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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1章

金庸合集-第11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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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身来,双手按在青石岩上,注视棋局,良久不动。
群豪大半未曾见过此人,见他神情奇特,群相注目。只
见他瞧了半晌,突然间一言不发的撑着铁杖,杖头点地,犹
如踩高跷一般,步子奇大,远远的去了。
蓦地里喀喀声响,青石岩晃了几下,裂成六七块散石,崩
裂在地,这震烁今古的一局棋就此不存人世。群豪惊噫出声,
相顾骇然,除了保定帝、黄眉僧、三大恶人之外,均想:“这
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活尸一般的青袍客,武功竟然这等
厉害。”
黄眉僧侥幸胜了这局棋,双手据膝,怔怔出神,回思适
才种种惊险情状,心中始终难以宁定,实不知延庆太子何以

在稳操胜券之际,突然将他自己一块棋中的两只眼填塞了一
只。难道眼见段正明这等高手到来,生怕受到围攻,因而认
输逃走吗?但他这面帮手也是不少,未必便斗不过。
保定帝和段正淳、高昇泰等对这变故也均大惑不解,好
在段誉已然救出,段氏清名丝毫无损,延庆太子败棋退走,这
一役大获全胜,其中猜想不透的种种细节也不用即行查究。段
正淳向钟万仇笑道:“钟谷主,令爱既成我儿姬妾,日内便即
派人前来迎娶。愚夫妇自当爱护善待,有若亲女,你尽管放
心好了。”
钟万仇正自怒不可遏,听得段正淳如此出言讥刺,刷的
一声,拔出腰间佩刀,便往钟灵头上砍落,喝道:“气死我了,
我先杀了这贱人再说。”
蓦地里一条长长的人影飘将过来,迅捷无比的抱住钟灵,
便如一阵风般倏然而过,已飘在数丈之外。嗒的一声响,钟
万仇一刀砍在地下,瞧抱着钟灵那人时,却是“穷凶极恶”云
中鹤,怒喝:“你……你干甚么?”
云中鹤笑道:“你这个女儿自己不要了,就算已经砍死了,
那就送给我罢。”说着又飘出数丈。他知别说保定帝和黄眉僧
的武功远胜于己,便段正淳和高昇泰,也均是了不起的人物,
是以打定主意抱着钟灵便溜,眼见巴天石并不在场,自己只
要施展轻功,这些人中便无一追赶得上。
钟万仇知他轻功了得,只急得双足乱跳,破口大骂。保
定帝等日前见过他和巴天石绕圈追逐的身手,这时见他虽然
抱着钟灵,仍是一飘一晃的轻如无物,也都奈何他不得。
段誉灵机一动,叫道:“岳老三,你师父有命,快将这个

小姑娘夺下来。”南海鳄神一怔,怒道:“妈巴羔子,你说甚
么?”段誉道:“你拜了我为师,头也磕过了,难道想赖?你
说过的话是放屁么?你定是想做乌龟儿子王八蛋了!”南海鳄
神横眉怒目的喝道:“我说过的话自然算数,你是我师父便怎
么?老子恼将起来,连你这师父也一刀杀了。”段誉道:“你
认了便好。这个姓钟的小姑娘是我妻子,就是你的师娘,快
去给我夺回来。这云中鹤侮辱她,就是辱你师娘,你太也丢
脸了,太不是英雄好汉了。”
南海鳄神一怔,心想这话倒也有理,忽然想起木婉清是
他妻子,怎么这姓钟的小姑娘也是他的妻子了?问道:“究竟
我有几个师娘?”段誉道:“你别多问,总而言之,倘若你夺
不回你这个师娘,你就太也丢脸。这里许多好汉个个亲眼看
见,你连第四恶人云中鹤也斗不过,那你就降为第五恶人,说
不定是第六恶人了。”要南海鳄神排名在云中鹤之下,那比杀
了他的头还要难过,一声狂吼,拔足便向云中鹤赶去,叫道:
“快放下我师娘来!”
云中鹤纵身向前飘行,叫道:“岳老三真是大傻瓜,你上
了人家大当啦!”南海鳄神最爱自认了不起,云中鹤当着这许
多人的面说他上了人家的当,更令他怒火冲天,大叫:“我岳
老二怎会上别人的当?”当即提气急追。两人一前一后,片刻
间已转过了山坳。
钟万仇狂怒中刀砍女儿,但这时见女儿为恶徒所擒,毕
竟父女情深,又想到妻子问起时无法交代,情急之下,也提
刀追了下去。
保定帝当下和群豪作别,一行离了万劫谷,径回大理城,

