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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盛可以文集-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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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袁西琳的新马泰之游



  有必要讲一下袁西琳这个女人。袁西琳是广东人,中文系出来的,听起来有点可爱,遗憾的是,她长得太不诗情画意了,脸像只茄子。不过,这并不影响袁西琳由衷的自恋。她每天早上对镜贴花黄,装饰茄子脸,至少一个小时以上。袁西琳活得很松散,也不像其他人那样,削尖脑袋拼命往上爬,她不爱权势,她爱自由的思想,仰慕西方的生活,并深受影响。她曾经一门心思想出国,或者嫁一个一身膻味的鬼佬。但时运不济,一晃到了三十岁,梦想没有成真,在这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子遍地皆是的地方,失去了某种优势,也有些惶惶不安起来。袁西琳最爱的还是画画,无奈画画不是她的专业,因此,她只是在组织部搞材料,后来又去了文化部门,她搞的东西不出色,远不如她涂一回唇膏那么认真。她不在乎牙齿上粘了唇膏,就像她不在乎领导对她怎么评价。

  袁西琳发现自己的特区户口、机关的工作等优越条件,随着青春的流逝,筹码的重量也减轻了,于是放低了条件,国内的、经济特区的、身边的,都在考虑范围内。眼看着三十的门槛又迈过去了一年,还没有上钩的,袁西琳就急。女人一急,就老了。三十二岁这年,袁西琳已经满茄子脸的雀斑,她灵机一动,登了一则征婚启事。一个叫马小河的男人从天而降。这个马小河,二十八岁,是广东某县人,在蛇口开了一个小工厂,也算一老板。马小河并不牛高马大,但有一张诚实的马脸,茄子袁西琳很喜欢,马小河也很热爱茄子袁西琳,热爱她的深圳户口和银行的存款。二个月后,他们就像童话故事的结尾,幸福地结合了,并且买了一套分期付款的商品房。

  袁西琳的小金库一直被马小河折腾着,被马小河挪到厂里搞活资金周转,小厂也有了起死回生的经历。马小河的厂里景气起来,马小河仍是常常“出差”,进门也什么好脸色,也许天生马脸,就那种神情。马小河性格粗暴,有点爱动拳脚,好几次对袁西琳进行拳脚按摩,好几次袁西琳鼻青脸肿。袁西琳一生气就和马小河分房睡觉,可是夜晚,马小河翻窗而入,要和袁西琳的身体亲热,袁西琳就大喊强奸。楼下的听见了,只道这对年轻夫妻玩刺激,玩花样,自然不去理会。后来袁西琳就把窗户也锁牢了,才把马小河关在门外。

  挺拔苏曼她们单位组织去新加坡、马来西亚、泰国观光旅游,袁西琳也报名参加了这个团。袁西琳本来不想去,但凑巧马小河保证过不再动手打人以后,再次打了她,把她的腰踹伤了。有的女人生气了,喜欢睡觉,或者绝食,袁西琳恰恰相反,她一生气就喜欢花钱,购物,比如现在,她要去旅游,和马小河分别十来天,让他一个人好好反省。要花的钱不算多,旅行社只收四千八香港的币,有些景点门票可能得自己另外买。袁西琳心想,四千八都掏了,那些零头也算不得什么了。倒是女人左依娜遇到了麻烦。不去新马泰,没有一分钱补助,班还得照上,想想很不值得。关键是机会难得,女人左依娜非常想去。但是,若去,至少还得另花个四五千人民的币。这个数额,女人左依娜既羞于在同事面前讲,更胆怯于向平头前进提出来,她感觉像冬天烤火,前面热乎乎的,后面凉嗖嗖的。最后她想了一个办法,找平头前进要一千块,再找挺拔苏曼借几千,以后再去欺瞒平头前进,把有些奖金私下扣留,再慢慢把挺拔苏曼的钱还了。

  女人左依娜这天弄了几个菜,清蒸鲩鱼、啤酒烧鸭等,都是平头前进最爱吃的。没有酒,似乎测量不了进餐时间,大约是酒过三巡的样子,气氛很融洽,并且活跃的时候,女人左依娜给男人添了一碗汤,说,我们单位组织去新马泰旅游呢。是吗?全包吗?平头前进很警觉。全是单位付费,不去的没有钱发,还得照常上班。女人左依娜顺便把退路也堵死了。那不去白不去呀!平头前进很支持。她们都带一万多现金上路,我觉得两三千差不多,可能还会剩一些回来。两三千?你不能和她们比,能够不花尽量不花。总会想买些小东西的吧。一千块钱差不多,你少乱花。一千块钱怎么花呀,你不知道香港的东西多贵。你想想你一个月赚多少啦。你把我工作解决了,我工资就比你高。那只有等机会,我不是市长。女人左依娜收拾碗筷,结果是在她的预料当中,她有思想准备。接下来,她有了迫切建立小金库的想法,并开始盘算如何“偷税”、“漏税”。

