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浪子小说大合集-第5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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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数都没人墙中了。
老夫人目光朝南宫靖直射过来,冷然道:“宫飞鹏,老身已经答应你离去,你还留在这里多管闲事吗?”
南宫靖拱拱手道:“这位祝姑娘和在下原是素识,老夫人挥袖反射,祝姑娘武功不如老夫人甚远,势难闪避得开,在下出手相救,也是人之常情……”
老夫人沉笑道:“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你能救得了她吗?”
南宫靖朗笑道:“在下行走江湖,不说祝姑娘原是素识,就是从不相识之人,也不能见死不救,不错,这里是碧落山庄,在下既敢进来,就……”
“就没有把碧落山庄放在眼里,对不?”
老夫人没待他说下去,就盛气的道:“好,老身那就连你一起留下。”
南亭靖朗朗一笑道:“在下纵然学艺不精,老夫人也未必留得下在下。”
李小云听得心头大急,试想连终南金鞭叟田五常、无形刀邢铿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都被老夫人「请」了来,大哥怎好和她闹翻?但自己目下假扮丁玉郎,装作穴道受制,不好开口,只是心里暗暗焦急。就在他们说话之际,秦总管已经凌空一指,点了黑衣少年的穴道。
老夫人嘿然道:“很好,琬儿,你去接他三招。”侍立她身后的长发女子躬身领命,飘然行来。
南宫靖道:“老夫人且慢。”
老夫人道:“你还有何说?”
南宫靖道:“方才是老夫人说的,这里是碧落山庄,因此在下想到了一件事。”
老夫人道:“什么事?”
南宫靖道:“这里既是碧落山庄,老夫人自然有不少人手,在下只有一个人,如何轮流作战?因此在下倒想和老夫人领教三招……”
他话未说完,老夫人沉哼一声道:“年轻人好生狂妄,凭你还不配和老身动手。”
“哈哈。”南宫靖朗笑一声道:“老夫人之意,在下若胜了这位姑娘,咱们就可以走了?”
老夫人似是极怒,哼道:“你要胜得琬儿,才有资格接老身一招。接得下老身一招,就任你们自去。”
南宫靖道:“看来在下就是接不下也非接不可了。”在他说话之时,长发女子已经俏生生的走到他面前七八尺远,停下步来。
南宫靖一指黑衣少年问:“秦总管,请你把这个小兄弟的穴道解了。”
秦总管道:“他是孙虔婆的儿子,难道和宫少侠也是素识吗?”
南宫靖朝他笑了笑道:“在下和老夫人下了赌注,输了连在下都赔进去,赢了自然把这位小兄弟也要带出去了。”
老夫人道:“秦总管,放开这黑小子。”
秦总管答应一声,挥手一掌,解开了黑衣少年的穴道。黑衣少年穴道受制,但南宫靖和老夫人说的一番话,他自然都听到了,此刻穴道一解,目光不觉朝南宫靖投来。南宫靖朝他招招手道:“小兄弟,你过来,在下若是胜了,咱们还能活着走出碧落山庄,在下若是败了,咱们就得全留在这里了。”
黑衣少年果然依言走了过来,抱抱拳道:“小弟还没请教这位大哥的尊姓大名呢?”
南宫靖含笑道:“我叫宫飞鹏。”
黑衣少年道:“小弟孙小乙。”
长发女子站在南宫靖面前,不耐的道:“你们说完了没有?”
南宫靖连忙朝她抱抱拳,潇洒一笑道:“对不起,让姑娘久侯了,在下宫飞鹏,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长发女子被他问得脸上一热,不,被他笑得心头一阵乱跳,幽幽的道:“我叫楚琬,宫少侠可以赐教了。”
南宫靖道:“楚姑娘只管请先。”
楚琬在老夫人面前不敢多说,更不敢朝他多看,娇声道:“宫少侠,那就请接招。”
身形疾进,一侧身,右手倏然翻起,纤纤五指舒展如兰,朝南宫靖肩头疾划过来。她这一式使的正是「兰花挑穴手法」,哪知上半式堪堪使出,下半招还没施展,南宫靖左手指处,三个指头一下撮住了楚琬的玉腕。楚琬心头一窒,左手跟着推出,那知南宫靖比她还快,右手三个指头又一下撮住了她左手的脉腕,他连使两招「拈花手」,扣住楚琬双腕,出手之快,令人目不暇接。
楚琬双手脉腕被人扣住,几乎挣扎不得,—时又羞又急,面颊发赧,娇急的道:“快放开我……”
南宫靖朝她潇洒一笑,说道:“楚姑娘承让了。”双手一松,放开了她被扣的双腕。
楚琬急忙一挣,往后疾退了一步,她当着老夫人,被人扣住双腕,自然不肯甘休,口中娇叱一声:“你再接我一招。”右掌一立,呼的一声朝南宫靖当胸劈来。
南宫靖身形斜跨半步,避开了她的一记掌风,连连摇手道:“楚姑娘,请住手。”
楚琬道:“你怎不还手?”
