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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8章

花间浪子小说大合集-第4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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杳失身影。头陀本不注意,及至他身形绕过古松时,发觉前路已无中年人身影,不禁发出一声惊噫,回首後顾,更是面色大变。

原来发现後行六同地亦杳失身影,这一惊动非同小可,莽莽黄土丘陵,甚少掩蔽,极目之下可曾见数里外景物,活生生的人,竟没了踪影。头陀乃黑道极著名凶僧快刀飞雨,杀人不眨眼,双手血腥,从无此刻之事令他心神骇震,目光四顾了一眼,忽狂叫了一声,穿空腾起,窜出七八丈外双足甫一沾地,忽闻一声朗喝道:“回去。”

身影疾闪现出三个貌像凶恶大汉,面目逼肖,均手执一柄利斧。凶僧见人踪疾现,目中神光一振,惊惧之意倏平,哈哈大笑道:“原来是邪门玩意儿,佛爷险些受愚。”反手按肩,霍地撤出一柄雪亮的戒刀。

中立大汉嘿嘿冷笑道:“你就是凶僧快刀飞雨麽?”

飞雨目中凶光逼射,阴阴笑道:“既知佛爷之名,还不从实相告,佛爷刀下难有不死之人。”

中立大汉哈哈豪笑道:“我辽东三虎并非无名小卒,吓得谁来,还是弃刀就擒随我等去见门主。”

飞雨冷笑道:“你在找死。”一刀平划而出,寒芒如电,却不带一丝破风之声。

辽东三虎只见来刀神奇无比,刀势似指向全身各大重穴,不禁面色一惊,倏地三斧挥攻而出。克察连声,三斧迎著刀芒同时削断,刀势犹未遏止,顺水推舟般,削向辽东三虎肩背。只听惨嗥腾起,刀光过处,二虎头颅随着血光冲起天空,从後倒去。突闻传来一声朗朗语声道:“好刀法。”

凶僧飞雨猛地回顾,只见三丈开外立着一手持长剑短装少年,不禁狞笑道:“你是何人?”

少年状类乡愚,貌不惊人,闻言笑道:“果然不愧凶僧之名,不问是非,即逞凶焰,看来在下也懒得管了。”说着即欲转身走去。

凶僧飞雨身形跃起,疾落在少年身前阻住去路,声寒如冰道:“施主你走不了。”

少年双眉一剔,冷笑道:“此处是阳关大道,谁说在下走不得,你不要认为你那几手三脚猫刀法便可吓倒在下,在下愿见识一下。”

飞雨闻言不禁一怔,道:“辽东三虎不是施主同道麽?”

少年淡淡一笑道:“在下只身独来独往,谁也不是在下同道。”

飞雨陡现狞容,厉声道:“这话骗得了谁,佛爷不信。”戒刀直指而出,刀势奇奥,似“穿针引线”却又似“度厄金针”,但两者都非是,迅快无比。

“叮”的一声,少年长剑亦直指击出,两端交击,迸出连串火星,凶僧只觉虎口发麻,不由震得倒退两步。飞雨面露惊悸之色,他未曾察觉少年是如何出剑的,他以快刀驰名江湖,却不曾料到对方比他更快,更难的视位奇准,剑刀两端相击全然毫厘不爽,须知稍有差失,立罹杀身之祸,怎不令他心骇神摇。

少年笑道:“快刀之名也不过尔尔。”

飞雨大喝一声,戒刀平肩劈出,一丝电芒飞来。少年长剑手指疾震,幻出一圈盘大银虹。凶僧刀芒无巧不巧劈向那圈银虹之上,叮叮叮起了一串金铁交震之音。飞雨似受巨大无朋的震力,跟跪倒退出数步,目露黯然之色,长叹一声,收刀回鞘,道:“贫僧再也不敢以快刀扬名江湖,请问施主是何来麽?”

少年微笑道:“恕难奉告。”言毕转身欲待离去。

飞雨忙道:“施主可否留步,暂听贫僧一言。”

那少年回身微微一笑,道:“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就问我,也不见得我愿意回答。”

飞雨道:“不敢相求,只望以释胸中之疑。”

少年道:“你认为我是无极门中之人麽?如是你定死无疑。”

飞雨双眉微皱,暗忖:“这人怎麽比我凶僧更难说话,无奈事急求人,不得不低声下气。”转言笑道:“贫僧同行八人,在此古松之下行过,突然失踪,贫僧虽心疑同道陷身在无极门邪阵内,却见施主又可安然来去,不由茫然不解。”

少年注视飞雨凶僧一眼,点点头道:“你猜得一点不错,无极门在东岳之外每一要道均设下恶毒奇门,你那同道谅均陷身奇门中,在下之所以能安然出入不过是谙晓这奇门奥秘耳。”

飞雨不禁愕然道:“怎麽贫僧独未陷身奇门,丝毫不觉异样?”

