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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旧唐书(第15部)-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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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易幼聪慧绝人,襟怀宏放。年十五六时,袖文一编,投 著作郎吴人顾况。况能文,而『性』浮薄,后进文章无可意者。览 居易文,不觉迎门礼遇,曰 :“吾谓斯文遂绝,复得吾子矣。

    

第一卷 第8章

    贞元十四年,始以进士就试,礼部侍郎高郢擢升甲科,吏 部判入等,授秘书省校书郎。元和元年四月,宪宗策试制举人, 应才识兼茂、明于体用科,策入第四等,授盩厔县慰、集贤校 理。

    居易文辞富艳,尤精于诗笔。自雠校至结绶畿甸,所著歌 诗数十百篇,皆意存讽赋,箴时之病,补政之缺。而士君子多 之,而往往流闻禁中。章武皇帝纳谏思理,渴闻谠言,二年十 一月,召入翰林为学士。三年五月,拜左拾遗。居易自以逢好 文之主,非次拔擢,欲以生平所贮,仰酬恩造。拜命之日,献 疏言事曰:

    蒙恩授臣左拾遗,依前翰林学士,已与崔群同状陈谢。但 言忝冒,未吐衷诚。今再渎宸严,伏惟重赐详览。臣谨按《六 典》,左右拾遗,掌供奉讽谏,凡发令举事,有不便于时、不合 于道者,小则上封,大则廷诤。其选甚重,其秩甚卑,所以然 者,抑有由也。大凡人之情,位高则惜其位,身贵则爱其身; 惜位则偷合而不言,爱身则苟容而不谏,此必然之理也。故拾 遗之置,所以卑其秩者,使位未足惜,身未足爱也。所以重其 选者,使下不忍负心,上不忍负恩也。夫位不足惜,恩不忍负, 然后能有阙必规,有违必谏。朝廷得失无不察,天下利病无不 言。此国朝置拾遗之本意也。由是而言,岂小臣愚劣暗懦所宜 居之哉?

    况臣本乡校竖儒,府县走吏,委心泥滓,绝望烟霄。岂意 圣慈,擢居近职,每宴饮无不先预,每庆赐无不先沾,中厩之 马代其劳,内厨之膳给其食。朝惭夕惕,已逾半年,尘旷渐深, 忧愧弥剧。未申微效,又擢清班。臣所以授官已来仅经十日, 食不知味,寝不遑安。唯思粉身以答殊宠,但未获粉身之所耳。

    今陛下肇临皇极,初受鸿名,夙夜忧勤,以求致理。每施 一政、举一事,无不合于道、便于时者。万一事有不便于时者, 陛下岂不欲闻之乎?万一政有不合于道者,陛下岂不欲知之乎? 倘陛下言动之际,诏令之间,小有阙遗 ,稍关损益 ,臣必密 陈所见,潜献所闻,但在圣心裁断而已。臣又职在禁中,不同 外司,欲竭愚诚,合先陈『露』。伏希天鉴,深察赤诚。

    居易与河南元稹相善,同年登制举,交情隆厚。稹自监察 御史谪为江陵府士曹掾,翰林学士李绛、崔群上前面论稹无罪, 居易累疏切谏曰:

    臣昨缘元稹左降,频已奏闻。臣内察事情,外听众议,元 稹左降有不可者三。何者?元稹守官正直,人所共知。自授御 史已来,举奏不避权势,只如奏李佐公等事,多是朝廷亲情。 人谁无私,因以挟恨,或假公议,将报私嫌,遂使诬谤之声, 上闻天听。臣恐元稹左降已后,凡在位者,每欲举职,必先以 稹为诫,无人肯为陛下当官守法,无人肯为陛下嫉恶绳愆。内 外权贵亲党,纵有大过大罪者,必相容隐而已,陛下从此无由 得知。此其不可者一也。

    昨元稹所追勘房式之事,心虽徇公,事稍过当。既从重罚, 足以惩违,况经谢恩,旋又左降。虽引前事以为责辞,然外议 喧喧,皆以为稹与中使刘士元争 ,因此获罪。至于争 事理, 已具前状奏陈。况闻士元蹋破驿门,夺将鞍马,仍索弓箭,吓 辱朝官,承前已来,未有此事。今中官有罪,未闻处置;御史 无过,却先贬官。远近闻知,实损圣德。臣恐从今已后,中官 出使,纵暴益甚;朝官受辱,必不敢言。纵有被凌辱殴打者, 亦以元稹为戒,但吞声而已。陛下从此无由得闻。此其不可二 也。

    臣又访闻元稹自去年已来,举奏严砺在东川日枉法,没入 平人资产八十余家;又奏王沼违法给券,令监军押柩及家口入 驿;又奏裴玢违敕征百姓草;又奏韩皋使军将封杖打杀县令。 如此之事,前后甚多,属朝廷法行,悉有惩罚。计天下方镇, 皆怒元稹守官。今贬为江陵判司,即是送与方镇,从此方便报 怨,朝廷何由得知?臣伏闻德宗时有崔善贞者,告李锜必反, 德宗不信,送与李锜,锜掘坑炽火,烧杀善贞。曾未数年,李 锜果反,至今天下为之痛心。臣恐元稹贬官,方镇有过,无人 敢言,陛下无由得知不法之事。此其不可者三也。

    若无此三不可,假如朝廷误左降一御史,盖是小事,臣安 敢烦渎圣听,至于再三!诚以所损者深,所关者大,以此思虑, 敢不极言!

