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唐书(第15部)-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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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稷家二奴告稷换父遗表,隐没进奉物。留其奴于仗内, 遣中使往东都检责稷之家财。度奏曰 :“王锷身殁之后,其家 进奉已多。今因其奴告检责其家事,臣恐天下将帅闻之,必有 以家为计者 。”宪宗即日遣中使还,二奴付京兆府决杀。
十二年,李醖、李光颜屡奏破贼,然国家聚兵淮右四年, 度支供饷,不胜其弊,诸将玩寇相视,未有成功,上亦病之。 宰相李逢吉、王涯等三人,以劳师弊赋,意欲罢兵,见上互陈 利害。度独无言。帝问之,对曰 :“臣请身自督战 。”明日延 英重议,逢吉等出,独留度,谓之曰 :“卿必能为朕行乎?” 度俯伏流涕曰 :“臣誓不与此贼偕全 。”上亦为之改容。度复 奏曰 :“臣昨见吴元济乞降表,料此逆贼势实窘蹙。但诸将不 一,未能迫之,故未降耳。若臣自赴行营,则诸将各欲立功以 固恩宠,破贼必矣!”上然之。翌日,诏曰:
辅弼之臣,军国是赖。兴化致理,秉钧以居。取威定功, 则分阃而出。所以同君臣之体,一中外之任焉。属者问罪汝南, 致诛淮右,盖欲刷其污俗,吊彼顽人。虽挈地求生者实繁有徒, 而婴城执『迷』者未翦其类,何兽困而犹斗,岂鸟穷之无归欤?由 是遥听鼓鼙,更张琴瑟,烦我台席,董兹戎旃。朝议大夫、守 中书侍郎、同平章事、飞骑尉、赐紫金鱼袋裴度,为时降生, 协朕梦卜,精辨宣力,坚明纳忠。当轴而才谋老成,运筹而智 略有定。司其枢务,备知四方之事;付以兵要,必得万人之心。 是用祷于上玄,拣此吉日,带丞相之印绶,所以尊其名;赐诸 侯之斧钺,所以重其命。尔宜宣布清问,恢壮皇猷,感励连营, 『荡』平多垒,招怀孤疾,字抚夷伤。况淮西一军,素效忠节,过 海赴难,史册书勋。建中初,攻破襄阳,擒灭崇义。比者胁于 凶逆,归命无由。每念前劳,常思安抚。所以内辍辅臣,俾为 师率,实欲保全慰谕,各使得宜。汝往钦哉!无越我丕训。可 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蔡州刺史,充彰义军节度、申 光蔡观察等使,仍充淮西宣慰招讨处置使。
诏出,度以韩弘为淮西行营都统,不欲更为招讨,请只称 宣慰处置使。又以此行既兼招抚,请改“翦其类”为“革其志 “。又以弘已为都统 ,请改“更张琴瑟”为“近辍枢衡”,请 改“烦我台席”为“授以成算”,皆从之 。仍奏刑部侍郎马总 为宣慰副使,太子右庶子韩愈为彰义行军司马,司勋员外郎李 正封、都官员外郎冯宿、礼部员外郎李宗闵等为两使判官书记, 皆从之。
初,德宗朝政多僻,朝官或相过从,多令金吾伺察密奏, 宰相不敢于私第见宾客。及度辅政,以群贼未诛,宜延接奇士, 共为筹画,乃请于私居接延宾客,宪宗许之。自是天下贤俊, 得以效计议于丞相,接士于私第,由度之请也。
自讨淮西,王师屡败。论者以杀伤滋甚,转输不逮,拟议 密疏,纷纭交进。度以腹心之疾,不时去之,终为大患,不然, 两河之盗,亦将视此为高下。遂坚请讨伐,上深委信,故听之 不疑。
度既受命,召对于延英,奏曰 :“主忧臣辱,义在必死。 贼灭,则朝天有日;贼在,则归阙无期 。”上为之恻然流涕。
十二年八月三日,度赴淮西,诏以神策军三百骑卫从,上 御通化门慰勉之。度楼下衔涕而辞,赐之犀带。度名虽宣慰, 其实行元帅事,仍以郾城为治所。上以李逢吉与度不协,乃罢 知政事,出为剑南东川节度。