  这个旅行团,除了袁西琳,还有几个陌生的男人插队。泰国塞车是很著名的,插队的男人与茄子袁西琳,挺拔苏曼很快熟悉了,把车内的气氛搞得活跃,笑话里头都带有某些色彩,解了一些烦闷。其中有一个律师,叫庄严,高一米七多点,爱走八字步,脚尖朝前方两边撇开,走起来就很自信,且旁若无人。庄严爱讲笑话,但是他能把有趣的故事,讲得枯燥无味。因为他一个很实在的人,缺乏表演能力,不能声情并茂,但他讲得很卖力,他的这种卖力本身就成了一种幽默。他给每个人发了一张名片,说,回去后多联系,能成为团友,也算是份缘。看得出他是一个很珍惜和热爱生活的男人。茄子袁西琳当时就有点喜欢庄严,但是庄严却没把茄子袁西琳往心里去。就算袁西琳坐在他旁边,庄严也会隔着座位间的走廊和女人左依娜闲聊。女人左依娜只是有问必答,作为一个已婚的女人,她不太好意思和陌生男人表现得太过热情。后来挺拔苏曼对女人左依娜说,庄严看上你了吧,想和你有戏。女人左依娜说,乱说,他也结婚了。挺拔苏曼一阵狂笑,说你真傻,结了婚对异性兴趣更大。你保证前进不喜欢别的女孩子吗?心病被挺拔苏曼戳中了,女人左依娜就郁郁不乐。

  在泰国的最后一个晚上,男人们都去洗泰国浴了,在挺拔苏曼的鼓动下,女人左依娜和她们一道去了芭堤雅酒吧。巴台里面和外面坐了些无所事事的男人,眼睛闪闪发亮。喝了好几支啤酒后,茄子袁西琳的兴致高了很多,她变得眉飞色舞起来。不一会,茄子袁西琳慢慢地用还没有丢干净的英语,和一个坐台的黑人小伙泡上了。比起黑人小伙的恐怖样子,茄子袁西琳显得颇有姿色,茄子袁西琳挺会体现自己的优势,她的皮肤陡地变得异常洁白了。黑人小伙子兴致勃勃,翻动厚厚的嘴唇,不时露出雪白的牙齿,和那条结实的舌头,还不断朝女人左依娜和挺拔苏曼挤眉弄眼耸肩。过了一会儿,茄子袁西琳俯过身来,兴奋地说,哎,我看这黑家伙挺性感的,你们想不想缠绵缠绵?挺拔苏曼说,我不喜欢黑人,要是白种人,我愿意让他伺候一下。茄子袁西琳又和黑人小伙说了几句,黑人小伙点点头,朝某个角落挥了挥手,就有两具高大威猛的躯体走过来了。挺拔苏曼愣了,她以为茄子袁西琳开玩笑,因而也随口一说,没想到真搞了两个大家伙过来。两个大家伙像职业杀手一样微笑,直笑得挺拔苏曼心里发毛。女人左依娜窘迫得埋下了头。

  依娜,他想和你上,只要你付五百泰铢。茄子袁西琳指黑人小伙,嘿嘿地笑,笑中带点醉意,显得邪恶。女人左依娜摇摇头,装出瑟瑟发抖的样子。茄子袁西琳朝黑人小伙摊摊手,黑人小伙很遗憾地耸肩,重新对茄子袁西琳激情饱满。袁西琳感觉很是新奇,屁股在凳子上扭来扭去,脸像春天刚长成的茄子。茄子袁西琳是忽然间做出一个决定的,苏曼正和那个杀手一样的大家伙吃力地交谈,她说,试试用英语做做,先回酒店,你们慢慢搞掂。挺拔苏曼愣了一下,没想到茄子真的要干,她和茄子袁西琳关系很铁,所以也就暧昧地一笑,说,慢慢操他,慢慢享用。茄子袁西琳走后两分钟,黑人小伙也消失了。

  袁西琳走了,给她们添了两具威猛躯体的问题。那两具躯体像山一样踏实,任何一具压过来,都是一件相当恐怖的事情。为表达歉意,挺拔苏曼请他们喝了一瓶啤酒,并简单地闲扯了几句,两具威猛的躯体颇为失望地走开了。挺拔苏曼喝了两瓶啤酒后,神色黯然。女人左依娜觉得挺拔苏曼根本不挺拔,至少现在是,她像那只啤酒瓶,虽然还挺立在桌面上,里面却是空的,并且,被人遗忘。酒吧粉红色的灯光,透着肉欲色彩,有人穿来穿去,基本上是泰国女孩和其他国家的男人,他们喜欢泰国女孩健康的皮肤,挺翘的屁股与胸脯。