    疏入不报。

    又淄青节度使李师道进绢,为魏徵子孙赎宅。居易谏曰: “徵是陛下先朝宰相,太宗尝赐殿材成其正室,尤与诸家第宅 不同。子孙典贴,其钱不多,自可官中为之收赎,而令师道掠 美,事实非宜 。”宪宗深然之。

    上又欲加河东王锷平章事,居易谏曰 :“宰相是陛下辅臣, 非贤良不可当此位。锷诛剥民财,以市恩泽,不可使四方之人 谓陛下得王锷进奉,而与之宰相,深无益于圣朝 。”乃止。

    王承宗拒命,上令神策中尉吐突承璀为招讨使,谏官上章 者十七八。居易面论,辞情切至。既而又请罢河北用兵,凡数 千百言,皆人之难言者,上多听纳。唯谏承璀事切,上颇不悦, 谓李绛曰 :“白居易小子,是朕拔擢致名位,而无礼于朕,朕 实难奈 。”绛对曰 :“居易所以不避死亡之诛,事无巨细必言 者,盖酬陛下特力拔擢耳,非轻言也。陛下欲开谏诤之路,不 宜阻居易言 。”上曰 :“卿言是也 。”由是多见听纳。

    五年,当改官,上谓崔群曰 :“居易官卑俸薄,拘于资地, 不能超等,其官可听自便奏来 。”居易奏曰 :“臣闻姜公辅为 内职,求为京府判司,为奉亲也。臣有老母,家贫养薄,乞如 公辅例 。”于是,除京兆府户曹参军。六年四月,丁母陈夫人 之丧,退居下邽。九年冬,入朝,授太子左赞善大夫。

    十年七月,盗杀宰相武元衡,居易首上疏论其冤,急请捕 贼以雪国耻。宰相以宫官非谏职,不当先谏官言事。会有素恶 居易者,掎摭居易,言浮华无行,其母因看花堕井而死,而居 易作《赏花》及《新井》诗,甚伤名教,不宜置彼周行。执政 方恶其言事,奏贬为江表刺史。诏出,中书舍人王涯上疏论之, 言居易所犯状迹,不宜治郡,追诏授江州司马。

    居易儒学之外,尤通释典,常以忘怀处顺为事,都不以迁 谪介意。在湓城,立隐舍于庐山遗爱寺 ,尝与人书言之曰 : “予去年秋始游庐山,到东西二林间香炉峰下,见云木泉石,胜 绝第一。爱不能舍,因立草堂。前有乔松十数株,修竹千余竿, 青罗为墙援,白石为桥道,流水周于舍下,飞泉落于檐间,红 榴白莲,罗生池砌 。”居易与凑、满、朗、晦四禅师,追永、 远、宗、雷之迹,为人外之交。每相摧游咏,跻危登险,极林 泉之幽邃。至于翛然顺适之际,几欲忘其形骸。或经时不归, 或逾月而返,郡守以朝贵遇之,不之责。

    时元稹在通州,篇咏赠答往来,不以数千里为远。尝与稹 书,因论作文之大旨曰:

    夫文,尚矣,三才各有文。天之文三光首之;地之文五材 首之;人之文《六经》道之,就《六经》言,《诗》又首之。何 者?圣人感人心而天下和平。感人心者,莫先乎情,莫始乎言, 莫切乎声,莫深乎义。诗者,根情,苗言,华声,实义。上自 贤圣,下至愚騃,微及豚鱼,幽及鬼神。群分而气同,形异而 情一。未有声入而不应、情交而不感者。圣人知其然,因其言, 经之以六义;缘其声,纬之以五音。音有韵,义有类。韵协则 言顺,言顺则声易入;类举则情见,情见则感易交。于是乎孕 大含深,贯微洞密,上下通而二气泰,忧乐合而百志熙。二帝 三王所以直道而行、垂拱而理者,揭此以为大柄,决此以为大 窦也。故闻“元首明,股肱良”之歌,则知虞道昌矣。闻五子 洛汭之歌,则知夏政荒矣。言者无罪,闻者作诫,言者闻者莫 不两尽其心焉。