既离京,淮西行营大将李光颜、乌重胤谓监军梁守谦曰: “若俟度至而有功,即非我利。可疾战,先事立功 。”是月六 日,将出兵,与贼战于贾店,为贼所败。度二十七日至郾城, 巡抚诸军,宣达上旨,士皆贾勇。时诸道兵皆有中使监阵,进 退不由主将,战胜则先使献捷,偶衄则凌挫百端。度至行营, 并奏去之,兵柄专制之于将,众皆喜悦。军法严肃,号令画一, 以是出战皆捷。度遣使入蔡州,元济与度书曰 :“比密有降款, 而索日进隔河大呼,遂令三军防元济,故归首无路 。”
十月十一日,唐邓节度使李醖,袭破悬瓠城,擒吴元济。 度先遣宣慰副使马总入城安抚。明日,度建彰义军节,领洄曲 降卒万人继进。李愬具櫜鞬以军礼迎度,拜之路左。度既视事, 蔡人大悦。旧令:途无偶语,夜不燃烛,人或以酒食相过从者, 以军法论。度乃约法,唯盗贼、斗杀外,余尽除之,其往来者, 不复以昼夜为限。于是蔡之遗黎,始知有生人之乐。
初,度以蔡卒为牙兵。或以为反侧之子,其心未安,不可 自去其备。度笑而答曰 :“吾受命为彰义军节度使,元恶就擒, 蔡人即吾人也 。”蔡之父老,无不感泣。申、光之民,即时平 定。
十一月二十八日,度自蔡州入朝,留副使马总为彰义军留 后。初,度入蔡州,或谮度没入元济『妇』女珍宝。闻,上颇疑之。 上欲尽诛元济旧将,封二剑以授梁守谦,使往蔡州。度回至郾 城遇之,乃复与守谦入蔡州,量罪加刑,不尽如诏。守谦固以 诏止,度先以疏陈,乃径赴阙下。二月,诏加度金紫光禄大夫、 弘文馆大学士,赐勋上柱国,封晋国公,食邑三千户,复知政 事。
宪宗以淮西贼平,因功臣李光颜等来朝,欲开内宴,诏六 军使修麟德殿之东廊。军使张奉国以公费不足,出私财以助用, 诉于执政。度从容启曰 :“陛下营造,有将作监等司局,岂可 使功臣破产营缮?”上怒奉国泄漏,乃令致仕。其浚龙首渠, 起凝晖殿,雕饰绮焕,徙佛寺花木以植于庭。有程异、皇甫镈 者,『奸』纤用事,二人领度支盐铁,数贡羡余钱,助帝营造。帝 又以异、镈平蔡时供馈不乏,二人并命拜同平章事。度延英面 论曰 :“程异、皇甫镈,钱谷吏耳,非代天理物之器也。陛下 徇耳目之欲,拔置相位,天下人腾口掉舌,以为不可,于陛下 无益。愿徐思其宜 。”帝不省纳。度三上疏论之,请罢己相位, 上都不省。事见《镈传》。
又贾人张陟负五坊使杨朝汶息利钱潜匿,朝汶于陟家得私 簿记,有负钱人卢载初,云是故西川节度使卢坦大夫书迹,朝 汶即捕坦家人拘之。坦男不敢申理,即以私钱偿之。及征验书 迹,乃故郑滑节度卢群手书也。坦男理其事,朝汶曰 :“钱已 进过,不可复得 。”御史中丞萧俛及谏官上疏陈其暴横之状, 度与崔群因延英对,极言之。宪宗曰 :“且欲与卿商量东军, 此小事我自处置 。”度奏曰 :“用兵,小事也;五坊追捕平人, 大事也。兵事不理,只忧山东;五坊使暴横,恐『乱』辇毂 。”上 不悦。帝久方省悟,召杨朝汶数之曰 :“向者为尔使我羞见宰 相 。”遽命诛之。
初,淮、蔡既平,镇、冀王承宗甚惧。度遣辩士游说,客 于赵、魏间。使说承宗,令割地入质以效顺。故承宗求援于田 弘正,由度使客讽动之,故兵不血刃,而承宗鼠伏。
十三年,李师道翻覆违命,诏宣武、义成、武宁、横海四 节度之师与田弘正会军讨之。弘正奏请取黎阳渡河,会李光颜 等军齐进。帝召宰臣于延英议可否,皆曰 :“阃外之事,大将 制之,既有奏陈,宜遂其请 。”度独以为不可,奏曰 :“魏博 一军,不同诸道。过河之后,却退不得,便须进击,方见成功。 若取黎阳渡河,既才离本界,便至滑州,徒有供饷之劳,又生 顾望之势。况弘正、光颜并少威断,更相疑『惑』,必恐迁延。然 兵事不从中制一定处分。或虑不可。若欲于河南持重,则不如 河北养威。不然,则且秣马厉兵,候霜降水落,于杨刘渡河, 直抵郓州。但得至阳谷已来下营,则兵势自盛,贼形自挠 。” 上曰 :“卿言是矣 。”乃诏弘正取杨刘渡河。及弘正军既济河 而南,距郓州四十里筑垒,贼势果蹙。顷之,诛师道。