南宫靖含笑道:“方才一招之间,楚姑娘双手被执,难道在下还不算获胜吗?”
楚琬还没说话,老夫人沉声道:“琬儿,你回来。”楚琬一双清澈的眼神,从蒙面绿纱中透射出委屈之色,深深注视了南宫靖一眼,口中应了声「是」,缓步退下。
南宫靖朗笑一声,朝上抱抱拳道:“在下现在有资格接老夫人一招了?”他此话出口,听得秦总管不禁变了脸色。
老夫人似是嫌他太以狂妄,口中沉哼—声:“好。”倏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回身朝伺立身后的绿衣小鬟招了招手。
绿衣小鬟立即趋前一步,双手棒着一柄古剑躬身呈上。老夫人右手一伸握住剑柄,呛的一声掣出一支寒光逼人的长剑,冷然道:“宫飞鹏,你只要接下老身一招,你们都可以离去,若是接不下来,只好都给我留下了。”从她这句话中,就可以听得出来,她这一描剑法,该是十分凌厉的一击了。
南宫靖同样掣出长剑,抱剑当胸,施了一礼道:“老夫人只管请赐招好了。”
老夫人目光如电,冷声道:“很好,你小心了。”
喝声甫出,右手长剑突然凌空一振,剑身发出嗡然异声,就卷起八九道剑光,冷电精芒,如银蛇乱闪,几乎令人不辨虚实,莫测如幻。南宫靖和丁玉郎动过手,心知老夫人使的是「分光剑法」,一时哪敢怠慢,右手闪电般推出,截住一道剑光,立即剑交左手,顺势推出,又截住了一道剑光,长剑已经回到右手了。
剑势推出,再交左手,这样把一支长剑倏左倏右,交互发剑,每推出一剑,就截住老夫人一道剑光,也同时响起一声金铁大响。老夫人这一招「分光剑法」,连发九剑,也就接连响起了九声金铁狂鸣。这一段话,说来好像十分简单,你一剑来,我一剑去,每一剑都把你截住了,但实际上可并不是这么容易。
因为老夫人使出来的剑法只有一招,在一招剑法之中,却隐藏了九道剑光,等于说九道剑光是同时出现的。何况老夫人练剑数十年,每一道剑光之中,都含蕴着极强的内力。南宫靖纵然练成双手交替的「达摩剑法」,古拙之中,不快而快,可以针对「分光剑法」每一剑光挡上一下。
但若非数日前经沈雪姑施展「太素脉诀」贞女篇「以阴导阳之术」,使他本身真气得贞女太阴真气所助,调和坎离、玄关自通,功力倍增,就算你截住了老夫人的剑势,也非被老人人剑卜内力震飞出去不可。轻则内腑受震,跌地不起。重则当场殒命。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李小云、祝小青、孙小乙三人但见雪光飞洒,耀目如银,几乎连南宫靖究竟接下了没有都没有看清,只听到一阵连珠般金铁狂鸣,震得他们耳中嗡嗡不绝,双方剑光已倏然尽敛。南宫靖脚下浮动,像是被人推了一把,往后退了一步。
突听老夫人沉喝一声:“什么人敢在老身面前……”话未说完,左手呼的一掌凌空朝左侧走廊劈了过去。
原来老夫人使出一招九剑,都被南宫靖接住,心头怒恼已极,口中沉嘿一声,左手竖立如刀,凌空朝前虚虚一扬。南宫靖一口气接下九道剑光,对方每一剑都重逾山岳,几乎把双臂震得隐隐发麻,就在此时,突觉一道无形内劲毫无一点声息撞到身前,压力之强,令人息为之窒。心头大吃一惊,此时连想后退,都已不及,他右手还执着剑,本能的左手一提,朝前推出。
也就在他堪堪出手之际,突听耳边有人低喝一声:“接不得。”话声入耳,已有一道温和的轻风,从右首斜涌而至,把撞到身前的无形内劲截住。
就是如此,南宫靖推出去的左手,还是和那股无形内劲接触上了,但觉左掌骤震,震力竟然遁臂直上,心神同时为之一震,脚下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这一段情形,李小云、祝小青和孙小乙三人根本都不知道。只有南宫靖心里明白,刚才有人在暗中替自己挡了老夫人一掌。
李小云因自己假扮了丁玉郎,不好开口。祝小青看到南宫靖后退一步,急忙问道:“宫大哥,你没事吧?”