    洎周衰秦兴,采诗官废,上不以诗补察时政,下不以歌泄 导人情。用至于谄成之风动,救失之道缺。于时六义始剚矣。 《国风》变为《『骚』辞》五言始于苏、李。《诗》《『骚』》皆不遇者, 各系其志,发而为文。故河梁之句,止于伤别;泽畔之『吟』,归 于怨思。彷徨抑郁,不暇及他耳。然去《诗》未远,梗概尚存。 故兴离别则引双凫一雁为喻,讽君子小人则引香草恶鸟为比。 虽义类不具,犹得风人之什二三焉。于时六义始缺矣。晋、宋 已还,得者盖寡。以康乐之奥博,多溺于山水;以渊明之高古, 偏放于田园。江、鲍之流,又狭于此。如梁鸿《五噫》之例者, 百无一二。于时六义浸微矣!陵夷至于梁、陈间,率不过嘲风 雪、弄花草而已。噫!风雪花草之物,三百篇中岂舍之乎?顾 所用何如耳。设如“北风其凉”,假风以刺威虐;“雨雪霏霏”, 因雪以愍征役 ;“棠棣之华 ”,感华以讽兄弟 ;“采采疲А≤印保啦菀岳钟凶右病=孕朔⒂诖硕骞橛诒恕7词钦摺。伞『踉眨∪辉颉坝嘞忌⒊社病。谓蝗缌贰保肮榛ㄏ任郝丁弧。稹∫墩Т欠纭敝玻鲈蚶鲆樱岵恢渌硌伞9势退匠胺纭⊙⑴ú荻选S谑绷寰∪ヒ印

    

第一卷 第9章

    唐兴二百年,其间诗人不可胜数。所可举者,陈子昂有《感 遇诗》二十首,鲍防《感兴诗》十五篇。又诗之豪者,世称李、 杜。李之作,才矣!奇矣!人不迨矣!索其风雅比兴,十无一 焉。杜诗最多,可传者千余首。至于贯穿古今,覙缕格律,尽 工尽善,又过于李焉。然撮其《新安》、《石壕》、《 潼关吏》、 《芦子关》、《花门》之章,“硃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之句, 亦不过十三四。杜尚如此,况不迨杜者乎?仆常痛诗道崩坏,忽 忽愤发,或废食辍寝,不量才力,欲扶起之。嗟乎!事有大谬 者,又不可一二而言,然亦不能不粗陈于左右。

    仆始生六七月时 ,『乳』母抱弄于书屏下 ,有指“之”字、 “无”字示仆者,仆口未能言,心已默识。后有问此二字者,虽 百十其试,而指之不差。则知仆宿习之缘,已在文字中矣。及 五六岁,便学为诗。九岁谙识声韵。十五六,始知有进士,苦 节读书。二十已来,书课赋,夜课书,间又课诗,不遑寝息矣。 以至于口舌成疮,手肘成胝。既壮而肤革不丰盈,未老而齿发 早衰白;瞀然如飞蝇垂珠在眸子中者,动以万数,盖以苦学力 文之所致!

    又自悲家贫多故,年二十七,方从乡赋。既第之后,虽专 于科试,亦不废诗。及授校书郎时,已盈三四百首。或出示交 友如足下辈,见皆谓之工,其实未窥作者之域耳。自登朝来, 年齿渐长,阅事渐多。每与人言,多询时务;每读书史,多求 理道。始知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是时皇帝初即 位,宰府有正人,屡降玺书,访人急病。

    仆当此日,擢在翰林,身是谏官,月请谏纸。启奏之间, 有可以救济人病,裨补时阙,而难于指言者,辄咏歌之,欲稍 稍进闻于上。上以广宸听,副忧勤;次以酬恩奖,塞言责;下 以复吾平生之志。岂图志未就而悔已生,言未闻而谤已成矣!

    又请为左右终言之。凡闻仆《贺雨诗》众口籍籍,以为非 宜矣;闻仆《哭孔戡诗》,众面脉脉,尽不悦矣;闻《秦中『吟』》, 则权豪贵近者,相目而变『色』矣;闻《登乐游园》寄足下诗,则 执政柄者扼腕矣;闻《宿紫阁村》诗,则握军要者切齿矣!大 率如此,不可遍举。不相与者,号为沽誉,号为诋讦,号为讪 谤。苟相与者,则如牛僧孺之诫焉。乃至骨肉妻孥,皆以我为 非也。其不我非者,举世不过三两人。有邓鲂者,见仆诗而喜, 无何鲂死。有唐衢者,见仆诗而泣,未几而衢死。其余即足下。 足下又十年来困踬若此。呜呼!岂六义四始之风,天将破坏, 不可支持耶?抑又不知天意不欲使下人病苦闻于上耶?不然, 何有志于诗者,不利若此之甚也!

    然仆又自思关东一男子耳,除读书属文外,其他懵然无知, 乃至书画棋博,可以接群居之欢者,一无通晓,即其愚拙可知 矣!初应进士时,中朝无缌麻之亲,达官无半面之旧;策蹇步 于利足之途,张空拳于战文之场。十年之间,三登科第,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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