  苏曼,你真的不打算结婚了吗?到处是男人搂着女人,女人左依娜很自然想到这个问题。

  把男人和女人绑在一块,一起吃,一起住,一起很乏味地解决生理需求,把爱做得像嚼渣,这就是结婚。

  你说得很对。

  我结婚时,有美丽的爱情,算幸福的婚姻,可这都是一件好看的睡袍,有多少隐蔽的欲望,像虱子一样,爬行在睡袍的里里外外。他和别的女人搞了,我也出过墙,只不过他不知道。后来我觉得大家没有必要这样相互欺瞒,分开来,松了绳索似的。你看,像这个酒吧,多少有妇之夫,有夫之妇。依娜,如果你现在没结婚,我劝你不要结婚。但是你已经结了,我劝你最好不要离婚。

  女人寂寞,有了家的女人更寂寞。

  你这话说得很深。

  人到底为什么非结婚不可?

  也不是非结不可。避开传宗接代的因素不讲,原来是结个婚找个伴相互照料,现在变化了,也不存在谁养家的问题,我的工资比他的还高。男人们简直就是只公鸟,只管操。在女人承受怀孕、生产的痛楚,不能供他们操的特殊时期,他们就毫无愧疚地到处面找操,其它时间就更不用说了。这是一个操混乱了的世界。

  苏曼,你偏激了吧。一叶障目。我觉得你看到了一个片面,就当作了整体。

  当然不是百分之百,但是在朝百分之百发展。没有在外面操的,只是没有条件和机遇。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这个整体是相当宠大的了。在深圳这个地方,尤其不一样。你没听男人们说吗?按时“交公粮”的男人,可悲啊。反过来想一想,一个只能被操的女人,不同样是可怜吗?

  女人,没长那东西,怎么去操人嘛。

  那东西,是长在心里的。

  女人左依娜诧异地盯着挺拔苏曼,她的脸在酒吧的灯光里,开始像只粉球,慢慢地,毛孔变得很大,皮肤像猪皮一样粗糙,眉毛色彩浓了起来,嘴唇周围长出了一丛黑色的胡子。她打了一个嗝,又招手要了两瓶啤酒,嘴对着瓶子吹了起来。然后,她借台上的蜡烛,点燃了烟,用两只关节很粗的手指夹着,吸毒一样狠抽了几口。她把衣服从肩上半脱下来时,女人左依娜尖叫了一声,但她只看见挺拔苏曼强健的胸肌。

  有什么奇怪?依娜,那东西长在心里,女人就是可以操男人。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在现实面前,人,是不得不妥协的。女人左依娜还是怪怪地看着她。刚才苏曼的那个模样有点恐怖。

  我还是拿睡袍做比喻。睡袍,原本是卧室舞台的表演服,男女分别表演并感受睡袍表现的性感、随意与舒适。不可否认,在睡袍吐着鲜花一样的芳香时,无论这袭睡袍是廉价,还是昂贵,每一个赤裸的灵魂,每一具赤裸的肉体都能体验到无尽的甜蜜和温馨。引车卖浆之流拥抱着恋人的躯体,亲吻恋人的嘴唇,也会有帝王的幸福。遗憾的是,这袭睡袍,总得经过生活的浆洗,岁月的曝晒,有哪一种质地的睡袍,经得起洗衣机的搅拌,捣衣女的捶打,洗衣粉的刺激。而那些贪恋其它美丽睡袍,想将其它新颖睡袍披在自己身上的欲望,像虱子一样,在已经褪色的睡袍内外跳动,它不时咬你一口,让你骚痒,或者仅仅在你的汗毛上爬来爬去,就足以让你坐卧不宁。

  也许是吧,照你这么说,存在的婚姻,就是一座无止境的忍耐的炼狱了?

  可以这么认为。有的人,可能会把睡袍脱下来,抖一抖又重新披上;有的可能一抖,就把睡袍抖到了楼底下;再有的,可能就是忍耐着,东抓西挠,把睡袍里头的肉体抠得血迹斑斑,一抠就是十年,二十年。我不赞同以这种并不快乐的方式来维护一种表面的光洁。

  苏曼,这跟女人要在心里长那东西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比如,我就很了解袁西琳现在,她为什么要花钱让一个男人伺候她。

  我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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