师恩。  
  她自有她的责任、她的重担,千斤在肩,岂可轻言放弃。  
  “等我十年。”  
  她低语,拭不干泪如雨下,危立高崖,娇躯迎风孑然,弱如柳,韧亦如柳,轻声坚决:“等我十年!”等她教出第二个欧阳子夜,等她卸下肩上的责任,等她做完该做的事,等她偿完该偿的恩……报了该报的仇。  
  “十年之后,重执君手。”  
  她含泪,柔柔漾出笑靥,清婉绝丽,向苍茫虚空,郑重许诺。  
  梧桐相待老,鸳鸯会双死。她与容郎,相逢且待十年期。  
  她身后诸人,呆然望着她娉婷玉立,空气似冻结了起来,使得每个人都只僵立,无法做出正确的反应。  
  她翩然回转,芙蓉面上泪痕未干,梨花带雨,目光却清澄无尘,“武林纷争,无日有休。子夜救一人,却有千人丧命。”她悠悠的叹息淡淡浮于山巅,“纵有大罗金仙,也无力回天。子夜凡尘俗子,又能如何?”  
  耳畔似响起清朗男声,以凶巴巴的口气道:“江湖中人有被救的必要吗?他们这些人口口声声快意思仇,小事便刀剑相向,只知逞凶斗狠。江湖仇杀,何日有休?他们眼中,人命犹如草芥,他们又几时珍惜过自己或他人的性命?这种人,不值得救。”  
  曾经嫌过他吵啊,却在彻底安静下来之后才知道那声音如天籁悦耳。  
  只是……怎么也唤不回来了……  
  她美目转盼,滢滢水光闪动,只停在眼中,坚持不肯落下。是从几时起,那样嘈杂的声音将心填得满满的,再也容不下其他?  
  今得耳根清净,心却掏尽,空荡荡飘浮虚空,再寻不着安排处。  
  她扬眉轻晒,凄然苦笑,“江湖事江湖了,从前,是子夜多事,太不自量。”  
  妄想救尽苍生,岂知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哪是她改得了的。  
  垂下眼眉,晶莹水珠悄然坠落,她坚决且清晰、温柔的口吻下,蕴成不容转圜的坚持,“从今而后,青竹药箱不为江湖人设,诸位自求多福,恕子夜无能为力了。”  
  济世救民呵,她救得千人万人,竟独独救不了一个容劼!  
  从今后,她再非暖阳,而是寒焰。  
  ————  
  从今后,她饮水只饮紫苏饮。  
  欧阳子夜轻抿一口带着独特药草芳香的浓紫汤汁,瑟瑟幽叹。  
  几天前,她与容劼也曾来过这家小店,也曾坐过这张桌子,也曾叫过这里的紫苏饮……  
  紫苏的味道,她仍然不喜欢。  
  索然放下木勺,澄澈美目呆望着空无一物的另一边桌子,心如铅坠。  
  三天前,落霞峰上发生的那一切,像是一个怎么也醒不过来的噩梦。她总是以为一转头,就看得到那张孩子气又爱笑的脸,故意皱了眉头,以不赞成的神情看着她,随便批一通她的错失后,又挂上灿烂的笑容逗她开怀……  
  想出了神,她唇边泛起淡淡笑意,却在下一个瞬间,退色成黯然,因为她可悲地清醒着,知道这并不是一个梦,容郎……再也回不来了,再也不会对她笑,再也不会教训她,再也不会逗她开心……再也不会陪在身边……  
  失去了他,她度日如年。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能过得了余下的三千六百四十七天。她甚至不觉得今天是熬得尽的。  
  独来独往,她曾是平静地一个人孤身过了五年呢,却从未发现,她竟会如此害怕寂寞,不习惯孤单——容郎,把她惯坏了。  
  现在她才知道,一个人,是这样可怕的一件事。夜晚黑暗张牙舞爪地包围着她,压得她透不过气,那种感情,是天地间只剩下她一人的孤寂。白天,连阳光都像是毫无目的地照耀着,她人眼的一切,再也没有人分享,纵使是桃源胜景,看进眼里,却进不了心里,全都没有意义。  
  削葱素手,重又拿起木勺,一口一口慢慢喝了起来。  
  她不喜欢紫苏的味道,却是如此地想念着容郎的味道,想起有一次,因为她说了自己不喜紫苏,有个坏心的小子故意喝完紫苏饮后吻了她,惹得她又嗔又笑,拿他没有办法。也许是因为这样吧,现在尝起来,连紫苏都不那么难喝了……  
  滞留在这落震峰下,惶惶徘徊,她望着店门前通向“寻日山庄”的官道,心自怯然。  
  “寻日山庄”近在咫尺,她却在此虚耗三口,只为没有勇气走上门去,向周老庄主告知容郎的噩耗。  
  要她如何说得出口,几天前还伴她左右的那个人,转眼间英灵飘渺,命殒绝谷,要她如何告沂周老庄主,请他将此讯传予容郎双亲。她如何忍心,让他们听到爱子的死讯,让他们知道,再也盼不回爱子还巢?  