一齐来到镇南王府。华赫艮、范骅、巴天石三人从府中迎将
出来,身旁一个少女衣饰华丽,明媚照人,正是木婉清。
范骅向保定帝禀报华赫艮挖掘地道、将钟灵送入石屋之
事,于救出木婉清一节却含糊带过。众人才知钟万仇害人不
成,反害自己,原来竟因如此,尽皆大笑。
那“阴阳和合散”药性虽然猛烈,却非毒药,段誉和木
婉清服了些清泻之剂,又饮了几大碗冷水,便即消解。
午间王府设宴。众人在席上兴高采烈的谈起万劫谷之事,
都说此役以黄眉僧与华赫艮两人功劳最大,若不是黄眉僧牵
制住了段延庆,则挖掘地道非给他发觉不可。
刀白凤忽道:“华大哥,我还想请你再辛苦一趟。”华赫
艮道:“王妃吩咐,自当遵命。”刀白凤道:“请你派人将这条
地道去堵死了。”华赫艮一怔,应道:“是。”却不明她的用意。
刀白凤向段正淳瞪了一眼,说道:“这条地道通入钟夫人的居
室,若不堵死,就怕咱们这里有一位仁兄,从此天天晚上要
去钻地道。”众人哈哈大笑。
木婉清隔不多久,便向段誉偷眼瞧去,每当与他目光相
接,两人立即转头避开。她自知此生此世与他已休想成为夫
妇,想起这几天两人石屋共处的情景,更是黯然神伤。只听
众人谈论钟灵要成为段誉的姬妾,又说她虽给云中鹤擒去,但
南海鳄神与钟万仇两人联手,定能将她救回,又听保定帝吩
咐褚古傅朱四人,饭后即去打探钟灵的讯息,设法保护,木
婉清越听越怒,从怀中摸出一只小小金盒,便是当日钟夫人
要段誉来求父亲相救钟灵的信物,伸手递到段正淳面前,说
道:“甘宝宝给你的!”

段正淳一愕,道:“甚么?”木婉清怒道:“是钟灵这小丫
头的生辰八字。”持着金盒将段誉一指,又道:“甘宝宝叫他
给你。”
段正淳接了过来,心中一酸,他早认得这金盒是当年自
己与甘宝宝定情之夕给她的,打开盒盖,见盒中一张小小红
纸,写着:“乙未年十二月初五丑时”九个小字,字迹歪歪斜
斜,正是甘宝宝的手笔。
刀白凤冷冷的道:“那好得很啊,人家把女儿的生辰八字
也送过来了。”
段正淳翻过红纸,只见背后写着几行极细的小字:“伤心
苦候,万念俱灰。然是儿不能无父,十六年前朝思暮盼,只
待君来。迫不得已,于乙未年五月归于钟氏。”字体纤细,若
非凝目以观,几乎看不出来。段正淳想起对甘宝宝辜负良深,
眼眶登时红了,突然间心念一动,顷刻间便明白了这几行字
的含义:“宝宝于乙未年五月嫁给钟万仇,钟灵却是该年十二
月初五生的,多半便不是钟万仇的女儿。宝宝苦苦等候我不
至,说‘是儿不能无父’,又说“迫不得已’而嫁,自是因为
有了身孕,不能未嫁生儿。那么钟灵这孩儿却是我的女儿。正
是……正是那时候,十六年前的春天,和她欢好未满一月,便
有了钟灵这孩儿……”想明白此节,脱口叫道:“啊哟,不成!”
刀白凤问道:“甚么不成?”段正淳摇摇头,苦笑道:“钟
万仇这家伙……这家伙心术太坏,安排了这等毒计,陷害我
段氏满门,咱们决不能……决不能跟他结成亲家。此事无论
如何不可!”刀白凤听他这几句吞吞吐吐,显然是言不由衷,
将他手中的红纸条接过来一看,微一凝思,已明其理,忍不

住哈哈大笑,说道:“原来……原来,哈哈,钟灵这小丫头,
也是你的私生女儿。”怒气上冲,反手就是一掌。段正淳侧头
避开。
厅上众人俱都十分尴尬。保定帝微笑道:“既是如此,这
事也只好作为罢论了……”
只见一名家将走到厅口,双手捧着一张名帖,躬身说道:
“虎牢关过彦之过大爷求见王爷。”段正淳心想这过彦之是伏
牛派掌门柯百岁的大弟子,外号叫作“追魂鞭”,据说武功颇
为了得,只是跟段家素无往来,不知路远迢迢的前来何事,当
即站起身来,向保定帝道:“这人不知来干甚么,兄弟出去瞧
瞧。”
保定帝微笑点头,心想:“这‘追魂鞭’来得巧,你正好
乘机脱身。”
段正淳走出花厅,高昇泰与褚、古、傅、朱跟随在后。踏
进大厅,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汉子坐在西首椅上。那人
一身丧服,头戴麻冠,满脸风尘之色,双目红肿,显是家有
丧事、死了亲人,见到段正淳进厅,便即站起,躬身行礼,说
道:“河南过彦之拜见王爷。”段正淳还礼道:“过老师光临大
理,小弟段正淳未曾远迎,还乞恕罪。”过彦之心想:“素闻
大理段氏兄弟大富大贵而不骄,果然名不虚传。”说道:“过
彦之草野匹夫,求见王爷,实是冒昧。”段正淳道:“‘王
爷’爵位仅为俗人而设。过老师的名头在下素所仰慕,大家
兄弟相称,不必拘这虚礼。”引见高昇泰后,三人分宾主坐下。
过彦之道:“王爷,我师叔在府上寄居甚久,便请告知,
请出一见。”段正淳奇道:“过兄的师叔?”心想:“我府里哪