南宫靖但觉被震胸口有些闷气,微微摇头道:“我没有什么。”
老夫人发觉有人在暗中接她一掌,但她掌朝左首迥廊劈去,又杳无朕兆,心头极是愤怒,厉声喝道:“宫飞鹏,你还有帮手?”
南宫靖道:“在下方才说过,是找寻敝师弟来的,只有在下一个人,并无帮手。”
老夫人哼了一声,把手中长剑递给绿衣小鬟,就自顾自回身坐下,挥挥手道:“你们可以走了。”
祝小青、孙小乙同声问道:“我娘呢?”
老夫人沉笑道:“老身说过不会难为你们娘的,宫飞鹏为了你们,才接老身一剑的,你们还不快跟他走?”一面朝南宫靖说道:“宫飞鹏,你还不替玉儿解开穴道?”
南宫靖道:“在下说过,要丁兄送在下一程,在下山说过,绝不会难为丁兄的,老夫人但请放心。”说完,朝李小云含笑道:“有劳丁兄,送兄弟出去。”说完一手拉着她手臂往外行去。
老夫人坐在椅上,没有作声,但两道冷电般目光透过蒙面绿纱,只是盯注着南宫靖的身后,目送他拾级而上,一面叫道:“秦总管?”
秦总管连忙躬身道:“属下在。”
者夫人道:“你看此人究竟是何来历?”
秦总管道:“老夫人不是说他是不灭大师的门下?”
老夫人轻哼道:“武林中几时有不灭大师这么一个人?”
秦总管躬身道:“属下确实没有听说过,方才老夫人试过他一招,不知可曾发现了什么?”
老夫人微哼一声道:“他方才使的是少林守视为镇山绝技的「达摩剑法」,但其中却又似乎有些相异之处,他能接下老身一招九剑,就全在那些相异之处上。尤其他把一柄长剑,双手互易发剑,左手所发的剑招,胜过右手,老身怀疑他师傅不灭大师,可能是……”
秦总管听得耸然动容,急急说道:“老夫人认为他就是昔年因杀孽太重,自动在佛前断了一臂,离开少林寺的金罗汉天生大师?”
“唔。”老夫人道:“所以老身又试了他一掌,可惜有人替他接了过去……”
南宫靖、李小云、祝小青和孙小乙等四人,出了碧落山庄,一路急奔,赶到藏舟之处来,南宫靖道:“我们快下去……”话声未落,突然脚下一个踉跄,上身往前倾去。
李小云蓦吃一惊,急忙伸手把他扶住,问道:“大哥,你……怎么了?”南宫靖这一倾跌下去,虽经李小云扶住,但业已昏迷不省人事。
李小云看得心头大乱,失声道:“大哥,你……到底怎么了?”她话声带着哭声,几乎急得进出泪来。
祝小青望着她诧异的道:“你不是了玉郎?
李小云道:“我是宫飞云,当然不是丁玉郎了。”她此刻双手扶着南宫靖的身子,连面具都无暇揭下来。
孙小乙道:“宫大哥双目紧闭,好像负了重伤?”
祝小青道:“宫大哥和那老太婆打成平手,又没输给她,怎么会负伤的?”
孙小乙道:“很可能是中了老太婆的暗算。”
只听芦苇中传来一个女子声音冷冷的道:“他便接老太婆一记「九阴摧心掌」不快把他送下来,再迟就来不及了。”
李小云听出此人说话的声音,是在自己来船之上,这就喝道:“你是什么人?”
那女子声音道:“除了我没有人可以救他,我已在船中恭候多时,你们还不快些下来,岂不耽误了他的伤势吗?”
李小云只觉此人口音极熟,只是一时想不起谁来?这就双手抱着南宫靖,足尖一点,凌空朝小船上飞去。等她落到中舱,站稳身子,凝目看去,中舱一把小木椅上,坐着一个面蒙黑纱,身穿袭洁白道装的道姑,赫然竟是白衣底的沈雪姑。
李小云无暇多问,果然依言抱着南宫靖走到她面前。沈雪姑伸出一只欺霜凌雪的右手一下握住南宫靖的右掌心。这真是如响斯应,南宫靖经她握住掌心,但觉心头一阵阴凉,倏地睁开眼来,口中刚「咦」了一声。沈雪姑道:“你只是清醒,伤势丝毫未好,快不可说话。”一面朝李小云道:“你也坐下来,抱着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