那少年莞颜笑道:“你不过侥幸误入空门而已,但前进後退均有所不能。”说着略略一顿道:“你是否想求在下带你出去?”

飞雨脸色一红,道:“贫僧同行八人,均身负绝学,胸罗博杂,就数贫僧最弱,贫僧不信他们均愿束手就缚……”少年微微一笑不答。

飞雨又道:“施主杀了无极门中三人,贫僧心疑无极门为何尚不见动静?”

少年目中神光一闪,笑道:“在下不妨明言相告,东岳广袤数百里,峰峦千百,无极门为防武林群雄窥侵,大半人手均布设在东岳险峻扼隘,仅极少人手安置在泰山圈外,此处除了辽东三虎外并无别人。”话声略略一顿後,又道:“奇门虽然玄奥,但还有迷魂毒香,你那同伴不防,为那迷阳毒香所中,此刻仍躺在阵中昏睡。”

飞雨脸色大变,道:“贫僧相求施主解救,不知可否应允?”

少年面有难色,摇首笑道:“在下不愿涉身无谓是非中。”

飞雨长叹一声道:“贫僧行年七十,此身老朽,犹如残烛既烬,怎敢以蚁命乞怜,但兹事体大,贫僧愿以藏珍图换取贫僧等八人脱围。”说着目露冀求之色。

少年诧道:“什么?藏珍图竟在大师身上,在下风闻一幅为神木传人所有,另一幅仍在无极门瑶池宫主手中,为何尚有第三幅在,在下恕难为无稽之言所劝。”

飞雨正色道:“贫僧句句实言,瑶池宫主秘藏之藏珍图现为百步毒母冷霜儿媳徐红芍所得,贫僧等八人为应徐红芍之约而来。”

少年面色一变,道:“就是眼下盛传之徐红芍及黄衫人麽?”

飞雨答道:“一点不错。”

少年道:“徐红芍现在何处?”

飞雨答道:“距此约莫五十里远近一座草庵之内。”

少年突微笑道:“那徐红芍未必慷慨双手献出藏珍图。”

飞雨黯然一笑道:“贫僧一生坏事做绝,临暮之年愿行一大功德以赎前愆,若蒙施主赐救,贫僧八人当感恩报德,竭力以赴,谅取得藏珍图并不难。”

少年始终面色镇静,微笑道:“大师如何信得过在下,且大师同行七人何能保证与大师同心。”

飞雨面露愧容道:“贫僧善根虽为罪恶泯蔽,但却有知人之明,施主朴拙蕴华,锋芒内敛,功力已臻不可想像境界,施主取有藏珍图,必可与神木传人携手合作,为武林谋福。”

少年点点头道:“大师言之至诚,在下不妨一试,不瞒大师,在下实乃神木传人至交。”飞雨目中顿时泛出惊喜之色。

少年道:“大师可否详叙此行经过及同行七人来历。”双肩一振,倏地神龙穿空拔起,疾闪掠入古松郁密枝叶中。

飞雨暗道:“好俊的身法。”随即掠上隐去。

月薄崦峡,流霞惊天,荒庵之外翠竹摇曳迎风,篁韵悦耳。林中人影疾闪而出,现出黄衫人目露忧急之色,忖道:“主母所邀人手,怎么一个竟未见到来,莫非途中遇伏,已生变异。”他按耐不住心头忧急,更担心的是他那爱女不知主母送往何处,一时发出一声暗吁短叹。

远处暗影浮动忽现出数点豆大人影,黄衫人不觉精神一振,暗道:“来了。”双目神光一瞬不瞬的注视来人。

人影渐近,只见来人为首者是一身着土黄戒衣头陀,抢行数步,打量了黄衫人两眼,抱拳道:“贫僧等奉徐姑娘之邀而来,不知徐姑娘在麽?”

黄衫人呵了一声道:“在下蒙丕,奉敝主母之命在此恭候多时,待在下通知主母出迎。”

凶僧飞雨道:“这不必了,蒙施主请带路。”

蒙丕道:“在下遵命。”随即欠身肃客。

庵门虚掩,蒙丕推门而入,庵堂之内静悄悄地竟无徐红芍在,只见案上镇着一纸,忙取过一瞧,见是留给自己,纸上略略数语,谓她有急事外出,稍时便可的来,嘉宾驾临,请勿失礼。凶僧快刀飞雨八人已接踵而入,不禁一怔,道:“怎么徐姑娘不在?”