里有甚么伏牛派的人物?”过彦之道:“敝师叔改名换姓,借
尊府避难,未敢向王爷言明,实是大大的不敬,还请王爷宽
洪大量,不予见怪,在下这里谢过了。”说着站起来深深一揖。
段正淳一面还礼,一面思索,实想不起他师叔是谁?
高昇泰也自寻思:“是谁?是谁?”蓦地里想起了那人的
外号和姓氏,心道:“必定是他!”向身旁家丁道:“到帐房去
对霍先生说,河南追魂鞭过大爷到了,有要紧事禀告‘金算
盘’崔老前辈,请他到大厅一叙。”
那家丁答应了进去。过不多时,只听得后堂踢踢蹋蹋脚
步声响,一个人拖泥带水的走来,说道:“你这一下子,我这
口闲饭可就吃不成了。”
段正淳听到“金算盘崔老前辈”这七字,脸色微变,心
道:“难道‘金算盘崔百泉’竟是隐迹于此?我怎地不知?高
贤弟却又不跟我说?”只见一个形貌猥琐的老头儿笑嘻嘻的走
出来,却是帐房中相助照管杂务的霍先生。此人每日不是在
醉乡之中,便是与下人赌钱,最是惫懒无聊,帐房中只因他
钱银面上倒十分规矩,十多年来也就一直容他胡混。段正淳
大是惊讶:“这霍先生当真便是崔百泉?我有眼无珠,这张脸
往那里搁去?”幸好高昇泰一口便叫了出来,过彦之还道镇南
王府中早已众所知晓。
那霍先生本是七分醉、三分醒,颠颠倒倒的神气,眼见
过彦之全身丧服,不由得吃了一惊,问道:“你……怎么
……”过彦之抢上几步,拜倒在地,放声大哭,说道:“崔师
叔,我师……师父给……给人害死了。”那霍先生崔百泉神色
立变,一张焦黄精瘦的脸上霎时间全是阴鸷戒备的神气,缓

缓的道:“仇人是谁?”过彦之哭道:“小侄无能,访查不到仇
人的确讯,但猜想起来,多半是姑苏慕容家的人物。”崔百泉
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恐惧之色,但惧色霎息即过,沉声道:“此
事须得从长计议。”
段正淳和高昇泰对望一眼,均想:“‘北乔峰,南慕容’,
他伏牛派与姑苏慕容氏结上了怨家,此仇只怕难报。”
崔百泉神色惨然,向过彦之道:“过贤侄,我师兄如何身
亡归西,经过情由,请你详述。”过彦之道:“师仇如同父仇,
一日不报,小侄寝食难安。请师叔即行上道,小侄沿途细禀,
以免耽误了时刻。”崔百泉鉴貌辨色,知他是嫌大厅上耳目众
多,说话不便,倒不争在这一时三刻的相差,心下盘算:“我
在镇南王府寄居多年,不露形迹,哪料到这位高侯爷早就看
破了我的行藏。我若不向段王爷深致歉意,便是大大得罪了
段家。何况找姑苏慕容氏为师兄报仇,决非我一力可办,若
得段家派人相助,那便判然不同,这一敌一友之间,出入甚
大。”突然走到段正淳身前,双膝跪地,不住磕头,咚咚有声。
这一下可大出众人意料之下,段正淳忙伸手相扶,不料
一扶之下,崔百泉的身子竟如钉在地下一般,牢牢不动。段
正淳心道:“好酒鬼,原来武功如此了得,一向骗得我苦。”劲
贯双臂,往上一抬。崔百泉也不再运力撑拒,乘势站起,刚
站直身子,只感周身百骸说不出的难受,有如一叶小舟在大
海中猛受风涛颠簸之苦,情知是段正淳出手惩戒。他想我若
运功抵御,镇南王这口气终是难消,说不定他更疑心我混入
王府卧底,另有奸恶图谋,乘着体内真气激荡,便即一交坐
倒,索性顺势仰天摔了下去,模样狼狈已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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