度执『性』不回,忠于事上,时政或有所阙,靡不极言之,故 为『奸』臣皇甫镈所构,宪宗不悦。十四年,检校左仆『射』、同中书 门下平章事、太原尹、北都留守、河东节度使。
穆宗即位,长庆元年秋,张弘靖为幽州军所囚,田弘正于 镇州遇害,硃克融、王廷凑复『乱』河朔,诏度以本官充镇州四面 行营招讨使。时骄主荒僻,辅相庸才,制置非宜,致其复『乱』。 虽李光颜、乌重胤等称为名将,以十数万兵击贼,无尺寸之功。 盖以势既横流,无能复振。然度受命之日,搜兵补卒,不遑寝 息。自董西师,临于贼境,屠城斩将,屡以捷闻。穆宗深嘉其 忠款,中使抚谕无虚月,进位检校司空,兼充押北山诸蕃使。
时翰林学士元稹,交结内官,求为宰相,与知枢密魏弘简 为刎颈之交。稹虽与度无憾,然颇忌前达加于己上。度方用兵 山东,每处置军事,有所论奏,多为稹辈所持。天下皆言稹恃 宠荧『惑』上听,度在军上疏论之曰:
臣闻主圣臣直。今既遇圣主,辄为直臣,上答殊私,下塞 群谤,誓除国蠹,无以家为。苟献替之可行,何『性』命之足惜? 伏惟皇帝陛下恭承丕业,光启雄图,方殄顽人之风,以立太平 之事。而逆竖构『乱』,震惊山东;『奸』臣作朋,挠败国政。陛下欲 扫『荡』幽、镇,宜肃清朝廷。何者?为患有大小,议事有先后。 河朔逆贼,只『乱』山东;禁闱『奸』臣,必『乱』天下。是则河朔患小, 禁闱患大。小者,臣等与诸戎臣必能翦灭;大者,非陛下制断, 非陛下觉悟,无计驱除。今文武百僚,中外万品,有心者无不 愤忿,有口者无不咨嗟。直以威权方重,奖用方深,无所畏避, 不敢抵触,恐事未行祸已及,不为国计,且为身谋。
臣比者犹思隐忍,不愿发明。一则以罪恶如山,怨谤如雷, 伏料圣明,必自诛殛;一则以四方无事,万枢且过,虽纪纲潜 坏,贿赂公行,俟其贯盈,必自颠覆。今属凶徒扰攘,宸衷忧 轸,凡有制命,计于安危。痛此『奸』邪,恣行欺罔,干『乱』圣略, 非止一途。又翰苑旧臣,结为朋党,陛下听其所说,更访于近 臣,私相计会,更唱迭和,蔽『惑』聪明。所以臣自兵兴已来,所 陈章疏,事皆要切,所奉书诏,多有参差。惜陛下委付之意不 轻,被『奸』臣抑损之事不少。
臣素知佞幸,亦无雠嫌,只是昨者,臣请乘传诣阙,面陈 戎事,『奸』臣之徒,最所畏惧。知臣若到御坐之前,必能悉数其 过,以此百计止臣此行。臣又请领兵齐进,逐便攻讨,『奸』臣之 党,曲加阻碍。恐臣统率诸道,或有成功,进退皆受羁牵,意 见悉遭蔽塞。复共一二憸狡,同辞合力。或两道招抚,逗留旬 时;或遣蔚州行营,拖曳日月。但欲令臣失所,使臣无成,则 天下理『乱』,山东胜负,悉不顾矣。为臣事君,一至于此。且陛 下左右前后,忠良至多,亦有熟会典章,亦有饱谙师旅,足得 任使,何独斯人?以臣愚见,若朝中『奸』臣尽去,则河朔逆贼, 不讨而自平;若朝中『奸』臣尚在,则逆贼纵平无益。
臣读国史,知代宗朝蕃戎侵轶,直犯都城。代宗不知,盖 被程元振蒙蔽,几危社稷。当时柳伉,乃太常一博士耳,犹能 抗表归罪,为国除害。今臣年处,兼总将相,岂肯坐观凶邪, 有曀日月。不胜感愤嫉恶之至!谨附中使赵奉国以闻。倘陛下 未信忠言,犹『惑』『奸』党,伏乞出臣此表,令三事大夫与百僚集议。 彼不受责,臣合伏辜,天鉴孔明,照臣肝血。但得天下之人, 知臣不负陛下,则虽死之日,犹生之年。
继上三章,辞情激切。穆宗虽不悦,虽惧大臣正议,乃以 魏弘简为弓箭库使,罢元稹内职。然宠稹之意未衰。俄拜稹平 章事,寻罢度兵权,守司徒、同平章事,充东都留守。谏官相 率伏阁诣延英门者日二三。帝知其谏,不即被召,皆上疏言: 时未偃兵,度有将相全才,不宜置之散地。帝以章疏旁午,无 如之何,知人情在度,遂诏度自太原由京师赴洛。及元稹为相, 请上罢兵,洗雪廷凑、克融,解深州之围,盖欲罢度兵柄故也。
二年三月,度至京师。既见,先叙克融、廷凑暴『乱』河朔, 受命讨贼无功;次陈除职东都,许令入觐。辞和气劲,感动左 右。度伏奏龙墀,涕泗鸣咽,帝为之动容,口自谕之曰 :“所 谢知,朕于延英待卿 。”
初,人以度无左右之助,为『奸』