  黄杨木碗中残汁渐尽,她俯看空空的碗底,茫然若失,唤道:“店家,再来一碗紫苏饮。”  
  等待已久的店家小心翼翼端上清凉饮品,顺手收去空碗退下,神速媲美轻功高手,并且无比明智地保持着沉默。  
  即使这位温雅秀丽的女子在他这家小店已呆了两个时辰,即使她已经喝光了四碗紫苏饮,即使他心里十分好奇当日陪她一起出现的那位公子为何不见踪影……  
  他这家店虽小,每日来来往往客人也不少,有些人转眼即忘,有些人却能令人过目不忘——例如这位姑娘与之前的那位公子。  
  出色的容貌当然是原因之一。这位姑娘的温柔娇美与那位公子的俊俏率性都极易得到他人的好感并为之注目。但令他印象深刻的却是他们之间那股无需言语便表露无疑的浓情蜜意。在店中,他们的言谈举止皆发乎情,止乎礼,绝无逾矩,但相处间自然流露着淡淡温馨,明眼人一看便知,这一对情根深种,佳偶天成。  
  这样一双鸾凤配,到今日,这女子形单影只,虽仍然沉静素雅,毫无失仪,然而眉宇间凄楚悲凉,郁郁寡欢,他再蠢也知两人定是发生了什么大大不妙的事故,哪里还敢多话?  
  正在慨叹着世间多是无情棒,打散鸳鸯,店老板却见一乘青帷小轿在店门前停了下来,不由惊异地挑起了眉。  
  要知本朝礼法最为森严,琼阁闺秀深锁绣楼,一世人出家门的次数十个手指都够数。眼前这乘小轿制作精良,轿夫四人,衣冠整洁,秩序井然,轿边小婢打扮得体,显然轿中女子绝非娼优之流,而是大家千金。这种身份的女子,竟欲在此落轿,怎不令他纳罕。  
  他这家店,平时连女客都难得见两三个呢。  
  先前的欧阳子夜,因行容打扮,皆似久走江湖之人,故他不以为奇。  
  轿帘轻轻掀起,轿中女子扶住婢女的手,娇弱无力,迈出小轿,向店中惟一的空人走去。  
  “原来你在这里。”  
  欧阳子夜一碗紫苏饮喝得七七八八,心散神游何曾注意到身外变化,听闻陌生少女清脆如银铃的声音在耳畔冷冷响起,这才抬头。  
  只见她生得杏眼桃腮,琼鼻樱唇,倔倔瞪着她的小脸上犹有几分稚气,此刻却又带着满满愤懑之色,似是与她有什么深仇大恨。  
  她放下木勺,却不起身,在木椅上微微欠一欠身,轻言:“周小姐好。”  
  这少女却是“寻日山庄”的孙小姐周绮华。  
  周绮华直直瞪她半晌,粉光融滑的眼圈慢慢红透,咬牙道:“容公子都是被你害死的,你倒好,竟有心情在此喝凉饮。”  
  若不是她二姐嫁给了“青城派”的门主段志贤,只怕这世人都未必听得到容劼的死讯,更不要说知道这详情内幕。  
  虽只一面之缘,当日那少年神采飞扬,俊雅秀逸,只一眼便令她为之心折。故而当日乍闻他竟使君有妇,她会那般失仪。之后虽知今生无望,她仍忿忿不忘,暗怨自己没福气。不料两日后姐夫下山,却带来那样惊心的消息。  
  欧阳子夜秋水凝注,看着她似已哭过许久的眼眶,心下了然,淡问道:“周小姐已知容郎的事情了?”  
  这少女,也是喜欢着容郎的呢。  
  想起那日她因容郎言明已娶妻房而痛哭失声,她起了怜意,对她咄咄的语气毫不在意。  
  周绮华看着她一脸淡然,心头火起,道:“若不是你要容公子上山送信,他怎会遭人毒手,是你害了他的。”  
  这三日,她亦问过自己千遍万遍。若非为她送信,若非她执意要救慕容父子,容郎今日应仍是毫发无伤,好端端地坐在她对面喝他的紫苏饮吧?  
  是她错了吗?  
  身为医者,救人本是她的天性。然而如今,她再三自省,却是渐渐动摇。  
  救得了天下人,却失了容劼,这得失之间,到底值不值得?  
  她偏开蠊首,捏然苦笑,到如今,就算问出答案又能怎样?  
  见她别开脸,周绮华当她心虚胆怯,一径咄咄相逼:“那唐杰明倾心于你,可有此事?”  
  欧阳子夜眼睫一颤,想起那夜唐杰明带起血花的寒光,柔柔悦音轻应:“那又如何?”  
  ……所以,唐公子明知容郎是为她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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