蒙丕面露欢容,献上纸笺,含笑道:“敝主母因事外出,片刻即回,在下已备好酒菜与八位接风。”即奔入厨下而去。须臾,酒菜胪列纷陈均是山珍海味,醇美香冽。凶僧飞雨等纷纷入席就座,黄衫人蒙丕未座敬陪。酒好菜肴更隹,蒙丕殷殷劝酒,谈笑风生。仅有首座之白面无须中年人一言不发,酒到杯乾,咀嚼有声,却面色冷漠如冰,无一丝笑容。

蒙丕从席间已知此人是当今第一暗器名手,武林中人尊称千手哪吒桓鸿君,二十年来从未露面武林,名头渐湮没无闻,看形像不过四旬上下,其实已年逾古稀。黄衫人蒙丕生性冷傲,自负不凡,但自南天门屈辱之後,深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虽敛束不少,但心底暗暗不忿千手哪吒桓鸿君大模大样,无奈他八位乃主不便失礼。

二更时分,酒甘饭饱,席终人未散。凶僧快刀飞雨惊噫一声道:“怎么徐姑娘尚未见到来。”

忽闻庵外传来银铃娇笑声道:“小妹有事外出,待慢贵客望乞见谅。”语声未落,徐红芍身影疾落惊鸿般掠入,素帕扎额,一身劲装捷服,抱拳向凶僧飞雨等一一见礼。

徐红芍笑道:“多亏飞雨大师,不然无法请来桓老前辈。”千手哪吒桓鸿君只嘴角咧了一咧,面色仍是冷漠如冰。

凶僧飞雨道:“徐姑娘何事外出?”

徐红芍道:“本与东岳无极门主宣青苹约在三更在泰庙见面,小妹方才赶去泰庙相度地势,顺便观察无极门之有何埋伏,但小妹一入泰庙,即与无极门下照面。”

黄衫人蒙丕诧道:“什麽?主母与他们发生拚搏了麽?”

徐红芍摇首道:“未曾,此人手持一函送与我,展开一阅,见是宣青苹手书,谓本门发生事故,恐今晚不能应约,故在明晚三更时分。”

飞雨诧道:“徐姑娘问明此人发生什麽变故麽?”

徐红芍摇首一笑道:“此人将信送交小妹後即行离主。”

一旁天地双环淳于风道:“未必不是宣青苹缓兵之计。”

徐红芍颔首笑道:“小妹也是如此想法,但我等又有何惧?”

首座千手哪吒桓鸿君突眉头一皱,道:“徐姑娘邀约宣青苹真正用意为何?”语声寒冷如冰,刺耳心惊。

徐红芍赧然娇笑道:“不瞒桓老前辈,目前无法证实藏珍图是真是假。”

桓鸿君冷笑道:“与宣青苹见面,又何从判断藏珍图真假?”

徐红芍道:“昔年晚辈与宣青苹谊如姐妹,见面时动以情义,晓谕利害,察言辨色,当可辨明。”

桓鸿君冷冷一笑道:“凡事那有如此容易,明晚不如将宣青苹擒来,酷刑之下何求不得。”

徐红芍道:“此事全仗桓老前辈了。”

桓鸿君面色漠然,望了徐红芍一眼,道:“藏珍图何在,可否容老夫过目?”

徐红芍微微一怔,道:“容晚辈取出。”快步向庵後走去。

凶僧飞雨道:“桓大侠能辨别真假?”千手哪吒鼻中冷哼一声,面色森寒如冰。

黄衫人蒙丕暗暗冷笑道:“好大的架子。”禅堂内气氛过於严肃,只觉不是滋味,便伸手清理桌上杯筷残肴,一一收拾移置厨房内。

片刻,徐红芍盈盈走来,右手握着一纸卷,道:“图已取来,桓老前辈请过目。”将图展开,放在桌上。

群邪趋前围观。庵外天际遥处忽传来一声清澈啸声,声播云空。桓鸿君神色一变,道:“姑娘来时,是否形迹败露,为无极门暗暗蹑随。”

徐红芍冷笑道:“原要他蹑踪而来,晚辈已在庵外布下禁制。”语音甫落,只听一声霹雳巨响,震耳欲聋,一股强风涌入庵门将禅堂内烛火压熄,立时伸手不见五指。

忽闻传来苍老大笑道:“徐姑娘别来无恙,可否出见与老夫一叙。”

徐红芍闻声一惊,道:“白眉老怪。”

千手哪吒桓鸿君发出阴恻恻冷笑道:“老朽愿见识白眉老怪随身八卫。”说着将图缓缓卷起,交还徐红芍。徐红芍将图摺叠贴身藏好,领着群邪走出庵外。

庵外月华似水,山丘林木如烟,只见一片丛竹折断,散飞各处竹叶焦枝遍地零乱。竹林外白眉叟後随身八卫袍袖飘飞,岸然屹立,远近人影幢幢,显然白眉叟存心今晚志在必得。白眉叟目光锐厉,瞧出千手哪吒桓鸿君等人来历,暗中一惊,低声道:“怎么徐红芍邀来助拳均是多年不曾露面江湖的枭雄怪杰,看来今晚又成泡影。”

徐红芍冷笑道:“阁下此来意欲何为?”

白眉叟冷冷笑道:“姑娘心中明白。”

徐红芍道:“取得藏珍图不难,必须使我等心服口服。”

一个蒙面老叟身形如电抢出,喝道:“不必多言,胜者为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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